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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初,韩莞说可以歇息了,两个孩子才起身。
他们站在房檐下叹气,憋在屋里太无趣。
两个小子想到一种好玩的法子,从墙上取下小斗笠戴上,穿着小草鞋,跑到院子里最大的水洼踩水玩。
一脚下去,水花四溅,溅了他们一身一脸,也让两人更加兴奋。二虎没注意滑坐在地上,脚蹬在大虎的脚上,大虎被蹬了个屁股墩儿。
韩莞从屋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气得她血往上涌,冲进雨里把两个熊孩子拎回屋。看到他们一身泥水,一人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把湿衣裳脱了,再把他们塞进被子里。
她去厨房烧水,看见丁婆子正好回来。
“丁嬷嬷回来了,烧锅热水,我要给大虎二虎洗澡。”
“大白天的洗什么澡?”
见韩莞的脸沉下来,丁婆子没敢再多话,忍着气答应。
韩莞回屋,看见两个赤条条的小子又抱在一起打架。一个掐脸一个揪头发,四条腿乱蹬,嘴里还咒骂着:
“打死你个龟孙子……”
“你才龟孙子,你全家都是龟孙子……”
韩莞大喝一声,“不许打了。”
两个小子选择没听到。
一直反对对孩子使用暴力的韩莞再次对他们用起了武力,拿起鸡毛弹子一人屁股上使劲抽打两下,他们才大哭着放手。
“呜~呜~呜~是弟弟把我踹在地上的。”
“啊~啊~啊~是哥哥带我出去踩水的。”
韩莞没理他们的哭嚎,给他们洗完澡,让他们站去檐下面壁思过。
望着两个老实的小背影,韩莞才体会到前世同事说过的话,有时候跟熊孩子讲理是讲不通的,能讲通的就是打。
韩莞把脏衣裳拿去前院,坐在厨房看丁婆子做肉丝面条,又把两斤肉做了分派。
“晚上烧个红烧肉,两只虎馋这一口儿了。”
丁婆子不愿意,“红烧肉一顿就吃完了,我还想把肉切片炒熟,明后天都能吃。这个雨一两天停不了,我这老胳膊老腿不能经常去买肉。”
韩莞似笑非笑道,“嬷嬷的确年纪大了,是该回儿子家享清福了。我家穷,养不起闲人。”
丁婆子忙干笑道,“我就是那一说,我身子骨好着呢,至少还能服侍主子五年。”
韩莞想套点信息,又道,“我好久没去过大法寺了,有什么稀罕事没有?”
丁婆子乐起来,得意道,“大法寺可不是出了件稀罕事,前天晌午落了朵五彩祥云,后又幻化成丝巾披在一位夫人身上。这两天去大法寺的香客多了去了,特别是京城的贵人,许多人都住在寺后的院子里等着第二天烧早香。哎哟,我排了那么久,也只在前殿外面烧了三炷香,想进殿磕头都挤不进去……”
第十四章 出大事
这天晚上,大虎二虎终于吃上了盼望已久的红烧肉。红烧肉在乡下可是稀罕菜,饭前他们还给封家送了一小碗。
两张小嘴吃得油汪汪的,最后韩莞叫停,他们才没把油汤拌进饭里。
大虎还说,“油汤留着,明天晌午拌面吃。”
饭后,二虎抱着小圆肚皮说,“咋办,我腻着了。”
大虎起身道,“我去搬梯子,摘几个青杏解腻。”
韩莞忙制止道,“下雨地滑,不许爬梯子。”
大虎又去拿了一根长竹竿,站在树下打落几个青杏。
青杏只比大拇指腹大一点,酸得两个小儿眉毛都皱紧了,还是强吃了一个下去。
小雨下了三天才停,春家几人依然没回来。韩莞非常着急,却又无能为力。想过请人去墉州找,又怕在路上错过。再等等,若过几天再不回来,只得请人去找了。
韩莞这几天做的事,就是跟丁婆子夫妇斗智斗勇,不让他们怀疑的同时,为孩子们争取一点肉。还有就是教孩子读书写字讲故事,把西红柿的种子凉干收好。再是看医书,回忆原主跟封大夫学的医药学知识,跟前世所学做对比。她对未来的路也有了更清晰的规划……
看到韩莞把西红柿种子收好,而不是种下,大虎不解地问,“娘亲,咱们为什么不把西红柿种子种下地呢?”
