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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娘子是个爽朗的性格,遂道:“什么不祥之身,你从前可不这样多心,难不成你哥哥娶亲,这王府还不让你住了?我们大魏孀居回娘家的娘子多的是,怎么你就不行了?况且,阮娘子是个好人,她也不会容不下你。”
瑶伽黯然道:“希望如此吧……”
此话一出,多少有些暗示的意思,杜娘子她们果然都面面相觑,不由朝阮心棠看去。
她们心道,从前也多有流言说瑶伽是要做王妃的,她们之间自然有些隔阂,可如今瑶伽已经这般可怜,阮娘子还这般小气?
听到这里的阮心棠心里咒骂了一句,还是笑着转身,朗声道:“瑶伽,这里也是你的家,谁能赶你走呢,自然是你能住多久就住多久。”
她这话当着这么多夫人娘子的面说,将来自然不好阳奉阴违的。
瑶伽笑靥如花,自去跟她们玩闹。
宇文鹿姗姗来迟,众人起身行礼,宇文鹿不在意地摆摆手,挽住阮心棠道:“各位,我借我未来嫂嫂一用。”
她说的俏皮,惹来众人暧昧的一笑,瑶伽也听到了宇文鹿的话,从那边投过目光来,不经意间冷了一瞬。
瑶伽轻笑道:“三公主永远这样,好像没有什么烦恼似的。”
一旁的娘子叹道:“也未必,她这一年相看的郎君能从长安街头排到街尾呢,只怕心里还想着君谨王爷呢。”
众人偷笑,瑶伽凉声道:“这一厢情愿也该是个头了,君谨瞧不上她,还能强求不成。”
她们多少听得出一点瑶伽的幸灾乐祸的刻薄,不好接话,便转移了话题。
那头宇文鹿瞄了瑶伽一眼,小声道:“放心,我都办妥了,按照你说的,借口去大理寺溜了一圈,正碰上表小姐来击鼓,大理寺正卿一开始还碍于四哥的面子,想压下这件事容后处理,我就很义正言辞地说,正卿以为是在向我四哥示好,其实是在陷我四哥专权之名。”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嘛,若是瞿夫人真是冤枉的,也好还她个清白,也免得我们靖王府同流合污。”
阮心棠见她骄傲的样子,少不得称赞她两句。
两人同时看了眼在同辈之间高高在上的瑶伽,嘴角同时扬起了弧度。
不一会大管家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娘子不好了,大理寺正卿带着一队人马冲进王府来了!说实在要捉拿嫌犯。”
在场全是妇人,皆吓得花容失色,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谁是嫌疑犯。
大理寺正卿已经带着人进了花园,阮心棠自然要迎上去,正卿朝她作揖,阮心棠如今还不是王妃,自然是要敛衽还礼的。
阮心棠问道:“不知正卿今日要捉拿谁?”
正卿道:“傅瑶伽。”
众人又是骇然大惊,瑶伽更是脸色煞白,怔在当场。
周边开始起起伏伏的议论声,阮心棠回头看了眼瑶伽,又问道:“不知瑶伽犯了何事?着正卿亲自过来拿人?”
正卿道:“涉嫌毒杀朝廷命官,谋害亲夫。”
此起彼伏的声音犹如浪潮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原本围着瑶伽的那几位娘子,立刻走开了些,看着她的目光不再友好,而是恐惧和鄙视。
阮心棠也装作吓到了,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就这么愣神的空挡,正卿已经命人拿下了瑶伽。
瑶伽这才哭声道:“我没有,我和瞿郎恩爱两不疑,我怎么会杀他,是有人在陷害我。”
她哭着忽然目露凶光瞪向阮心棠:“是你,是你在陷害我,你不想我回来,你不想我在我哥哥身边,所以陷害我!”
在场的都是闺阁妇人,大都是喜欢议论的,她们也不管真假,听瑶伽这样说,又将目光移向了阮心棠。
阮心棠心中冷笑,这是死也要拉自己垫背,给自己泼脏水啊!
宇文鹿怒声道:“大理寺抓人凭的是证据,焉有别人陷害两句,就出动大理寺的,况且心棠为何要陷害你?当年你刺杀心棠不成,害她远走,她都没有跟你计较,让你安稳嫁人了!如今又何必来陷害你!”
当年大家只知宇文玦受了重伤,阮心棠不告而别,当时自然多有猜测,最后只当是康王或者郭家下的手,却不想竟是因为瑶伽!
不想她竟然如此恶毒,还一直装作温柔俏皮无害的样子。
众人又将目光投向瑶伽,目光已经变得越发鄙视痛恨。
瑶伽只觉得百抓挠肝,声音嘶哑只会说“我没有”,还是她们在陷害她!
