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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一家三口入虚空,墨姿站在原地久久不动,望着满天星辰,嘴里有苦。
也许是最近频繁与钟晓神魂双修,阴魂变得愈加凝实,有关阴爻墨姿的一些记忆已渐渐清晰。虽然一段一段的少有连续,但她还是能感受到沉重,沉重的责任。
阴爻氏二十六仙的阴魂及遗骸,包括鸿蒙古神朿虹的至宝残寅神剑,都还随幽瑥碎界游荡在无尽虚空。找回她们,送入轮回,是她必须尽到的责任。
钟晓伸手揽她入怀:“目前做不了的事,我们不要沉溺。”
“嗯,”墨姿点首:“我就是感伤下。”
韩尘微一家才走,无理便告别了墨家人,去游历了。了因知师父已触摸到合体屏障,欢喜之余又斗志激昂,没几天就领着赤宁、赤霞离开卞启,打算回庵里闭关。
一行人高高兴兴地走,唯晟华一张清俊的脸黑沉得似抹了锅底灰,周身散着凌厉剑气,两丈之内进不得活口。
晃眼两月过去,这夜墨姿才与钟晓神魂双修完,正想入定,不料心徒然一紧,立时闪身往正院,来到祖母床边,见床上人面容安详却已无生机,顿时泪如雨下。
钟晓站于其后,传音予墨府各人。不过半刻,披头散发地墨榮云先一步赶至,扑到床边失声痛哭:“娘……”
一个时辰后,墨府挂起了白帆。子时至,墨姿取出太和石埙,亲自吹奏《渡厄吟》,呜……拉蒙啦啦……
《渡厄吟》才响,墨柒魂魄离体,居高看着跪了一地的亲族、家臣,想叫他们别伤心,她都活了一百一了,是喜丧,可却出不了声。望向在吹石埙的孙女,见其看过来,不禁扬笑。
墨姿没有上前,眸有留恋,右后方百丈处隐现一道门影。墨柒若有所感,移目向那方。揽月梳理好乱发,跳出镜子至墨柒跟前:“你随吾来,吾和墨墨送你入冥界。”
墨柒点头,随小镜灵走向那道已成实质的冥界之门,脑中在想《观空海神灵经》中内容,功德环身,再入轮回,天从人愿。
她不求富贵、气运,只愿来世能身具灵根,游闯四方,看尽千山万水。
黄泉路边,彼岸花摇曳。墨姿立在冥界门外,目送祖母远去。
领着墨柒走过十里黄泉路,远远可见缥缈奈何桥,揽月在不得寸进,两眼泪汪汪地与墨柒说:“你往那桥边走,见到守桥阴使,告诉她,安分点,万不要步孟里后尘,吾……”
“吾吾吾……吾什么啊?”不知何时,一婆子双手抄着袖出现在揽月身后,同样是眼泪滚滚流,哭嚎了起来:“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就一去不回头了?把吾一人扔下,好狠的心啊……”
一腔悲情顿时变味,揽月两手塞耳:“好了,别嚎丧了,吾还没死呢。”
“知道你现在活得忒逍遥,吾在哭吾自己,”婆子扯着揽月:“赶紧地把魂联续上,没有你,吾一人待在桥上,天天对着小勺小炉子,心都死透透了。”
揽月直摇头:“联不上了,吾与你已不再是一体,你好好待在桥上……”
“吾命怎么这么苦啊,”婆子再次嚎哭,比之前更加悲伤:“替你受了天罚,就把自己给钉死在桥上了。孟里啊,你对得起孤孤吗……”
“你不要再嚎了,吾得回了,”揽月说着话,就调头往回走:“吾送来的这位是吾现在主人的祖母,你领她上桥。”
“啊,这就要走了?”婆子追上两步:“你现在主人对你好吗?有没有带你出去玩,都去哪里玩了?”凑了凑鼻子,“吾怎么闻到了一股冥神的味道,”一蹦三丈高,“孟里,你主人是是是冥神之体?”
