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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用点力!加油!”
—“千万要平安顺产啊,动物剖腹产很危险的QAQ。”
丛野沉着脸; 看似冷静; 但姜甜一眼就看出了; 他紧紧盯着七月的黑眸中克制压抑的焦急。
动物医生一下一下地安抚地抚摸着七月的脑袋; 嘴里用本地预言念叨着鼓励它的话。
一旁的田圆仔细瞧了眼这头黑豹母亲的情况; 随口说:“她肚子里的小家伙太大了,需要剖腹产; 为了小家伙的健康; 建议赶紧剖比较好。”
丛野掀起眼皮,冷冷扫了她一眼; 随后蹲下身; 与动物医生交谈。
姜甜心里咯噔一声,她看了眼田圆; 对方也是从事动物医生,应当不会有假。但陈教授给她讲过,动物难产如果要剖腹取子; 母亲就很容易去世。
莫名有种直觉; 丛野更担心的是黑豹母亲……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蹲在黑豹面前、神色冷峻的丛野身上。
动物医生眉头紧蹙不展; 叹息的语气与他说:“情况有些不妙,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七月生产不出,若要保证幼崽的存活,就必须得剖,不过……”
他看着丛野的神色犹豫,像是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丛野扫了他一眼,语气略显不耐:“不过什么?”
动物医生叹了口气,摇着头说:“但是七月很有可能会挺不过去……”
丛野锋利的长眉倏地往下一压,当即反对道:“不行!必须给我保证让大的活下来!”
动物医生皱起眉:“可是……”
如果好完全保证母亲的存活,那么它肚子里的幼崽就很有可能会全军覆灭,这对于他们保护野生动物的繁衍来看,这是极其不理智的做法。
无论从哪个方面说,幼崽都是一个族群新的希望,若真到了最后,都会选择保住更多的幼崽。
“没有可是!”丛野截口打断他,目光强势不容反驳:“无论大小都不容有失。”
听完许诚给他们翻译的对话,姜甜一颗心跌入了谷底,果然她猜想的没错。她又想起,上一次那头云豹妈妈死去时,丛野落寞地向她提起自己的母亲。
一个猜想乍然从她胸口掠过,丛野的母亲是不是已经……
丛野站起身,立即向许诚交代:“快去找一些肉沫和奶过来。”
田圆看向丛野,不是很理解他的做法,自以为考虑大局地劝说:“为什么不现在剖?能最大的保证幼崽的存活与健康不好吗?拖得久了,只会得不偿失。”
丛野站在原地,眼神半分也没离开地上的七月。
—“太子爷这个相亲对象真的好烦啊!能不能不要再bb了!”
—“虽然她说得没错,但听起来就是好讨厌!”
—“啊啊啊七月加油!一定要母子平安!”
—“真的好感动啊,没想到太子爷这样一个大男人,会如此在意豹子母亲的性命。”
—“呜呜呜呜呜太子爷这是什么绝世好男人啊!”
姜甜看着他,手里紧拽着衣服的下摆,突然觉得很无力,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应当是与所有人都不一样,她全然没办法与其共情。
见他不为所动,田圆略有些不甘心地说:“请你相信我,目前来看,幼崽的状况非常健康,要是因为拖延剖腹而夭折,真的很可惜。”
说完,她睨了眼焦急的基地动物医生,直白地说:“你们基地的医生连这都看不出来,你是不是该换人了?”
丛野像是忍无可忍,当即扭头,毫不预兆地冲她低吼:“够了!”
他目光如寒冰似的刺向田圆,一字一句地说:“要是没事,就滚出去。”
“你!”田圆总算对他也失去了忍耐,话里带着嘲讽地说:“我说的有错吗?原来堂堂银河太子爷连这点儿问题也不愿承认。”
姜甜看着火气十足的两人,突然对田圆开口:“你说得没错,但是因为要繁衍幼崽,豹妈妈就该死吗?”
