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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卿闭上眼猛地把身子转了过去,这下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要把这木屋的窗子封住了。
第7章 大师姐的身世
暖青坐在木椅上静静看着床榻上的那个女子,从八岁时被她救下拜她为师,如今已经是十年有余了。这般算来她已经是二十八岁了,在这十年中,她依旧是那副张扬肆意没有半分为人师表的样子。
“暖青?”
“我在”
鹤一从床榻上坐起身,揉了揉有些闷痛的额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一个时辰前”
“怎么不叫醒我?”
暖青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鹤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来,把她拉到自己身旁坐下,语气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欣喜“半个月都没见到你了,好像瘦了些。”
“师父也消瘦了”
“我吗?”鹤一听她这么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双颊,眼中露出些疑惑来“我倒是觉得自己胖了些”
见她这样暖青平日中阴郁的脸此刻竟也多了几分笑意“瘦了有风骨,胖了有风情,师父怎样都是好看的。”
鹤一在她面前没有半分师父的架子,眼中带了些嗔怪“就你最会哄骗我。”
两人说说笑笑了一会儿,待到气氛轻松了下来后,鹤一的眼里多了几分担忧“明日就是……”
“我父母的忌日”
暖青的眼中染了几分悲戚,十年前门派中上上下下百余人被五毒教下了软骨散后接连杀死,自己被爹爹的大徒弟拼命救出,在逃跑时跌落下山崖,若不是恰巧遇上到处游玩的鹤一,恐怕明日也是自己的忌日。
“收拾一下,这一次我陪你去沧州祭拜”
“师父……”
鹤一负手而立,脸上有说不出的严肃“往年在山上随意烧着纸钱也就罢了,今年是第十年,得到他们的坟前当面祭拜。”
说罢看着低头不语的暖青,鹤一的语气柔和了几分“顺便也让你的爹娘看一看他们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
“我一个人去就好,五毒教这些年一直在找我的下落,我怕会连累……”
“正因如此我才要陪同你一起去”鹤一从箱子中翻出几张银票塞进怀中“我们即刻出发,快马加鞭的话在明日午时就可以到沧州。这里有义姐在,我很放心。”
另一边还在沐浴的姒墨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干净的衣衫还在可卿那里。平日都是自己一个人来沐浴,衣衫就放在那间小木屋里,沐浴完后直接去木屋内更换就好。这里四周都有石壁,也不必担心会被人看了去,可现在……
“可卿,衣服”
木屋中只穿着中衣等待的可卿这才注意到手中的两套衣服,刚刚自己忘记把衣服给她留下了。
可卿捧着两套衣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草药味的热气扑面而来,雾气朦胧中姒墨的身影也变的模糊不清起来。
“放在那里罢”
渐渐习惯了雾气可卿眼前终于清明了一些,看到不远处水波荡漾,热腾腾的雾气中有一个纤弱身影慢慢由远至近行来,知她不喜被人看到,可卿把衣服放下后就转过身。
又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轻巧的破水声,随后便是悉悉索索的穿衣声,等到万籁俱寂后耳边听到熟悉的冷音。
“你去沐浴罢”
可卿转过身,目光落在姒墨湿答答的头发上“木屋内暖和,等头发干了再走。”
“嗯”
姒墨没有看她,光着脚推开了木屋的门,在门前铺着青石的路上留下了一串脚印。
可卿见她进了木屋刚要脱衣,目光就落在木窗上那道不大不小的缝隙上,顿了一下,默默转过身背对着木屋脱下了身上的衣物。
木屋内确实暖和,姒墨这几日没有睡好再加上刚刚发了病,此番沐浴后竟生出些困意来,用木簪把湿漉漉的发丝轻轻挽起,躺在床榻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过来多久姒墨悠悠转醒,发觉自己挽好的头发却散落下来,用手摸一摸发现已经完全干了。再一转头看到床榻旁多了一个火盆,可卿正拨弄着里面的炭火,手中拿着自己那柄木簪。
“要回吗?”
“回”
姒墨推开门后发现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我睡了多久?”
