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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解:“嗯?怎么欺负你了。”
她故作不满:“让我给你沐发,你都还没给我沐过发呢。”
男人笑了:“这就欺负你了?只要你不羞,我自是愿意给你沐发。”
她也笑了,在他唇上吻了下,嗓音绵软,模样惹人:“谢晚亭,你比我大那么多,以后不许欺负我。”
他却一副恍若未闻的模样,好似正打算狠狠欺负她,唇角勾笑:“哪有,只是五岁而已。”
她蹙眉想了想,男子比女子大五岁确实——不多,女子多是及笄便要定亲,男子都要考取功名建功立业才要娶妻,可她不想认可他,故作不满的同他说着:“五岁而已?你想想一岁的孩童和六岁的孩童能一样吗,差的多了。”
谢晚亭眼眸微眯瞧着她,“那你不知道六岁的孩童常常会欺负比他年纪小的人吗?”
她轻疑:“嗯?”
尾音未落,男人已探入她的唇,不再给她一丝反驳他的机会。
——
翌日一早,她醒来的时候谢晚亭还在,侧身单手托腮瞧着她,嗓音清润:“醒了。”
楚楚半阖着眼瞧他,总觉得自己是他盯了许久的猎物,她将身子翻至里侧不再去瞧他,应了声:“还不算是醒了。”
她问他:“你怎么没去上朝?”
“陪你。”
楚楚冲他轻哼了声,她是知道的,最近无论是在上朝时还是他回到内阁,所有人都等着他的态度呢。
他一直都没有任何表态。
想来他不去上朝也是在躲那些人。
她醒过了神,却是想睡也睡不着了,又翻转过身子去抱他,见他还是盯着她瞧,她柔软的小手在他腰间来回抓痒,男人起初还忍得住,没一会就笑了出来。
她故意说他:“谢晚亭,你还会这样笑呢?”
男人被她抓的痒,将她抱着,似吓带哄:“不许再怪。”
“不然,我也要抓你痒痒,你在我这里就是一只待宰的小绵羊,反抗不了的。”男人说完,又加了句,“也是只待宰的小狐狸。”
谁让她总是能勾的他情不自已呢。
她是听出来了,总之就是待宰。
她想了想:“那我要怎样才能将你这只大灰狼给宰了呢?”
男人突然止住了笑,认真的与她说着:“楚楚,你是我的公主,我是你的臣,我,是你的。”
她怔了瞬神,男人认真的模样让她怔得神,她问:“那你可是什么都会听我的?”
他回她:“臣自是要听公主的。”
楚楚心中欢喜,在他唇角蜻蜓点水吻了下,将要起身,却被男人覆在身下,说:“楚楚,不够,吻的不够。”
他吻住她,与她深吻,她也被他带动着情愫,本以为一个吻就能善了,可这男人要的更多。
她呜呜的发出声音:“谢晚亭,大白日的,你要做什么——”
其实,她已被他勾起了欲…望。
谢晚亭回她:“今日休沐,白日便是黑夜。”
她依旧故作不满:“你,讨厌——不是说是我的臣子,都要听我的吗?”
她本以为她说了这句话,以她对他的了解定会放开她,可谁知这男人是放开了她,却挑眉笑她:“楚楚,榻上除外。”
她还能怎样,任由自己与他沉沦,多少都不够。
——
午后,阳光很暖,她与谢晚亭刚用过午膳,府中就来了贵人,是她极不愿瞧见的人。
谢晚亭轻握了下她的手,温和说着:“楚楚,我去书房见他。”
她垂眸应了声。
谢晚亭来到书房时,太子盛砚已经在等着了,谢晚亭睨了他一眼,在太师椅上坐下,修长的指敲打在桌案上,清冷的嗓音同他说着:“太子来谢府,可是有事?”
