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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冬不想跟这老虔婆纠缠，“既然双方各执一词，那咱们就从头捋一遍吧，总能抽丝剥茧分辨个真相出来。包夫人，想来你也清楚，事情起因就是我家侄女在晌午休息时候被弄湿了衣服。那就让那位端茶的小丫头过来问话吧，我倒要问问她，端个茶怎么就能把客人的衣裳给弄湿了。”
包夫人脸色微变，其实到了这个节骨眼，再加上她对自己婆婆和大儿子的了解，也已经肯定了问题出在自己这边。
就因为如此，所以面对顾云冬的质问，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夫人，这……”
顾云冬挑眉，“怎么，不能叫过来？还是那丫鬟刚洒了茶水就被你们给处置了？或者说，是杀人灭口？那可太凑巧了，若是如此，我就只能报官，让官府来查查看有没有尸体了。”
第3619章 番外 问几个问题
“不能报官。”包老夫人和包岱同时开口，神色有些紧张。
原本一直当透明人，只要看着顾云冬做主的林娘子见状，蓦然皱紧了眉头。
包家原来也怕报官，那之前他们信誓旦旦的说要见官……莫不是算准了她们不了解宣和府的行情，不清楚他们包家到底和知府有没有交情，故意虚张声势吓唬她们的？
林娘子想到这里，就越发的恨得牙牙痒的。
幸好，幸好如意的姑姑是永安侯夫人，否则她们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顾云冬瞥了包老夫人一眼，“那就让那丫鬟过来吧，当着大伙儿的面，咱们好好把话问清楚了。总不能我家侄女来了你们包府一趟，就白白受了委屈的。”
包老夫人压抑着怒意，她孙子难道没受委屈吗？看那脸上的伤可比顾如意重多了。
她哼了一声，交代丘婆子，“你去叫那丫鬟过来。”
丘婆子当然知道怎么做，点点头就去找人了。
顾云冬心里清楚，丘婆子肯定会事先跟那丫鬟对好词的，说到底，那丫鬟也是包府的人。
不过没关系，她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
小丫鬟很快被请了过来，看到顾云冬的时候战战兢兢的，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顾云冬就这样看着她低垂着的头顶，也不说话，整个前厅都仿佛陷入了一片沉默当中。
那小丫鬟很快就变得瑟瑟发抖，脑门上的汗都在往下掉。
包老夫人知道顾云冬在给她压力，怕小丫头承受不住，赶紧开口道，“侯夫人想知道当时你奉茶的时候为什么没把茶盘端稳当，害得客人湿了衣裳。你好好回答就行了，侯夫人不是不讲理的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顾云冬看向包老夫人，笑了一声，“说得对，我这人一向以理服人，你不用怕，就问你几个问题而已，你只要老实回答便是。”
“好，好的，夫人。”虽然顾云冬说话和善，语气也平和，可那小丫鬟依旧吓得抖个不停。
顾云冬微微往椅背靠去，“今年多大了？”
“……”小丫鬟错愕，“啊？”
“这个问题不能回答？”
“不，不是的。”小丫鬟赶紧摇头，实在是侯夫人的问题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方才跟着丘妈妈来的时候，丘妈妈已经明确告诫过她怎么回话了。她以为侯夫人一上来就会问罪她端着茶水弄湿顾绣娘衣摆的事情，谁知道，谁知道问的第一个问题这般风马牛不相及。
小丫鬟咽了一下口水，还是小心谨慎的回道，“回夫人，奴婢今年十二。”
“十二啊，年纪倒是不大，跟我儿子一般大小。”顾云冬笑笑，又问，“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
小丫鬟依旧小声的回，“还有爹娘，和弟弟。”
“他们都是包家的下人？”
小丫鬟点点头，“……是。”答完，心里却害怕起来。
侯夫人问起她的家人，难道也要用她家人的性命相威胁？刚才一路走来，丘妈妈就是这么警告她的。
第3620章 番外 把人带进来
谁知，顾云冬问完后，就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啊？”小丫鬟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听确定自己没听错后，错愕的抬起头。
