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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那姓沈的婆子看见云舟随手扔在妆台上的银钱,提醒道:“娘子,银钱不好这样乱摆的,若叫那短德行的下人瞧见偷了去可怎么好呢?”
云舟状似不在意道:“不过五个元宝,有什么要紧。”
其实,那妆台上是六个元宝。
那婆子见她不理,笑笑离去了。
接连几日,云舟都假意记错这,记错那,且混不在意,还懒怠记账目,让那沈婆子以为她是个粗心大意之人。
如此,终于有一天,那随手放置的银钱就如她所“记错”的那样,少了数目。
云舟坐在妆台边,摸着那几个元宝,心里有了计较。
看来那沈婆子是个贪财的。
萧锐这座王府是原本大魏二皇子的府邸,大魏皇子建府,原本有个风俗,要在府中四角各埋一坛金、银、铜、玉,以镇家宅,但是慢慢传下来,又改成埋神官亲笔符咒。
直到魏帝的三个儿子建府,云舟曾在宫宴上听说,二哥看不上神官整日蛊惑君主,不要他的亲笔符咒,而是依照老风俗埋的真家伙。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如今府里人全换了,估计越发无人知晓。
云舟白日里借着散步的由头,确认了花园里一处角落是整个府邸的四角之一,那的树底下,大约埋着的是一坛玉器。
于是云舟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在花园里闲逛,中途累了,歇在一处亭中,忽然她指着远处对跟着的丫鬟婆子说:“我怎么看着那边树根底下金绒在那里刨土呢?”
金绒是萧锐从北燕带来的爱犬,云舟偶尔散步时候能看见,知道他爱喝肉汤。
两个婆子都往远处树荫里看,果然,金绒正在那树底下奋力刨着什么。
“沈妈妈,你过去看看吧,王爷喜爱金绒,看它别再乱挖什么东西出来吃病了。”
那姓沈的婆子听了,去到那边探看,只见她赶开金绒,亲自查看了一番,然后用脚平了平坑土,牵着金绒走了回来。
云舟问:“它在那挖什么呢?”
沈婆子道:“正是娘子说的,这东西在那里挖出一只死老鼠,正打算吃呢,多亏娘子瞧见了,不然恐怕吃出病来,王爷要怪罪呢。”
两个丫鬟一听有死老鼠,都露出嫌恶的神色。
云舟也以扇掩面,蹙起眉头来。
待回了关雎阁,直待入夜,云舟难得叫一回宵夜,她随口问道:“沈妈妈和吴妈妈都睡了吗?没睡也叫来外屋用点吧。”
丫鬟出去,又回来:“沈妈妈不在呢,想是起夜去了。”
云舟点头,吃了两口粥,叫人熄灯睡下。
清冷月光中,她露出微微笑意。
起夜?怕是挖宝去了吧。
这府里的下人,除了萧锐的几个旧仆,剩下都是新采买来的。
人员杂乱,人心不齐,像沈婆子这等贪财的,发现了宝贝,定要据为己有的。
只是皇家的东西都有记号,少不得挑着些不明显的磨掉了,然后一件一件慢慢地典当成银钱,才能掩人耳目。
到时候这王府的漏洞就来了。
果然,第二日云舟就发现,那沈婆子似乎与看后门的小厮串通了,她为了不引人注意,恐怕不敢去临近的当铺,必要舍近求远,每日出门时间颇长。
为了方便她进出,看门小厮吃酒时,便假锁了后门,据云舟的观察,后门每日从午后形同虚设有两个时辰之久。
云舟高兴极了,这时间足够她从朱雀门混出都城去。
就在她准备逃离那一日,萧锐忽然来了,说是怕她在府中闷坏了,要带她去都中眷河游船。
云舟撑病不想去,萧锐说,云舟这病恐怕是闷出来的,就是要多出去透气,玩赏景色,心情愉悦才能好得快。
这位爷于玩乐上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他大手一挥就叫门口预备马车,已经不容云舟拒绝。
旁边的丫鬟也想出去看热闹,一味劝云舟去。
气氛已经如此,云舟无法推辞,况且她想了想,她生在这都城里,如今这城的主人都换了,自己还没有好好看过一次。
那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眷河,她一直都只能看书上的记载,或者听去过的命妇讲来听听罢了。
或者离开这里之前,去看看也好。
云舟遂点头应允。
眷河是一条人工休憩的河流,引了城外的河水进来,为了给都城添一处精致。
萧锐在河上包了一艘画舫,带云舟来观景。
云舟站在画舫栏杆旁,看街上熙攘的人群。
虽树木还是绿着,但风吹过来,已经有些凉意了。
云舟进岷山王府,居然已经整整三个月了。
萧锐站在她旁边,不是看街景,而是不停往城门方向张望。
云舟发现了,问道:“殿下看什么呢?”