盛砚立在那里,极为窘迫,他面色极为惨白,瞧上去就是日夜不能安眠的模样,他依旧如从前待谢晚亭极为尊重,见礼道:“首辅大人。”
谢晚亭没理他。
书房内极为安静,有几缕光透过窗牖打在桌案上,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侧脸被打了光,更显清冷矜贵,二人在书房,任谁瞧去,他都是那个身份最为尊贵之人。
‘噗通’一声响,在寂静的书房显得极为突兀,盛砚跪在了梨檀木地板上,跪在了谢晚亭桌案前。
盛砚早在太子之位不稳时就向来能忍辱,此刻,他的举动谢晚亭并不意外,而他也知道,盛砚的心——也最狠。
盛砚本以为眼前的男人会因着他的举动有一丝丝动容,可他的神色依旧如深窖坚冰,似是眼前只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丝毫让他动容不起来。
可如今朝中众臣都等着他的态度,若是没有他的支持,他这个帝位如何能坐的稳?若是能做的稳,他也不会去杀永阳,去害父皇了。
盛砚道:“首辅大人,那日我去公主府是受了身边之人挑唆,一时昏了头才会想要去害永阳,我已经将挑唆之人治罪,首辅大人莫要与孤计较了。”
一时昏了头?
他可知,他一时昏了头,他的楚楚——却差点彻底离开他。
谢晚亭抬眸瞧了他一眼,眸子里满是厌恶与狠戾,他语气却是很平静的说着:“她是你妹妹,陛下是你父皇,你可以杀了他们宽自己的心,可,盛砚,你根本不懂你父皇的心思。”
“你这些年因着二皇子有奉阳候支持虽为太子却谨小慎微,陛下却是极看好你,你以为此次捉拿谋反之人陛下将你派去安德府,也未与你说此计划是在疏离你。”
“陛下他在保护你,他不想让你参与其中,不想让你与二皇子同他当年一样同手足厮杀,可你却多疑,从安德府赶回上京,想要上演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以为你父皇看重我,将如此机密之事交于我,是有意将帝位传给我,所以,你要杀了楚楚,让你父皇没有缘由将大盛交给我。”
“可我赶到了公主府,楚楚没有死在你的匕首下,你就要杀了陛下,想让朝中你的党羽拥立你为帝王,可,我却阻了你的路,让你等了这么久,朝中除了你的党羽外其余人都在等我的态度,今日你不该来求我。”
“你父皇还活着。”
盛砚听他说着,面色黑沉,眸中暗光涌动,谢晚亭说的,他依旧是不信的。
盛砚心中愤愤,已不再装作温和,说着:“首辅大人,这么多年我父皇待你如何我会不知吗?有时我还会想你才是他的儿子,你手握重权,又深得民心,他还让你娶了永阳,我如何能不忧心?”
“父皇他保护我?什么也不让我去做,这就是保护吗?”
谢晚亭轻叹了声:“陛下知你在朝中无老臣拥护,将昭武将军的孙女静云郡主嫁给你做东宫太子妃,为的是让你有德高望重之人支持,陛下的用心太子当真是察觉不到。”
盛砚跪在那里怔了许久才抬眸冷冷的问着谢晚亭:“首辅大人迟迟不愿开口让我登基,是要做什么?”
盛砚的话语中有一丝挑衅。
他也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谢晚亭挑眉轻笑:“我要做什么——盛砚,你杀陛下的那把匕首在公主府我见过,之所以没有揭发你,是为着楚楚。”
他不愿毁了盛家基业。
谢晚亭又道:“你若明白我的话,应该知道怎么做。”
盛砚听明白了,心中安稳了许多,谢晚亭不会戳穿他,会让他做这个帝王的。
可他也不会再辅佐他。
至于他要做什么,他也管不了。
他被谢晚亭扼住了咽喉,朝中众臣多信服他,大盛将士皆仰慕敬重他,他手中还有江湖最大势力巫行营。
他虽是太子,又如何与他抗衡。
只要他想,整个大盛都会是他的。
但愿如他所说,为了永阳,他能不动大盛的天下,至于他要去做什么,都由他。
也不得不由他。
谢晚亭回到云缈院时,楚楚正在棋盘处对弈,一手执白棋一手执黑棋,模样认真的紧,谢晚亭坐在她对面,她也未抬眸,直到手中的两枚棋子都落下,她才抬眸瞧他,语气轻松的说着:“你可回来了,我新研究了一套棋局,正好拿你练练手。”
谢晚亭挑眉轻笑,拿他练练手?