揽月止步调头,神情严肃地望进孟孤眼里,传音予她:“孤孤,守着奈何桥不要大意。吾坠入凡尘十之八。九不是意外,很可能有谁背后操纵。你要小心,万不能大意。”
她这般正经,婆子又不傻,况且两人还曾是一体,自是能领悟其中厉害,立时变得凝重,郑重地点了点头:“吾晓得了,你在外若是瞧见什么有趣的,就让入冥界的鬼魂传予吾。”
“好。”
揽月这回走,就再没回头了。
直至冥界之门关上,婆子才抬手抹去眼泪,回身望向十丈外的魂魄,功德罩身,此人生前积了不少善。一步至魂魄前,背手领她走向奈何桥,回味孟里所言。
………………
知道墨柒是墨姿亲送入冥界的,墨家人心里少了几分悲痛。丧事办得很低调,岳暝骁下讣告,告示百姓墨氏柒语先生逝去,墨家谢绝吊唁。
三七后,墨榮云将母葬到敬阳山顶。七七后,墨姿离家,回归修仙界。还是走禽宜山岭处的隔绝结界,只过了结界,尚未出俞濛城,就听得流言。
寻一人多的茶馆,要上一壶灵茶,坐到角落。墨姿静听馆内私语。
“这回是肯定了。”
“也是好笑,之前整个无圣庵都在否认,说什么庵里大多弟子资质不明。现在好了,人家男修直接肯定了那墨清宸的天水灵根资质,你们说她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
“我看啊,肯定是自愿的,听人说那男修俊得很呢,尼姑也爱俏呀哈哈……”
“天水灵根的水灵劲儿,可不比纯阴之体差多少。男修这么快就爆出墨清宸资质,不会是墨清宸在床上太死板,服侍得不够好,没让人尽兴吧?”
对其他,墨姿不甚介意,就是“太死板”这三字令她生了不悦,用心神问桐花仙府里那位:“我死板吗?”
钟晓抱着墨小白,正冷眼外界:“不,你热情似火,”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成亲。
“你尽兴吗?”墨姿又问。
“尚没灵。肉。交。合,我不知尽兴能达何境界,”钟晓回答得很老实。倒也是,墨姿悠然地喝着茶:“那这个问题先留着,等我结婴后,你再告诉我。我们一会出发去泓罗城。”
揽月听着那些污言秽语,气得浑身冒青烟:“你怎么还惦记泓罗城,咱们现在应该立时找到紫俊宇,然后把他大卸八块喂野狗。”
钟晓不理揽月:“紫俊宇受了伤,难以压制体内赤阳三熠火,未免雷阳强盛引自焚,必会尽快寻阴体渡阳。”
“况昷修仙界,还有比泓罗城更适合受伤的紫俊宇去的吗?”墨姿钪一声放下茶盅,惊得茶馆顿时安静,起身走向门口。
第46章 好戏
看着那冷脸细眉女子出了茶馆远去;私语再起。
“那不会是无圣庵的人吧?”
“谁知道?”
“无圣庵的人怎么了,我们说的哪句不对了?”
“不是,刚那女子有戴额饰;我听说墨清宸日常都戴有银色彼岸花额饰。”
立时间,茶馆鸦雀无声;你看我我看你,有几个还下意识地用手掩面。心虚姿态;实在可笑。
离了茶馆,墨姿没有在俞濛城停留,直接去往泓罗城。原她也没想放过紫俊宇,只没这么迫切。但现在不一样了;紫俊宇有意误导引起流言;算是证实了他非常清楚之前行为会致她祖母生机败坏。
怕她寻仇;就曝出她的资质,给她找事。品行下流;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为防小人惦记墨家功德重返卞启,墨姿一刻都不想留他在世上。抵达泓罗城正当戌时;因极乐界之故;晚间的泓罗城比白日里要热闹得多。
站在城外;仰望西方呈在半空中的仙城;白雾袅袅;仙乐动听,常有悦耳欢笑传出。未窥得其中靡靡,但已引人神迷,丝毫不负“极乐”之名。
络绎不绝的修士自身旁过,墨姿双目一敛,当众撤去伪装;恢复本真容颜,血色眉心坠成古银彼岸花。修士耳聪目明,自是没错过,有讶异有不解,唯一点毋庸置疑。对方来者不善,今夜泓罗城定是异常热闹。
“怎么瞧着有些眼熟?”一粗眉青年男子走过,又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声音不大不小。
结伴的另一青年笑答:“眼熟就对了,银色彼岸花眉心坠,无圣庵赤霞道君爱徒清宸真人矣。”女子当众现本真样貌,是不欲掩盖身份,那他也没必要收着声。
“哎,还真是。清宸真人怎么来这了?外头流言可难听了,她不会不知吧?”