原本没敢直面顾云冬的，这会儿却毫无征兆的对上她的眸子，只是很快又低下头来。
大厅里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包夫人刚才就一直提着心，生怕这丫头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谁知道，侯夫人就问这么几个问题，就好了？？
她忍不住开口，“夫人，这，这就问完了？”
“当然。”
“你要问的就是这些？”
“这些不能问？”
包夫人当即摇头，“不是，可，你不是要问她端茶弄湿顾姑娘的事情吗？”
顾云冬好笑的看向她，“我问她做什么？不过一个小丫头，还是一个全家都是你家下人的丫鬟，她敢说什么对包家不利的事情？就算为了家人的安全，她也要把全部责任担在自己身上吧？”
那小丫鬟虽然低着头，听了这话却差点要哭出来。
侯夫人都知道，她心里都清楚的，太好了，她没事了。
包夫人脸上却闪过尴尬的表情，“既然什么都没问出来，那顾姑娘……”
“我是不准备问这丫头，可我没说不问别人。”顾云冬笑着转过头，看向了站在老夫人身边，一直用警告胁迫的眼神看着小丫鬟的丘婆子。
丘婆子被她那如狼一般的视线锁定着，瞬间浑身冰凉僵硬，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顾云冬，“丘妈妈，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吧？”
“……当，当然，夫人您问，老奴一定知无不言。”
“那就好。我听说，如意衣袖湿了之后，是你主动提出要带她回去换衣服的，是吧？还说你给她的衣服是给女儿准备的没穿过的新衣服，对吧？”
丘婆子一怔，确定她话里没什么陷阱之后点点头，“是。”
“那衣服呢？拿出来看看吧。”
“啊？”丘婆子愣住了，她没，没衣服啊。
顾云冬笑道，“丘妈妈是拿不出那身衣服吗？所以你说谎了，对吧。”
“不不不，有衣服的，就在我房里。”
顾云冬点头，“去拿。”
丘婆子看了老夫人一眼，后者对着她点点头，丘婆子这才硬着头皮说道，“行，老奴这就去拿。”
顾云冬让童水桃跟了上去，丘婆子自然不怕，方才老夫人已经让丫鬟抢先一步跑回去往她房里放一套新衣服了。
包夫人完全不知道顾云冬想做什么，等待间隙，只能劝她喝茶。
顾云冬在闭目养神，没一会儿，就看到丘婆子端着托盘过来了，托盘上面果然是一身比较鲜嫩的衣服。
顾云冬站起身来，伸手将那衣服拿了过来，展开看了看，“倒确实是新的。”
她又看向丘婆子，“这原本是给你女儿做的是吧？”
丘婆子点头。
“什么时候做的？”
“就，就这两日。”
顾云冬满意了，将衣服放在一旁，然后对邵全说道，“把人带进来吧。”
人？什么人？
第3621章 番外 杏儿姑娘
众人不解，然而下一刻，他们就看到一位妇人被人领着进门了。
丘婆子看到那妇人后，脸色陡然大变，“杏儿，你，你怎么来了？”
杏儿走到丘婆子身边，小声的说道，“娘，这到底怎么回事？侯府的人怎么会找上我家，将我带来这里？”
丘婆子豁然看向顾云冬，“夫人，这事不干我女儿的事情，您不能……”
“怎么不干她的事情，你这衣服不是为她做的吗？”顾云冬打断她的话，杏儿确实是她让人去找来的。
在路上听到林娘子说了前因后果后，她就开始琢磨着从哪里下手。让人将杏儿找过来只是其中一个突破口，她赌丘婆子没有准备新衣服。
当然，就算准备好了，她也有后招。
不过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顾云冬将那衣服递给童水桃，“来，你给杏儿姑娘穿上试试，合不合身。”
丘婆子猛地瞪直了眼睛，那衣服自然是不合身的，她家杏儿跟一般姑娘不一样，她像她早年死去的爹，长得十分的高挑，不仅如此，她还有六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凸出来了。
然而顾云冬手上那套新衣服，却是一个丫鬟情急之下找给她的。
毕竟要的是没穿过的新衣服，又是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下，怎么可能找得到适合杏儿穿的合适尺寸的新衣服？能有一件新衣服凑活就不错了。
可她哪里能想到，侯夫人把杏儿本人给叫来了。
在场其他人也满脸震惊，原来还有这样的操作？
包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刁钻，这永安侯夫人未免太过刁钻了。
