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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然一朵鲜花递到了眼前,宇文鹿恶狠狠地看着她:“再提他的名字,有如此花!”她将花狠狠揉捏,咬牙切齿。
阮心棠“噗嗤”一笑,推开她的手:“他知道你对他的心意吗?”
宇文鹿泄下气来,一跃跳上一旁的石桌,将双手撑在后面,低着头,情绪低落:“知道,去年及笄,我就告诉他了。”
阮心棠愣了愣,她活了两世,居然才知道原来宇文鹿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顿时觉得自己太不关心她了,不由问道:“后来呢?”
宇文鹿抬头望望天,吸了吸鼻子:“没有后来了,他嫌我年纪小,说我还是孩子。”
阮心棠看着她紫色的裙衫,所以她今日特意打扮的成熟些了吗?
宇文鹿忽然跳了下来,扬着小脸道:“他比我大十几岁呢,我年轻,不怕跟他耗。”
阮心棠不禁想起从前的自己,堪堪亦澜澜。
这一场春喜宴到申时时就散了,宇文玦站在前院送客,阮心棠正经过,他沉声道:“去哪儿?”
阮心棠老实道:“我去送送陆离。”
宇文玦冷然道:“天色已晚,不许去。”
阮心棠呆了一瞬,抬头望望天,虽然已经申时,可初夏时天色已然放长,现在天还很亮,她茫然道:“王爷……”
“后日就要出发幽九山避暑,你去准备准备。”宇文玦虽然和她说着话,眼神却看着前来道别的贵客。
第40章
阮心棠愣怔了一下; 指着自己:“我也要去?”
宇文玦终于看了她一眼:“你想一个人待在王府?”
阮心棠:“……不想。”
这偌大的王府一个人待着,实在是有点渗人。
幽九山原来是座景色宜人的山脉,由于前朝皇帝是个贪图安逸享乐又怕热的主儿; 劳民伤财地命人将这山脉硬生生从半山腰炸开来; 建了这座与大明宫太极宫可说是一对一比照的避暑宫殿。
虽说是一对一比照大明宫; 但为了新鲜感; 避暑宫的景致还是有不一样的。
听说前朝有位宠妃尤爱茉莉,一进宫就是满园满墙的茉莉,清香扑鼻; 直窜到宫墙外去; 一路缠缠绵绵绕着半山坡飘荡到山下的小长安。
山下的也只是个小镇,之所以叫小长安; 也只是沾了避暑宫殿的光罢了。
原本马车里放着冰鉴; 直到这浩浩荡荡的人马驶上这山坡路时,阮心棠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让阿银关上了冰鉴。山间清凉的风就钻进了车帘子; 大有一夜入秋之感。
阮心棠其实并不喜欢避暑山庄; 夏天嘛,就该热的闷闷的,冰鉴的冰凉扑面,吃一口冰镇过的西瓜; 可到了避暑山庄; 这热度就降了一半; 虽不至于和秋天那般凉爽; 但也热不到烦躁的地步就是了。
避暑宫殿有专门的宫婢内侍; 所以阮心棠只带了阿银和春芽,春芽因着是第一次来; 兴奋的小脸一直红扑扑地,一直坐在窗边不是往外探头,她回头见阿银一脸淡定,奇怪道:“阿银姐姐你一点都不好奇兴奋吗?”
阿银心道,前世已经来过了有什么可兴奋的。面上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春芽的脑袋,语重心长:“春芽,你还是个孩子。”
春芽不服气地嘟哝,阮心棠笑了笑,心里在盘算着,一会到了避暑宫,她该选个离宇文玦远一点的宫殿。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阮心棠呆呆地看着含芳阁,再走出一旁的月亮门,就见石昊张罗着内侍搬着宇文玦的一应生活用品,热热闹闹地往正殿里搬。
她有些生无可恋地回头望了望自己的含芳阁,这含芳阁虽然也可以看做是一处小宫殿,但其实就是外头紫金宫的附属宫殿。
也就是说,她不但没有离宇文玦远一些,还住在了宇文玦的隔壁。
阮心棠还呆呆站在月亮门下,看到宇文玦丰神俊逸地跨步走进了宫苑,她气得咬咬牙,转身跑进了含芳阁。
宇文玦瞥见她掠起的衣角,唇瓣轻扬。
“阮娘子,奴婢们奉靖王之命,给您添些日用之物。”一列宫婢罗贯进入含芳阁正厅,行了礼。
阿银见阮心棠摆摆手,提不起劲儿的模样无奈领着那些宫婢去打理了。
“怎么刚来,就提不起劲儿了?”
