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班主任抬起头,见她来了,立马招呼她坐下。
校园里开完了家长会后都空了,还剩了寥寥几个人在路上,这间办公室里只有班主任一个人,靠窗的位置正好能看见江上夕阳,夕阳折射过来,渲染了整个办公室。
班主任这一趟是想问她关于南楠的学习状态。
说得很隐晦,其实就是在关心南楠的精神状况。
但是南楠的改善其实都有目共睹,这么做只是为了能和家长更好交流沟通,毕竟南楠是学校里的重点培养对象,经不得损失。
班主任眼镜背后的那双眼睛含着笑看她,他突然问她是不是南褶子的女儿。
她一愣,点头称是。
“从我来的那天起,南老师的名讳就一直在我耳边没消停过,今天才幸得知原来你们就是南老师的女儿。”
南褶子一生颠沛,死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送葬的时候,没亲没故,除了她和南楠之外,就只有一群中学老师。
他们都说南褶子死得可惜。
即便是当年她那么难受,可后来身在了水火中,竟然有那么一丝理解南褶子。
不是可惜,是解脱。
班主任不清楚南褶子曾经经历过什么,所以只感叹了南老师的一对女儿厉害。
她沉默不语。
后来跟老师道别后,她才一个人慢慢地踱步往回走。
走着走着,她就看见校门口候了两个人。
就在保安室前的那棵树下,男人英姿挺拔,身边还蹲了个小丫头。
见到她,小丫头先跳起来,“姐,快点,回家了!”
放寒假的孩子总是这么欣喜。
但她猜,南楠这么欣喜的原因,是因为离中考越来越近。
温行知抬头看过来,顶着隆冬盛雪的寒气,叫她莫名想起他夜里怀中的那丝温存。
她视线略停,走上前去。
温行知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当着南楠的面她还有点儿不太习惯,刚一牵上,她便挣脱开来。
手心落了空,温行知不乐意地皱起眉。
南楠走在前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进了一家书店后,挑挑拣拣地开始看起了那些复习资料。
她微微侧目去看身边的温行知,谁知道那个男人也跟着睨了过来。
她微怔,笑着去拉他的手。
也就是这会儿南楠看不见她才敢稍稍这么放纵一下,等到南楠冲着她喊了句“姐,我买这两本”后,她那只搭着温行知手臂的爪子“倏”地一下又立马收了回去。
安分得不得了。
温行知被逗得微扬起唇角,轻扣了她后脑勺一记。
懒得跟她计较了。
南楠期末考试完了,也差不多入了严冬准备过年了。
工作室最近特别忙,近年关喜事儿越来越多,附近几个大小乡镇的行程都从年前一直排到了大年十五。
往年她总和张晓武阿航三个人过年期间忙得到处乱窜,除了初一、初二两天,其余的时候不是歇在宾馆里,就是蹲在酒店婚礼里。
后来她又招了几个人后,这批人就专程负责稍微远一些的乡镇或县城的活儿。
而她为了能就近照顾南楠,便和张晓武阿航三个人一起负责附近的乡镇。
今年,忙得够呛。
每年过年期间是赚钱最多的时候,今年的单子好像比往年更多,可是钱嘛,谁会不喜欢。
她以前赚来的钱都陆陆续续被存进了账户里,还有以前在学校四年跟着剧组拍摄时挣来的外快,林林总总的加起来,最后竟然有小几十万了。
得亏是她平时节俭不怎么乱花钱,除了每个月必要开销支出以外,她都是能省就省。
王永微之前一直想要的那张银行卡,始终被她小心翼翼地藏着。
而就是从她知道温行知警告过他们以后,那颗终日悬着的心,竟然慢慢地放了下来了。
张晓武和阿航按惯例,每年都会回家一趟,大年二十九他们俩就已经收拾好行当回家了。
今年也不例外。
张晓武和阿航走的前一天,南苡买了一堆吃的,然后拉上一群人,便敲上了沈青绵的门。
沈青绵日夜颠倒惯了,开门的时候才刚躺下去,看见一堆人站在他门口,登时瞌睡吓醒了大半。
张晓武和阿航两个人吃力地将烤架搬上了顶楼,阿航回头还催了一句,“沈哥别睡了,起来过年了。”
“过年?过什么年?”沈青绵木愣愣地站在门口,下意识就反问,“老子活这么大,什么时候过了一次年?”