萧锐得意道:“旁人不知道,我可知道,大约今日里,我皇兄已经秘密先行回城了!”
云舟心中一紧:“大殿下为何不同军队一同凯旋?”
萧锐摇头:“不知道,皇兄做事,自有他的打算,不过皇兄此次出征在外,也常给我写信,之前可不会这样,想来南征极其顺利,皇兄心情甚好,不过我回信时,可不敢提旎旎,怕说你病了,皇兄怪罪,毕竟也是他亲自赐的婚。”
萧锐絮絮说着话,云舟后头都没听清。
萧铮回来了?
她有些慌了神,茫然四顾,好像能在岸上的人群里找到萧铮似的。
他一回来,自己还能不能跑的出去?
云舟反身想要回船舱,她本能地想要躲起来,慌乱之下,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多亏萧锐将她拦腰扶住。
这是萧锐和云舟最亲近的一次,萧锐心里乐开了花,最近云舟已经不呕血了,想来将要恢复健康,那么圆房也就不远了。
萧锐想一想,便觉得心神摇荡。
“旎旎,小心点啊。”萧锐语气格外温柔。
云舟惊觉自己和萧锐贴的太近,连忙站直身体,匆匆躲进了船舱里。
在外人看来,像是佳人害羞了似的。
这一幕发生在画舫栏杆边,许多人无意瞧见。
旁观者或赞一声郎才女貌,或叹一句达官贵人,唯有一人,手上骨节捏的泛白,不发一语。
萧铮没想到,自己回城会看到这样一幕。
暮云舟和他的弟弟看起来十分恩爱。
他在城外,得到乌鹊营的上报,说云舟终于出府了,不是出逃,而是出来和岷山王同游……
起初他还不相信,直到他亲眼所见。
萧铮从南征结束就急着回城,急到抛下大军微服先行的地步,属下都很奇怪,明明和大军一起凯旋是立威的好机会,大殿下为何先走?
没人知道为什么,萧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急什么。
如今更觉得可笑了,急着回来看刚才那一幕吗?
她居然为了萧锐,肯放弃心心念念的自由!
萧铮马缰勒得太紧,□□骏马忍不住嘶鸣一声。
他隐隐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好像,高估了自己的心胸……
云舟坐在船舱中喝茶,有些心神不宁,她忽而问萧锐:“殿下,你听见马在嘶鸣吗?”
萧锐笑道:“旎旎,街上那么多马车,马声有什么奇怪的。”
云舟点头。
对呀,有什么奇怪的?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就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明天必须得走了,她想。
萧锐看她脸色不好,以为她是着了凉,关切道:“旎旎若是疲惫,今日玩一会就回府去吧,你如今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咱们府里也摆宴热闹热闹。”
云舟随口附和着他,听他又说:“我皇兄凯旋,或也可将他邀至咱们王府一叙!”
第27章 、侍宴
云舟回府当晚; 就使计将府中另外角落里的一坛金暴露出来,这一回是当着众人的面开的坛,金光灿灿的一坛金锭子; 在这府里引起好大热闹。
云舟对萧锐道:“像这样的财宝,不知园内还有没有呢?”
萧锐觉得十分有趣,遂命管家带着人在园中各处挖挖看。?3?5|?0?0?0?5
第二日; 萧锐进宫; 脸上喜气洋洋; 正赶上萧铮与手下一名将领在马场试马,三人遂骑在马上,绕着马场慢行。
那大将笑问:“岷山王今日红光满面; 难道是殿下府上有喜事?”
萧锐道:“是有一桩小喜事; 但和皇兄江山已定的大事比; 不值一提。”
那大将之前不在都中,对宫闱秘事一概不知; 大咧咧问道:“听闻二殿下纳了一房美妾,难道是美妾有喜; 要替王爷您开枝散叶了?”
