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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害怕啊？”男生贱兮兮地说，“一看你就是那种会被鬼吓哭，哭到眼睛红红的男生。”
姜米眉心拧起，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句话特别刺耳，他拿起一包纸巾就砸了过去，反驳道：“你才会被吓哭！”
角落的动静太大，吸引了绝大部分人的目光，正好上课的爷爷想要整顿学生不听课的风气。
“上课大声喧哗，出去罚站。”
学生们却不干了。
“吼，老师不要这样嘛，姜米才刚刚从医院出来。”
“对啊，他被人捅伤，好可怜的。”
“你看他连嘴都是白的，站出去晕倒了怎么办？”
老教授被学生闹惯了，只觉是学生在撒泼，油盐不进：“平时分还要不要了？”
教室瞬间鸦雀无声。
姜米蹙着眉收拾起了书包，期间还瞪了一眼那个捣乱的男生，就在他即将离席的瞬间，一本课本从天而降挡在他眼前。
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老师，刚才是我故意闹他的，我罚站。”
整个教室都响起了起哄声，就算是老教授都阻止不了。
只有姜米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课本上。
崭新的课本上潦草地写了一行字：大礼包，选了什么？
礼包？什么礼包？
第38章 你需要做个检查
【鉴于你上一副本对姜米表现出来的过度关心症状， 这边建议你将人物表达欲降低一个梯度。】
“我没有过度关心。”
【你都追到这个世界来了！】
“……”
【我觉得饥渴程度也应该降低。当然这不能怪你，系统会将NPC的欲求无限放大， 能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控制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我没有渴望。”
【画面小美人被亲哭回放。】
【画面小美人被捆绑回放。】
“……”
【友情提醒， 姜米如果在副本中一直处于精神衰弱状态，就算是突破几百次他也一样什么都不记得。】
“好弱。”
【先生，你把天聊死了。】
“……”
【鉴于在上一副本中吓到小美人的画面有近半是因为你， 这边建议考虑降低表达欲，翻译一下的意思是：多干事， 少说话。】
“……”
【奇了怪了，你对我怎么没有表达欲？】
“没必要。”
【怎么会没必要， 我们是合作对象！】
无应答。
——
教室里， 学生们在喧闹后重新回归摸鱼的状态。
姜米拿着手里的课本发呆，他刚才回头去看那个把书递给他的男生却什么都没看到。
就像这本书上的字会消失， 类似的事在几天来已经发生了无数次。
例如在洗澡的时候帘子会自己动， 吃饭的时候食物莫名其妙地会少一口， 走路的时候还有人会绊他一脚，转头去看又看不到人。
医生说也许是手术麻醉的后遗症，他也就没有太上心。
但直接听到说话声音还是第一次。
“同学。”姜米用食指点点前面那位的肩膀，“刚才我身后那个人， 你有看到吗？”
男生虽然有些莫名，但还是耐心地解答道：“黑骑士那么勇敢，全班都看到了咯。我怎么会没看到。”
简单的调侃也令姜米有点不会接话， 一时间愣在那里，但在其漂亮脸蛋的装饰下变得有些疏离，男生开了小玩笑之后就不敢继续了， 生怕惹人不高兴， 他讨好着说：“刚才群里在讨论把剧本杀时间换到今晚， 你知道的，恐怖主题在晚上的效果会好很多，来嘛来嘛——”
姜米其实吃软不知硬，听到了男生这样说，也就同意了。再者，他一入学就近了医院，开学的社团招新、学生会申请全部都错过了。手机里也全是高中时期的朋友，确实需要拓展一下交友面。
“好吧。你叫什么名字，我加你一下。”他和颜悦色地道。
男生叫张宝宇，是姜米同专业的隔壁班同学，下课后张宝宇邀请姜米一起吃晚餐，这样可以在吃完后一同前往剧本杀场地。
但姜米因为不住校而婉拒了，他在校外租了房，需要回家放课本，于是和张宝宇好了到场地再碰头。
电梯里。
姜米抱着课本安静地等待楼层到达。
学渣如姜米，心思飘到这儿又飘到那儿，浑然不觉手里的课本还翻开着，直到电梯出现了一个剧烈的晃动，书掉到了地板上。
姜米扶着心口，心有余悸地四处看了看电梯，看到楼层数次再次正常上升，这才放下心来，俯下身去捡课本。
