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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老不尊!孩子是拿来玩的么?”顾母嗔怪道,“要玩叫你们自己的媳妇儿生去!”
顾母拉了阿璃说私房话,其他人都知趣地退下。
“今日回来这么早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顾母一般不会擅自过问顾臻跟阿璃的那些事儿。崔家跟顾家都喜欢将自家的娃儿放养,不管是哪房的儿女,别指望坐吃山空,更别妄想家族会让你为所欲为给你收拾烂摊子,甚至很小的时候,就会被丢出去,自生自灭。相应地只要成才,不管嫡庶,都会在家族中占有一席之地。
儿时尚且如此,大了,更不用长辈操心,除非找上门来。
阿璃起初还不大适应顾母这种方式,以前陆母可是连她穿什么衣服,花了几文钱,做了什么,巨细无遗都要过问。而顾母恰恰相反,除了帮她带孩子,闲来无事给一家子做衣服外,几乎什么都不管,但真有事情找上门,那绝对是能拿得出主意的!
阿璃斟酌了一下,怕顾母担心,便避重就轻,只道:“我就是想知道陈国公府的事情,想来这府上没有谁比阿娘更清楚了。”
顾母眉眼含笑,竟然还知道来拍她马匹。
“这陈国公也是老糊涂了,他的第一人夫人知书达理,也是曾经长安城有名的美人,那时,我们侯府跟国公府关系还不错,只是可惜,国公夫人嫁进府没几年,就病故了,只留下一个长子陈数。
如今的国公夫人是他的第二任夫人,陈数四岁时娶进门的,也算是大世家的女子,只是德操品性跟前夫人完全没法比,对陈数明面上不错,但背地里少不了苛待责罚。以前那孩子还跑到我们侯府来躲了几日。后来还是你阿爹带着他亲自上门,数落了一通,陈国公也自认为疏漏了,但又管不了自己续弦的夫人,只得将陈数送到他姨母家中寄养。
大概也是这件事让如此的国公夫人对我们生出嫌隙,后来便少了往来。两边分开,倒是安生了几年。但孩子们长大了,世子位却一直未定,这位国公夫人软磨硬泡让陈国公去圣前求情,将世子位给了陈宏。不过,幸好陈数自己争气,如今在安北都护府当将军,一身军功,前途无量。去年安北都护刘天昊下狱,阿臻本想提拔他上来,却被陈国公自己上折子推卸了。你说,天下间有这样的父亲么?”
阿璃听得一阵唏嘘。
“至于庶出那几个,就更不成气候了,不提也罢。旁支里争气的倒是有几个,不过陈国公这个老糊涂跟旁支并不亲近。”
一个国公府,那可是开国就被封赐的,传袭数代,按理该枝繁叶茂才对,可硬生生被他们自己糟蹋成今日这般模样。俗话说,独木难支,陈国公自己瞧不上这些枝丫,这些枝丫自然也不会硬将自己往他门前送。
了解完,阿璃完全不担心了。就这样的货色,顾臻还不挥个手就能解决的事情么?
翌日,便有百姓将陈宏告进了京兆尹,说他欺男霸女,又有人说他纵恶奴伤人,开赌馆专门坑人钱财,但这些都是小事,陈宏自己听了都嗤之以鼻。偏偏刘晖和卢安站出来,指认他去年代圣巡视淮水,修筑堤坝,私吞财帛的事。
这下陈宏慌了,“你们这是血口喷人!”
刘晖看也不看他,只道:“去年刚修的堤坝,今年只是爆发了一场山洪,便溃堤,淹没了数百亩良田。今年的水还不及不上去年未修堤坝前,若非大雨很快停歇,只怕损伤惨重。数月前,当地官员上本重修堤坝,为了掩盖你们的罪行,竟然将那名官吏以莫须有的罪名下狱。压下这样的奏本,必然是通过特殊渠道的,只怕圣上连看都没看过。”
文武百官上的奏本,那是有专门机构先筛选一翻,大事才会上呈御前,要查却并不难,如果是顾侯的话,只需要在圣前一句话而已。
而陈宏被拉去京兆尹时,顾臻便已经进宫跟皇帝下棋去了。镇远侯府的所有事情,皇帝都知道,这次镇远侯府的人被人算计,连自己认定的侯夫人都以封县主为其正名了,结果还有人敢当众侮辱阿璃,这分明是连他的面子都不给了。
但这毕竟是镇远侯府的事情,皇帝不好擅自做主,今日顾臻进宫,龙椅上这位暗戳戳地高兴着,连午膳都多吃了几口。一直留顾臻到了傍晚才肯放行,还道:“这两日朕都很清闲,什么时候你带阿璃和阿昭进宫来给朕瞧瞧?”
