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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所以您要去陈家啊,可陈家,算是一流末席二流世家了,他们敢越过王谢做主吗?”文秀在陈九棋面前似乎打开了一个问题宝宝模式。
陈九棋不讨厌这种下属,但这个问题也很难回答,因为本质上是因为陈九棋比文秀对世家尤其是陈家人了解更多,但不好详细剖析与她,只好调笑:“你忘了我姓陈吗?直接在我面前说陈家二流,不怕我使坏叫陈家不帮忙?”
“啊?哎呀,您可别唬我,边城人顶讨厌世家了,城主敢放心交给您,您肯定和家里关系不好。”
“呃你倒很会想嘛”这样回答的结果,是陈九棋到家时,一路招呼的家臣老仆、很快收到消息跑来的小弟们还有她和善的父母,把文秀吓了一大跳,直到到达正厅见到要拜访的正主陈大伯,文秀才舒了一口气打起精神。
后面陈九棋问她为什么舒了口气的时候,文秀表示是因为,陈大伯看上去对陈九棋还有些算计警惕,比较符合她心目中的想象。唔,她这倒有点像直觉敏锐的英国斗牛犬。
“九棋在仙门这几年怎么样?这是在游历?”
陈九棋笑而不答,有问必答很容易强化了伯侄、家主与族人这一类的亲缘上下级关系,显得气短不利于谈判,但她也不是就完全不攀关系只是不愿意让对方掌握对话中的先机,喝了口茶,也就慢慢道:“九棋带了桩买卖来,不知大伯是否准备好了接纳?”
陈大伯眯了眯眼,正欲开口,又被陈九棋打断:“陆中世家昌盛,九棋与南城诸使到达陆中时,王家就派来王二公子相邀。陈家的姻亲也算遍地,九棋可不信大伯没收到半点风声。”
“论消息灵通,陈家怎么能和王家比较?”陈大伯干笑两声,眼睛却是亮的,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陈九棋掀了掀茶杯盖,陈大伯不急,她更不能急,等到两边茶都喝尽,她便直接叫了大伯院子里仆从的名字,让他添上,一副“家乡的茶实在太好,品茗真是件美事”的样子。
“哈哈哈哈,九棋成长了不少啊这几年。”陈大伯终于让步,虽然听上去还有点客套架势,“你尽管说吧,哦那位小友是陆南的使者吧,也请不必拘谨。”
不用想,陈九棋也知道文秀的心理自然是:你现在才看到我不成?
但文秀倒也不是不会那套弯弯绕绕,相反她还挺会转移压力的,与陈大伯寒暄两句,把话题引回给陈九棋,便在一边不吱声了。
“王、庾两家是一定会出兵的,不仅会出动主力还会带走一点小家族,谢家相反留守陆中的可能性更大,以大伯对那三家的了解,他们会让陈家怎样?”
“陈家自然也得支援边城,”陈大伯并不是傻子,虽然不至于特别聪明,但支撑陈家在一流末席还没彻底滑落的他,自然也有头脑,“不然陈谢联手,王庾后方不稳。”
“心里怎么算计,就容易担心别人怎么算计自己,王庾向来伪善,如此热情打算倾巢而出,是要吞下边城的好处,自然怕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陈家随行,汤倒也能喝上几口,但只怕更多是差距愈发拉大,终日郁郁居于三家之下啊。”
“凡俗说女生外向,九棋这说客也真当得这话,就算王庾大胆让我陈家留在陆中,与谢家联手也不是陈家的明智之举。”
“您理解岔了,如果世家分裂,九棋日后如何自处?绝无此心。”陈九棋先稳了稳他,知道自己方才的劝言里,挑拨得有点太明显——
不过不算坏事,太四平八稳了陈大伯可能还会更警惕一点,谁都知道陈九棋带着陆南的文秀上门,不可能是纯给陈家送礼的。
“如果边城告急,王家收到邀约带领世家长驱直入率先陈兵于南城北,发现南城的元婴们和魔修两败俱伤后,大好的土地可以被瓜分,临阵提出只要等上一等放任魔修作螳螂——陈家要怎么出淤泥而不染呢?”陈九棋微微压低声音,“大伯或许觉得,喝点汤也行,总比和王家刚上元气大伤得好,但说实话,陈家不报恶意的去、背着骂名的回,得到的却只会是其实注定的一场空。”
陈九棋指了指文秀:“这位是做精矿加工生意的文老板,金丹巅峰,虽然比大伯您的实力不如,但边城类似的商人流动来去三四千总有,您想想这次使团来了多少商人,有名号的商行都自告奋勇前来求援,多的是大当家亲身上阵怕出差错的,这种感情,世家要怎么拿捏?”
