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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就能见陛下推门出来。
他倒也想敲门询问,可陛下昨夜竟然夜宿宋催这儿,钟声也拿不准到底是什么情况,生怕惹明德帝不高兴。
正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快被烤熟之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明德帝缓缓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身盔甲的宋催。
明德帝坐上御撵,笑望着宋催:“忠慎可快些交值,莫错过了上朝的时辰,否则朕要罚你了。”
宋催拱手,胸有成竹道:“陛下放心吧,臣脚程快,保管陛下的撵到了臣也到了。”
明德帝挑了挑眉毛:“当真不用朕让你百步?”
“不用,反倒是陛下,”宋催自信一笑:“不用臣让陛下百步?”
明德帝抬手,轿夫们起轿,明德帝在垂首看他:“好啊,那忠慎便让朕百步。”
话音刚落,御撵缓缓出了宋催的院子,等瞧不见了宋催的身影,钟盛这才开口问道:“陛下这是和小宋大人赌了什么?”
“赌谁先到早朝,”明德帝脸上的笑容久久不散:“钟盛,让他们快些,朕可不想输。”
“好嘞,”钟盛扬声吩咐了,接着笑问:“不知陛下与小宋大人的赌注是什么,让陛下这般有兴致。”
“赌注……”明德帝懊恼拍了拍手:“你这么一说朕倒忘了,光顾着打赌竟没有下赌注,失策失策。”
钟盛眼里是明德帝久违的笑模样,他心中高兴,忙哄道:“陛下莫恼,正好这一路好好想想赌注是什么,等赢了小宋大人好叫他兑现。”
明德帝靠在椅子上,点头。
第40章
明德帝从未有一日像今日这般期待早朝,御撵快快的到了殿外,明德帝不等钟盛扶他,自己从上头下来步履匆匆赶过去,待要出现在百官面前时这才惊觉自己这模样不甚妥当,定了定神,脚步放慢了几分,神色如常的走上台阶。
可目光却在武官队伍里寻找宋催的影子,宋催似有所感,在队中抬头,冲明德帝眨了眨眼睛,那眼中闪过的几分得意让明德帝忍不住勾了勾唇。
今日早朝无甚大事,明德帝心思也不在这上头,听了一会便吩咐散朝,本想叫宋催留下,后转念一想,看了一眼他,没说话,回了长乐宫。
才走没多久,就有奴才小跑着过来:“陛下,禁卫军统领宋大人求见。”
明德帝负手站立,朗声道:“让他过来。”
站在原地等了不多久明德帝便听见宋催的脚步声,他望着宋催,看见了他眼里的笑意。
宋催规矩的行了个礼,明德帝冲他招手:“过来,陪朕走走。”
宋催错后明德帝半个身位,跟在他身边,笑意盈盈:“陛下,今儿是臣先到了。”
“瞧见了,”明德帝猜他就要说这个:“愿赌服输,忠慎既然赢了朕,那朕就许你一个要求,想要什么和朕说说,是奇珍还是异宝,抑或是良田府邸,只要朕有的,便送忠慎。”
宋催瘪了瘪嘴,不高兴道:“陛下难道以为臣是那般贪慕钱财之人?那些物件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便是瞧着好看,时日久了也无甚趣味,臣不爱那些。”
“朕说着玩的,”明德帝听见他这番话,心中升起莫名的愧疚来,只觉得自己方才的话说重了:“忠慎莫要往心里去。”
宋催假意思索,片刻后为难的点头:“那……好吧。”
明德帝听出宋催话中的勉强,心里不是滋味,还想再说几句,可一转头瞧见他眼中隐藏不住的笑意,瞬间明了,伸手敲了敲他脑门:“臭小子,故意逗朕?”
宋催呵呵一笑:“臣当然知道陛下必不会认为臣是那样的人,只是想委屈久些,让陛下心疼心疼。”
明德帝哼笑:“怎么就觉得朕会心疼,若是朕不高兴了,就赏你顿板子。”
“那又如何?”宋催认真的说:“若打了臣板子陛下能高兴,臣也愿的。”
身边少年说的话不怎么漂亮,却着实动听,让明德帝心软趴趴的,他温声笑了:“好好的朕也不会打你板子,忠慎今日可有空陪朕用膳 ?”
“臣孤身一人来京都,除了当值便是回家睡大觉,最是闲了,”宋催笑嘻嘻的扶着明德帝进长乐宫偏殿:“陛下,臣不要奇珍异宝,只想跟陛下求个恩典。”
明德帝仰着头让钟盛来替他摘下帝冕,问候在一旁的宋催:“什么恩典,说来听听?”
