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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雨霖铃能在这,看来孟扶光的确伤的很重; 根本无暇去顾及雨霖铃了。
阮心棠凝注的这一瞬; 陆离已经被其他郎君拥住了; 几人相互投递几个眼神下; 心照不宣的将目光放在了阮心棠身上; 打趣道:“怪道陆兄说到一半不见了人影,原是会佳人去了; 如此佳人还不与我们介绍介绍。”
陆离始终温柔含笑,可目色俨然正经:“那是三公主的朋友,你们先去,一会我再去找你们。”
一听三公主,那些人自然没人再敢打趣或是在阮心棠身上打主意,朗声一笑,结伴离开,陆离转过身来,见她瞧着那几位乐妓出神,偶有皱眉,眼中不禁闪过一抹讶异,似乎她对这些乐妓比对柳元还感兴趣。
他缓缓走到她什么:“这些是今日东道请来的乐妓,听说是燕归楼的名伶。”
他正说完,就见那雨霖铃也看到了他们,冲着他们,不,应该是冲着阮心棠微微一笑。
陆离温言道:“认识?可要去说话?”
阮心棠收回目光,笑道:“不了。”
陆离看着她,过了一会,才指了指远假山水榭旁的一群书生:“柳生在那,恐在那作诗,待会我请他过来见你。”
阮心棠偏首问道:“为何请他来见我?”
陆离低头看着她,失声一笑,是他逾礼了,姑娘家大概矜持,他不该这样直白,或者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这份直白中带了一点试探。
就这么一会子,已经有好几拨人来喊陆离了,想来他在这样的场合十分受欢迎,阮心棠本就有目的,便让他去了,自己则是选了一个僻静不大引人注意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一场惜花宴,大有借着赏花办诗会的意思,来的那些小娘子,她粗略瞧瞧,竟都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她一向和宇文鹿腻在一块,对这些才女圈子压根不熟,她忽然想到,或许那日见到的女子正是这些才女之一呢,阮心棠便开始留心那些才女。
她坐的这一处僻静,正适合观察众人,目光移过,却见雨霖铃朝那些乐妓说了些什么,便提裙离开,倒也没什么,只是那神色让阮心棠很在意,有一种鬼祟的感觉。
阮心棠鬼使神差跟着她离开,等陆离回来寻她,已经不见了人影,陆离下意识朝那群郎君瞧去,果然也不见了柳元,他心下蓦地一滞,低声笑了下,莫名有几分苦意,他往人群中走去,却又折回,他略有思忖,还是专挑那些僻静的小路园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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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鹿中途与阮心棠分道扬镳后便另外雇了辆马车,直往大明宫而去,丢了银子,扔下那车夫站在皇城外瑟瑟发抖惶恐不安。
她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朝曦宫,取出之前那副小老儿垂钓图,抱在怀里甜甜一笑,又匆匆朝清辉阁跑去,她满揣着心事,连从宇文玦身边经过都没所察觉。
“站住。”
宇文玦拉住了她的后领子,她趔趄了一下,回头看到是她四哥,不满地唤了声:“四哥。”
站稳后再瞧,竟看到她四哥脸色十分难看,她立刻站站好,就听到他问:“你没去惜花宴?”
原来是这件事啊,宇文鹿松了一口气,脸上也俏皮起来:“去啦,我回来一趟,棠棠先去了。”
宇文玦眸光一紧,面上已经浮上愠色:“你让她一个人去了?”
宇文鹿莫名:“一个人去有什么关系?”
“你要来的竹牌,结果让她一个人去?”宇文玦的怒意逐渐外露。
宇文鹿也终于感受到了大哥的怒气,吞了吞口水,弱弱解释道:“竹牌是陆离送给棠棠的,有陆离在,棠棠也算不上一个人。”她显然理解错了宇文玦的意思,越解释,宇文玦的脸色越是冷沉。
看着宇文玦阴沉的脸色,宇文鹿小心翼翼扯了扯他的袖子:“四哥?”
一言不发的宇文玦却甩开了她的手,疾步离开,宇文鹿愣在当场,想起阮心棠在普化寺的事,她一阵恶寒,赶紧跟了上去:“四哥,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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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假山洞里,借着洞口照进来的光亮越来越小,直到阮心棠蹲着的这处,已经有些昏暗,她抱着膝盖,耳边具是外头缠绵低吟的声音,她脸红心跳死死咬着嘴唇,刚刚真不该一时好奇跟过来,可若是不跟过来,怎么会知道原来柳元竟是这样的人。
阮心棠想着回去一定要告诉鹿儿,今日她看到的事。
“阮娘子?”