“这些商人在城内早做好全民皆兵不死不休的准备,王家硬摁着世家隔岸观火后,难道最后去捡座空城吗?
南城以商城闻名,商城商城,价值在商,除了王家,陈庾谢谁要土地这种鸡肋的东西做负担?”陈九棋顿了顿,“现在我还没告诉南城商行诸位这些话,王庾谢也还不知道我先来见了大伯您——
是为王家的野心敲边鼓敲个吃力不讨好,还是与我合作让陈家独享一份更合适的报酬,就在此刻了。”
陈大伯沉吟一会儿,意识到:“看来你有一套很聪明的方案。”
“大伯可能猜到一些了。”陈九棋笑了笑,“但当下于大伯最重要的信息其实是,由谁家主导出兵的那个’名正言顺‘,也在我手上。”
“或许当初真该留住你做下任家主。”陈大伯也笑,还叹了口气。
“九棋是真的无意于此,就麻烦大伯与谢家相商了。”
至此,敲定。
作者有话要说:
注:虽然按现代社会常识是舅甥,但入赘家庭有的会以父系称呼替母系,比如叫外公外婆为爷爷奶奶。
第27章 修真主角堆成堆(12)
柏梁台珍馐看羞御厨,拂花楼歌鬟步环当垆。
纵然千里之外的瞿封杨和晏宁很可能还在深山老林之中砍劈榛莽、寻觅魔气,更可能已经打起来了,但陈九棋所在的梦晋轩确实纸醉金迷,有点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味道。但脑力劳动绝不比动手轻松罢了。
进梦晋轩的人会先看到陈九棋坐在面对大门首座,右手使团诸人、左手尊位尚空,只意识到她是正使,虽觉得修为在使团中最浅,却可以猜测是不是少城主之类的所以地位尊贵——
边城在陆南,和世家又不是多亲近的关系,之前不知道德齐有个孩子也不奇怪。
于是王、庾各家每进来一个,开始都正常寒暄,直到进来招呼完毕准备入座,一转头发现背对大门的主人座坐的陈大伯,再去看坐在实际上是主客位的陈九棋,那探究和警惕的目光,都让陈九棋的太阳穴泛起一阵麻痛。
压轴到场,坐惯主座甚至很少坐在上首的王家主,更甚,直接沉了脸色,于是身后王二公子代为开口:“怎么陆南使团相约,竟是陈世伯宴客?”
陈大伯站起身笑着开口,却半点没有让位的意思:“边城与我们唇齿相依,世家自然都是决心相助的,而我家九棋年纪尚轻乍担重任,我做大伯的,当然更要不遗余力地帮衬了。”
王家主听了这话,哂笑一声,却知道只言片语讨不到好处,站在这里反而难堪,摆了摆袖子,一个仆从将椅子向陈九棋那边拉了拉,王家主才落座陈九棋的左一,毕竟“尚左尊东”又是越靠近主客位置越尊,王家主做不了宴主,至少最尊的客不能相让。
落座后,王家主才开口:“我记得九棋是你妹妹的孩子,这代唯一跑去仙门的,多可惜——怎么又和陆南扯上关系?难不成这事,还与仙门有关?哦,这位正使莫非?”
“难为王兄还记得。”陈大伯说完却举杯,直接说起敬祝欢迎陆南使团的话,王家主吃了瘪,不满的脸色却一扫而空,似乎重新考量过局面要从切换个状态,退一步蛰伏看看,是不是猎物以外,卧榻之侧更有危机。
这才真是老狐狸了,陈九棋一边和各家主应和一边在脑子里更新了对王家主的猜测,重新演练了一遍计划觉得还在控制范畴内,方吐了口气放松了些许。
“今日邀各位相见,主要还是答谢诸位,昨夜听了使者们的汇报,为我陆中世家深明大义的慷慨之举万分感动。”陈九棋站起来敬了另三家家主各一杯酒,“唉,使团来此已经费了三四天功夫,再去通知陆北一来一去恐怕就是半个月,南城撑不了那么久啊。既然陆北鞭长莫及,如今真是全仰仗各位了。”
陈大伯正经道:“好说好说,昨晚陈家连夜清点,库存四万阵盘已经都装箱待运,其余装备也收拾齐全,我亲自带队。”
王家主意味深长地和庾家主交换个眼神,这次由庾家主开口:“这可真是大手笔,庾家恐怕”
不料谢家主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似的,径直问陈九棋道:“南城守城人手可够?我谢家儿女器修偏少,即使有陈家珠玉在前,恐怕也只能再添上万余法器和阵盘了,但要是说执剑护民,却有不少跃跃欲试的。”
谢大小姐在身后——等一下,谢大小姐?