他家里就数过年的时候最冷清,全都陪别人过年去了,沈青绵从小都是跟着温行知几个人,要么跑国外滑雪赛车,要么蹲度假山庄睡觉。
南楠睁着眼睛对沈青绵说,“但是今年就可以过了,哥哥。”
沈青绵就喜欢那种乖得不行的漂亮小姑娘,听南楠这么一说,顿时眉开眼笑,“好嘞,就听咱们姑娘的。”
温行知对沈青绵这种上一秒哭下一秒笑的行为向来嗤之以鼻,在楼道里抽完一根烟后,就接过南苡手中的东西,上顶楼去了。
晚上小镇上冷,南苡裹得很厚,从头到家都严严实实的。
这种场合几乎不需要女生怎么动手,全都是几个大男人在忙活。
沈青绵喜欢热闹,在人群里打着堆地想帮忙,可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不是打翻了水,就是烤糊了东西。
南苡举目望了望四周,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下来,而温行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
楼道里。黑暗中。
温行知手里燃了一根烟,没抽。
手机屏幕亮起,一道道的黑色代码从眼前滑过,某一个界面出现后,他伸手点了进去。
是个视频。
视频没有人脸,只有被处理过后的机械声音。
“I’ll find you sooner or later”
“to Plague”
我迟早会找到你。
瘟。?
第29章 交代
一双手从后面悄无声息地环住了他。
温行知默不作声地收了手机; 然后抓住了那只在他身上胡乱作祟的手。
“南苡。”他沉声警告。
楼道小空间里响起衣服摩挲后沙沙的声音,冬□□服穿得再厚,她手脚也暖和不了; 于是便扑进他怀里,将手绕在了他暖和的腰间。
她抬头; 看不太清他的脸; 只借着夜色看清他紧绷的下颚; 她直觉有事; 轻声问道; “怎么了?”
见他不说话,她想调节气氛; 便刻意揶揄道; “温哥哥现在都对我没兴趣了?”
他似是笑了; “要现在吗?”
话音刚落; 她就感觉有双手探了过来,顺着她的身体往下蔓延。
她只是一句调侃; 哪想当真,可他却偏偏逮着她的敏感去揉,她咬牙制止,恨不得毒死眼前这个男人; “你听不出我在逗你开心呢?”
“听出来了; 我真的好开心。”
真的很假。
她拉下被他推上去的衣服; 瞪他; “上去了; 沈青绵他们都在找人呢。”
现在都晚上八点了; 一切准备就绪; 回过头来却发现少了个人。
沈青绵这时正好站在楼道口的位置; 亲眼看见了正在恩爱的两个人,“啧,你们俩还不腻呢?赶紧上来,开饭了。”
平安镇里几乎住在顶楼的人家都有一个楼上楼,这栋楼算是平安镇最好的一栋,房东之前在这上面建了个鱼池,将顶楼分成两半,一半是有蓬的歇脚处,一半是闲置的种花田。
一群人开局就已经喝了一筐啤酒,南楠见状,拿了杯子给她倒了杯热牛奶。
桌上还有个小姑娘,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子上,模样乖得不行,几个大男人烟不敢抽,话也不敢乱讲,知道这群人是什么德行的南苡见了,都替他们觉得憋屈。
张晓武和阿航明天的飞机,一年到头就回这一次京,自然就隆重了一些,两个人今晚没怎么喝酒,怕误了明天的飞机。
毕竟从平安镇起,坐最早的一班县际客车,再从陵水县往云城机场走,到的时候,都已经快下午两点了。
要是错过一班,再等下一班,就彻底错过了时间。
席间杨钊说起了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几个大男人被东西南北的复杂交通搞得摸不清方向,结果被一个三轮车师傅坑骗的事儿。
沈青绵说起这件事儿就头疼,连声附和,“对对对,就是那个师傅,骗我钱就算了,还骗人感情呢。”
温行知忍不住怼,“你有病,谁没事儿去问人家师傅你有没有经历过爱情?”
“我那不是套近乎嘛!”沈青绵气闷,“谁知道师傅这么不给面儿!”
南苡听了却一头雾水,“那师傅说什么?”