对于“西红柿”的名称,韩莞既然说是在山里看见的,就不能叫番茄。她的说辞是,这东西长得像柿子,又比柿子红,还是在山坡的西边看到的,就叫“西红柿”了。
二虎也道,“是啊,早种下,也能早些卖钱。”
韩莞指了指外院方向,“等把他们撵走后再种。”
二虎深以为然,“娘亲越来越聪明了,若他们发现咱家有卖大钱的好东西,肯定会传去京城。”
大虎皱眉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他们撵走,我好着急啊。”
韩莞笑道,“等春嬷嬷他们回来就想法子撵。”
期间,大虎二虎的好朋友马旦和小鼻涕来过一次。
马旦比两只虎大一岁,祖父、父亲有手艺,属于村里的上等户。
小鼻涕比他们大半岁。家里很穷,是韩家的佃户。小鼻涕这个名字不是外号,而真的是小名。他小时候得了一场重病差点死,鼻涕流了一年多。家人想着他的大名李举仁太高大上,就起了这个小名。
由于小鼻涕的四叔战死了,小家伙很悲伤,大虎二虎和马旦非常贴心地安慰他。韩莞忽略丁婆子的不高兴,留他们在家里吃了晌饭。
二十九晌饭后,韩莞刚带着孩子去炕上晌歇,就听到垂花门被拍得啪啪作响。
“莞娘,快开门。”
一个陌生的男声。听口气,像是有什么急得不得了的事。
丁婆子的声音,“姑奶奶,二舅老爷来了。”又埋怨道,“二舅老爷,啥事这么着急?”
韩莞问,“二舅老爷是谁?”
二虎道,“是姥姥的弟弟,娘亲的舅舅,他跟我们的舅舅来过咱们家。”
二虎的绕口令让韩莞想起来,那位二舅老爷就是原主的二舅。
记忆中,原主的生母黄氏死后,她的弟弟黄琛一直跟韩宗录有来往,还同韩宗录一起来过这里两次。除了韩宗录,来这里看望原主和孩子的只有黄琛。小妹韩苒倒是想来,韩宗录说她太小从来没带来过。
三人急急穿上衣裳,出去把垂花门打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三十几岁,留着短须,长得很是俊俏,韩莞和韩宗录跟他很像。
他一脸慌张,对韩莞说道,“莞娘,平西侯府出大事了。侯府被查抄,侯爷父子几人被抓进大理寺,旁支十岁以上男丁被抓进刑部大牢,女人孩子统一禁在平西侯府里。”
韩莞头脑里第一个冒出的就是韩宗寻,急道,“宗录也被抓了?”
黄琛点头道,“嗯,姐夫和宗录都被抓了。”
大虎二虎一听舅舅被抓进大牢,都难过起来,瘪着嘴说:
“让丁老头把契书拿出来,卖几亩地救舅舅。”
他们对姥爷韩泊深没印象,只想着怎么救舅舅。在他们想来,银子能救春山,也就能救韩宗录。
韩莞叹道,“侯府被查抄肯定不是小事。咱们小老百姓,别说几亩地,一百亩、一千亩咱们也救不了他。”又问黄琛道,“侯爷到底犯了什么事?”
一旁的丁老头和丁婆子也急死了,他们的儿孙亲戚都是平西侯府下人。若平西侯府倒霉,那些人也不能幸免。急道,“二舅老爷,到底怎么回事?”
黄琛说道,“听说平西侯贪墨军晌,纵容子弟罔顾人命,具体原因还不清楚,要三司会审后才知道。”
韩莞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谋逆,就会不诛三族九族,甚至平西侯还有可能不丢命。族亲受的牵连就更小了,至少不会死。
她的脑袋又快速转着。照理,平西侯出事,嫁出去的姑娘也会跟着倒霉,覆巢之下无完卵。但她的情况特殊,她一直被平西侯夫妇嫌弃和控制,平西侯府倒台了,她会自由很多。不过,头顶没有平西侯府罩着,也会被人欺凌,会有很多变数。不同的是,之前是被平西侯府欺凌,之后会是不相干的人……
相比较而言,利大于弊。
但想到还属于平西侯府族人的韩宗录和韩苒,韩莞又问,“我能去见宗录吗?还有,苒儿怎么样了?若是需要钱疏通关系,我可以卖地。”
丁平侯府倒了,自己的田地就会收回来,由她说了算。
黄琛摇头叹道,“我们不认识手眼通天的人,根本见不到他们,要等三司会审后才能探监。苒儿被圈在平西侯府,有人定期送吃食,倒不会有大碍。”又安慰道,“姐夫和宗录只是侯府族亲,仕途肯定到头了,还不至于丢命。”
丁老头又问,”二舅老爷,侯府的奴才呢?”
