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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卿夜……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云清浅慌乱失措极了，嗓音连带着身子都是颤抖的，抖得不成样子，本就苍白的面色越发显出惨白的颜色，凄厉得像是暗夜里的凉风。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抱一抱他……不要动，不要看他的狼狈。
便好。
“浅儿……有些冷……抱一抱我。”风卿夜哆嗦着想要去抱她！
却发现，自己连搂住她的力气都没有！
这一具残破之身呵。
“卿夜……你怎么样？！呜呜……不要怕……我抱着你，抱着你就不冷了……”云清浅又是一通哽咽，抱着他的手从头到尾都抖得像是那被风吹散的蓬草！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去看那一张枯槁的容颜……
血液遍布一张沟壑纵横的脸，那双曾经惊艳了岁月的桃花眸，却是再也睁不开了！
云清浅咬着唇，小手伸出去，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意料之中，没有反应！
他真的……看不到她了……
再也看不见她的喜怒哀乐，看不见她的嗔怒娇怨。
她的泪水落得更加厉害，心口好似被沉重的大石压住了！
卿夜……为何？！
第1579章 故事
“浅儿……”风卿夜的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被刺伤的眼虽睁不开，却好似在梦中看到了姑娘的笑颜一般，弯如月牙，“再……再多抱我一会儿……”
他的心口开始不停起伏，本应无血可流的唇角又开始不断涌出殷红鲜血！
那粘稠的血液糊了姑娘一手，让她越发惶恐地收紧了手臂，只恨不得就这么相拥到灰飞烟灭！
已经贪恋的温度，再放开，怎么舍得？！
“卿夜……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对不对？！骗子！你说好要带我去看梅花的……忘忧谷的梅花不是开得灿烂吗？！你若不带我去，再灿烂的梅花儿又有什么看头？！”云清浅将下唇咬得一片黏腻，糊成了一团的，已经分不清是血水还是泪水！
“忘忧谷……这名字取得多好！所有的忧虑都会过去……卿夜，你要撑住……为了我和孩子，撑住，好不好？！”
她颤抖的小手不断在他冰凉的面上滑过。
姑娘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将他温暖！
只是，她的身都是冰的，又遑论为他带去暖意？！
“好……”风卿夜低声回答着，嗓音却弱得几乎听不真切！
一个“好”字，似有千钧之重！
可他知道，心知肚明！好不起来了……
对不起，我的丫头。
“刺啦”，闪电十分不配合地再次划过天际，惊雷接踵而来！
为何……兜兜转转，还是逃不过？！
云清浅眼睁睁地看着那惊雷落在自己的头上，却劈在了风卿夜的心上！
天雷，专劈魂魄……
为何要让他以这样伤痕累累的身子去承受？！
怀中的男人又是一声闷哼！
那已经无法再睁开的眸子之下，又一次落下了一缕血线！
如同毒蛇一般，蜿蜒至脖颈处。
“啊……”云清浅彻底疯了！
目光触及那眼角下的可怖血液，她便再也无法理智！
“告诉我！卿夜……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云清浅如痴如狂地抓着他的大手摩挲，放在唇边吻，又放在心脏附近暖！
只可惜，吻他之时只能吻到沉沉的死气，想要让那双手暖起来……却是再也不行了！
“浅儿，没用的……这天雷，无法躲过……”风卿夜摇了摇头，眸子依旧对着她的方向，好似这样便能看到心上的姑娘，“抱着我……什么都不用做，抱着我便好……”
只要抱着他，他便觉得好似拥有了整个世界！
清风拂面，春暖花开。
“我抱着你！我抱着你，再也不松开了！”云清浅忙不迭点头，动作慌乱不堪，一会儿瞌着了他的下巴，一会儿又扯着了他的手腕！
