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季时风走到早点摊前边停下:“两个花卷,一个水煮蛋,再要个无糖豆浆。”
季博文一大早就去隔壁胡同看象棋了,没做早饭,季时风起得也晚,干脆来学校吃。
·
路辞还在他身后边叨叨个不停:“你是不是仇富呀,就盼着我们家财运断了是吧?歹毒,实在太歹毒了!”
摊主看着季时风的眼神有点怪异,季时风扫码结了帐,一只手拎过早餐袋子,另一只手捏住路辞的两边脸蛋:“安静点儿,买个早饭再帮你扎。”
路辞嘴巴被捏得撅了起来,眨两下眼,表情悻悻,含混道:“里枣嗦啊。”
季时风把早餐袋子递给路辞,路辞很自然地接过,同时把脑袋往前伸了点儿。
季时风用手指给他顺毛:“你给我机会说话了吗?”
倒霉孩子一通连珠炮似的噗噗个不停,他一个字都插不进去。
路辞吸了两下鼻子,很不服气:“那你不能先给我扎小辫儿,扎完再买早饭吗?”
季时风说:“人这个点儿收摊了。”
学生都进学校了,也没什么人买早点了,摊主把煤炉子熄了,踩着小三轮走了。
路辞又说:“你早点来不就成了吗,,你这属于是时间管理有问题。”
“时间管理”是路辞新学的词儿,早上他爸在饭桌上开电话会,就是这么批评员工的。
路辞觉得这词汇说出来特高级,显得自己倍儿有文化,于是趾高气昂地问:“你知道什么是时间管理吗?”
季时风懒得搭理他,下巴一抬:“皮筋。”
刚才不是给过季时风一根皮筋了吗?
路辞也没细想,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皮筋:“时间管理就是管理时间。”
他完全没觉着自己说了句废话,说完了还得意,一脸“我牛逼吧”的表情。
季时风给他把辫子扎好,在发尾轻轻弹了一下:“我只知道残富管理。”
“哦哦哦,财富管理啊,”路辞将装逼进行到底,“就是管理财富,我也是懂的。”
“不对,我指的是——”季时风挑眉,哼笑一声,从路辞手里拿过早餐袋子,挂在手指头上晃了两圈,“管理脑残路大富。”
他说完迈开腿就走,路辞追在他后边磨牙:“我发现你这人心态很不端正,你就是仇富!”
季时风不置可否。
·
去教学楼的路上要经过一条上坡,他们还在坡上,早读的上课铃声就打响了。
路辞跟在季时风身边嘟囔个不停,季时风压根没有搭理他,他自个儿也能说的特起劲。
“你这种仇富的想法是不对的,”路辞义正词严,边比划边说,“你要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嘛,政治课本上都说了,先富带动后富,我带动你,高薪聘请你来篮球队当队长,你又不乐意。你说你是不是有病,又要拒绝致富的机会,又要仇富,老老实实来篮球队不得了吗……”
入秋了,连麻雀都偃旗息鼓不再叽叽喳喳了,这倒霉蛋比麻雀还能嚷嚷。
季时风看着地上路辞的影子,脑门上一个小揪揪在晃,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影子是黑的,季时风却觉得这倒霉孩子连影子都带着亮色调。
转学过来将近一个月了,季时风每次上这条坡都匆匆忙忙,他第一次产生了一种“走慢一点也没关系,迟到了也无所谓”的感觉。
“那你加不加入篮球队啊?”路辞把自己说得口干舌燥,问道。
季时风瞥了他一眼,这才慢悠悠地说:“不。”
“那你还是仇富,你思想有问题。”路辞一脸严肃,这就给季时风定性了。
·
进了教室,还好老师没在,路辞坐下,从桌子底下的竹篓里随便摸出一本书翻开装样子。
季时风一边吃花卷 ,一边补昨天晚上的作业。
路辞扭头看他一眼,好想抄季时风的作业啊,体会一把当学霸是什么感觉。
没到一分钟,路辞又扭头看他一眼,觉着花卷还挺香,怎么感觉季时风的花卷特别好吃呢?
又隔了不到一分钟,路辞再次扭头看季时风,季时风有两个大花卷,他吃得完吗?
“……”季时风受不了了,放下笔抬起头,“干什么?”
