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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目光在环视一周,今晚不管男女还师生,几乎大家都在喝酒,秉着最后一次的聚会,不醉不归,詹程程头一昂道:“好,那我也啤酒吧。”
随后,她就跟着这一桌开了啤酒,这分别的前夕,一群人觥筹交错,啤酒跟水似的往嘴里灌。
詹程程听着其他人谈笑风生,吃着菜端着啤酒瓶跟着笑,陈默安一如儿时的细心,发现她喜欢哪个菜,便会帮她夹,就像很多年前,村里红白喜事的宴席,两人经常同席,小时候她人小手短夹不着菜,陈默安总会细心地放在她碗里。
詹程程笑着谢过他,正要再去夹菜,发现有道目光正从斜对面过来,掠过她跟陈默安,眼神微凉,等她抬头要寻的时候,却又不见了。而那个方向看过去,只见到盛星河漠然地坐在另一张桌上喝酒吃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那道目光只是詹程程的幻觉。
又这样吃吃喝喝一会,酒还是那个酒,菜也还是那个菜,詹程程却愈发觉得没有滋味,视线不由向盛星河的位置看去,这一眼,却发现他位置空了。
人已经不在了。
詹程程默了默,拿着酒起了身。
她也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好像是包厢太闷,又好像是有心事。
可是具体要去哪,她也没想好,只看着饭店庭院风景不错,便晃悠悠往下走,夜幕已经降临,苍穹浓如深墨,天上月色极好,落入庭院中,像撒了一层阴辉。晚风徐徐吹,詹程程踩着那银辉,往风凉快的地方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小湖边。
这是酒店的人造景观湖,面积不大,但水波粼粼涟漪荡漾,旁边又围着半圈翠绿的垂柳,月色下倒也雅致好看,詹程程沿着湖吹着风走了大半圈后脚步便是一顿,那湖边的长椅旁,就坐着一个人。深邃的夜色,那人背影寂寥,单手拎着酒瓶,一口一口喝着啤酒,可不就是盛星河。
詹程程看了半晌,走了过去。
他即将要去国外,其实她还有一些话想问的,只是他后来一直不搭理她,眼下也算是个契机吧。
她走过去,坐到了他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要上吻戏,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36章 一吻
第30节
詹程程看了半晌; 走了过去。
他即将要去国外; 其实她还有一些话想问的; 只是他后来一直不搭理她,眼下也算是个契机吧。
她走过去; 坐到了他身边。
盛星河显然被她的出现一惊,但很快平静下来; 问:“你来这干嘛?”
詹程程跟他同坐在大理石制成的长凳上,两人间隔着一人宽的位置,詹程程道:“你去国外后; 读的是什么大学啊?”
盛星河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无聊; 无波无澜地回:“英国曼彻斯特大学。”
詹程程微窘,盛星河说的那个大学她不知道。也是,国外有那么多好大学; 像她这种连省都没出过的人,除开牛津剑桥又知道几个呢,倒真是土包子。
轮盛星河问她了; “你报的什么学校?”
詹程程报出了自己的大学名,然后继续窘,她的学校跟盛星河的比; 应该差很多吧。
果然; 盛星河笑了一声; 不是笑她的学校; 而是说:“呵; 跟陈默安的学校很近啊。”
“我也没想到。”詹程程真的没想到; 她的学校的确离陈默安的学校近,但这只是巧合,两人都是为了父母报了离家最近的省城大学,而省城里有个大学城,好几所大学都在里面,陈默安跟詹程程的学校就是,两个学校相隔只有两三站路,误打误撞近的很。
盛星河笑过后,拎起啤酒罐了好几大口,说:“呵,你该高兴坏了吧。”
月光倾斜到湖水上,如撒了一把碎银,粼粼湖水映着他的侧颜,他看着湖水,眸光深沉,上扬的唇角看着是在笑,又似蕴着莫名的悲伤。
詹程程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举起酒瓶说:“那个……马上你就出国了,我祝你鹏程万里,前途无量!”
她是真心希望他有个好前程。
“我还要想谢谢你,这两年对我的帮助,没有你,我高考也考不了那么多分……”
“我理科那么笨,也多亏你不嫌弃,一直给我讲题……”
詹程程说了一串才停下。
她今夜第一次喝酒,许是高考压抑了太久,先前跟着一帮子人推杯换盏的,不知不觉就喝了两三瓶,对常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初尝酒精的人来说受不住,她脑子开始有些晕乎了,不禁揉了下额头。
盛星河仍不怎么理睬她,一直闷闷喝着酒,等到詹程程沉默后,轻哼一声,“就这些话?无聊又啰嗦!”