“臣想在陛下跟前伺候。”宋催道:“或是像昨夜一般守在陛下跟前。”
明德帝神色一动,挥手让钟盛离开,端起方才钟盛送过来的茶慢慢撇开水面的浮叶,开口:“怎么想要这么一个恩典?”
“臣……”宋催低下头,不敢抬头看明德帝,语气犹豫,耳朵尖发红:“臣只是想时时看着陛下。”
明德帝一愣,端着茶都忘了喝:“宋催,你什么意思?”
宋催听到明德帝语气变冷,连忙跪下,垂着头解释:“陛下恕罪,臣是……臣只是……”宋催臣臣的半天也未说出个所以然来,他看起来羞恼无措极了:“臣只是想待在陛下身边,想看着陛下……臣……臣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明德帝把杯子放下,看着宋催的模样,目光里掩饰不住的震惊。
宋催年纪尚小,或许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明德帝已近而立之年,后宫之中虽无正经妃子,却也有几个伺候的美人,他于情爱一事不喜,却是知晓的——况且大昌民风开放,龙阳之好亦不少见。
明德帝脸色冷了下来,但他未出言责怪宋催,而是问他:“忠慎,你马上及冠了,可成家了?”
“不曾。”
“那可有喜欢的姑娘?”
宋催摇头:“回陛下,没有。”
“你来京都也有几月了,最近可有看上哪家千金?朕可以为你指婚……”
“陛下,”宋催大胆出言打断了明德帝的话:“臣,不成亲。”
“胡闹,怎么能不成亲,”明德帝淡淡道:“自古先成家后立业,忠慎反过来也罢了,如今立了业也是该把成家放在心上了。”
“陛下,臣不成亲,若陛下非逼臣成亲……”宋催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断然开口:“那必须不如去势做个公公,留在陛下身边伺候陛下。”
“胡闹!”明德帝气得摔了手边的杯子:“当公公这样的话你也敢说!宋催,你是不是疯了?你是男儿,传宗接代是大事。”
“臣……”宋催只觉得委屈,抬头来看着明德帝,明德帝这才发现他的眼眶已经红了:“陛下,成亲有什么好的,当年我母亲被买进太尉府最后落得什么下场?臣知道,我母亲只是个贱妾,不该用夫妻之言形容她遇宋太尉……传宗接代……臣早已被划出族谱,传的哪门子宗,接的哪门子代?臣不想成亲,臣这条命是陛下无意中救得,臣的母亲是陛下给的银子葬的,臣见陛下第一面就说过,臣这条命是陛下的,既然是陛下的,臣就不会成亲。”
明德帝还想说什么,可宋催倔强又委屈的样子让他不忍心,克制住自己不去扶他起来已经不容易了,明德帝眉头紧锁,心中长叹一口气,语气平静:“朕累了,你先下去。”
宋催垂眸,半晌才道:“臣遵命。”
宋催走后,明德帝这才苦恼的叹起气来,钟盛走近:“陛下,怎么了这是?奴才刚才瞧着小宋大人眼眶红红的,陛下训他了?”
明德帝摇摇头:“算了,就当是朕训他了。”
“陛下,小宋大人到底年轻,陛下就担待些,”钟盛轻声劝道:“方才在门口,奴才是觉得小宋大人真真伤心了,站在门口踌躇了好一阵才离开,他还嘱咐奴才提醒陛下按时用膳,莫要因着天气热了就给陛下添少了衣服……小宋大人是当真喜欢陛下,把陛下放心上呢。”
明德帝眉目柔和了起来,他想起昨夜宋催气哼哼拉着他进屋的模样,笑了笑:“终究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第41章
阿木驾车在宫门口等着接宋催回府,可早朝散了许久也不见宋催出现,阿木心头有几分焦急,但脸上还是那副木讷的表情。
过了一会,宋催的身影从宫墙里出现,阿木连忙放下小凳。
宋催上车之际阿木看见了宋催通红的眼睛,像是哭过似的,再一看他的神情,苦闷极了。待宋催上车之后,阿木闷着头调转方向,朝着宋府而去,到了途中,阿木这才小心开口:“公子,可是有什么变故?”