“三个时辰左右”
“好久”
可卿依旧是冷淡的神色,关好门后道“不算久,你该多休养”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无话,还未出后山可卿便听到一阵争吵声,其中一个好像是砚星的声音。
“沈雪澈!你把我的簪子藏到哪里去了”
“你不要不识好人心,这是我特意按照原样给你做了个新的”
“我不要,我只要我以前的那个”
沈雪澈看着眼前快要哭出来的人有些无奈起来,一个簪子至于闹成这样吗?何苦自己怎么做她都不买账。边想着边气哼哼的从怀中把那根簪子掏了出来。
“我本想着找人给你修一修,既然你这么着急,你就拿去。”
砚星一把夺了过去小心放在怀中 ,眼中带了些骄傲。
“不用你费心,昨日大师姐已经帮我修好了”
不过是嵌了根银丝把破碎之处连接起来了而已,那也叫修好了?沈雪澈更气了几分,从小到大在她口中总是大师姐好,自己对她也很好怎么看不见?
“大师姐大师姐,你心中只有大师姐,我也是你的师姐,你为何对我这般生分。”
见她拿师姐的身份压自己,砚星梗着脖子不肯低头“你同她不一样,她是真心对我好”
她是真心对你好,我就不是了?沈雪澈的火更盛了几分,自己不过是平日对她严厉了一些,喜欢逗弄她一些罢了,什么时候对她不好了。
恼怒之时,突然听到晚棠的声音“雪澈,你不要欺负小师妹”
“大师姐”
砚星欢呼一声撞到晚棠的怀中,还不忘转过身冲着沈雪澈做了个鬼脸。
……
沈雪澈看着面前亲密的二人,掩下心中的酸涩,未发一言赌气转身下了山。晚棠目送着她的身影远去,把叹息隐藏在了心中,看着面前不明所以的小人儿,语气轻柔。
“你也不要气你三师姐,她平日对你很好”
“哪里好,总是欺负我,还弄坏了娘留给我的簪子”砚星笑盈盈的拉住晚棠的手“大师姐才是对我好的”
砚星看不出来,可晚棠却是把沈雪澈的心意看了个透彻,从小她对砚星都是很好,只是方法用的不妥,让砚星误认为她是在一直欺负自己罢了。
“小师妹,你来乌衣派多久了?”
砚星想了片刻后答道“我今年十四岁,九岁时被师父带回来,已经五年了。”
“这五年来,你三师姐虽然嘴上常常嫌弃你,可实际上她对你如何?”
“还……好”
见砚星低头不说话了,晚棠叹了口气 “雪澈她自小娇生惯养,自然说话不会留情。但她每次下山回家不都是给你带了许多吃的玩的,都忘了?”
听大师姐这么说,砚星才注意到这些事情,想到这几日对三师姐的态度心中生出了几分懊悔来“下次……再见她,我跟她道歉”
“好了,跟我一起去给师姑做晚膳”
好几日的风波被晚棠几句话就解决了,可卿与姒墨站在暗处,把刚刚发生的事全部收归眼底。在心中暗暗想道,如此温柔大气知礼,确实有大师姐的样子。
“晚棠是怎么来到乌衣派的?”
“她幼时被父母遗弃,十二岁那年抚养她的乞丐被一个男子的马撞死,她手中握着匕首追了那个人两天两夜,最后昏死在路上被鹤一救了回来。”
可卿没想到如此温柔知礼的人竟是这样的身世,眼中染上了几分诧异“看不出来。”
姒墨看了眼身旁的人,语气平淡 “她跟在我们身边十二年,琴棋书画武俱学了个遍,只要后天教导的好,身世又有什么重要的。”
第8章 指点
断裂的门栓已经修好,桌子上多了个新烛台,烛火明亮,把屋内照了个透亮。床榻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火盆中的炭火上咕噜噜的药炉散发出熟悉的草药味。
“鹤一不在,今晚由我教你。”
两人在床榻上相对而坐,姒墨伸手摘去了可卿肩膀上的一根落发,声音比发丝落地还要轻。
“在我身上指出我说的穴位”
“好”
“云门、中府、灵墟、神封……”
姒墨声音清冷,可卿指尖温润,手指随声起又随声落,两人之间达成了一个奇妙的和谐。
“玉堂不是这里”
可卿犹豫了一下,手指没有抬起就势往下滑落了半寸“这里?”