虽然端着皇帝的架子,但却是商量的语气,若被政事堂的宰相们碰到,估计都要惊掉下巴。
顾臻点点头,“臣也正想带了他们进宫谢恩。”
皇帝心头一喜,“那就名字吧?明日朕休朝,听说阿璃喜欢雪,正好御花园的雪还没化完。”
听到顾臻进宫的事,陈芝华哪里还坐得住。顾臻一出宫,马车便被她拦了下来。顾臻掀帘,“陈姑娘可是有事?”
“顾臻,我弟弟并非故意冒犯侯夫人。你要罚了,可以打可以骂,但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到京兆尹?”陈芝华委屈极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本生得极美,这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是个男人就得起怜悯之心,只可惜顾臻的怜香惜玉从来不会用在其他女人身上。
顾臻露出一个温和宜人的笑容,“陈姑娘原来说的是这件事,可这是京兆尹办的案子,跟我镇远侯府毫无干系。再则他伙同地方官贪墨朝廷财帛,诬陷清官这件事,既然陈国公府能将之前的奏折压下来,这点小事应该也能压下来。你找我说道是何道理?”
一听陈国公府,陈芝华本能地打了个寒颤,突然意识到,顾臻要对付的不止是陈宏,只怕,连他们国公府都给搭进去了。
那滴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终于落下,陈芝华哭道:“都是我的错,不该将信中戏言信以为真,更不该嫉妒侯夫人,想入非非。顾臻,但求你念在我们曾经的情谊,就当这件事没发生可好?改日我定押着陈宏登门赔罪!”
顾臻冷笑:“我想有件事陈姑娘你可能记错了。虽然我们儿时认识,但真算不上有什么情谊。你这般说,若被有些人听了去,传遍长安,岂不是说我顾臻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白白耽误了你的大好时光?这等恶名我顾臻担不起!”
言下之意,这件事传扬出来,这笔账他还得跟她清算。这分明已经是有威胁的成分。
顾臻放下帘子,半点情谊也不念,扬尘而去。
第93章
陈芝华也提到书信的事,或许阿璃说得对,这可能并非他们杜撰出来的事情。
“燕十六,你派人去查查陈芝华这些年是不是与人在通信?若是,拿到那些信件!”他到要看看,是不是真有人敢冒充他与人通信!
顾臻的马车刚到府门口,远远便看到候在外面的陶恭。
“你真要对陈宏赶尽杀绝?”
顾臻拱到一半的手收回,眸色微凉,“陶兄怎么关心起这件事了?”
陶恭脸色十分难看,“顾侯可还将我陶恭当做你的朋友?若是,便听我一句劝,陈姑娘对你情深义重,在你被禁足时都不曾离弃。你与如今的侯夫人门不当户不对,只不过贪图一时新鲜罢了。陈宏冒犯了她,是不对,但你这处罚是不是太重?”
顾臻笑了,“陶恭,我的私事你似乎关心过头了!陈宏的事,是他自己犯下的罪孽,你不是一向自诩为大侠,除暴安良,怎么突然帮起这些纨绔了?”
陶恭真的爆了,“顾臻,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些事都是刘晖和卢安栽赃陷害他的吗?明明那些罪都是他们犯下的,他们也承认了,还是陈宏帮他们疏通关系,没让他们吃牢狱之灾,如今倒好,竟然他们倒打一耙,试问他们哪里有这本事,到底受了谁的指使谁的安排,非得我向你挑明吗?”
顾臻看着陶恭,这个人他简直快不认识了。
也对,他们曾经交好还是他没有远走他乡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是个无忧无虑的世子爷。数年过去,也是聚少离多,一年难得碰回面吃回酒,谈天说地,其实经历过那么多,连他自己都早已不是当年的他。
“陶恭,你还真是天真!他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反而跑来质问我?你我之前既然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又哪里能称做是朋友?”
“顾臻,你真的变了!你为了一个女人,不分青红皂白,滥用权势,连朋友衷心的规劝都听不进去,我陶恭无话可说,就此别过!”