丛野倏地抬眼看向她,黑眸中的戾气肉眼可见地散去,随后他强迫自己扭过去,却仍能听见她的声音。
她的声音依旧温软无害,但语气格外认真又坚定:“在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候,我们本就应该尽最大的努力,让它们全都活下来。”
更何况,要不要为了幼崽而付出生命,本不应该由人类替它们做出选择,又赋予它伟大的意义。
可惜动物不能开口,它们不能为自己做出选择。
田圆的建议没有错,只是太理智、客观了,客观到冷漠,好似面前躺着这么个大家伙并不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田圆几乎是震惊地看着她,简直觉得他们不可理喻。
这时,许诚端着一个特属于动物的不锈钢饭盆去而复返:“来了。”忙将奶放到七月脑袋前。
但七月已经为生产消耗了太多体力,连进食的力气都没有,许诚看着也揪起了一颗心。
动物医生看了眼时间,随后检查了一遍七月的情况,随即面容严肃地对丛野说:“我们必须做出选择了。”
到底是要保大还是保小,平日里听起来如此狗血的问题,放到真实的场景,却是残忍得让人无可奈何。
丛野略一垂眼,盯着已经很虚弱的黑豹看了好一会儿,才像做了什么决定一样,抬起头看向动物医生。
就在这时,七月突然虚弱地嚎叫了一声,缓慢地动了动脑袋,好似看了他一眼,那双金黄l色的竖瞳,此时瞳孔涣散,失去了平日里的锐利凶猛,与之替代的是浓浓的无助……
下一秒,它的眼眶里竟然像人一样流出了眼泪。
姜甜为之震撼,酸涨感瞬间涌上双眼。这是她一次见动物流泪,看起来比更懂得如何表达感情的人类的哭泣,要悲凉数倍。
丛野陡然一僵,准备与动物医生说的决定,怎么也开不了口。
随后,七月又努力抬着脑袋,用尽全力地去舔喝饭盆里的奶,大口大口地喝,盆里的奶肉眼可见地减少。
—“天呐!给我看哭了呜呜呜呜好感动。”
—“第一次看见动物哭,真的好伤感啊。”
—“这个节目真的太有意义了!七月宝贝加油!”
—“希望以后多出一些这样的节目,动物们和他们的保护者都太不容易了!”
姜甜早就跟着泪眼婆娑,她抬手用手背擦了下眼泪,细声细语地对丛野说:“七月应该也是想要幼崽平安出生的……”
陈教授说,动物都非常地具有灵性,它或许是感受到了什么,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地表达,它想产下自己的孩子。
丛野如深潭一样漆黑的眼眸仿佛泛起了湿润的涟漪,他声线僵硬地“嗯”了声,低沉的声音几乎有些沙哑:“尽量将七月的性命保住。”
动物医生用力点头,就算他不交代,他也会竭尽所能最大地减少损伤。
众人合力将七月抬到动物治疗中心,动物医生以最快的速度消了毒,就开始将七月肚皮的绒毛给剃掉。
这样的场景,姜甜不认继续拍摄,安与南体贴地将她的视线挡住,对着镜头讲诉目前的情况。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他好似也克服了对大猫的害怕。
丛野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近距离观看,好第一时间掌握七月的情况。他站在手术台两米之外,惯常挺拔的身姿这会儿宽肩略塌,面色冷凝,静静地等待。
姜甜犹豫地迈开步子,走到他面前,丛野眼皮都没抬一下,仿若没有看见她。
她努力斟酌了一下措辞,故意半开玩笑地说:“你知道你现在就跟幼崽爸爸一样吗?”
丛野抬起眼皮很淡地扫了她一下,轻轻扯动了一下唇角,以示回应。
姜甜也不觉得尴尬,在脑子里搜肠刮肚,故作轻松地与他分享:“我妈妈说,她生我的时候,我把在产房外哭得好大声,我妈在里面生孩子,都觉得丢脸。”
略顿,她抬起头,用明亮的眼睛看着丛野,温声细语地说:“但是她说,在我生出我后,她也跟我爸一起哭了。”
大多数母亲都与这只豹妈妈一样,自从孕育开始,就期待肚子里的宝宝降生,平安生下孩子,她们的喜悦一定是大于痛苦的。
丛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认真而澄澈的眼睛吸引,她的面容逐渐模糊,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温柔的面孔。她虽然被迫中断了自己的理想,但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出过负面的情绪,每一次给他讲丛林的动物时,都是耐心而温暖,毫无怨怼。
只有在目光落在远山之时,流露出淡淡的遗憾。
他知道她很爱他,也很满足于每日参与他的教育,是他自己一直将自己困在了一个找不到出口的闭环里。如今,灰暗的角落里好似照进了一道熟悉却又格然不同的光,但这道光不属于他一个人,只是在不经意之间洒漏了一点到他这里。
此时,手术那边,许诚突然出声:“结束了!”