男人好脾气的应着她:“让我见识下你的厉害。”
棋下三局,她忍不住伸手遮面打了个哈欠,“谢晚亭,我又困了,要去午憩会,才春日里就觉着犯困了。”
说到底还是他把她折腾的太狠,让她乏得紧。
他笑她:“若不是瞧你这副困样,我只以为楚楚是输不起。”
她冲他耸了耸鼻尖,“哪有,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男人收了棋,起身扯住她的手:“去歇着吧。”
刚走出几步,秦杨出现在月洞门处,自那日在云缈院里生火烤肉后,秦杨再没敢进过云缈院,他立在那里,神色沉重:“大人。”
楚楚回了屋,谢晚亭示意他进来,秦杨还未行至跟前便急促说着:“大人,陛下不见了。”
“不见了?”
“金鳞卫与太子的人将武台殿守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可陛下突然不见了,宜贵妃也不见了。”
谢晚亭凝眉,谁能在守得如此严密的地方将陛下带走呢?
他想到了。
“秦杨,你带金鳞卫的人离开,不用过问此事,让太子去处理。”
秦杨不解,却也是应着:“是,大人。”
他又道:“让贾扆崋长源来见我。”
秦杨回:“贾药师就在谢府求见大人,我没让他跟来。”
贾长源来至云缈院,恭敬行礼:“大人。”
谢晚亭问他:“陛下的状况如何?”
贾长源面露忧色,“陛下虽昨日有了反应,可身体状况却越来越差,怕是不会醒来,过不了多久就会——”
贾长源欲言又止。
谢晚亭明白了宣德派人将武帝带走是何意了,若陛下再待在武台殿里,只是在等死,而他将陛下带走,或许还能有转机。
谢晚亭颔首:“这段时日你守在陛下身边辛苦了。”
贾长源轻笑,离开了云缈院。
他曾在太医院任职,与皇宫有着深厚渊源,他曾说过此生不愿再踏入皇宫一步,为着首辅大人的情,贾长源进了皇宫。
谢晚亭知他知恩,也愿待这般之人厚重。
贾长源离开后,他进了屋内,楚楚躺在榻上还未歇下,他轻声唤她:“楚楚。”
“嗯?”
男人挑开床帐,瞧着那张美人面,见她一双澄澈的眸子满是欢喜的瞧着他,问:“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坐下,握住她的手:“你父皇和母妃被宣德带走了,或许只有他能救你父皇。”
楚楚起身,眸中含着疑虑瞧他,“那,那把我父皇母妃带去哪了?”
谢晚亭凝眉思忖,“应是宣州。”
她松了口气,先前父皇母妃在宫中她心里总是不安,怕太子再会对父皇如何,还有母妃在宫中也多少是不安全的。
如今,父皇母妃被带走并不是坏事。
谢晚亭认真的瞧着她,他这段时日不表态,在等的,一直都是她的态度,他知道,楚楚是聪慧的,她能想明白若是此时不离开上京,日后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可她不说,他也没问。
此刻,他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楚楚,我与你说的,你可愿意?”
她知道谢晚亭问的是什么。
默了片刻,她扑在他怀里,笑声说着:“谢晚亭,我愿意,你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可以。”
“我是你的妻子。”
生同衾死同椁的妻子。
她说完紧紧抱着他,脑袋在他胸膛磨蹭了几下,突然嗓音发湿的说着:“谢晚亭——谢谢你。”
或许会背负骂名,你也依然愿意放下一切带我走,谢谢你把我放在心上,放在第一位,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男人轻抚她的青丝,她说谢他,那他就把对她的感谢埋在心里吧。
他嗓音含笑:“楚楚,我是你的臣,自是要一生追随守护你,给你一处无人敢扰的清静繁华之地,让你肆意自在生活。”
——
元宁二十四年春,太子盛砚登基为大盛帝王,建年号贞安。
贞安元年春,内阁首辅谢晚亭请命带兵去攻打屡犯大盛边疆的黎国,陛下允了。
浩浩荡荡的军队在金鳞卫带着永阳公主离开上京后启程,有朝中臣子急奏:“陛下,三思。”
朝臣皆知,首辅大人此行是何意,陛下若不阻拦,日后——后患无穷。
陛下没有言语,也未有丝毫拦阻之意。
一时之间,朝堂动乱,各怀心思,皆在等待,是去——是留——
贞安二年,沿海水寇皆被人收复,百姓安居乐业,收复水寇之人深得民心,贞安三年春,临水域九府十六县以临安府为中心尽归瞻楚之地,贞安三年冬,东南黎国成为瞻楚之地归属,临安城至辽东锦州以及新辖定的天山府也尽归瞻楚。
百姓皆言瞻楚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