包夫人叹了一口气，知道丘婆子是保不住了。
顾云冬笑眯眯的，语气却沉了下来，“穿！！”
童水桃将衣服往杏儿的身上套了套，这年头衣服还是比较宽大的，杏儿怀孕，最多就是将腰带稍微松一松，穿还是能穿上的。
但是，袖子却短了好大一截，杏儿手长脚长的，那衣服套在她身上就跟大人穿小孩的衣服似的。
这衣服又是给下人做的，袖子口子不像主子的那样宽大，一眼就能看出来到底合不合身了。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丘婆子的身上。
顾云冬挥挥手，对童水桃说道，“先把杏儿姑娘带出去吧。”
童水桃将那身不合身的衣服给脱了下来，随即领着人就出去了。
杏儿倒是很是担忧的看着丘婆子，然而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余地，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童水桃出去了。
顾云冬这才看向丘婆子，“这就是你最近几日给怀有身孕的女儿做的新衣服？说吧，为什么要杜撰一件完全不存在的衣服出来？你好好的诓骗如意做什么？是不是因为跟你家大少爷合谋，他让你将如意引到后花园去的？”
“不是，当然不是。”丘婆子赶紧摇头否认。
顾云冬，“哦，那还是因为什么？”
丘婆子忍不住看向包老夫人，后者眼神带着警告，缓缓的点了一下头。
第3622章 番外 把孩子打下来
丘婆子闭了闭眼，她知道自己完了。
除了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承担下来之外，别无他法。她不可能将大少爷攀咬出来的，那样她同样没了活路。
至少她把责任担下来，老夫人还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善待自己的女儿。
丘婆子‘噗通’一声跪在老夫人的面前，深深的磕了一个头，哭道，“老夫人，对不起，是老奴自作主张，想要给顾姑娘一个教训，这才酿下这样的大祸。”
老夫人一脸的痛心疾首，“你，真是你？你做了什么？”
顾云冬嘴角一抽，这演戏也演得未免太不走心了一点。
那边丘婆子已经跪着转过身，看向顾云冬说道，“侯夫人，这一切都是老奴擅作主张。是老奴看顾姑娘不顺眼，先前她顶撞过老奴，老奴在老夫人跟前服侍，因着老夫人的善待，老奴也渐渐的看不清楚自己的地位，见顾姑娘不尊重老奴，就想给她给教训。”
“你想给她什么教训？”
“将，将人带回屋，经过后院小湖边的时候，将人推下去。”丘婆子随便找了个理由，“谁知道中途出了变故，没能实施。”她这会儿也不敢说是顾如意主动勾引包岱了，免得让侯夫人愤怒。
“这么说来，事情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引起的，那她脸上的伤，也是你打的了？”
“是，是我打的。”
顾云冬点点头，“很好，既然你都承认了，那你就该知道，做错了事情的人，是要受罚的。”
丘婆子闭了闭眼，“老奴知罪，要杀要剐，随侯夫人处置。”
她知道，自己虽然受罚，但命肯定不会丢的，最多就是打个二十板子。
谁知顾云冬却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剐你的。但你把我侄女打成这个样子，害我痛心不已。那本夫人就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这才能消了我心中的怒气。”
丘婆子一愣，下一刻，便听到顾云冬吩咐啸啸，“去，将杏儿姑娘肚子里的孩子给我打下来。”
丘婆子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脸色煞白，“夫人，夫人不可啊。”
“这是对你的惩罚，做错了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顾云冬冷冷的，对啸啸说，“快去。”
啸啸问，“是给她吃药还是……”
“吃什么药？”顾云冬冷哼，“如意现在还痛的浑身发抖，她那样的身份，没得浪费我的药材，直接打。不过别闹出人命，总不能见了官的。”
“是。”啸啸扭头就走。
丘婆子大惊，起身就追过去，“不要，不要啊，求求你了，不要去，放过我女儿吧。”
邵全上前就将丘婆子给钳制住了，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