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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穆小心翼翼,替她揉了一分钟,又低声问:“有好点吗?”
她已经疼得麻木,感受不出疼痛是否有减缓。
但她享受时穆的照拂,吃力地摁住男人手,不让他将手收回,“继…………续。”
小姑娘声音很低,细如蚊呐。
……
连续两天来医院。
再次见到医生,司茵也很无奈。
医生症断结果:胃炎,伴有高烧。
这一折腾,晚上九点才得以安宁。司茵打上点滴,躺在病床上,很虚弱。
姜邵饿得前胸贴后背,点了份儿冒菜外卖,坐在司茵床头拆开饭盒,开始大快朵颐。
香辣的味道勾得司茵口水直流,只能眼巴巴望着,却又不能吃。
时穆去楼下买了点鲜花,推门进来,一股火锅麻辣味儿扑鼻而来。
他眉头一皱,怒道:“姜邵!”
这一吼,吓得姜邵一颤,被一口巨辣巨烫的土豆片呛到,眼泪直流,半晌说不出话。
时穆将鲜花搁下,走到姜邵身边,将他的外卖用塑料袋装好,打死结,丢去了外面垃圾桶。
姜邵愤愤然,攥着双拳和他讲理:“你讲不讲道理!我刚吃了两口的麻辣烫!”
第28节
时穆垂着眼,并未看他。
他慢腾腾修剪花枝,眼皮儿都懒得抬,甚至懒得与他争执,“我就是道理,有意见?”
男人声音冷沉,又刚毅。
姜邵顿怂,噘嘴切了一声:“老子下楼去吃!大坏蛋,孤立你,吃火锅,不带你。哼!”姜少爷给完他脸色,抱着一双胳膊转身走出病房,吃火锅去了。
等他走后,时穆去将窗户推开,散味儿。
外头风大,冷风灌入。
时穆从柜子里再取一床棉被,给司茵盖上,又仔细替她将边角压严实。
她还很虚弱,嘴里是苦的。一张嘴,脑袋炸裂似的疼。
病来如山倒,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
司茵的枕头又蓬又软,时穆又替她加了一床棉被,她仿佛置身在一团棉花里。
这样舒服暖和的床铺,让她很快入睡。
时穆轻轻地拉开凳子,在病床边坐下,长臂一伸,关掉床头灯,只留下玄关一盏。
这里光线瞬暗,看小姑娘恬静的面庞却绰绰有余。
小姑娘挂液体的手还伸在外面,怕她凉着,时穆脱下衣服,盖住她的胳膊。
睡梦中。
司茵仿佛嗅到一阵儿心仪的气息。离她有点远,于是便侧了身,一点点朝那股气息挪近。
时穆担心她动作幅度过大,扯落手背针管,一直盯着她。
小姑娘的身子慢慢朝床边移,脑袋几乎贴着床沿,摇摇欲坠。
眼看她的脑袋就要往下栽,时穆及时伸手接住,小脑袋便稳妥地落入他的手掌。
司茵紧着的眉头蓦地松开。
那股熟悉又安全的气息,仿佛就在她鼻尖之下。
咦?枕头变硬?似乎……还有温度?
她脸侧压着耳朵,贪恋地在男人手掌蹭了蹭。
这样的姿势,时穆保持了近三个小时。
期间护士进来换了两次液体,男人没有松手,也没换手,被暖到。
小姑娘长得乖乖巧巧,男人英俊成熟。
嗯……有点甜。
护士进来换第三瓶液体,发现男人依然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小声提醒说:“先生,您可以将女朋友的脑袋扶上枕头,不会吵醒她的,您这样多辛苦啊?”
“没关系,”时穆紧着的眉头舒展开,声音低和:“小姑娘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穆叔叔怎么想?
小司茵:“这个枕头我想睡一辈子。n(*≧▽≦*)n”
第24章 笨蛋犬
姜邵在医院附近吃火锅。他一个人在包间里; 撸起袖子酣畅淋漓。
吃得正嗨,包间闯进一个不速之客。
女人用头巾罩住脸; 戴着墨镜; 全副武装。
她拿背抵着门,小心翼翼打量姜邵; 冲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姜邵停下筷子; 打量女人,虚着眼睛问:“大姐; 你是不是进错房间啦?”