丛野与姜甜的目光几乎是同时地看过去,随后又同时地迈开脚步,再次同时地顿住,互相看了眼,姜甜略感尴尬地低下头停住脚步,让他先走。
作者有话说:
虽然但是,粥的狗被粥揍哭过,眼泪汪汪的那种(狗头)
呜呜呜呜今天一直在下雨,担心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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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姜甜跟在丛野身后; 急切地走向手术台时,在即将靠近是,她却见他突然顿住了脚步; 好似对接下来将要见到的一幕产生了胆怯。
这种情绪,于丛野来说,几乎令人稀奇,但她在心底隐隐明了了。
动物医生放下手里的工具,抬起头看了眼,立马对丛野招手:“快过来!”
他手全是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但话里确实一耳朵就能听出来的喜悦。
姜甜当即看了眼丛野; 他也听出来了; 立马散步并做两步; 许诚与另外几名动物医生自动给他让出位置。
走近了; 才听清刚出生的小奶豹的细声细气的“嗷呜”叫声,像猫儿一样。七月的肚皮已经被缝合好; 涂上了黄褐色的消炎药; 静静地躺在一边,舌头吐在嘴外; 明显麻醉还没醒。
两只小豹; 脖子上套着标记圈,被放在棉垫上; 浑身湿淋淋的,像两只大黑老鼠。
姜甜下意识四处看了眼,她记得之前给七月产检时; 有它怀了四只宝宝。
丛野扫了眼旁边监测医疗器械; 冷峻的神色缓了缓; 随即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七月很坚强,它的生命特征目前比较稳定。”动物医生开心之余,又略感遗憾:“幼崽在肚子里夭折了两只……”
略顿,他补充道:“不过存活下来的两只,很健康。”
—“啊啊啊天!此时应有BGM奇迹再现!”
—“七月太坚强了!恭喜新任妈妈!撒花撒花撒花!”
—“祝贺黑豹族群又增加了俩成员!”
—“呜呜呜全程真是太感动了!我哭得都停不下来。”
田圆当即开口,一口“叫你们不听我话”的语气:“我说让你们早点剖,说不定幼崽能全部存活下来,拖到现在,果然没了俩,很可惜。”
丛野看也没看她,向医生点头,淡淡“嗯”了声,声音比之前明显少了些许僵硬。他整个人好似也瞬间放松了下来,平日里的惺忪懒散又冒了出来。
姜甜不自觉露出笑容,看向丛野的纯净目光都带上了稀碎的笑意,她对丛野温声细语地说:“恭喜你呀。”
她一颗心脏也不动声色地归了原位,七月没事,想来他是最开心的。
喜悦庆幸之下,所有紧绷骤然放松,她湿润的眼眶里毫无知觉地掉下两滴泪珠。
丛野黑眸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唇边情不自禁地也扯出一点笑意,声音低沉地对她说:“谢谢。”
他放在身侧的手,长指动了动,很想帮她将脸颊上喜极而泣的泪水擦拭掉。
姜甜一愣,茫然地“啊”了声,疑惑地反问:“我又没有帮上忙,谢我做什么?”
丛野挑眉,只是看着她,笑而不语。
没有人知道,每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时,他看似冷静安排好一切,却独自在暗处彷徨害怕……唯独这一次,在那束暖光的照耀下,他在平静里等待一场新生与死亡的斗争。
自讨没趣的田圆,突然觉得自己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无论是基地保护工作者,还是快被同化的节目组成语,她莫名就闭上了嘴。
接生的医生只遗憾片刻,便又与所有人沉浸在喜悦当中。
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情况,幼崽与母亲都得以存活。夭折的两只在肚子里终结,严格来说算不上真正的生命,虽有遗憾,但总归还是庆幸,损失已经是最小。
将七月安顿好,已经是晚上,在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