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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无双-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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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王不知宫里发生的事,再加上他一回来就面临魏王成了太子,太和帝要禅位的局面,自然忙着去联络朝臣,鼓动他们去说服太和帝,让他放弃禅位的想法。

    只要不禅位,他们还有转圜的机会,一旦禅位,局面就成了定局,此事实在也拖延不得。

    而胡太妃收到的回信是,已知晓,会想办法,让胡太妃密切注意宫里的消息。

    当初为了保密安全,晋王和胡太妃之间通消息都是信上的话尽量简短,且不提名道姓,更不会用固定笔迹,都是让身边人代笔,且每次笔迹都不一样。

    他们自信自己隐藏得够深,谁都想不到两人会有联系,而且小英子是慈宁宫的人,这又是一层掩护。

    可恰恰是这样,给太和帝和魏王造了机会,他们凭空捏造一封假信,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晋王忙得连轴转,胡太妃也拖着病体往慈宁宫跑得频繁。

    这一日,胡太妃又来到慈宁宫,发现太后似乎有什么心事。

    她当时不好试探,扯了些闲话就回去了。回去后,越想越觉得太后神色不对劲,就又去了慈宁宫。

    “罢了,既然你又来了,我就不瞒你,皇帝疑上了晋王和安王的关系。”

    胡太妃震惊、错愕,失言道:“陛下为何如此糊涂?!怎么能疑心自己的儿子?还有安王都死了多少年,现在因为有人刻意传些诋毁人的流言,就疑心英年早逝的兄弟和儿子,这么做可合适?”

    言罢,她忙又道:“太后,您可得给妾身还有安王做主啊,此流言定然是魏王所为,此子如此心性歹毒,陛下都立了他做太子,他为何还不死心要诋毁自己的哥哥?”

    不怪胡太妃会想到魏王头上,你想想,秦王等人都不在京中,这种时候传这种流言,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只有魏王!

    太和帝若是禅位,他得的好处最大,可现在群臣反对,他自然要找些事来搅混了水,借此转移人们的注意力。还有,他虽是太子,但并未即位,比他年长的晋王秦王,对他来说依旧有威胁。

    放出一个流言,一举两得,不是魏王还能是谁?!

    说到这里时,胡太妃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忙又问道:“太后您怎知陛下疑上了晋王和安王,难道说……”

    太后露出一个十分复杂的表情。

    胡太妃被这个消息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并未去分析太后眼里的内容,她下意识按照自己猜的那么想,激动道:“陛下怎么如此糊涂?竟去听信一个贱种之言,也不信任自己的兄弟和儿子?”

    此时情绪激动的她,完全没想到这句贱种从她口中所出,太后是个什么心理波动。

    她哭倒在太后面前:“太后您可要给妾身和安王做主啊,晋王也就罢,他是陛下儿子,他们父子之间如何,妾身没资格过问,可此事牵扯到安王。您知道的,妾身就安王这么一个儿子,他从小体弱多病,成年后也从不与人为恶,当年淳王和英王在先帝面前多次诋毁陛下,安王可没少帮陛下说话。”

    胡太妃哭了一通安王多么可怜,他们母子多么可怜。太后被她哭得唏嘘感叹不已:“哀家是信任你和安王的,虽说流言止于智者,可也不知是谁嚼舌根,说当年晋王出生前后那段时日,安王就在玉泉宫养病,又扯到晋王肖似安王……”

    她叹了口气道:“哀家也劝过皇帝,可你知道的,帝王多疑,让皇帝疑心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晋王还是皇帝的儿子,与其让伤疤捂着任其溃烂,影响到晋王以后,不如趁机将事情澄清了。”

    胡太妃一愣:“怎么澄清?安王都死了。”忽然,她脑中灵感一闪:“难道太后说的是……滴血验亲?”

    太后点了点头。

    可胡太妃非但不见喜色,反而身体僵硬起来。

    “那太后有没有想过,皇子被陛下质疑不是亲子,还当众滴血验亲,就算是时证明流言为虚,晋王以后又如何做人?”

