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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心口如一,”韩尘微扯起唇角:“只你济世许多年,身上怎么仅有这点功德?别怨本座没提醒你,谎话仅能骗得一时。”
天刑命脉连接始源之地的金色梧桐,神通天地,果真名不虚传。柏原敛下眼睫,慢慢闭目:“我本是一副分。身,因情建冥幽,差点铸大错。不敢推卸罪过,唯死以呃……”
元婴冲魂,双损于体内。于此同时,阴善山脉上魂阴宗秘地之心,那株枯木梧桐徒然下沉入地,直穿吉德九玄大阵阵心。阵心破,吉德九玄大阵瞬间成尘,混入大地。
看着柏原肉身瞬息间成泥,在场修士心中惊涛骇浪,无一轻松。都是活了上万年的渡劫老鬼,他们不信柏原自毙真是因自责难当。
冥幽城到底藏着什么孽?
移目向还在做垂死挣扎的暗月,众人想问话,可碍于天刑尘微,又不敢贸然发声。
柏原自毙本就在意料之中,韩尘微面上无异,伸手轻轻一招,柏原的空介石扳指自动飞向她。拿近只瞧一眼,她便知空间里的东西已全被碾碎。挪步至暗月身旁,俯身脱下她指上的银指环,耳上的玉坠。
安氏女在桥上卖了这么些年三生醉梦,应该存了不少家底。旁的东西碾碎了也就碾碎了,倒是灵石、灵晶、仙灵玉啥的,不沾龌龊,也不能告知天刑什么秘密,碾碎了实在可惜。
收走灵石、灵晶,还有两箱仙灵玉。韩尘微也不看其他,将指环和玉坠丢给在暗暗使劲的暗月:“碾吧。”顺便放韩小九出九息小界,这小家伙闹着要去刨阴夕石。
黑猫一出来,便急急遁入地下。
不要脸,暗月青丝已成苍发,脸上青春虽还在,但面色灰败,还在极力驱魂挣扎,妄想挣脱天菩挟制。可惜直至最后一口气断绝,她的魂也没能离体,终被天菩搜魂后撕碎。
“薇薇儿,这暗月是通过秘术走飞升之光来到下界,名叫安月,是慈壹仙山安家人。”菩菩都佩服死柏怀了,那狗东西知道安家什么底吗?把安氏当捏在指间的棋子,实则他才是那个被拿去填坟的一方,还洋洋得意?
这就是活生生蠢死的。
一切尽在计划之中,韩尘微半阖杏目,接下来她就该大张旗鼓往九天上找柏怀,将事闹出声。
自她封神后,上界有些仙啊,总以为她是钟晓老祖费尽心思养出来的,不堪大用。
现钟晓老祖消失,她就如了他们的愿,大作一回,坐实自己没啥能耐,如此有些胆子不太大的东西才会放开来尽情地舞。
把戏码安排好,韩尘微不着痕迹地扫过南边山头上的小楼,面向冥幽城城门:“此方妖兽动乱,何时能了?”
启越宗的白发老者闻言,收敛心绪,上前一步拱手回道:“妖兽已露颓势,我等会竭尽全力在最短时日内将它们赶回千岁森林。”
“两万年前,千岁森林妖兽动乱,”韩尘微斜眼看魂阴宗几个渡劫:“殃及凡人界,致百万凡人死伤。魂阴宗得了大利,这回故技重施,是谁的主意?”
几渡劫大骇,纷纷俯首拱礼:“我等不敢,还望天刑尘微明察。”
“是不是?尔等心里有数,”韩尘微轻嗤一声:“人在做天地在看,魂阴宗之孽自有天来算。本座望你们能修得金身铁骨,”说到此语调冰寒,“扛得住飞升雷劫。”
“飞升雷劫”四字落下,魂阴宗几位老脸顿时煞白,身子轻晃。
其余渡劫神色亦无不凝重,皆俯首拱礼,静默不言。天刑尘微这话意味分明,两万年前千岁森林妖兽动乱,祸及凡人界,是魂阴宗有意为之。这次妖兽能穿过隋文山隔绝结界,也是一样。
魂阴宗危矣。
见沐尧和胖涵回来了,韩尘微也不欲多留,召回正在跟墨姿家小白犬吵架的韩小九:“本座给诸位一句忠告,生而为人,该心存善念,做何都别忘了自己是个人。”
“我等谨记天刑尘微忠告,”有几位已经打定主意,待送走这位神,就立时奔赴凶地,领门人抵抗妖兽。不敢再往后赖了,能少死一个那都是功德。
“好自为之,”音未落,韩尘微右手一握,插在岩地的龙战戟回归她掌中,带着柏原、暗月尸身消失。一粒平平无奇的小石破空直上,穿过界面上九天。
这方沉静两息,十数渡劫不约而同争先化作遁光离开。冥幽城中不再唱渡厄吟,沁风坊里却响起《渡厄吟》,埙音凄凄,城中鬼修听之神宁。
墨姿站在窗棂边苦笑:“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贫穷了?”
