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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还横眉冷眼的杂役店小二现在脸上都堆起了笑,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扶着他们往楼上走“这位爷,您慢点……”
赵启道心生感激,抬头望着可卿连连行礼道谢“多谢可卿姑娘,多谢可卿姑娘。”
可卿朝他轻点了头,转身回了房间。外面的天刚蒙蒙亮,床榻上的人似乎还没醒,侧脸在朦胧的昏暗中似乎变得比白日柔和了些。
看着看着便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自己的心口,为什么这些日子一见到她,心就跳的比平时快了些?为何昨晚自己会莫名其妙的生气?
可卿忽的想起在元夕那夜,自己中了迷香后姒墨舔 舐自己手腕伤口的样子,不知为何隔了这么久想起来,手腕处还是会觉得酥痒的感觉。
当时自己只把这种感觉归结到了师徒之情上,但现在却觉出了些不对劲,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可卿的娘亲在刚生下她不久后便死了,爹爹一直没有再娶,在她印象里爹爹就连去祭拜娘亲都是一直冷着脸的,这些年来几乎从没见他变过表情。所以很大程度上可卿的冷淡性子都是同她爹爹学的,她不知道爱是种什么感觉,爱一个人又究竟是什么样子。
但这怎么能怪她呢?毕竟她年纪还小,而且还没有人教她……
可卿压着心口看着熟睡的姒墨,脸上第一次露出那般疑惑的神情,究竟是为什么呢?
第27章 刺叶玉兰
天已经大明了,客栈的门却依旧禁闭着,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可卿与姒墨的房间里偶尔传来些咳嗽声。
“咳咳咳”
瞧着她咳得厉害,可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抚在她的背上帮她顺气,语气出奇的冷淡“昨夜你不该去”
姒墨没有答话,弯腰用左手撑在床榻上,右手死死捂着心口,因着力用大了,指尖都泛起了白色。等到终于不咳了便起身从包裹中翻出一个黑底白纹的铜制护腕。
“左手伸出来”
掀开可卿的衣袖,用拇指与食指轻轻环住了她的手腕后又下移了三寸,随着指腹与肌肤的轻轻擦过,指下的人似乎颤了一下。
“手指伸直”
手掌与手掌覆在了一起,接着是指节与指腹,两人的手很像,俱是细腻白皙骨节分明,唯一的差别就是可卿的手指比姒墨的稍稍短了一点,也纤细了一些。
“做个翻手弹指的动作”
可卿虽手指纤细但速度和力量都非常到位,动作做起来快到有残影。
“好了”
姒墨又从包裹里翻出一个雕花细长的梨花木盒,并着两个红色瓷瓶和刚刚那个铜护腕一起拿到了桌子前。
“这是做什么?”
“给你的暗器”
可卿闻言打开了小木盒,里面数十根中指长短的钢针出现在了眼前,捏起尾端细细查看,发现它的尖端三棱的,针身上还有数个凸起的尖刺。
“这是什么?”
“以前我自己做的暗器,换作刺叶玉兰”
姒墨拿起刚刚的那个铜护腕,调整了一下绑带的长度与位置后,取出一根金丝穿过底部的一个凹槽。可卿这才发现这个铜护腕同普通的护腕有些区别,底部似乎暗藏玄机,就着姒墨的手仔细看了半晌,才勉强在金线旁看到了一个细孔。
“你试戴一下”
可卿把护腕绑上后又转了转手腕,发现它很轻薄也没有沉闷厚重之感,戴起来十分趁手。
“如何?”
“很合适”
听她说了合适,姒墨便把钢针依次放入那两个瓷瓶中泡着,又伸手整理了一下护腕底部的那根金线,替她套在了中指上。
“这是我的贴身暗器,瞧着你的手腕粗细和手指长短同我差不多,想着也许你能用。”
可卿听后下意识的就要去拆护腕上的绑带“这是你的,我不要。”
姒墨把手挡在绑带上语气平和“我只瞧了你使两回剑便看出了其中的破绽,日后若是遇到了高手,恐怕你会有性命之忧”
我的剑术有破绽?可卿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惊诧,这句话爹爹也同自己说过,不过他没有告知过破绽在哪里,只说要自己勤练便可。
“什么破绽?”