“眉目平静但寒冽,菱唇微抿,神色冷漠带肃杀,应是寻仇。铃瑶老祖要高兴了,但愿清宸真人不虚此行,如此我等男修也能少挨点铃瑶老祖的咒骂。”
一提及宗里那位脾气火爆的祖宗,粗眉青年就不由得挠头,喃喃道:“世间男子品性高洁的很多,铃瑶老祖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也也……”
“也”了半天,揽月也没听青年把话说全了:“墨墨,玄寂宗的门人还是挺会来事的,有他俩那几句话,很快进出泓罗城的人就都知你身份了。”
墨姿收回定在极乐界的目光,闪身至城门,交了二十块下品灵石,进了城。紫俊宇损她名声,她杀他是理直气壮,无须掩盖什么。
再者,泓罗城墨氏红尘、红缨姐妹虽然三十八年前在玛安山脉上吃了大亏,但拉拢她归族之心未死。二女手段卑劣,她不惧她们,却也不想与之纠缠。
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圣庵墨姿大摇大摆地进泓罗城,无论墨氏心里多不愿,但也万不会动她分毫。这还得多谢尹志雅,当年若不是她插一脚,外界也不会晓墨子渊是她带到简一宗晟华剑尊跟前的。
最近师祖闭关,估计晟华剑尊这会正憋闷得很。
揽月对墨姿此回的张扬十分赞同:“咱们就该这样,尘微天刑在下界的时候,可没少扯虎皮仗势行凶,活得不知有多肆意。”
墨姿才进泓罗城一刻,墨氏家主墨红尘就得到消息了,推开给她揉肩的男侍,示意他退下,传信招四长老墨红绮来紫冬院,纤长的手指轻柔地理着落在膝上的宽袖,眼睫下敛,想那墨清宸来是为何?
三十八年前,她与红缨亲上玛安山脉,小儿避而不见,现却不请自来,还招摇过市,是坚信墨氏在泓罗城奈何不了她这位贵主吗?心思倒是深沉。
不过虽气恨,但墨红尘也知当下尚不是收拾墨清宸的时候。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呼出,思及与俊宇道友去往极乐界玩耍的外孙女,嫣红的唇慢慢弯起。
当初叛离宗族的墨娉婷能成为红缨化神的灵力丸,墨清宸亦逃不过。先给她几分脸面,待哪日雎儿需要时,再一并讨回。
“族长。”
一长相清纯,身姿却十分妖娆的青衣妇人出现在门口:“您招红绮来,是有何吩咐吗?”
抬眸望去,墨红尘婉笑:“还记得墨郬吗?”
听到这个名字,墨红绮双眉蹙起。七百年前,她的长女因逞口舌之快被看似老实的墨郬抱着自爆同归于尽,引起一时轰动。
“族长怎么提起她了?”
“墨郬,墨氏宗族罪人矣,”墨红尘冷嗤,双目幽幽。
“本座也不想提起她,但奈何墨郬的后人不安分,今日竟大摇大摆地闯入我泓罗城。有无圣庵立在玛安山脉上,我墨氏只能敬着、供着这位小祖宗。叫你过来,本座也是想知会你一声,惹不起就绕着她走。”
提到无圣庵,墨红绮便知族长说的是谁了?前不久刚结丹的墨清宸。不由得轻嗤,还真是位祖宗。垂目敛睫,在心中冷笑。
族长叫她来,恐也不是真想她躲着墨清宸。只她非墨娉婷,没那么好骗。族长既让她躲着,那她就一定离墨清宸远远的。
“红绮明白了,私人恩怨是小,宗族安危为大。红绮定不会因小失大,为了私人恩怨给墨氏惹来灭族之祸。请族长安心,红绮现在就回去闭关,墨清宸在泓罗城行走一日,红绮绝不踏出族地半步。”
墨红尘眼睫轻颤冷芒一闪而过,面上无异:“好啊,那你就回去闭关吧。”
“是,”墨红绮退出紫冬院,头也不回地走了。当年墨郬做事那般决绝,她虽恨,但却不怪。墨郬痛失两女,两女资质还那般优秀,换做是她也承受不了。
背负几百年的骂名,墨红绮心里是不快,但与墨郬无关。一直以来外界都以为墨氏将墨郬两女送予阴隶老怪,是为她换结金丹。
错了,都错了。
墨郬两女,均是单水灵根资质,一颗结金丹而已,哪用得着牺牲她们。况且她从族里拿那颗结金丹是舍出了一株千年赤染草,并不是白拿,这又有谁知?
追根究底,那双幼女的死其实与她们姨母墨娉婷一样,皆是为墨红缨化神。墨红尘心机老辣,在墨红缨勾搭上简一宗琼宇剑尊时,她就在谋划了。
先以墨郬一双水灵根幼女喂阴隶老怪,促其进阶,再以墨娉婷元婴诱之,与阴隶老怪合演一出姐妹为被害后辈复仇的苦肉计,引墨娉婷上钩,终得两元婴。
从头至尾,结金丹只不过是个顺带,真真好算计!
墨红缨成就化神,向简一宗琼宇敬献元阴及源源不断的盛阴。时机到了,墨红尘服下晴婴果,得墨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