路辞吧唧吧唧嘴:“我早上没吃饱,花卷分我一个。”
季时风靠着椅背,姿态放松,神情慵懒,指尖点了点桌面:“你找我要东西,就这态度啊?”
路辞理直气壮:“前天你还把我桌上一个饼扔掉了呢,别以为我不知道。”
“饼?”
季时风没想到路辞会知道糖油饼的事,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正在琢磨怎么解释,就听路辞说:“那可是陈放给我买的饼,被你擅自扔掉了,你得补偿我一个花卷——要是你不够吃,分我半个就行。”
明明是他往倒霉蛋桌上放的糖油饼,什么时候成了陈放的了?
季时风眉心不易察觉地一皱。
路辞还在嘟囔:“抠门,一个花卷都不给。还是放儿好,饼被你扔了,他还给我买了茶叶蛋和肉包子。”
季时风冷冷笑了一下,一只手捏着路辞下巴:“脑袋转回去,看见你就烦。”
“我明明就人见人爱!”路辞瞪眼。
季时风冷哼:“抱歉,我仇富。”
路辞怒了,把脸转回去,同时还把椅子使劲儿往前挪,离季时风远远的。
没过多会儿,从后头“啪”地扔过来一个东西,塑料袋里抱着热乎乎、胖嘟嘟的花卷,正正好落在路辞面前。
路辞激动地扭头:“你投篮技术这么好,赶紧加入篮球队吧!”
季时风把课本卷了卷,顶着路辞脑袋戳了戳:“转过去。”
见了这倒霉孩子就烦,没见过这么脑残的,吃了早餐都不知道是谁买给他的。
·
班上另一组,陈放受嘱托盯着季时风和路辞,在桌子底下悄悄给路易发消息:“哥,刚才季时风捏路儿下巴,拿东西砸路儿,还用书戳路儿脑袋,虽然都没构成什么人身伤害,可是态度很不尊重啊!”
路易给陈放发了一百块红包:“很好,继续汇报。”
陈放忧心忡忡,路易哥说路儿最近很不对劲,情绪很低落,行为举止有些反常,初步怀疑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
想来想去,在学校里和路儿作对的人只有季时风了,可他瞅着季时风这人不错,虽说平时比较高冷吧,但对路儿也没到“霸凌”的程度啊。
难道是他私下对路儿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陈放发愁得很,转头往后边看了一眼,恰好对上季时风看过来的视线。
靠!怎么那么吓人啊!凉飕飕的!
陈放一个激灵,赶忙把脸转回来,寻思最近没得罪季时风吧,季时风怎么一副想揍他一顿的表情?
·
又考完一次月考,篮球赛的日子也一天天近了。学校里能练习的场地不多,每个时间段都被占得满满当当。
周三这天晚上的场地是他们十八班的,路辞早就提前申请了,学校管理处也批了。
等放学后,路辞他们到了篮球场,三班的人正在场上打得热火朝天,一点儿停下的意思也没有。
陈放不爽:“他们时间到了吧,该我们了。”
“就是啊,还不想停呢?”
“看他们也没有停手的意思,忒不自觉了吧!”
路辞说:“兴许是他们打上头了,没留神时间,我去和他们队长说说。”
三班的篮球队长是个大块头,五大三粗的,身材特别魁梧,路辞之前在管理办公室申报场地和他见过面。
“同学,我们申了五点半往后的,”路辞客客气气,“你看你们还有多久,能快点儿吗?”
三班队长压根儿不把路辞放在眼里,扫了他一眼,吹了声口哨,喊道:“都歇歇,人十八班来赶人了啊!”
场上,三班有些队员发出不屑的嗤笑声。
“十八班有什么好练的啊,一轮游水平,浪费场地。”
“就是,训练赛都懒得和他们约。”
“打得废还要占个坑,无大语……”
陈放皱眉:“你们他妈说什么呢!”
队里几个脾气急的眼瞅着就要发飙,路辞赶忙说:“好了好了,我们赶紧热身吧,天都黑了。”
三班的队伍在年级里出了名的讨人厌,在场上特别爱说脏话,犯不着和他们较劲。
虽说路辞平时也挺急躁,但在这种集体事情上还是拎得清轻重的。
三班队长领着队员走了,经过路辞身边,他瞅了眼路辞的小辫儿:“娘炮!”