身子被她的动作搞得轻颤了下,姒墨伸出手轻点在她的身上道“这里才对。下一个,鸠尾穴……”
不得不说可卿的悟性真的很高,点错的穴位自己只纠正一遍就能记住,姒墨眼中的冷淡似乎消散了几分。
“平时你是怎么点穴的”
可卿闻言一翻手并紧食指和中指做了个点穴的动作,她的手指细长白皙,骨节分明,指尖带风,有说不出的凌厉。
姿势很标准,应该是有人悉心教导过,只是力度过剩,指风太过刚劲有些不适合她。
“你觉得点穴最重要的是什么?”
“准确”
“是灵巧”
说着姒墨伸手点向她的脸,可卿用左手去挡自己的百会穴,在将要触碰到时感觉她的手指好像突然转换了个方位,似乎是指向了自己的耳门穴,可卿又伸出右手去挡,最终却发现她的手指停在了自己的神庭穴上方。
姒墨收回手问道“你刚刚觉得我要点你哪个穴位?”
“先是百会穴然后是耳门穴……最后是神庭穴”
“不对,我一开始要点的就是你的神庭穴,我没有变过。”
怎么会?可卿又细细回想了一遍她的动作,却还是看不出什么,脸上少见的露出迷惑的神情。
“你的指风刚劲如刀破竹,力度虽然够了,但不够灵活,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想要点的穴位。”
姒墨边说着边又给她展示了一遍刚刚自己的动作,这一次可卿终于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她的手指太快了,刚刚以为她要点自己的百会穴是因为把她手指的残影错当做了她点穴的轨迹。
常人在瞬息之间只能点一个穴位,但以姒墨刚刚的速度几乎能点十个。没想到她不用内力竟然就能做到如此程度,可卿顿时对她生出些敬意来。
姒墨见她似有所悟便放下了手“刚刚的点穴手法叫做千观,最适合用在反应灵敏之人身上,他越敏感看到的残影便越多,你就越容易得手”
可卿刚要点头就看到姒墨的唇好像苍白了几分,猜想许是刚刚为了给自己展示而消耗了元气。
“要不要休息会儿?”
姒墨摇了摇头只是往旁边挪了一点,稍稍倚在了墙壁上,声音中多了几分虚弱“你同我说说人体的要害穴位有哪些。”
“头颈处的要害穴位九处,胸腹处十四个,背腰处八个,四肢五个,共三十七个”
姒墨有些疲累闭着眼睛道“指出来”
有几个穴位的位置太过尴尬,可卿担心她介怀便只虚指了一下。
“直接指出便可”
见她如此说可卿也便放下心,从头至脚把那三十七处穴位依次点了一遍,有不对的也被姒墨当场指了出来。
指尖下的人偶尔因着自己的动作颤抖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初,她的肌肤真的是冷的很,怎么会有如此体寒之人?可卿指完最后一个穴位后收了手,没有流露出什么情绪,只是看向姒墨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
“咳咳咳”
一阵突然涌上来的咳嗽压得姒墨几乎喘不上来气,难受之际胸骨处突然覆上一只手,随后自己的天突穴便被点住,刚刚来势汹汹的咳嗽瞬间消散了大半。
“把左手给我”
姒墨看了她一眼,本想拒绝但看着她平静的眼神还是依言把手腕搭在她的手中,可卿跪坐在床榻上伸手摁住她的太渊穴轻揉起来。
“你的肺经很虚弱,受过伤?”
“以前被五毒教的人打伤过”
“你丹田里的那两股交击之气是怎么回事?”
“五毒教的人给我下了毒”
可卿看了眼那人平静的眸子又垂下了眼睛,继续按揉着她的太渊穴“如果不被打伤或者体内无毒,你在江湖应有一席之地。”
“都是镜花水月”
“如果不想跟别人争想要于世无求,就得时刻保持能与别人争斗的实力。”
姒墨转头看着身旁的可卿,虽然她只十七岁有余,但她身上的气质、独特的见解和超凡的武功悟性都远远超越同龄人。与她相处的这几日,甚至发现她比鹤一还要成熟一些,姒墨不无法想象这样的人以后的前途会有多明朗,或许不出十年江湖上就都是她的名字。
“好些了吗?”
“嗯”
姒墨下床取下火盆上的药炉,把里面黑漆漆又苦又涩的药倒在了桌上的白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