    太后眼中的不忍慢慢退去。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胡太妃一僵,也意识到自己对晋王关心太过了,忙遮掩道:“妾身能有什么好办法,晋王是陛下的儿子,一切自然全凭太后和陛下处置。”

    太后话音一转,道:“其实哀家跟皇帝也考虑过你说的这些,不管验出结果如何,对皇家对皇帝对晋王,都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哀家也不想把此事闹大了。”

    “那太后的意思是不验了?”胡太后表面怯怯,眼中却闪过一抹喜色。

    太后从没有像哪一刻,如此清晰地认清眼前这个人。

    还是安稳的日子过得太久,从没有想过身边竟隐藏着这样一个人,以至于让皇帝和自己离心。

    太后想到太和帝来找她,说了他的猜疑,又请她帮忙试探胡太妃。皇帝甚至来龙去脉都没有说清楚,只是请她帮忙。

    太后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连她都疑上了。

    她苦心经营多年,临到老晚节不保,全坏在这个贱人手里。想到这里,太后心中怒火直烧,接下来的话也没那么难出口了。“怎可能不验,不验怎么为晋王正身?”

    “那方才太后又说不想把事情闹大?妾身觉得,太后还是应该劝一劝陛下,到底是亲父子,何必弄得有伤父子天和。”

    太后点点头:“你说得确实有道理。”

    “那太后……”

    “所以我才想到了你。”

    胡太妃被说得一愣,迟疑道:“太后?”

    “其实这法子还有人给皇帝出的,说既然被猜疑的是晋王和安王,就该让晋王和安王验。”

    “可、可安王已经死了多年。”

    “所以那人提了滴骨验亲之法。”

    太后把滴骨验亲之法,跟胡太妃大致说了说,说完她露出歉意的神色:“就是委屈了安王。”

    可不是委屈了安王?

    滴骨验亲之法,说白了就是拿死人骨头和活人的血验,若两人有亲缘关系,血则渗入骨中,若无,自然无法渗入。

    可此法也有个弊端,那就是需要人骨,这也就意味着要刨了安王的墓,才能取到对方尸骨。

    时下的人极为重视亡人身后之事,更视破坏亡人遗骸为大忌,这何止是受委屈,简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胡太妃现在恨不得当场暴起,掐死眼前这个老妖婆。

    可她不能,她还得忍着,因为太后接下来又说话了。

    “如此一来,既省了晋王和皇帝验血,以免伤了父子之情,也能洗清安王嫌疑,免得日后再被人拿出来说道。而且皇帝答应哀家,待验了之后,两者若真无血缘关系,他会亲自出面肃清流言,并为安王重修陵寝。”

    太后一脸为难地看着她,叹气道:“你就当是哀家自私了,哀家到现在都还记得晋王刚回宫时,瘦得可怜的模样,他到底是哀家的孙子,哀家实在不忍伤了他。你说要是用那滴血验亲之法,此法一用,不管结果如何,父子之间都会起隔阂,对晋王也无任何好处……”

    “确实不能用滴血验亲之法。”胡太妃喃喃道。

    一旦当场滴血,晋王不是太和帝儿子的这个秘密,再也遮掩不住。

    她已经死了儿子,不能再死了孙子。相反滴骨验亲之法,看似惊世骇俗,实则其中可操作的极多。

    就是可怜了她的儿!

    胡太妃渐渐冷静下来,心中的恨意也越来越深。

    她恨太和帝,恨先帝,恨太后,恨魏王,恨所有人……可她惯会隐藏内心仇恨,这对她来说不难。

    都给她等着,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些人!

    胡太妃眼中透露出仇恨扭曲的光芒,可在抬头的那一刻,这一切全成了眼泪和忍辱负重。

    “罢,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太后多年来视我如姐妹,晋王那孩子也确实可怜。若是真以安王之骨,能替晋王澄清,能成全了陛下和晋王的父子之情,也是我儿的幸事……”

    她泪流满面,突然跪了下来:“只望太后能答应妾身,捡骨之事由妾身亲自来,妾身实在不忍让他人触碰安王尸骨。”

    太后忙扶她起来,也是感叹道:“自然让你亲自来,我就怕你受不住。唉,本来哀家是打算替安王办一场法事,借着法事遮掩……”

    胡太妃听太后说着怎么冠冕堂皇的取她儿尸骨的话,心里好恨好恨。

    可她现在只能忍着,忍着先保全了晋王,再图谋后事。

    。

    “这法子是你想的?你怎么这么坏!”