白色的书页上方多出了一行不太规整的手写字：“你需要记得我。快记起来。”
这什么意思？是谁说话这么奇怪？
姜米的眉峰蹙起，带着疑惑将书捡起来。这时电梯又是一震！
他抱紧小书包再次抬头，发现电梯停在了十八楼。
门打开了。
外面站着一位带着黑色口罩、黑色帽子的人，那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没有一点要挪步子的趋势。
姜米狐疑地侧眸去看，对方鸭舌帽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虽然心里毛毛的，但他还是开口问：“同学，你不进来吗？”
电梯门阖上，那个人并没有进来。
姜米眉头深锁，他怀疑自己又看到了幻觉。
甚至幻觉一直在持续，脑海里总是浮现起一个高大的背影，那个背影周身包裹黑雾似深渊来的魑魅般叫人心生恐惧，但那人又站在白云之巅，柔软的云朵似拉了丝的糖须般漂浮着，令那个背影看起来也不算太恐怖，还给人一些……安全感？
这个鬼好割裂啊。他想。
姜米脑袋晕乎乎的，只听到电梯叮的一声又打开了，抬眸望去，门外还是那个黑衣黑帽黑口罩的人！
电梯明明已经上升了几十秒，外面的人为什么还在？
除非那个人会飞！
姜米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这个幻觉，也太吓人了吧！
“同学，你，你的双胞胎弟弟在楼下吗？”他哆哆嗦嗦地问。
那人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抖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嘲笑他！
电梯门又关上了，姜米顾不得多想，伸手将往上几层的按键全部按下，银色小框框交错着亮了两排。
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姜米在课上撒谎了，他怕一切恐怖的东西，也怕人，好怕再被抢劫一次！
“挺聪明的，不过没什么用。”背后一道阴沉的声音响起，姜米的脊背瞬间抽凉。
电梯里为什么有人！
“天要你死，按几颗按钮有什么用？还有，我没有双胞胎兄弟。”
是刚才那个人！
姜米感觉到有一柄利刃抵在了腰间，和上一次被抢劫的时候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他嘴一瘪，眼泪瞬间就出来了：“大哥你们逮着一只羊薅是不是太过分。”
好委屈。
不多时，姜米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是刀掉到地上的声音，等待了好几秒后，他像机器人断电一般一卡一卡地转过身去，背后却空无一人，只剩下地上断成了两段的刀！
“啊！”
更吓人了！
叮。电梯再次停下，姜米丢下书包就往外狂奔，没有看到书上另起的一行字：“怎么遇到谁都叫大哥？”
白色的空间里，一个六神无主的人仓皇地跑出了电梯，漂亮苍白的面容比起前台放置着的鲜花更像小白花。叫人看到后就有食指大动的冲动。
【您好姜先生，欢迎来到逃生世界，我是您的客服zero。】
【zero：系统检测到您抗压能力过低，体力值过低、记忆能力过低还是个渣男……】
姜米：？
【zero：鉴于您通关的概率不太大，现送您一个伪万人迷功能包，只要您在一句话的夹子音含量超过百分之五十，就可以达成短暂麻痹对手神经的成就。
嘶——等一下，大礼包内含惊喜大礼，上面写只要你在麻痹对方前说出一个部位，说哪里软哪里。您可以用意识和我对话的哦——】
姜米被脑海里的声音吓得不轻，听说某些地区吃了红伞伞会看到五颜六色的小矮人跳舞，他现在是麻药用过度，直接听到小矮人说话了吗？
【zero：我不矮，也不是人。】
姜米已经开始担心自己会因为麻药剂量不对而变傻，剧本杀去不了了，他现在需要赶快去医院复查。
【zero：亲，您进入了逃生世界，只要找到这里的门主并消灭，或者找到门主藏起来的钥匙打开唯一的那道生门，才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周围是普通的白瓷墙面和灰花水磨石地面，鼻息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前方三米处的台面前侧有绿色的亮灯大字：苏禾疗养院。