阮心棠自然要将这出戏做足,她担忧地看着大理寺正卿:“这件事是不是有误会,您也看见了,瑶伽温温柔柔的,怎么会做这种事?”
大理寺正卿以为阮心棠要妨碍他办公,若是真如此,他还真不好办事,只得道:“娘子,这件事是瞿相公的表姑娘上达天听,手里还握有重要证据,只等带回瞿夫人,详细审查。”
宇文鹿挽住阮心棠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为了瑶伽的清白,就让他们带走吧,是真是假总有定论。”
阮心棠不语,似乎失了方寸,宇文鹿就给正卿使了个眼色,正卿立刻挥手将人从众目睽睽之下带走。
大理寺的大队人马从长街过来进了靖王府的巷道已经引起了百姓的围观。
瑶伽被押着走出来时,对上那群热切的看好戏的目光,顿时觉得浑身冰凉,又瞬间燥热起来,她将头低的低低的,余光却瞥见跟出来的阮心棠和宇文鹿,缓缓转过脸来,阮心棠看着她,轻轻扬起了嘴角。
瑶伽浑身一震,那笑容像是一把把锋利的磁片,一下一下划破她的脸,让她以最丑陋的面目出示众人。
忽然一个大汉拨开了人群冲了出来,大喊一声:“夫人!”
鹰山冲到了瑶伽跟前,一向阴冷无波的神色终于显露出十分的紧张来。
阮心棠看着,心里有了计较。
瑶伽哭着对他道:“我是冤枉的,是阮心棠在陷害我……”
大理寺的人将她押走,最后的几个人拦住了鹰山的跟随。
鹰山站在那里无助地看着瑶伽被带走,紧握的拳使双肩颤抖,忽然他猛地转过身来,猩红的双目阴戾地瞪着阮心棠,疾步朝她冲过来。
阮心棠心下一跳,下意识拉着宇文鹿往后退了一步,幸亏府兵见鹰山不对劲,八人齐齐挡在了阮心棠二人身前。
“鹰山,不得无礼!”八人齐喝道。
鹰山已经失了理智,变得如野兽一般,怒吼一声:“滚开!这个贱人就是要咬着夫人不放!我要杀了她!”
阮心棠身体一软,脑海里冲出那场大火,嘴唇也哆嗦了起来。
八名府兵怒然:“放肆!”他们齐齐拔出了佩刀,指向鹰山。
宇文鹿怒不可遏:“将他拿下!”
“慢着。”阮心棠突然娇喝道。
宇文鹿不解地看向她,阮心棠已经克制了恐惧强迫镇定道:“他也是护主心切,是个忠仆,你们让开。”
八名府兵还有些犹豫,但见阮心棠凛然,便退开了一步,让出位置来,给阮心棠和宇文鹿。
阮心棠一步一步朝他走去,银春二人已经跑了出来,急急拉住她:“姑娘!”
宇文鹿也挽着她,不让她多靠近,阮心棠面色强壮镇定道:“我知道你护着瑶伽,她如今被大理寺抓了,你知道,大理寺审讯极端之下,壮汉也是要脱层皮的,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去。”
鹰山脸色一僵,立刻转身狂奔而去。
阮心棠这才松了一口气,双腿一软,被阿银和宇文鹿扶着,宇文鹿握着她的手轻声道:“你在发抖。”
阮心棠朝她微微一笑:“园子里的人交给你了,我得回去歇一歇。”
刚刚的确是被鹰山吓到了。
宇文鹿去打发那些夫人娘子,银春二人扶着阮心棠回毓秀园。
宇文鹿送走了那些夫人娘子,就去了毓秀园,阮心棠正靠在窗边喝茶,宇文鹿道:“今天这件事恐怕已经传遍京城了,四哥知道……会怎么样?”
阮心棠捧着杯子停住了动作,宇文玦回来的时候,她正看着空了的茶杯发呆。
“阮阮。”
宇文玦听到瑶伽被抓的消息就急忙赶了回来,他走过去握住了阮心棠的手,皱眉道:“手怎么这么凉?”
阮心棠抢在了宇文鹿前说道:“没事,只是吓到了,瑶伽怎么样了?”
宇文鹿也问:“四哥,这件事你打算干涉吗?”