“变故?”宋催闭上眼睛将头靠在车窗边,掌根按了按眼角,脸上苦闷之色瞬间散去,变得面无表情,淡漠的开口:“不过是演一场戏罢了。”
阿木这才放下心来:“方才见公子脸色不好,还以为咱们被发现了,公子,昨夜收到密信,刘世邦和蜀海军队三战两捷,但刘世邦粮草匮乏,请求朝廷押送粮草的消息今天下午就会送来。”
“当初随军带去的粮草怎么也够三军吃用三月有余,现在还未到三月,粮草如何不足了?”
“大昌少将才,不过是仗着人多才赢了蜀海,刘世邦这一路走一路征兵,人多了粮草自然就不够,”阿木说道:“这几十年来大昌两任皇帝重文轻武,以和亲求安,朝中百官又重享乐,百姓也争相效仿,而今上头那位虽重武轻文,但到底不过几年积累,他又心急,现在这样的局势,也不意外,只是这样下去,刘世邦早晚兵力不足,如若朝中不给他增兵,我担心大昌和蜀海打了个旗鼓相当,咱们苦心经营岂不是白费了?”
“怎么会白费,”宋催浅笑:“宋哲手中不还有半块虎符?”
“可他手里的虎符是宋家保命用的,明德帝用了快十年都没有弄出来,公子可有把握?”
“阿木,周煊可有龙阳之好?”
宋催突然说起了别的,让阿木不解,他想了想,答道:“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据咱们留在宫里的人传来的消息,只知道他后宫中没有一个妃嫔,虽有几个伺候美人,不过也是一两个月去一次,明德帝夜间会见刘世邦的次数比去后宫的次数都多,有传闻说明德帝和刘世邦之间恐怕有什么,说起这个,”马车已经到了宋府门口,停稳,阿木一边扶着宋催下车,一边开口:“最近咱们府里来的媒婆多了不少,潭嘉也不赶人,谁来了也见。”
“媒婆?”
“可不是嘛,”潭嘉刚走到宋催身侧就听到这两个字,一脸兴奋,喜气洋洋的说道:“公子在宫里当值不知道,自从公子当上禁军统领之后,咱们府里就没有清净的时候,见天儿的有媒婆上门,不是哪个侍郎家的千金 ,就是哪个侯府的嫡女。”
“还有侯府嫡女?”阿木听完睁大了眼睛,惊讶道:“咱们公子现在不过是个禁卫军统领,就有侯府嫡女上门求娶了?”
潭嘉冲阿木翻了个白眼:“禁军统领怎么了?公子得了陛下的青睐,京都里想攀附的不知道多少,不过那侯府的嫡女倒也不是求娶,就是来提了几句,那意思还是要公子上门提亲,”说完走过去问宋催:“公子,那些媒婆我都送走了,可是送来的千金画像我收了,公子要不要看看,有十几张呢?”
宋催瞥了一眼潭嘉,道:“谁送来的你还给谁,若是不收,当着他们的面烧了,我不成亲,日后,也不准一个媒婆进门,否则,你就领罚。”
“啊?”潭嘉受到了打击似的:“还……还烧掉?公子,这要是传出去,以后公子可不好议亲了……”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宋催的声音冷了下来。
潭嘉自知失言,连忙垂下头:“奴才知错,奴才这就去办。”
宋催回了房间,阿木跟着进来伺候,宋催换了一身灰色长袍,吩咐阿木准备笔墨。
阿木在旁边安静研墨,看宋催提笔画画,看了好一会,忍不住开口:“公子画的是周……”
宋催掀了掀眼皮,目光冰冷。
阿木连忙闭嘴,安静研墨。
纸上俊雅温和的男子披着宋催昨夜里亲自为他系上的披风,半挽的长发一缕垂至身侧,长身玉立,眉目清雅。
宋催用朱砂在画中之人唇上轻点,而后细细氲开,不肖时,那话中之人仿佛活了一般,唇色清浅,叫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宋催落笔,墨水未干,宋催伸出手指虚在空中沿着画中之人的轮廓勾勒,眼中是暗藏的欲望。
“虽说头脑愚笨,感情用事,但这脸长得倒是好看,”宋催的声音低沉,若不是阿木离得近,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阿木心中翻腾,宋催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只是周煊到底是大昌的皇帝,看宋催那势在必得的模样,阿木脸上浮现出几分担忧。
宋催再次提笔在画的右上角勾勒一轮圆月,他一边勾一边淡漠的开口:“阿木,你是单于放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人,你我共同为单于做事,但你与我相识十几载,你该知晓我是什么样的人。”
“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