陶恭走得义愤填膺,顾臻差点被他给气炸了。
“他这些年跟谁交往密切查出来了吗?”
燕十六有些迟疑,“他好像跟谁都没什么来往,一直在长安城游荡,连离开的时间都很少。还依然以客栈为家,或者长期眠在青楼楚馆。哦,对了,陈宏似乎帮他给过一次酒钱。那个时候一直与他相好的花魁娘子被人赎身,嫁做他人小妾。他因此低迷了数月,弄得身无分文,好多酒馆看见他都赶人,陈宏就是在那个时候帮过他一次。”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有四年了吧。主人你那是刚好上任三镇节度使。”
若只是一顿酒钱,真不至于能收买陶恭的人心。
顾臻一时也理不清头绪,只让人盯着这个陶恭,回府,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向阿璃宣布:“明日好生拾掇拾掇,我带你去面圣。”
阿璃吃饭的碗差点掉落,顾臻赶紧扶了扶。
阿璃有点慌:“面圣?为什么?”
“你是皇上封的县主,阿昭是皇上钦封的世子,早就该入宫谢恩了。”
阿璃惶惶然,脸上都僵了,面圣呢,一言不合就杀头呢,能不怕吗?
“真要去?”
“必须去!”
顾母在上头看不下去了,瞪了顾臻一眼,明知道阿璃怕面圣,也不知道安慰,态度反而这般强硬,这孩子真是教人操心。
“莫怕,大概只是邀你进宫赏赏雪景,最多吃顿饭,没事的。”
“是么?”阿璃依然苍白着一张笑脸惊魂未定。
“阿娘,你可要去?”顾臻问母亲,私心里他是真不希望母亲跟龙皇帝见面,但一家人都去,阿娘却不去,怎么也说不过去。而这一年,阿娘一心都在阿璃和孩子身上,丝毫看不出对老皇帝有什么留恋。虽然对老皇帝有些怨念,但不得不承认,他是十分尊重母亲的。想必看到他们一下和乐融融,也该明白他们顾家不是他能够插手的。
第70节
何况,有母亲在,阿璃应该更轻松一些,孩子也有人帮忙看着,不至于在宫里出什么茬子。
顾母抬头,对上顾臻的眼神,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确定他的真实心意,发现这孩子并不是敷衍,而是真诚的询问,心里安慰无比。若是放在以前,说她要进宫,估计这孩子得直接甩脸子给她看,可偏偏身份在那里,一品诰命,很多国宴都是要参加的,总不能一直缺席,被人诟病托大事小,被人瞧出什么不好的端倪事大。
“阿璃有些胆小,男人叙事时她也不好参与,万一遇上宫里那些个嫔妃,怕她不好应对。阿娘若在身边,孩儿就不用担心了!”见顾母不言,顾臻主动说道。
顾母失笑,原来还是为了阿璃。
“好好,我帮你看着阿璃还不行么?”
阿璃脸有点红,但这也不算矫情的时候,赶紧起身道谢。有顾母随行,这颗心终于安放下来。
“那叫茹月也一起去吧,这孩子这两天也憋坏了,教她散散心。”
顾臻自是没意见,想了想,“阿勉也大了,他是你的亲弟,也该去见见的。”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翌日一早,一行人就准备好,上马车时,顾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看了半晌才发现,跟在母亲身边侍候的除了一个奶娘还有一个眼熟的侍女。与自己擦肩而过时,那淡漠神情,除了章娴还能有谁?
顾臻皱眉,“你也去”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章娴福了福,“我去看看御膳房做的东西跟茗香居的有多大的差别。”
若是别人说这句话,顾臻定会认为是借口,但是出自章娴之口,他知道,这个混蛋是认真的,她是真打算去观摩御膳房。再瞥一眼她提着的包袱,隔老远就能感觉到里面冒出的热气儿,不用说,里面绝对是她弄出来的吃的,说不定还打算去忽悠忽悠那些御厨,想把东西卖进皇宫。
顾臻扶阿璃坐进马车,叹了一句,“我觉得章娴的胆子大得有点骇人。”
“噗!”阿璃失笑,“我也觉得,她竟然跟我说做了吃食给皇上,要把御厨给比下去!”
顾臻默,他还是小看了章娴的野心,这个女人简直没有她不敢做不敢想的事,“她不会在皇宫帮你开一个茗香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