姒墨指了指她的左手道“用剑时,你的右手和身体的确十分灵巧,而左手却总是慢一些,跟不上身体和剑的动作,这就是你剑术的破绽。”
“我爹爹也曾提过我剑中的破绽,但他说只要勤练便可”
“你爹爹说的确实对,但现在你是身处江湖中不是在家里,随时都可能有危险,而练剑是需要时间的,在你左手的破绽没有根除时,护腕不可取下。”
瞧着姒墨忧心的目光可卿还是摇了头“不行,你没有内力武艺也不精,若是遇到昨日的那种情况,不能连个保命的都没有。”
“不是有你在吗”
清冷的声音钻进了可卿的耳朵里,阻止了她解绑带的动作,抬起头看她,发现她的表情中满是信任和放心。
“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的身边呢?”
姒墨转身去取瓷瓶中泡好的钢针,小心的装进她的护腕中。
“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当时我一定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就这么放心我?若是我有一天想杀你呢”
姒墨看着她的眼睛忽然笑了出来,语气十分笃定“你不会”
该怎么来形容这个笑呢?若是说昨晚她嘴角的那抹笑意是雪水乍融,春水破冰。那么现在的这个笑便是风吹玉树动异花,如日出蓬莱一般秀艳无双,给她苍白的病容上都添了几分血色。
似真似幻宛若梦中,可卿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一些,全然忘却了要把护腕取下的想法。平日中冷淡之际的人,现下竟是被一个笑蛊惑住了。
“好好戴着,不准取下”
“嗯”
姒墨见她应下了便放了心,开始仔细给她讲解这个暗器的用法 “若是有危险你便翻手弹中指,金线会带动机关,里面的刺叶玉兰上都沾着我制的奇毒,哪怕只是划破一层皮,没有解药都是必死无疑。”
可卿似是在听着又似是在走神,脑子里满是她刚刚的那个笑。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能笑得那般好看呢?
“都记下了?”
“记下了”
“重复一遍”
……
姒墨瞧着眼前的这个语塞女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以示惩罚“我再说一遍,你好好听”
“知道了”
谁能想到两个冷若冰霜的女子相处起来是这般的融洽,也许就连她们自己一开始都没有想到两人会慢慢变得如此亲近。
在客栈中的日子过的平淡,似是回到了乌山一样。又过四日,赵启道几人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其他五人同可卿姒墨二人道谢后骑马离去,客栈终于重新开门迎客。
赵启道为了表示感激,也是为了一些私心,决定留在客栈等皇邈回来后,再同可卿姒墨二人一起回缥缈峰。
又过两日,皇邈还是没回来,倒是有意想不到的人找来了。赵启道看着两人紧闭的房门曲指轻轻敲了敲“姒墨姑娘,可卿姑娘,外面有人找你们”
片刻后,可卿打开了门,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眼中还带着些警惕“长什么样?”
“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穿着淡粉裙子,瞧着十分的活泼可爱。”
淡粉衣裙的活泼女子,莫非是……
第28章 银环断肠散
“师姑、可卿,我好想你们!”
这般欢快的声音,一听便知是砚星。看着粉色衣裙的人独自出现在客栈门口,可卿觉得鹤一不可能放心她一人来这么远的地方,往她身后一望,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晚棠的身影。
晚棠依旧穿着绣着兰花的衣裳,恭敬朝着姒墨行了一礼“晚棠见过师姑”
“你们怎么来了,是乌山有什么要紧事吗?”
“确实有一要紧事”晚棠拉住了左顾右盼的砚星,瞧着四下无人轻声道“二师妹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是师姑你们离开后的第二天,留下了一封书信后便走了,师父急的不得了,这些日子一直在找她。前几日收到了信鸽后,便差我们赶紧来看看是不是二师妹悄悄跟着你们到了姑苏。”
姒墨摇了摇头“这一路我与可卿都是慢行,从来都没见到暖青”
四人一时俱陷入了沉默中,还是可卿最先反应了过来“暖青临走时留了什么书信?”