陈九棋仔细端详了下对方,高傲、明艳,主要是眼熟,这不是那位退婚轩辕拓的吗?她当时怎么没想到是世家这位呢?怪就怪当时飞舟是相对而来的,陈九棋下意识以为是北边的人过来截的道。
等等等等,稳住稳住稳住,晏宁是主角,先别管轩辕拓的事情,陈九棋在心里默念三遍,才静下心听谢大小姐的话:“陆南火盛,我母亲身体欠佳无法前往,如若使者不嫌,由我和我三姨带队。”
陈九棋回复谢大小姐表示感谢,也注意到庾家主回了王家主一个不渝的眼神。接下来两厢少许沉默之后,王家主才叩着桌沿道:“陆中离陆南比离陆北近得多。魔修若是猖狂,也可能虚晃一枪,从什么秘道插入我陆中腹地,谢老姐和陈老弟精锐尽出,给我们留守的压力有些大啊。”
谢家主笑道:“王家主这是什么话,我不是还在嘛。”
王家主意思是王家主力要留在陆中,谢、陈敢让后方空虚,他就敢趁虚而入,但既然他说出来,显然不是真的会这么做,而是想警告一下两家别真以为自己能越过他王家联手吃下陆南。
他若不说,憋着蔫儿坏真留守了,陈、谢肯定不干,陈九棋的计划便是彻头彻尾失败,但就赌对他不舍得南城这块肉,赌对他早起了利心,到这里,陈九棋成功了30%。
陈大伯唱红脸适时服软:“王兄说的也是,不然我们几家可以讨论个确切数目,一共出多少人和器件合适?然后各家分配就是。但我先说好,陈家这四万阵盘都装箱了,这批我是答应我侄女送去的,你们不能跟我争。”
“既然如此,那由我们出人,陈老弟就在这里交割,我们替你运过去如何?”
庾家主觉得自己找到了噎回去制约陈家的法子,还看了看王家主。殊不知,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才进入了“保卫南城、报复世家”里,那个“报复”的圈套。
王家主突然转向陈九棋,“这具体数目一定让使团放心,但世家帮助陆南的心都很急切,后头商议起来未免有些急躁上火,真怕失了风度,不然请使者们先”
陈九棋又客套几句,方作退场。
回到下榻处,跟去的文秀道:“我是真没怎么明白世家的机锋,但我们走的时候总觉得已经剑拔弩张了。”
矿采主管则问说:“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呢?按使者的说法,世家向来无利不起早,真怕他们临阵反悔,我们便愧对城主与父老乡亲了。”
相比这当时坐在议事厅里的二位,带来的十几位商行当家自主判断还更敏锐一些,其中一位大胆地向他俩拱了拱手:“我倒是觉得以今天宴会来看,世家出兵已成定势,只是,使团真的不需要继续北上请来仙门钳制他们吗?”
陈九棋环顾一圈表现都挺茫然的使团,摇头说:“使团北上,世家就不会带足够兵力装备南下了;如果派使者轻装潜行,则赴死而已。”
“那您的意思,受钳制世家就不会卖力;而为了不受钳制,世家甚至敢动手劫杀?那我们不就是引狼入室吗?”
“非要说的话,倒更有点像草船借箭吧。”
陈九棋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想起瞿封杨,她原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会不会比自己这个更大胆冒险呢,“所以接下来我需要大家熟练掌握陈家阵盘的使用方法。”
好像听懂了是要用世家的武器掐灭世家的野心,却完全想不通内里具体操作的众人,含含糊糊答应下来后,陈九棋才告诉他们:“如果所料不差,我们这次出了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无法回到城池内了的——
我的意思是,三四天内,魔陆军队很可能已经开拔到南城,发生交战了。”
“军队如果在万人以内,边城防御阵法的伤害吸收量还是可以撑几天的,毕竟是飞升的前辈设置的”
飞升呐,这个说法忽然让陈九棋对秘境炮轰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