女人闻言一怔,摘掉墨镜直视他:“大叔; 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好不啦; 谁是你大姐!”
女人没化妆; 但五官漂亮。长得有点像……中国明星?
姜邵对中国明星不太了解。除了影帝邹廷深,其它一概不认识。
姜邵将毛肚往红汤里一涮,八秒起捞; 挑进碗里蘸油碟,再送进嘴里; 口口鲜脆。
享受一口美食,他才有心情去打量女人,嚼着食物含糊道:“大姐; 你谁啊?”
陆南嘴角一抽,指着自己鼻尖儿反问:“你问我是谁?我是谁你不认识?”
姜邵又往嘴里塞了一筷烫熟的麻辣牛肉,看智障似的,打量眼前这个身高腿长瓜子脸女人。
他眉眼一挑:“哦——”好似想起什么; 话锋又突然一转,摇头,“不认识。你以为自个儿是钞票啊?大街上随便一人都能认识你?呵呵哒。”
陆南:“…………”
姜邵继续埋头吃火锅,头也懒得抬,用筷子一指门口:“大姐,好走不送。”
“………你!”
陆南将怒气压制,偏不走,在他对面坐下,自取一副碗筷,同他一起涮起火锅。
姜邵咬着筷子,惊呆了:“我靠。你们中国女人搭讪男人,都是这么直接哒?”
陆南烫了一筷毛肚,微笑脸:“是哒。我们中国女人就是这么直接。大叔您放心,这顿,我请,您随便吃,往贵了点。”
姜邵内心感受相当复杂,直截了当告诉她:“大姐,我不喜欢您这类型的姑娘,您死了这条心吧。”
“大叔。我也对您这种男人毫无兴趣,”陆南下巴一抬,指向门外,“有人跟踪我,我进来避个风头。”
姜邵也不是小气的人,多一个人吃火锅,多交一个朋友,也无不可。
这顿饭两人都吃挺愉快,结账当然是姜邵抢着来,总不能真让一个姑娘付钱。
姜邵很有绅士风度,将裹成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陆南送上出租车。
陆南离开前说:“大叔,下次有机会再一起撸火锅昂,我请你!”
姜邵:“ok,大姐。”
等姜邵回到医院,才想起来……
啧。那姐们儿叫什么,以及联系方式是什么来着?
啧啧啧啧……这姐们儿一点儿也没诚意。
姜邵回到司茵病房,看见这么一幕:
时穆一只手伸着,给小姑娘当枕头,同时利用空手去翻阅搁在大腿上的杂志。
老男人眉眼认真,闷骚禽兽气质外漏。
这便宜也占?太阴险了,呵呵……
姜邵轻手轻脚走过来,笑呵呵道:“老时,手累了吧?我来替你接小司茵脑袋?”
为了吵醒司茵,让她见识一下老禽兽,他的声音故意放大。
小姑娘翻了个身,脑袋回到枕头上。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牵扯了手背针管,疼得她从梦里苏醒。
司茵睁开朦胧双眼,抬手搓了搓,虚弱着问两个男人:“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等你烧退。”
时穆认真看她,司茵却从他眼中捕捉不到一丝情绪波澜。
其实是有点失落的。
她希望,他眼中有担忧,有心疼,有各种复杂情绪的糅合。
可惜……都没有。
姜邵也说:“是啊。小司茵,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们也不放心,所以你睡你的,我们给你当保镖。”
“不太合适吧?”司茵喘口气,小声说:“你们在这儿,我也……睡不着。”
“小司茵说得对,的确不太合适。这样吧,”时穆合上手中杂志,稍侧身,抬眼看姜邵:“你回去,我留下,少给她一点压力。”
姜邵:“…………”有句粗话憋在胸口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觉得这样合适吗?”时穆又扭回头,看着司茵,询问她的意见。
司茵脸颊烫,将被子往上拽了拽,盖住半张脸,闷闷地声音从被子里透出来,“嗯…………”
说不可以,未免也太不给某人面子了。
姜邵心都碎了。
转念想,这里是医。否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非得气死不可。
被逼上梁山,姜邵无可奈何,只能点头说:“那我就先回去休息啦,小司茵,我明天再来看你。”