当真是，慌乱无措！
那深入骨髓的无力……
风卿夜一面承受着那无休无止的剧痛，一面痴痴地望向姑娘的方向。
虽看到的只是一片沉沉黑暗，他的唇角却依旧微弯。
是梦里的弧度。
“浅儿……为夫说故事给你听，好不好？！”他忍着那喉头翻涌的血气，惨白的面上挤出了一抹红润！
好似醉酒之后，双颊泛起的晕红，还带着清冽酒香。
“好……好……你说，我听。”
你说什么，我都听。
第1580章 当真是个没趣儿的师傅
“几千年前，神界花神座下有一位梅仙……那梅仙生得极为漂亮，早前却被花神藏着掖着，不怎么见客。可后来……天帝寿宴，那位梅仙一舞震惊四座，不知搏了多少公子贵胄的一颗心。”风卿夜说故事之时，心口起伏得越发厉害，好似每说一句话都牵扯到了心脏，让人痛得抽气连连！
可他依旧乐此不疲地说着。
眉目之间也多了几分红润，像是带着喜色，竟然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风韵。
“嗯……后来呢？！”云清浅一面为他擦拭面上的泪，一面询问后文，端的是十万分的配合。
只是，颤抖的嗓音和滚烫的泪水还是暴露了姑娘心下的惶恐和不安！
“后来……那位梅仙却是哪家公子也看不上！总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
“再后来……花神便为她找了一位师傅！梅仙拜了师之后，便每日随着师傅舞剑看书，很是勤勉。”
“那位师傅是一个无心之人，没有心脏，不会动情……”风卿夜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面上浮起一丝苦涩。
他本无心，却动了情，成就了一段生死之恋，几千年都没能扯出个因果来！
如今真真要了断了，却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
“可这老天偏要那样作弄他们！那梅仙喜欢上了她的师傅……本是一个冷性子的人，却时不时露出几分羞涩和恋慕，当真是极为好看的。”
“可那无心的师傅却不懂姑娘的心思，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姑娘的心！”
“梅仙送给他的手帕，他不接，为他端来的羹汤，也不怎么上心。姑娘喜欢他作的画，他却道那是不务正业，有违大道……”
“当真是个没趣儿的师傅呢！”云清浅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里却含了泪光，“跟了这么个师傅，喜欢上了这么个男人，那梅仙也真是够悲催的！”
“是啊……还真是个没趣的人，委屈了人家姑娘。”风卿夜也笑着，笑出了几口心头血胡乱洒，沾在衣衫上就成了梅花的样子，耀眼。
“可感情二字谁也说不准……姑娘看上了她的师傅，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云清浅回应着，俯身亲了亲风卿夜的脸，“你看，我不也爱上了你这混蛋吗？！”
“为夫怎么混蛋了？！”风卿夜的唇角勾起无奈而宠溺的弧度，一双不断颤抖的手终于抚上了姑娘的脸，摩挲着，小心翼翼的那个样子！
好似姑娘就是一个小糖人儿，含在嘴里立刻就化了！又好似她是什么金贵的瓷器，轻轻一碰也就碎了！
再摸一摸他的小丫头……即使看不到，也要让丫头的容颜刻在心间呵！
“你还说你不是混蛋？！让我给你生了儿子……你却要独自跑了，抛下我们母子二人！不是混蛋是什么？！如今又惹我伤心惹我哭，你是这全天下最大的混蛋！”云清浅又是哽咽，泪水跟不值钱似的，发了疯地落！
“是是是！我是头号大混蛋！浅儿……混蛋舍不得你……舍不得孩子……”风卿夜忽然埋首在她的颈窝，沉沉哭出声来，“舍不得……”
第1581章 地老天荒
“堂堂帝君，哭哭啼啼，成个什么样子？！”云清浅板着脸训了他一句，一副严肃的模样，语气里却又带着甜蜜。
是他最熟悉的语调。
若是可以，真想一直听着这副语调……沉浸其中，再也不要醒来！
“浅儿教训的是！是为夫的错……”风卿夜一面蹭她的小脸，一面弯着唇，笑意盈盈的模样。