大将这话音一落; 萧铮的马不知受了什么惊吓; 突然人立而起; 嘶鸣起来。
萧铮急忙收紧了缰绳。
萧锐吓了一跳; 试图帮着控制惊马; 但萧铮已然先行制住那畜生。
萧锐对那大将说道:“此言差矣; 我府上喜事乃是在后园之中挖出许多财宝; 想是原本暮氏遗留下来的。
萧铮听了财宝的事; 原本阴沉的脸色平和了许多; 他不知如何转念; 淡淡道:
“如此,我倒去瞧瞧你都挖出些什么?不必设宴铺张,不过小叙罢了。”
院中埋的财宝被发现,府里一时乱糟糟,王府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花园子那头,后院比平时安静许多。
如此一番折腾,那沈婆子更急着将藏下的玉器出手,今日必是要趁机出门的。
昨夜,云舟整夜没睡,萧铮南征势如破竹,一路捷报频传。
但云舟每次听见那些消息,心都是提着的,那不断败退的一方,是她的三位兄长。
虽说从小到大,自己与他们都不太亲厚,但毕竟血缘天定,云舟还是很怕听见他们的死讯。
好在,暮桓他们虽然败退,但控制了南兹,萧铮又放弃了围剿,她总算不至于听见过于惨烈的消息。
如今的南兹内部也不知如何了?
她的阿娘在那里有舅舅和赵氏家族的庇护,还有童宪将军的帮助,童氏在南兹也是大族,阿娘应该不会受到波及。
云舟最担心的,反而是晨霜和刘妃。
她本来是想慢慢求萧铮除去她们的奴籍,但萧铮连她也可以随意赠与他人,对他,她是指望不上的了。
她也曾想指望萧锐,但萧锐虽然答应了,但一直没有行动,他总是说要先问过他皇兄的意思。
现在看来,只得等她先逃出城去,到了南兹,或许她的二皇兄肯顾念一下兄妹之情,派高手来庆国公府里将晨霜她们暗中偷带回去。
至于其她姐妹,云舟实在无能为力了。
萧锐早上出府之后,云舟将逃跑一路上需要的东西又检查了一次,她换了件朴素的布衣裳,带了小小的包裹,打算一出府,就买一套男装,扮成男子,然后使些银子,随着某个商贾的队伍结伴出城去。
她将包袱尽量携裹在袖间遮掩,趁无人时,行至后门。
沈婆子一早就不见人,肯定是跑出去典卖东西去了,云舟到门边一瞧,后门果然是没上锁的。
她心中一喜,正要去拉门栓,忽听身后一个婆子的声音响起。
吴姓婆子脚步匆匆,寻找而来,她似乎很急,见到云舟此时装扮,虽狐疑,但还是先顾着自己的差事。
她一抓住云舟的身影便急到:“找了娘子半天,娘子怎么逛到这里来?岷山王殿下正召您呢!”
云舟将小包袱藏在身后,不动声色问道:“殿下回来了?有何事找我?”
那婆子道:“渤阳王殿下来了!娘子乃是大殿下亲赐给二殿下的人,自然要去见过的。”
说着,那婆子细细打量云舟穿着,惊道:“娘子如此穿着,叫人看了以为二殿下苛待了您,快回屋换过衣裳吧!”
说完推着云舟,简直是迫着她回了关雎阁,换了一件鲜亮的衣裳。
云舟换了衣服,还欲装病躲过这次,待吴婆子去回话,她再伺机离开。
但那吴婆子本来就是北燕来的,只忠于萧锐,对她这魏人出身的妾室虽然礼数尽到,但并无多少尊敬,此时起了疑心,语气颇有些威胁意味:
“娘子方才在后门徘徊,可是有事要出府?用不用老奴去将此事回过殿下去?”
显然今日是走不成了,更遭的是居然还要去见萧铮,若这吴婆子再来添乱,恐怕以后再难有机会出逃了。
云舟稳住心神,不慌不忙地板起脸色:“我竟不知,殿下将吴妈妈指给我,是来监视我的!吴妈妈愿意回话就去回,也别怪我有许多话要和殿下说说。”
萧锐喜爱云舟人人皆知,且这位爷正在兴头上,若云舟认真吹起枕头风,恐怕倒霉的还是奴才。
吴妈妈不过想让她快些走,此刻也缓和颜色道:
“老奴只是怕娘子称病让二殿下担忧,毕竟大殿下也在此,若扰了大殿下的雅兴,可不是闹着玩的,还请娘子撑着些吧。”
吴婆子刚说完,萧锐已经又派人来催。
萧锐明明说过几日才请萧铮过府来叙,为何萧铮今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