阮心棠浑身一震,坐直身子往门口看去,陆离正倚着门框含笑看着她。
“你……”阮心棠太过意外,“你怎么会在这?”
陆离施施然在她对过坐下:“太子亲厚,带我来也无甚稀奇。”
他是太子客卿,的确没什么稀奇的。
阮心棠终于提起劲来,兴奋道:“那明日我带你参观一下避暑宫。”
陆离挑眉:“你来过?”
阮心棠顿了顿,勉强笑了起来:“怎么会呢,就是没来过,所以大家一起逛一逛,约上鹿儿。”
“好。”
陆离离开时,走过月亮门,势必要经过正殿的宫苑的,他忍不住顿了顿叫,缓缓朝正殿望去,果然见宇文玦如一座冰冷精致的雕塑立在门里。
背着光,陆离看不清他的脸,但敏锐的感觉到有一种死亡凝视。他遥遥朝那边作揖,然后转身离开。
即便是宇文玦,他也不想轻易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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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第一晚,阮心棠睡不安稳,到大半夜才睡着,一早就听到耳边嗡嗡响,她愁眉勉强睁了睁眼,见是春芽。
春芽喊她起床用膳,她蒙着被子,赖床:“我不饿,不吃了。”
春芽扯着她的被子:“姑娘,别睡了,您今日不是还和陆公子有约吗?”
阮心棠猛地睁开眼,忽然坐起来,是啊,一会还得和他们出去玩,想着赶紧下床梳洗一番,春芽还在说什么,她也没在意。
正待往外走,春芽连忙拉住她:“姑娘,还是先梳头打扮了再去用膳吧。”
阮心棠拂开她的手:“用了膳再回来梳头也不迟。”
她往正厅跑去,春芽似乎很着急地追了上来,她有意惹春芽着急,故意跑的很快。
如瀑的长发飘飘,因着没有梳头,她只将两鬓的秀发往后拢用丝带绑住,襦裙外罩着长袍,只在腰间对襟系着结,跑起来时,秀发飞扬,里面的裙摆越出长袍来肆意翻飞,清新自然又脱俗。
猛地,阮心棠站住了脚,飘飞的丝带因她突然的停顿往前飞来,打在了她的鼻尖上,阮心棠来不及收住的笑容僵在嘴边。
看着眼前正襟危坐的宇文玦,她的目光有一瞬晃然。
阿银疾步走向他,急切小声道:“姑娘怎么不梳妆就出来了!”
阮心棠低头一看,有些局促地绞着手指:我怎么知道他也在呢!他为什么也在!
她心中哀嚎,面上还是强壮淡定地行了礼:“王爷,我先去梳妆。”
宇文玦方才看到她含着笑冲进来,宛若一只破茧而出的彩蝶,怔然一瞬此时已经平常,清越道:“先过来用膳。”
听他的语气,似乎心情不错,阮心棠婉拒:“王爷先用,我先告退去整理仪容。”
她刚转过身,就听到身后宇文玦不容违背的声音:“过来。”
阮心棠只能转过身,闷声道谢:“谢王爷。”
她慢腾腾地走过去,惊然发现宇文玦身旁的位置摆着一副空碗筷,她犹豫着该怎么自然而合理地把碗筷拿到他的对面位置。
“坐。”
她还在思索,宇文玦已经轻轻扯了下她的手,她就顺利坐了下来。
春芽这才急匆匆跑过来,在门口停驻,然后缓缓进入。
阮心棠纠结地看着她,春芽无奈的眼神有点可怜:我本来想告诉您的,可是您跑的太快了。
她一边眼神表示无辜,一边挪到了阿银身边并列站着。
“听说行宫的厨子做的肉包不错,你尝尝。”宇文玦主动夹了一个小孩子手心大小的小肉包到她碗里。
听说?阮心棠偏头看了看他,他是第一次来这里避暑吗?
阮心棠吃包子喜欢用手拿着,她小小咬了一口,鲜香的肉汁包裹着软乎乎的皮,她从前也喜欢这里的肉包子,不过孟扶光嫌弃肉汁的味道太油腻,所以她也只吃过一次。
宇文玦见她吃的挺香,似笑非笑问道:“待会想去哪儿?”