“继续说那个故事吧，我还没听完呢。”云清浅也跟着笑了起来，小手一直紧紧攥着他的衣袖，说什么都舍不得放开，那一张小脸也哭得跟个花猫似的。
偏生，就是这么一张花猫似的脸，将他迷得神魂颠倒，恨不能将这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捧到姑娘的面前！
“浅儿想听故事……为夫便讲给你听。”风卿夜的嗓音依旧温柔如三月春风，清和。
他看不到她面上的神情，但料得到，姑娘的眉眼势必弯弯如月牙，好看至极！
“要讲一辈子给我听！”云清浅搂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几乎让两人都喘不过气来，彼此却享受着这样贴紧的感觉，“不对……一辈子太少了，要讲到我死，你才能停！”
莫名的泪水又涌上来了，眼圈红红的，像是后山那野兔看到胡萝卜时的眼神，怪可人的。
“好……只要浅儿想听，为夫便给你讲！讲一辈子，讲到……地老天荒。”男人微微一顿，终是温声笑着许下了诺言！
两人便这么相拥着，谁也不肯松开谁，偶尔唇会擦过对方的下巴，感受到那温热的气息，便恨不得就这么贴着了！
挺好的。
相拥的两个人好似没有注意到电闪雷鸣，也没有注意到那雷电一道又一道劈下来！
劈在男人的身上，心上，将魂魄都撕裂成不可思议的弧度！
风卿夜自始至终都在讲故事，眉目平和，黑洞洞的眼眸虽什么也看不真切，却好似含了笑意，像是初见姑娘时……眉间心上都是宠溺与惊喜！
哪怕是浑身痛到撕裂，他也未曾发出一声痛呼！
只是尽量将自己的语调放得平稳，生怕姑娘听出端倪，知晓他正在遭受的痛苦！
“后来，那位一心只向着大道的无心师傅终归是负了他的徒儿！那姑娘是个坚忍的性子，绝望与痛苦都闷在心里，渐渐地也不往师傅房里跑了……只是夜里总是偷着落泪。”
“这些，师傅都知道。”
“可师傅却不会对她有只言片语的关心……依旧是冷冷的。”
“那姑娘痛苦不堪之时，便问师傅……这天下间，可有让她忘情的药？！”
“师傅便沉默，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
“后来，一碗忘情的汤药灌进了姑娘的喉中……在喝下之前，她后悔了，央求师傅不要让她忘记！那天夜里下着雨，姑娘哭得伤心欲绝，梨花带雨一般……”
“可师傅还是将那一碗药灌了过去！”
“浅儿，那位师傅是不是很绝情？！”
“是啊。”云清浅听了良久，终于应了，布满血污的眉目间透着星点的光，“哪里像我的卿夜……这样好，这样深情。”
第1582章 后来……
“傻丫头。”风卿夜顿住了，半晌才道了这么一句，嗓音淡得几乎听不见。
真是个傻丫头。
丫头，若你知道……那绝情之人便是我，你可会恨我？！
他无惧生，更无惧死，唯独惧怕丫头恨他！
“卿夜，你说的这个故事……和我上次在三生石看到的那个故事，有些相像。”云清浅忽然喃喃道，下巴依旧磕着他的发顶，泪水成串落着，漾开一片水渍，“很好听的一个故事，听了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浅儿还要听么？！”风卿夜极尽艰难地侧过身来，似乎是想要将姑娘看得更加清楚……
可那双带血的眸子睁了睁，眨了眨，依旧是什么也看不清！
眼前是一片悲凉的黑。
想要流泪，眼角一酸，泪落了下来，却牵扯着眼眶火辣辣地疼……
“卿夜，我想听到那个故事的结局！”云清浅为他理了理发丝儿，又吻了吻那双布满血色的眼眸。
“好……”他颔首了，便拖着孱弱不堪的身子继续讲故事，苍白干裂的薄唇始终弯起她最熟悉的弧度。
“那忘情的汤药最是折磨人，姑娘必须逼迫自己不要去想她的师傅……否则，便会遭受那万蚁噬心般的痛苦！”
“姑娘痛得夜里没法睡觉，没日没夜地辗转难眠，泪湿枕巾，痛呼，痛呼，却没有人来救她！”风卿夜的情绪陡然变得激动，声量狠狠拔高了几分，一双枯手都紧攥起来！
血肉模糊。
原来，这世间有一种深情，是用忘情药都无法磨灭的殇……
“她的师傅真狠心。”云清浅又亲了亲风卿夜的额头，手攥着他的，安抚，“姑娘真可怜呢。”
“是啊，姑娘真可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