时穆当然不会只身一人留在这里,该避的嫌,还是得避。
守到后半夜,由护工阿姨接替。他下楼,抽了会烟,便钻进车里休息。
车内没有灯光,光线很暗,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反复睁眼,又合眼,脑内不断闪过小司茵被病痛折磨的样子。
时穆满心惆怅,半晌,深深吐出一口气,叹息略重。
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团乱麻缠住,郁结难舒,想起她,又似痒痛。这感觉道不明白,但他很清楚这种感觉由何而来。
想起司豪,他觉得愧疚,又将这股情绪压制回去。
——
司茵需住院一周,病假。
ak英勇捉贼的视频在网上火了,司茵也被记者挖出来,在微博上小火了一把。
她平时很少发微博,没想到会被网友找到。
学校的同学也很快知道这件事,都嚷着要来看她的神犬。
第29节
中午。吴容带着班里同学过来看她。
鲜花、果篮堆积了半间病房,护工阿姨将同学们带来的礼物一一码整齐。
吴容给她带来了作业,和上课画的笔记重点,让她自个儿先看看。
作为班长,她忧心忡忡:“司茵,你这学期落了不少课啊,真的不会挂科吗?”
她也很无奈,这学期发生了太多事。
司茵让护工阿姨将作业收好,笑得很无奈:“到时候仰仗班长大人保佑不挂科啦。”
有同学问:“司茵,你的神犬呢?什么时候带出来给我们看看?”
马上有人附和:“对啊,司茵,让我们见识一下神犬!听说这条神犬是退役军犬,你是怎么搞到的?牛逼啊。”
感情这些同学不是真心来看她的。
也对,就凭她一贯的高冷和独来独往的性格,除了舍友,谁还会搭理她?
司茵笑着说:“那条马犬,性格不太好,会咬人,所以……”
一听会咬人,同学们立怂。
也对,连杀人犯都能给降服,那战斗力可不是盖的。
瞻仰下神犬主人就好,瞻仰神犬就免了。好奇心是小,生命安全是大。
吴容又想起一茬,问她:“对了司茵,上次你在时穆的演讲现场那么闹,后来你是怎么搞定老教授的?他脾气那么倔,没理由会善罢甘休啊。”
不提还好,一提这茬,司茵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
自作多情,心肝脾肺肾俱损。
她说:“叫了家长。”
有人推门进来,同学们几乎同时回头去看。
时穆抱着鲜花,站在门口,愣住。
同学们看清是谁,嘴微微张,也愣住。
近距离的看门口的男人,感觉比在演讲台上更美好。
身高腿长,颜值丝毫不输明星。
凝固的气氛持续了数秒。
吴容“哇靠”一声,下意识去抓司茵手臂,激动道:“我靠,你真的出名了!连时穆都来看你啊啊啊啊……”
她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但病房就这么小,门口的男人听得清清楚楚。
时穆愣了片刻,才施施然推门进来,来到病床前,递花给司茵,并以长辈的口吻问:“司茵同学,你的病好点了吗?我想来瞻仰一下你的神犬,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我不请自来,不会失礼吧?”
司茵没机会张口,吴容抢先道:“欢迎学长,欢迎欢迎。不失礼不失礼,一点儿也不失礼!”
她激动地语无伦次,陈雯雯拽了拽她的衣服,小声提醒:“班长,您矜持点儿好不好?”
吴容轻咳一声,将激动的情绪压制下去。
学神驾到,班长吴容不可能放过任何学习的机会。
于是,病房成了一个小型会议室。
十几名z大动物科学系的学生,坐在病房,认真聆听这位传奇学长的工作实战经历。
这场精彩的座谈会,一直到晚上七点结束。
同学们离开后,护工阿姨望着满地瓜子壳果皮,深深地叹气。
司茵也跟松口气。
终于走了……
护工阿姨收拾好病房,去买饭。
离开的时穆又折回来,替司茵倒了杯水。
她接过水杯,牙齿磕着玻璃杯边缘,小心翼翼问:“ak还好吗?伤严重吗?”
“小伤,没你严重。”时穆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