从另一洞口忽然出现的陆离俯下身来,奇怪地看着她,见她蹲在里面,脸色红的滴血,看到他又是一惊一吓,他还没来得及,阮心棠已经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陆离先是一愣,继而听到另一头的动静,他眼神暗沉,拉下阮心棠按在他嘴上的手,微微探身,便瞧见了忘情拥吻的两人,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雨霖铃。
他拧紧了眉,转过头来见阮心棠头都抬不起来,拉着她的手带着她从另一边出来,阮心棠脑袋一片轰鸣,任由陆离拉着她走到没人的园子。
陆离低头看着她,耳朵根都涨红着,那神色既是害羞又是愤怒,他心里一沉,柔声道:“世上男儿千千万,柳生不适合你。”
阮心棠却没有听到他这句话安慰,忽然抬起头直直地望着他,那双眼眸水润润的,瞧得陆离心里竟有些发慌。
“你说这件事我该怎么告诉鹿儿?”
陆离愣了一下:“和三公主有何关系?”
“鹿儿她……”阮心棠欲言又止,低头咬了咬唇。
陆离猛地回神,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他误会了,这个念头忽然冒起就一发不可收拾,是的,是他误会了。
他失笑一声,笑声中带了几分轻快,惹得阮心棠抬头看他:“你笑什么?”
陆离压了压唇角:“无事,这件事你倒是不用心烦,依我瞧,三公主或许未必是你想的那样。”
阮心棠皱了皱眉,不确定道:“当真?”
陆离点点头,不管真不真,他这样一说,阮心棠的确放松了些,或许她该先问清鹿儿的心意再说。
一阵静默后,她低着头,才发觉陆离还握着她的手,刚刚消失一点的红晕,又慢慢爬上脸颊,她动了动手指,陆离也惊然反应过来,连忙松了手,两人目光不经意相触,莫名一起想起刚刚看到的旖旎的一幕,脸上越烧越滚,两人齐齐侧过身去。
陆离忍不住低头朝她看去,那侧脸仿佛毫无任何杂质的红宝石一般,莹玉生辉,娇柔腼腆,他略有愣怔。
“棠棠!”忽然一声娇喝,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尴尬和羞涩。
陆离循声望去,直直撞进宇文玦冷然冰霜的目光中,他蓦地一怔,那眼神强势而凌厉,仿佛他抢走了宇文玦最宝贵的东西。
在他愣神之际,宇文玦已经走到了跟前,两人平目而视,宇文玦傲视睥睨,陆离清雅文秀,有些心思两人心知肚明,陆离抬手朝他作揖。
“棠棠,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宇文鹿摸上阮心棠的脸,惊呼一声,“呀,还怎么烫,你们做什么了?”
宇文鹿本是一句无心的话,却叫现场的三人都都泛起了各自的心思,宇文玦瞳色一紧,缓缓转过目光看向阮心棠,正见阮心棠抬眼看过来,立刻又心虚地低下头去,宇文玦脸色阴霾更甚。
宇文玦心里一紧,还是力持温和道:“我刚忙完,顺路经过接你回府。”
阮心棠呆了一瞬,宇文玦已经自然牵起了她的手,她心里一咯噔,想要抽回,却觉得他又紧了紧,温热的掌心一时让她无所适从。
同样无所适从的还有宇文鹿,她呆呆看着她的四哥牵着棠棠的手往外走去,反应过来时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欢快地朝一旁的陆离摇摇手,陆离收回看着前面两人的目光,强打起笑容对宇文鹿微微一笑。
宇文鹿心里默默叹了一声,可怜了陆离一滴水的功夫,追了上去。
车轱辘一转一转,宇文鹿止不住地兴奋在阮心棠耳边低语:“你什么时候和我四哥好的?都不告诉我!”
阮心棠吓得赶紧按住了她的手,惊恐地回头看了眼宇文玦,他闭着眼似乎没有听到,便轻轻掐她一下,压着声音道:“我没有!你别胡说!”
宇文鹿才不信,胡说?她四哥何时跟一个姑娘家这样亲近,才拉她的手,没有才怪呢!
罢了,既然她不承认,宇文鹿也不纠缠,又轻声问她:“那你刚刚脸为什么那么烫?”