了解内况的几个人都憋笑不语。只有周思棋肩头一耸一耸的,声音略带颤抖道,“让他滚。”
“噗——”
她大笑,就连南楠都笑得眼睛弯弯的。
杨钊随口叹道,“说实话,真不知道来这儿干嘛。”
很是随心,都没什么人注意这句话。
却问进了她的心里。
是啊,来这儿干嘛呢?
又穷又偏僻,每天睁开眼就是循环往复的枯燥日子,身边几乎都是无知无聊的小小镇人。
为什么要来这儿呢?
仅仅只是为了躲罪吗?
国内天网恢恢,要是想躲,何不躲到国外?
她暗瞥温行知。
那人是想抽烟但忍着的,嘴里咬玩着一根牙签,斜靠在椅子上,身体偏着她的方向。
心理学认为,当一个人坐着时,身体会下意识地偏向自己潜意识里觉得最亲密的人。
温行知侧头看过来,见她看着自己出神,抬手轻弹她额头,“想什么呢?”
她莞尔。
桌上是热气腾腾的火锅,一桌子人都闹哄哄的,沈青绵和张晓武两个人闹起来简直是折腾人,开一瓶酒“嘭”地一声就喷出来,喷在了身边人的头上和脸上。
一桌子人终于忍不了了,不再顾忌着南楠,都骂作一片。
其他人都还好,就她,是正对着那两个人的,酒全洒她身上了。
温行知拿了纸巾替她细细地擦拭着头发和脸颊,携着几分笑,见她模样可爱,还搓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看着有些溺人。
沈青绵颇有些感怀,“苡姐,真不是我胡说八道,咱们行哥当年在京城的时候,姑娘绕了一堆,那是眼睛都懒得斜一下的……你说怎么就栽在这儿了?”
温行知一听,朝沈青绵扔了一颗花生米,示意他闭嘴。
沈青绵被花生米砸中,失笑。
而南苡却莫名想岔了,看着沈青绵,“为什么会有姑娘绕一堆?”
沈青绵、杨钊、周思棋闻言俱是一惊,纷纷下意识望向温行知,那表情像是说——
说漏嘴了?
温行知还是头一次觉得心虚了,顶了顶腮,扔了牙签,起身,“抽个烟。”
跑什么跑,这男人还有怕的时候?
南苡对着温行知的背影无语凝噎。
旁边的南楠这时扯住她的衣袖,“姐,我吃饱了。”
“噢,妹妹今天去睡哥哥家里好了,”看着南苡向他瞪过来,沈青绵想了想才觉得这话不妥,于是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哥哥家里还有一个客房,今晚你姐可回不去,住这儿也安全。”
她以为南楠会坚决回家的,可谁知道居然南楠答应了。
换作以前,南楠怕是连话都不敢跟陌生人说,更别提睡在别人家里了。
“可那些哥哥不是陌生人。”
南楠说这话的时候,她正在替南楠铺着床,想着沈青绵一个五大三粗的人,竟然能有这么干净整洁的被套。
“不是陌生人?”她坐在床上,看着门口的南楠,笑问道,“那是什么?自己人?”
南楠想了想,点点头,“算是吧。他们都是行知哥哥的朋友。”
“哦,那……”她试探道,“行知哥哥算什么呢?”
“自己的哥哥呀。”
南苡笑了。
南楠的意思是,是姐夫。
虽然于她而言,自己前程茫然不知所踪,温行知身份依旧成迷,两个人也不知道哪天就散了。
可在外人眼里,他们的这段关系,好像比她自己想象的,要更加坚定。
南苡躺进柔软的大床,南楠也跟着躺了上来。
一时寂静无言。
半晌,南楠突然问道,“姐,你会和行知哥哥结婚吗?”
她哭笑不得。
小姑娘这个问题显了几分稚嫩,好像在她的认知里特别简单,谈了恋爱,就应该结婚。
她心似明镜,却没说出来,南楠也没继续问。
“我只知道,我们一定会离开这儿的。”
“对,我们一定会离开这儿的。”
黑暗中传来南楠坚定的声音。
……
等到南楠睡着以后,南苡才走出房间。
屋子里没开灯,一片漆黑,她却感受到了空间里的第三个人。
阳台的门没关,江风呼呼地往里面灌,吹得整个房间里都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