黄琛道,“跟主子一起禁在侯府。”
丁婆子一下大哭起来。
第十五章 不许拿钱走
韩莞道,“二舅辛苦了,快进屋歇歇,喝口茶,我再给你做点吃食。”
黄琛快马加鞭两个多时辰才赶到这里,又渴又饿,说道,“我只能呆半个时辰。晚了,就进不了京城了。”
他把马系在东前院的大榕树上,从马背上的搭链里拿出草料哺马。
丁老头说道,“五姑奶奶,我想去京城看看家里。现在去李里正家借辆骡车,关城门前能赶着进京。”
丁婆子抹着眼泪道,“我也去。”
侯府倒霉,他们更害怕,除了一个闺女,他们所有儿孙亲戚都在侯府做事。大闺女给韩二夫人的闺女当陪嫁嫁去了另一家,他们先住去女婿家,再打听消息。
韩莞点头同意,这两口子回去或许也能带些她想知道的消息回来。但是,绝对不许他们把贪墨的银子拿走。发落罪臣,家里的奴才都会被官府发卖,她可不想让他们把银子拿回去托良民买儿孙。
若他们早把银子放去他儿子家,那是没办法,肯定被官府查收了。
平西侯府倒了,收拾这两个老东西不需要再绕弯子了,只不知道还能收回多少被他们贪墨的钱财。
韩莞给两只虎使了个眼色。
两只虎多聪明啊,他们见娘亲同意这两人回京先还着急,见娘亲给他们使眼色,便明白了。
两人手拉手跟着丁老头和丁婆子去了前东院。
丁婆子见两只虎跟着他们,又不解又厌烦,问道,“哥儿,你们咋不去陪舅老爷,跟着我们作甚?”
大虎颇有气势地说,“谁跟着你们了?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二虎又道,“今天我们就要在前东院里玩,怎么了?”
丁家夫妇无法,只得进了屋,两只虎则门神一样站在门口,不眨眼地看着他们。
丁家夫妇便明白了,这是怕他们拿银子回京。
可恶的精豆子!
丁婆子气道,“哥儿在院子里玩吧,老奴要关门换衣裳。”
二虎道,“我们就是要在这里玩。小爷也不耐看你个老婆子,你换衣裳就去茅房里换。”
丁老头恨不得把他们掀出去,但想到倚仗没了,黄琛还在内院,也不敢放肆。再说,自家女婿是个贪的,银子拿回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办事。
他皱眉对丁婆子吼道,“换什么换,拿几件衣裳就走。”
他们收拾了几件衣裳,丁老头又拿钥匙把炕柜里的一个柜子打开,拿出一两银子和几块碎银,说道,“唉,我们辛苦一辈子,就攒了这么点子钱,也不知够不够打探消息。”
两人哭了几句穷,出了屋门。两只虎让开,他们把房门锁上。想着,现在拿不到银子,以后再想办法拿出去,还好银子藏得隐密,这些人想找也找不到。
他们还是万幸大过沮丧。若是之前把银子都放去儿子家,怕是一文也不剩了。
而上房,黄琛又说了些京城的传言。表面看是贪墨案,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平西侯是太子一党,一个闺女是太子良娣。皇上现在对太子越来越不待见,觉得他被一些党羽教坏了,急不可待想干掉自己上位。正好有人拿出平西侯贪墨和弟弟害死人的证据,皇上就下旨彻查。不仅是办平西侯,也是隔山敲虎……
黄琛家是武勤伯府的族亲,只捐了个六品官,一直帮着武勤伯府管些庶务,有些事也听了一耳朵。
韩莞更加忐忑。若真是因为背后的原因,韩家怕是麻烦会更大。
黄琛安慰韩莞道,“罪不及出嫁女,不管韩家如何,对你们的影响都不大。你还有那么多嫁妆在韩大夫人手上,银子摆件肯定是要不回来了。我记得还有一间铺子,京兆府会有记录,我去查查,看能不能够讨要回来。”
外人不知道韩大夫人把韩莞的嫁妆扣压下来,其中包括一千两压箱银子、一些首饰摆件,还有一个京城边上的小铺子。
那些东西不会有记录,但小铺子官府有存档。
韩莞道了谢。娘亲舅大,这个舅舅比亲爹还好。说道,“我是担心宗录和苒儿。”
黄琛叹道,“唉,那是两个好孩子,可我们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