阮心棠微妙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到了这儿,他对她的态度又变了,真是难以琢磨的心思。
“您没有政务要忙吗?”阮心棠反问他。
他们搬来这里避暑,可不是单纯过来享受的,平日该做的事也是要做的,只是免了早朝而已。
宇文玦慢条斯理道:“不急。”他又问,“你还没说想去哪儿。”
听他这架势似乎要陪她玩一天似的。
阮心棠咽下最后一口肉包,道:“我已经和陆离还有鹿儿约好了,王爷忙您的事就好。”
宇文玦刚刚还和煦的目光立刻就沉了下来,他冷冽道:“石昊,派人去通知陆离,说今日阮娘子没空,让他不必过来。”
阮心棠皱起了眉,她知道阻拦没用,宇文玦决定的事很少有改口的,但为了表示不满,她还是低头闷不吭声地用膳。
气氛忽然就凝滞起来,石昊和吩咐了回来,和阿银春芽交换了个眼神。
宇文玦夹到阮心棠菜碟里的糕点,她也没再动。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抹娇影,瑶伽亭亭玉立,看着宇文玦刚好夹了小菜给阮心棠,她似乎大受打击地身子晃了晃。
再看着阮心棠穿着睡袍散着头发,那随意的样子,仿佛他们昨晚是同塌而眠一般,瑶伽的脸色又白了白,现在门口像是石化了。
阮心棠虽然跟她撕破脸了,可如今大家同在行宫,总有见面的时候,又有许多人在,不好搞的太僵让别人看笑话,正要起身跟她打招呼,宇文玦却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起来,阮心棠明显看到瑶伽僵直的身子又晃了晃。
宇文玦抬头看向瑶伽,平淡道:“有事吗?”
瑶伽低下头,努力扬起一抹虚弱无力的笑容,看的有些可怜。
“哥哥,我们是第一次来,想让哥哥一会带我四处逛逛。”
听到瑶伽的恳求,阮心棠喜上眉梢:“正好……”
“吃你的饭。”宇文玦又夹了个包子到阮心棠碟子里,顺便打断了她的话,将她的计划按在了肚腹中。
阮心棠在心里咬咬牙,闷头吃包子。
她听到宇文玦道:“待会我让石昊带你四处逛逛。”
阮心棠抬起头,果然见瑶伽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她见宇文玦纹丝不动,有些讶异,她记得以前瑶伽但凡受点委屈,他总会冷冰冰地安慰一番。
“您不去看看她吗?她快哭了。”
宇文玦拧了下好看的眉,淡然道:“有些希望她不该有,早早明白对她也好。”
从前他将她当成亲妹妹一般照顾,等他意识到她对他的感情寄托时,似乎有些晚了,但早些抽身,总比继续给她希望沉沦的好。
阮心棠看着他这心硬的模样,若是换了以前,她肯定会非常开心的,可现在……她想了想,好像还是有点开心。
她低着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瑶娘子住在哪儿?昨天怎么没见过她?”
宇文玦道:“暖香居。”
阮心棠想了想暖香居在哪儿,没想出来,石昊看出了她的心思,从怀里拿出一份叠的四四方方的纸铺开来有几尺宽,他看了看,弯下腰指给阮心棠看。
“娘子,在这。”
阮心棠看着这似乎是避暑行宫的平面总图,好奇地多看了两眼:“我们的宫殿在哪儿?”
“在这。”石昊又指了指。
这离得不是一星半点的远啊!
阿银笑道:“你想的真周到,还拿到了平面图。”
石昊口无遮拦地笑着:“哪里是我想的周到,是王爷想看宫殿分布选住所,才特意要来的。”
所以是特意选了这带“附属”小宫殿的紫金宫?
一种奇妙的氛围在房间萦绕,阿银春芽对视一眼,脸上的笑就没有停止过。
阮心棠又想起刚开始的时候的问题,所以,宇文玦真的一次都没有来过避暑行宫吗?他这一世不是很早就被找回宫了吗?
“王爷也是第一次来行宫吗?”阮心棠随口一问。
“这一点我作证。”
众人齐齐向门外望去,宋怀玉已经站在了门口,手执玉骨扇,风度翩翩。
宋怀玉自行走进屋里,在宇文玦对面坐下,慢条斯理道:“他这样冷冰冰的人还需要避暑吗?往年他从来不来这儿,今年不知为何例外。”
他的眼睛不时瞄向阮心棠,眼中之意,不言而喻。
阮心棠没觉察他的言下之意,她满心都在怔惊宋怀玉居然也在,转念一想,才想起来,宋怀玉是先帝宠妃的亲弟弟。
先帝的宠妃小了先帝整整三十岁,膝下无子,她父母却老来得子,宠妃为了填补空虚,就将宋怀玉接进宫抚养,宋怀玉从小也是跟着至尊和太子一起长大的。
不过他为人放荡不羁爱自由,所以至尊登基后,宠妃一死,他就开始云游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