宇文玦看着阮心棠,半晌道:“此案已经交给了大理寺和刑部,我不会插手。”
宇文鹿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靖王既然没有插手,大理寺正卿自然按程序审理,证据确凿,瑶伽无从抵赖,发了疯似的咆哮公堂,鹰山竟不顾规矩直接冲上了公堂想要带走瑶伽,被正卿以祸乱公堂的罪名脊杖二十,瑶伽被移送进了刑部大牢。
阮心棠在第二日才去了刑部大牢,守门的衙役见是靖王府的车架连忙迎了上来,银春二人扶着阮心棠下车,道明了来意,衙役恭敬道:“娘子,这大牢污秽的很,仔细脚下。”
这是阮心棠第二次来刑部大牢,一进牢里的那股湿霉臭味让她不适地掩了掩鼻,领他们进来的衙役快走了两步告知了里面看守的衙役,他们立刻起身朝阮心棠行礼,然后恭敬地领着她们进去。
暗无天日的大牢只有每间牢房墙壁高处的一扇小窗透进来一点光亮,使人压抑地有些喘不过气。
这是一条常常的通道,两边的犯人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看到一位如此貌美贵气的姑娘,不由都跑到了门边抓着牢门盯着阮心棠,银春二人一人一边挡住了阮心棠,只见前头的衙役用佩刀敲了敲最里间的牢房,喊道:“傅瑶伽!有贵人来看你了!”
阮心棠只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是脚步才在杂草的声音,然后她听到瑶伽急切地喊着:“哥哥,哥哥。”
阮心棠嘴角弯了弯,从黑暗处走到了窗口透进的光亮下,望着瑶伽盈盈地笑:“妹妹,是我。”
她眼见着瑶伽眼里所有的光亮都在一瞬间湮灭了,取而代之是恨意和杀意,她攥着牢门的手发出摩擦的声响,瞪着阮心棠的直到眼睛通红。
衙役有些犹豫:“娘子,不如就在外头说两句话?”
这可是杀人犯啊,若是阮娘子在这里有一点好歹,他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阮心棠柔声道:“没事的,劳烦大哥给我开个门。”
衙役不敢违逆,只得开了门,临走前叮嘱一声:“娘子,小的就在不远处,有事您喊一声。”
阮心棠道:“多谢大哥。”
“你来做什么!来耀武扬威吗!”瑶伽恶狠狠地瞪着阮心棠,才不过一天,她的头发已经散乱的有些毛躁,身上也有了异味。
阮心棠笑吟吟道:“是啊,我来看看你有多狼狈。”
瑶伽一股恨意冲上了脑门,挥舞着手就扑了上来,被阿银一把推开,阿银这一推带着个人仇恨,自然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瑶伽受不住力道后退了好几步,栽倒在地,摔得不轻,直起不来。
她跪坐在地上,哭喊道:“我只是想要待在我哥哥身边,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阮心棠嗤笑:“赶尽杀绝?若非你赶尽杀绝,又怎会有今日的下场。”
瑶伽厉声道:“我和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相依为命,他身边只有我一个女人,是你要抢走他,他只能有我一个女人,所以你该死!是你该死!”
阮心棠垂眸看向她,脸上天真极了:“可是怎么办,如今在宇文玦身边的是我,我们的婚期已经定了。”
瑶伽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剜了一般,死死揪着胸口的衣服,眼泪喷涌而出:“不,不会的,我才是哥哥的新娘!”
阮心棠看着她疯癫痛苦的模样,感受了一种报复的快意,痛吗?当年在大火中,她也是这么痛!
没完呢。
阮心棠叹息:“你到底是四郎的妹妹,我请求他救你出来,可你猜,他怎么说的?”
瑶伽赫然死盯着她。
阮心棠道:“他说,一切交由大理寺审理,证据确凿,按律治罪。”
毒杀朝廷命官,谋害亲夫,按律当斩。
瑶伽只觉得顿时掉入了万丈深渊,黑不见底,眼前一黑一白,她已经觉得呼吸困难。
阮心棠走大牢时,只觉得艳阳高照,空气陡然间都变得清新了,三人上了车,具是脸色一白。
那把匕首就直抵在阮心棠的喉管,鹰山阴狠道:“你们若是敢出声,我立刻要了她的命!让车马驾车出城!”
银春二人赶紧捂紧了嘴,马车缓缓行驶,鹰山的匕首始终架在阮心棠喉间,阿银有恐惧,吓得浑身哆嗦,春芽皱紧了眉斥道:“鹰山你疯了,伤了阮娘子你也活不了!”
鹰山的那双眼睛就像一条毒蛇:“我死不足惜,夫人若是死了,我要这个贱人陪葬!”
阮心棠冷笑,攥紧了冰冷的手指,镇定道:“我死又如何?难不成你就等着看瑶伽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