阮心棠见她又提起刚才的事,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总不好说她看到人家的私密吧。
“她发烧了。”身后的宇文玦却已经凉凉开口。
阮心棠转过身后,脱口反驳道:“我没有。”
已经睁开眼睛的宇文玦凝视着她,忽然一笑,笑意未达眼底,很冷,阮心棠打了个冷战。
“那你说说,你为何脸红?”宇文玦直勾勾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这句话泛着酸意。
阮心棠愣了愣,只得泄气:“我发烧了。”
听她承认,宇文玦蓦地心头一揪,凉意就侵袭了四肢,他曲起附在膝盖上的手指,紧紧攥住,压制那股凉意。
他自然清楚她没有发烧,宇文鹿却信了:“那我们赶紧回府找府医吧。”
阮心棠却逮到了机会道:“今晚我跟你进宫住吧,找太医瞧一瞧。”
宇文鹿自然十万个同意,刚想点头,却越过阮心棠肩头去看宇文玦:“四哥,成吗?”
阮心棠在心里翻白眼,为何要问他啊!想是这样想,她还是转过头去,可怜巴巴地祈求地看着他。
宇文玦看到她明显的讨好之意,沉默了半晌,应道:“嗯。”
直到宇文玦把她们送进宫,她们走在大明宫的花园里,阮心棠才发现宇文鹿手里还抱着那副画轴,她心里一紧,看的出来是柳元送她的那一副,阮心棠踌躇间,听到宇文鹿问她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阮心棠默了一下终于问道:“鹿儿,你喜欢柳元吗?”
宇文鹿懵了一瞬,仿佛十分意外她问出这样的话,“噗嗤”笑了出来,笑得阮心棠都有几分糊涂了,忽然,宇文鹿止住了笑,神色变得怪异起来,她娇声道:“我喜欢他。”
“什么?”阮心棠眉心一跳。
见宇文玦已经喊了起来,带着一种近乎有些赌气的口吻:“我说,我喜欢他,我当然喜欢他,他年少有为,才华横溢,是新科状元,待我又体贴温柔,我为何不喜欢他?”
阮心棠卡了卡,眉间已经凝重起来:“你说真的?”
宇文鹿笑得玩世不恭:“真,怎么不真?”
过了一会,她的笑止住了,眼神间渐渐露出些落寞来,似是已经十分无力,她牵着阮心棠的手,闷声道:“我们回去吧,春风吹得有点冷了。”
阮心棠忽然觉得宇文鹿近乎有一种不同于以往小姑娘的朝气,萧瑟的很,仿佛经历了许多苦难一般,这一刻,她发觉,她可能并不了解鹿儿的内心。
这一夜,宇文鹿的辗转难眠也落在阮心棠的眼里,她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她怀揣着心思,脑海都是雨霖铃和那日回京见到的和柳元的在一起的女子的身影,睡得也极其不安稳,梦里全是宇文鹿的身影,她坐在湖边哭,是一种无声流泪的哭,她心痛地醒了过来,发现已经天亮,宇文鹿已然在身边睡熟了。
阮心棠帮她掖被角,却发现宇文鹿眼角的泪痕,她惊怔地出了神,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没有见过这样黯然神伤的宇文鹿,她轻手轻脚起床,宫婢进来伺候她洗漱,她吩咐宫婢别吵醒了三公主,便先离开了。
她坐着等在大明宫外的马车,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想去燕归楼见一见雨霖铃。
却在经过西市时,撞上了雨霖铃,她打扮得俨然是一位良家女子,朴实无华,被一群流氓为住,大概是反抗的原因,脸上受了伤,还流着血。
周围全是看热闹的百姓,这里是西市,自然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没人敢上前帮忙,生怕被这些流氓记恨住。
阮心棠命车夫停车,车夫受意跳下车去扒开了人群,拦住了其中一个流氓大喝一声:“大胆!还不退下!莫惊扰了贵人!”
流氓哪能把一个车夫放在眼里,想要甩开,却不想这靖王府的车夫也是有两下子的,凛然瞪着他,直把流氓瞪得心颤,嘴里还叫嚣着:“你算哪门子的贵人!”
车夫从怀里掏出靖王府的腰牌,喝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车里坐的是靖王府的贵人!”
车里的阮心棠听到抽了抽嘴角,还真是借了宇文玦的光了,那些流氓果然吓得四处逃窜,阮心棠这才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捂着脸倔强的不肯掉眼泪的雨霖铃,她的衣服都已经有几处被扯破了,阮心棠皱了皱眉,扬声道:“你去哪?我送你一程。”
雨霖铃福了福身道:“不敢劳烦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