姜米似一只初入陌生环境的猫，缩着脑袋张望着，柔软的头发在晃动间翘起一两绰，像极了炸起的胎毛。
姜米的双手逐渐举起，包裹住脑袋两侧，手指插入本就不太平顺的头发里揉搓起来，本就无辜的小脸此刻布满了无助。
前台的护士似乎并不惊讶，淡定地叫上帮手走了过去，她扶住姜米的手臂，柔声说：“怎么了呀？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我，我好像手术用的麻药剂量不对，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检查一下？”姜米大脑一片混沌，完全忘记自己是在一栋民住房的高层里，房屋是不可能被疗养院租用的。
护士与另一位护工对视一眼，用口型说道：“又一个。”
另一位护工用口型回：“今天的第六个了，带进去吧。”
护士脸上堆起了笑，用哄孩子的语气对姜米说话：“好，我们一起去检查，姐姐带你去。”
“嗯。”姜米乖巧地点点脑袋，有一个身影从身后走上来，他的左右手都被搀扶着，与两个人一道儿向走廊深处走去。
【zero：咳咳，请给客服多一些信任，互帮互助，互惠互利，合作共赢啊宝宝……咦？我为什么会有想叫你宝宝的冲动？】
脑海里的怪声一直在持续，姜米使劲摇脑袋想要尽量保持清醒，谁曾想越甩，他看到的画面就越离奇。
在走廊的南侧并不是密封的墙面，而是一个大敞的露台，露台栏杆上方被人用铁丝网围得严丝合缝，更离谱的事平行于露台外的空间竟然是室外，此刻有十几个人正趴在另一侧的栏杆上，笑嘻嘻地望向走廊里侧。
姜米与一双写满了兴奋的眼神直直对上，吓得直接将头埋进了护工的手臂后面。
“看到脸了吗？”
“很漂亮。我预定了。”
“笑死，你抢得过大块头？”
“不要这么饥渴，等下吓到人家，要像我这样，敞开温柔的床褥——”
不断有轻佻的话灌入耳朵，姜米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只要对症下药，就不会看到、听到这些幻觉了。
【zero：虽然您情绪平稳是很不错的表现，但是拒绝承认现实是没有用的哦…您的设定是暗恋主角的炮灰攻，为了接近主角受，你装病进入精神病疗养院，最终因为求而不得真的发病，永远住在了这里。】
姜米忍不住好奇是什么病，又听到【zero：妄想症，你幻想自己是一只猫，拒绝与人类共处。】
“呃啊！”姜米缩得更深了。
他竟然已经严重到和幻觉对话了！
护工看到后，怜爱地拍拍姜米的脑袋，道：“不怕的，沈医生很温柔的，检查之后就知道是什么问题了。”
“嗯。”姜米点头如捣蒜。
终于，他撑到了专班医生的门口。
门开进去后，包裹在姜米手臂上的两个力量消失，腰上被推，瘦弱的身躯在门槛前踉跄；
一记进了门，身后的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房间内有一张一人宽的升降床，床边摆着很多检查用的仪器和一张凳子，床后面的蓝色帘子动了动，随后哗地从最左侧被撕了开来。
男人背着光从帘子后方走了出来，白大褂下一双优越的大长腿十分瞩目，稍近些后姜米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男人没有戴口罩，俊美的五官中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最为瞩目，与男人对视的几秒时间里，姜米背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汗。
【zero：沈渊，主角受，高岭之花，你就是想睡他的炮灰攻四。】
听到这个声音后，姜米更加确定了这些都是幻觉，他足足比沈渊矮了两个头，何德何能能够「攻了」这朵「高」岭之花。
“名字。”沈渊的声音凛冽的泉水般冰凉得好听。
同时也冷漠得不行，完全不像是护工说的那样温柔。
“姜，姜米。”姜米小心地报名字，“医生，我好像有，有幻听。”
正在他想要说明自己的症状的时候，高大的声音骤然靠近，两人的鼻尖相对，姜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只一步背就靠在了门上。
沈渊看着姜米的眼睛若有所思，患者柔软的头发乱蓬蓬地盖在额前，巴掌大的脸上写满惶恐，仿佛捏上一下就能捏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