砚星忙上前一步“我是第一个发现的,那封信除了师父外也就只有我看过。大意是二师姐想出去闯荡,不愿再留在乌山了,希望师父保重身体不要挂念她”
怎么会突然想要出去闯荡呢……
可卿仔细回想着在乌山时她的反常举动,突然想到方培风失踪那晚在后山时她的叹气声,和山石上刻着的那只鸟。
难道是跟方培风有关?这种猜测很快就被可卿去除了,暖青几乎没有同他见过面,更不要提跟他有什么爱恨情仇了。
既然知道了暖青并不在姑苏,晚棠二人只留下吃了顿早饭便拜别了姒墨与可卿,即刻返回乌山复命。
送走了她们后,一向冰雪聪明的可卿现在却一点思路都没有。她为什么在自己和姒墨走后离开呢?那只在山石上刻着的鸟到底是代表着什么呢……想了整整一日后依旧是想不通,等到入夜后,翻了个身看着一旁的姒墨问道。
“你可知暖青为何走?”
姒墨自然是可以猜出来的,临出发的那夜自己知道鹤一定会喝酒,便准备去后山把她带回房间,可哪里想到正巧看到了暖青亲吻鹤一的那一幕。
本来想着两个女子,她们二人又是师徒,偶然有些亲密举动也是无可厚非,也便没有在意。可回到房间后却越想越不对劲,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临走时故意同她说了那么一句模凌两可的话。
现在看来,自己的猜想并没有错。但是那句话本意只是想提醒她要慎重考虑而已,没想到她竟然会选择直接离开乌山。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呢?
听到可卿突然发问,沉默一会儿还是如实答道“许是因为鹤一吧”
可卿听了她的话更加不解起来,为什么会因为鹤一呢?她们两人之间也并与矛盾,而且平日关系那般好。
“别想了,睡吧。”
油灯灭了,屋内陷入黑暗的一刹那,可卿突然明白了过来。那晚山石上刻着的不是什么大鸟,而是一只鹤。一只鹤便是鹤一的意思,那晚暖青是因为鹤一而长吁短叹。
心脏越跳越快,可卿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接触到了真相,平日中就觉得暖青看向鹤一的眼神太过亲密了,如今细想,这也许不是普通的师徒之情。
可不是师徒之情又是什么呢?可卿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想法,也许暖青是喜欢鹤一的!而且这种喜欢很不同寻常。
莫非是男女之情?
可两个女子之间也会有这种情感吗……
问题越来越多,缠得可卿迟迟不能入睡,悄悄瞥了眼身旁似乎还没睡的姒墨,把手搭在她的胳膊上轻轻晃了晃。
“世上两人之间都会有哪些情感?”
“父母亲人,故交新友,生死相许”
“那师徒之间的情感属于哪一种呢?”
“父母亲人”
“只是亲人?”
“只是亲人”
屋内又静了下来,但可卿心中的疑惑并未被解答。只是亲情吗?那自己会对她笑,心会乱跳是因为自己把她当做了亲人吗?
苦思之际口鼻突然被人捂住,呼吸间全部都是草药味。下意识的睁开眼睛,正对上姒墨凝重的目光。
姒墨捂着她的鼻子又凑近了她一点,贴在她的耳边轻道“屏息凝神,有迷药”
又是五毒教?
可卿不敢大意,连忙闭上眼屏住呼吸认真感知周遭的动静。耳边姒墨的呼吸声轻得几不可闻,两人的脸近得几乎贴在了一起。
在门外!
几乎是刹那,可卿从床榻上迅速坐起身,翻手弹指间沾着剧毒的刺叶玉兰从门缝中射出,随后外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可卿胡乱披了个外衫便推开了门,在黑暗中擒住了那个用毒之人。
“诶呦,轻点,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要断了”
听声音是个年纪大的老者,也没有戴面具。可卿心中生疑,这人既然不是五毒教的,为何要害自己和姒墨呢?
住在隔壁的赵启道听到了骚乱声,赶紧拔剑冲了出来,脸上满是焦急“是不是五毒教的人又来了?”
混乱中,姒墨持着一盏油灯走出,微弱的火光照亮了被可卿踩在地上的下毒之人。虽须发苍然,但目光炯然,两道白眉垂至眼尾,一副慈祥雍容之相。
可卿瞧着姒墨的眼神忽然变了,以为是她的旧仇,脚上的力气隐隐又加了几分,踩得那老者又是一声痛呼。
“皇邈”
“师父!”
身旁的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让一向冷静自持的可卿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脚收回,看着地上那个捂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