“因为你太要脸了,”揽月深觉墨墨现在醒悟还不晚:“现就等妖兽动乱彻底平息,咱们就可上阴善山脉兑现赌约了。”
坐在琴台边擦拭九凤琴的钟晓,动作细致:“魂阴宗秘地之心的吉德九玄轮转大阵已经崩了,柏原与柏怀的魂联也断了。不出意外,柏怀会斩断剩下的七魂联,然后否认分。身所为,是他之意。”
不禁蹙眉,墨姿沉目:“柏怀炼制分。身的术法极其少见。”
“他是医修,割血肉养之,凝成肉身,再融合完魂,”此法确实罕见,钟晓轻笑,只笑意不达眼底:“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仙人血肉、神魂都是经千锤百炼,损分毫便是伤。柏怀却养了九具分。身。
“呜呜……”
已褪去焦黑皮重新长出新毛的墨小白,一身脏污地哭回来,一瘸一拐地走到钟晓旁蹲坐下,流着泪控诉:“尘微天刑家的韩小九太坏了,她抢我阴夕石,还打我呜呜……她都活了几十万岁了,我……我还是个崽崽哇哇……”
揽月镜没好气:“知道打不过她,你还不让她刨阴夕石,纯粹找打。活该。”
早说了,尘微天刑蚊子腿都当肉,她一手带大的猫能不像她吗?墨小白是神兽,但九幽翎猫也是远古大妖,况且猫狗本就不对付。
“哇哇……”
墨小白哭得更伤心了:“韩小九在我嘴里掏了一万阴夕石,那那是我辛辛苦苦刨的。早晓得她不讲理,我我就让她自己刨了呜哇……”
实忍不住,墨姿紧抿嘴闷笑,望着钟晓,看他打算怎么断这家务事。
钟晓也没想到自己孩子还没一个,就先遇着这种小家伙打闹事:“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对上像韩小九这样不讲理的主,你又打不过,就退一步,如此也能少吃点苦。”
“你偏心,”墨小白屁股一调,歪着脑袋可怜巴巴地抽泣,看着姐姐:“人家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呜呜……韩小九打我可凶了,她咻她把我揉成一团在我挖的洞里滚啊滚呜呜……太伤我心了。”
清了清嗓子,墨姿想安慰两句,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冥幽城下铺的全是阴夕石,你又不是冥幽城之主,凭什么不让人家小黑猫刨?
钟晓笑言:“沐尧的战宠是一头龙鲤,九幽翎猫最爱吃龙鲤。韩小九最大的想头就是沐尧哪天不要龙鲤了,然后她可以饱餐一顿。”
这个揽月知道:“那头龙鲤十万年前都一跃成龙了,韩小九还惦记着。据说现在龙鲤每年还得向韩小九上供五百仙灵玉。也不知她一天刑战宠,攒那么多家底做甚?”
墨小白不哭了,抹了把脸:“我以后一定离韩小九远远的嗝……”
钟晓给揽月解惑:“韩小九出生就挨饿,若不是遇上尘微,估计早被饿死了。尘微小时也穷,攒点家底,不等焐热就会被掏空。”
“穷过的都怕穷,”墨姿自觉她就是吃亏在这上。前生没穷过,今生又出生帝王家,所以入修仙界后迟迟才意识到自己穷。
叮……
门外禁制被触动,钟晓抱九凤琴回仙府:“赤霞来与你道别了。”
打开禁制,墨姿迎师父进门,不等坐下就听她说,“来同越界一回不容易,为师决定好好游历一番。”
“你是不是熬不住了,想出去走几步就跑回轲来缠了因?”揽月盯着赤霞,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情绪变动:“肯定是的。”
赤霞赏她一白眼:“小镜子,枉你跟了我那么多年,竟这般看扁我。我一身的修为是你给我修的?师父现在身边跟着晟华剑尊,哪有我插足的地儿?”