季时风从坡上下来,经过篮球场边,刚好听到这么一句。
他停下脚步,看见路辞攥得紧紧的拳头。
……………………………………………………
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手里,见面第一个动作,都是朝路大富扔海星!芜湖!
第18章 黑糖珍珠波波奶茶
“娘炮!”
三班的人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纷纷用一种鄙夷的眼光瞅着路辞的小辫儿。
路辞的拳头攥紧又松开,反复了好几次,还是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骂什么狗屁呢你!”陈放吼道。
体委他们把包往地上一摔,一副要干仗的架势。
“哟哟哟,”好几个人朝他们比中指,“球打得臭,脾气也臭。”
“一小姑娘带出来的队伍,打什么篮球啊,去玩十字绣啊!”
“哎!说话注意点儿,什么小姑娘,人家是男的!”
“不好意思我看岔了,光看见一小辫儿翘着了,我还以为是小娘们呢。”
三班的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团,陈放忍不住了,骂了句脏话就往前冲,路辞拽住他的胳膊,往前走了一步。
他在篮球队里年龄最小,个子也最小,此刻站在最前边,面对着五大三粗的一群人,手心全是攥出来的汗。
·
球场外,季时风估计倒霉蛋要认怂,没想到听见一道清清脆脆的声音:“丑、逼。”
三班队长没想到路辞竟然有胆子顶嘴,先是愣了下,然后不可置信道:“你他妈说谁呢?”
“你呗,”路辞下巴一扬,眼神轻蔑中又透露着一种同情,“尖刀眉、三白眼、塌鼻梁、厚嘴唇,你怎么丑得这么均匀呢?你这长相吧往好里说,是一块肉上长了五官,往坏里说呢,你这五官不如不长,就留一块肉也不至于这么丑。我每回看你上篮就和上坟似的,好几次都想给你点首大悲咒。”
季时风拳头虚掩着嘴唇,没忍住笑出了声。
倒霉孩子牙尖嘴利的,和头小豹子似的,谁咬他一口,他铁定要咬回去。
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这小身板挨得住对方一拳吗。
对面的人被路辞一通叭叭整晕乎了,等反应过来,个个怒不可遏。
三班队长一把揪住路辞衣领:“你再说一遍试试?”
“你干嘛!”陈放大怒。
“想动手是不是?!”
路辞被拽的一个趔趄,三班队长还在他的小揪揪上拍了一下,他今天戴了一个青蛙发卡,“啪”掉在了地上。
季时风瞳孔一紧,身体先大脑一步作出反应,单手撑住围栏正要跳进去——
·
“哎哎哎!干嘛呢!”
保卫处的保安恰好开着执勤电动车过来,挥着警棍警告他们别闹事,放学了赶紧回家。
三班那伙人没想把事情闹大,松开路辞,拿起包,挑衅道:“今天就算了,下回比赛场上打的你们叫爹。”
体委梗着脖子:“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三班队长眼神阴沉沉的:“小娘炮带的娘们儿队还想赢,滚回娘胎里重造吧。”
路辞嘴上从不吃亏,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你这么喜欢拿‘娘’骂人,你是——”
话只说了半句,路辞咬了咬牙,忍住了。
路辞下半句本来要说的是“你是没有娘吗”,想想还是算了。
三班队长这个人是讨厌,但他也不能诅咒人家没有妈妈,忒恶毒了。
路辞换位思考了下,要是有人这么说他妈,他非得和人家拼命不可。
·
三班的人骂骂咧咧地走了,陈放还生气呢,偏头往地上啐了一口:“妈的一群逼玩意儿!”
“你别乱吐口水啊,能不能讲点儿卫生!”路辞踹他,赶紧从地上捡起青蛙发卡,拍拍灰尘放进兜里,“还好没给你弄脏。”
队伍里群情激愤,大家还在为了刚才的事儿恼火呢,路辞把他们丢地上的包挨个儿收拾到一边,拿出口哨吹了一声,站在长凳上一挥手,特别精神、特别昂扬:“都别傻站着了,这儿只能用到七点,赶紧动起来!先跑个五圈热热身!”
倒霉孩子心真大,就和没事人似的,转眼又他妈的活力满满了。
季时风低头笑笑,口袋里手机振了下,超市老板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去帮忙看下店。
有活儿干肯定好,只不过——
季时风下意识看向球场里的路辞,那伙人要再回来欺负这倒霉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