    无双笑得花枝乱颤。

    不是她不厚道,实在是她只要一想到魏王阴坏地出了这样一个主意,而胡太妃被耍得团团转,又想保儿子又想保孙子,最后实在没办法,为了保全孙子,只能亲手去刨儿子尸骨,她就忍俊不住。

    魏王实在太坏啦!

    哦,现在不是魏王了,而是太子。

    只因魏王暂时没打算搬进宫,所以他们目前还住在魏王府里。

    她靠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自己不觉得,魏王可不好太好受。

    虽然现在天气冷,但屋里烧了地龙,无双就穿了一身单薄的衣裙,她那高耸之处本就大,自打生了孩子,越发浑圆惊人,她笑得抖,那处也在抖,魏王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已有几日未近身了,当即袍子下起了反应。

    无双就坐在他腿上,怎会没有感觉,她忙抱起一旁的儿子道:“祚儿还在边上呢。”

    其实边上还有侍女,只是无双没好意思说,她抱着儿子当盾牌,离他远一点。现在她是发现了,魏王比纪暎Щ刀嗔耍蜁'看似不管不顾,其实人单纯也老实,反倒是他,阴坏阴坏的。

    她岔开话题道:“那准备何时验?”

    “今晚。”

    今天是安王法事的最后一日,骸骨想必已经拿到了,自然要趁热。

    “真想去看看热闹。”无双有点遗憾道。

    魏王将她连人带儿子扯过来:“最近乃多事之秋,你老实些,好好在府里待着,等一切事罢,自是想怎么看热闹就怎么看。”

    “我省得。”

    。

    验亲之地选在慈宁宫。

    太和帝不好出面,自是太后出面主持。

    也没有其他人在场,除了太后,昌河公主,以及魏王,还有便是太和帝身边的冯喜。

    魏王的出现,让胡太妃更是笃定那个出滴血验亲主意的人就是魏王,心中恨意更深。

    晋王很快也来了,他面色苍白,难掩忍辱负重之色,进来后就对太后和昌河公主说了一番感慨之言。

    太后也是连连感叹,道:“知道委屈晋王你了,可此事早澄清了早好,对你对安王都好。”

    晋王理解地点了点头。

    太后示意胡太妃拿出安王的尸骨。

    胡太妃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布包,不舍至极,心疼至极,但最终还是摊开了帕子,将其中那块早已腐了的枯骨放在殿中的案上。

    放下后,她不忍再看,转头用帕子掩住了面。

    晋王这时倒是坦然得很,“如何验?”

    冯喜道:“殿下刺破手指,将血滴在上面即是。”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晋王看了看一侧的屏风,悲壮地仰天长叹一声道:“只望本王验完,父皇再不要疑了儿臣才是。”

    他从一旁宫女手中接过刀,二话不说在手指上化了道小口,尽显磊落之态,若不是在场几人对他底细清楚,还真要赞道一声好风仪。

    只可惜没有如果。

    晋王一脸成竹在胸之色,将血滴在那块尸骨之上。滴完后,他再未去看去瞧,因为他心中有数,血一定不会渗进去。

    滴骨验亲之法,验的是亲生是血缘,这尸骨并非安王的,晋王自然有十足把握。

    之前胡太妃把消息传给他,他当时恼怒至极,转念一想,反而觉得此法对他大有益处。

    当年他初回宫,宫中流言四起,父皇不愿与他齿序,他一直觉得符合是受了那些流言影响。此番一罢,确定了他皇子之身,他定会以此为由,让父皇还他齿序,想必太后也会为他说话。

    晋王正在想等会怎么和太和帝开口,就听得殿中响起一道讶然之声。

    “那血……那血渗进去了……”一个宫女失声道。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块骸骨。

    那血,竟真渗入了骸骨中。

    “不可能!怎么可能?!”晋王失态道,扑上前去看那块骸骨,“怎么可能会渗进去!”

    “老奴一直盯着,那血确实是渗进去了。”冯喜摇头叹息道。

    晋王径自不听,又去拿了刀来,划伤手指,将血滴在骸骨之上。这次他滴的有些多,方才不过两滴,这次他滴了一滩。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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