“你清楚就好,”揽月双手抱臂:“吾告诉你一个秘密,上界药神山之主韩旻,美貌胜过了因师太一大截,还是个男子,你努力修……”
“有画像吗?”赤霞两眼冒光,比她师父还美的男子那得长成什么样?有意忽略尧日大人,毕竟那是她徒弟的夫君。她品德高尚,不贪看有妇之夫。
“吾没有,你下次见到尘微天刑的闺女,可以向她要。据说凤沐涵一直着急那几位的亲事。”
“下次见到,那得等到猴年马月?”赤霞看小徒弟。
墨姿揣着明白装糊涂:“与其等凤沐涵,您还不如努力修炼,早日飞升。同在上界,总有机会遇见。”
说得好像很对,赤霞哼哼两声,飞升飞升,两嘴皮一动挺轻巧。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尼姑袍,瞬移出沁风坊。
呆看着人下了山出了冥幽城,揽月不懂了:“她这什么意思?”
墨姿婉笑:“师父去努力了。”今日韩尘微已经警告过魂阴宗的渡劫大修,且柏原也死了,想来阴善山脉该有所收敛,“我也要闭关。”
“闭闭关?”怎的这么突然,揽月愁眉:“那什么时候去收阴善山脉?”
敛目看晦暗冥幽城,墨姿轻语:“待我化神,待此方不再晦暗重见日月,”说完便回了桐花仙府。
墨小白没跟上,他还有阴夕石没收。
沁风坊从此断了琴声,太和石埙一边纳入冥阴元气,一边奏《渡厄吟》,渡城中鬼修之怨憎,抚平他们神魂里的伤痛。
………………
九天之上的瀚林山府,后倚寒凛山,前傍瀚月河。白雾环府,仙鹤戏水,偶有诵书声流出。祥和宁静里闯入一粒小石,小石上明光耀目。府中有仙飞出,拦在府前。
“天刑驾临瀚林山府,有失远迎,还望尘微大人海涵。”
韩尘微现身,双手背在后,摆出一副盛气凌人样:“柏怀呢?”
“师父正在教几个小儿领悟《药经》。”
一念将柏原尸身丢入瀚林山府,韩尘微一点情面都不留,挥开拦门的真仙,轻启唇,声却响彻整片寒凛山:“柏怀,对此你有何可说?”
“柏怀不知天刑尘微要我说什?”一身着银白长袍,留着寸长短须的儒雅中年男子缓步走出瀚林山府,一脸平和,十分有礼地朝韩尘微一拱手:“我四十万年前确有凝分。身,投入下界。
下界育我,我心怀感念,想回馈善行。分。身之心都被我种上善因,虽离我而去,但会一心向善。”
韩尘微瞬移至柏怀近前:“你的意思是在将他们投入下界时,你便与之断了魂联?”果真狡猾,他这是认定了她手里没有什么实质证据。也是,依自己一贯的作风,若有证据,就不会在这费口舌,早行刑了。
“是,”柏怀蹙眉:“你前来质问于我,可是这分。身在下界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
“你不是说他们心有善种,会一心向善吗?”韩尘微盯着柏怀的脸。
柏怀故作语凝,迟迟才道:“我怕的是万一。”
“既怕万一,又为何要断魂联?”韩尘微轻晒:“你以己身血肉凝的□□,拥三魂七魄。断了魂联,就等于放逐。柏怀仙帝,你凝了几具分。身?”
“九具,”柏怀顶着韩尘微的逼视,只她已生怀疑,干脆坦然认了:“在第一具分。身融合了魂魄后,我看他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曾经的我,背负太多人的期望,又在最得意时失去挚爱。一路走来,我并不痛快。
我想分。身代我重活一回,无拘无束,做我钟爱的事。若不断魂联,他们就是我手中木偶,又怎得无拘无束?”
柏原还真的挺像柏怀,都修的一根好舌头。韩尘微微挑唇角:“你知道这具分。身名什吗?”
柏怀叹气点首:“柏原,他应该是在同越界,我与我妻的出生地。”
“柏原在同越界建了一座冥幽城,冥幽城里有忘忧河,忘忧河上有桥,桥上摆了大锅。有女暗月守桥卖汤。你想象一下这个画面,是不是特别熟悉?”韩尘微闭上眼睛,装作在构想。
柏怀锁眉:“他建冥幽城做什么?”
“还不止呢?”韩尘微掀起眼皮,眼中不存一丝情绪:“他还化名柏闻,立山门创了魂阴宗。两万年前千岁森林妖兽动乱。魂阴宗就在三万里外,却叫妖兽穿过了隋文山的隔绝结界闯入了凡人界……”
“什么?”柏怀失色,急问:“柏原呢?”
“柏原?”韩尘微冷嗤:“他在等着妖兽祸乱完凡人界,再入世驱怨。百万凡人的命,柏怀仙帝,这就是你说的一心向善?”看他脸上的怒意,接着道,“此回又故技重施,不过他有一对头。被对头识破了奸计,凡人界才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