詹程程讪讪闭嘴,风还在吹,身后酒楼里渐渐传来一阵阵低低的哭声,应该是有些同学舍不得分别,抱头哭了起来,她便也伤感起来,这高中生涯的分别,很多人以为只是一时,其实可能是一世。
而盛星河始终看向湖面,像是有想不完的心事,想着他将去国外,从此远隔重洋,世事无常,很可能,真的就不能再见面了。
詹程程闭眼,抵抗了会醉意,终于说了心里话,“是啊,我大概是给你做点心做惯了,像你这种生活自理废,大少爷,公子哥,去了国外,老实说我还真有点替你着急……“
“大少爷你别虐待自己,国外菜不好吃,学着自己做……实在不行,我把我做的那些菜谱告诉你,自己丰衣足食……”
见盛星河始终面无表情,她顿了嘴,自嘲道:“我说这些干嘛呢?你去了国外,有爷爷奶奶照顾,完全不用担心啊……”
她一面说话,一面叹息,酒劲越来越快的上来,她头晕的厉害,渐渐往下低,越来越低,低到抵在了长椅靠背上,闭着眼,不说话。
这沉默又持续了许久,一旁盛星河终于出了声,“喂,詹程程?”她没反应,盛星河便去拍她的脸,几下之下,她睁开了眼,月光下她脸颊白皙如瓷,而酒意又在那瓷上染了丝红晕,眼珠墨如点漆,盛星河看愣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周围一时极静,只有湖中水流微微的声响,以及风吹过庭院,簌簌的草木摇摆之声,各种细微的声响组合在一起,像是一把看不见的钩子,撩着谁的心房。
詹程程摸着自己的脸道:“你拍我干嘛,是你不想理我的呀。”
盛星河定定瞧着她,“那我理你,你能说什么?”
他语气像是不耐,又像是焦躁,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詹程程都不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她瞧了他一会,鼓起勇气说:“你不理我,是因为自己的病,还是因为……”
她语气是醉的,眼神却反常的清明,这个问题压在她心里太久,从前她就想问,只是不敢开口。而今天,或许是彼此的最后一面,从此山高水远,远隔重洋,再不问,怕就永远不用问了。
可话一出口,她犹豫起来,好像问了也没什么意义,更怕双方尴尬,最后她摇头说:“算了,不问了,你当我没说过吧。”
盛星河固执道:“什么问题,你问就是!”
“那我问了。”
“你问。”
“盛星河,你是不是喜欢我?”
盛星河猛地怔住。这问题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詹程程仰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一丝杂质也没有,她喝过酒,脸色酡醉微红,但表情认真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盛星河晃着手中酒杯,在片刻的怔愣后笑了起来,月光下眸光粲然,容貌惊艳,“是啊,喜欢啊,喜欢的厉害呢!”
轮詹程程愣住。
“你还真信啊!”盛星河拿手戳了下她脑袋,“少自作多情了,喜欢你?无非是你的甜点讨我欢心,我才多看你两眼而已!平时罩你也是你们家对我好,我人好,知恩图报!”
他将詹程程从头打量到脚,嫌弃道:“再说,我盛星河什么人,就你那样,脸一般,身材一般,脑子也不行,笨笨呆呆的!你觉得除开会做甜点外,有哪个地方值得我喜欢?”
詹程程呆呆望了他一会,仿佛喝酒喝迟钝了,“哦!也是哦!”
缓了会她弯了弯唇,“那就好。”
不知这一刻的心情是懵然还是释然,她慢慢点了点头,垂下头去,沉默。
椅子旁的垂柳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空气里有植物的微微清香,她还听得到嗅得到。可这之后,酒意的来袭让她强撑的理智越发稀薄,先前还能好好坐在那说话,如今大脑晕晕乎乎,连坐都坐不稳了。她只能歪靠在长椅上,醉眼朦胧的发呆,忽然一阵风吹来,湖面涟漪漾起,詹程程抱着胳膊打了个抖,嘟囔了句“好冷。”头低着躲了躲,似乎是撑不住这酒意,不过她还知道要回去,起身想走,但头越来越晕,她伸手努力揉着额头,希望维持清醒,然而揉着揉着,她肢体猛地一个失控,撑着额头往后座上一歪。
“喂!”盛星河去扶她,“你干嘛!”
詹程程这会真是一点意识都没有,唯一的感觉就是晕,只觉得周身天旋地转,身子不是自己的了,根本稳不住,她有些害怕,本能地抓住了身边的东西,好像是扶椅,好硬好凉,她赶紧挪开了手,又抓住了其他东西。
这回是暖的,还有些软,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她抓住了。
她醉得眼睛都睁不开,只小声嘀咕,“晕……好晕……借我靠会……我要掉下去了……”
那呢喃太低,低到盛星河都没听见,他看向胳膊上的那只手。
这丫头伸手乱抓,抓住了他肩膀,但她也只是扶了一会,随后身子软绵绵歪在长椅另一边,靠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睡着了!
他推了推她,“喂,起来!小蘑菇!”
她不动。
“真是怕了你。”盛星河无奈,托着她的脑袋,将她从石凳上拎了起来,她闭着眼不高兴,抱着石凳腿不肯松手,盛星河只能更大劲地拽她,未曾想两人推拉间,他手一滑,她身子没有支撑,倏然往前一倾!
盛星河像点了穴般不动了。
她撞进了他胸口。
毫无预兆,一下便落了进去,她人娇小,几乎是整个上半身跌进了他怀里,而她的脸,就贴在他的胸膛上。
那首《一眼万年》怎么唱:“爱那么甜那么黏,你的胸膛吻着我的侧脸……”
空气仿佛凝滞住,盛星河只觉得胸膛砰砰跳,却不敢动,她柔软的脸颊就贴在他心房之处,好像呼吸都跟他的心跳一同起伏。从他这个角度看她,她刘海细软,睫毛低垂,恬静可爱得让人心发软。夜风吹来她淡淡的体香,合着些微的酒香,近在他鼻翼间。
空气似乎都升了温,心跳越来越快,像要跳出胸膛,内心有什么强行压抑的情绪,叫嚣着,按捺不住地想要爆发。
“喂,詹程程!”他捏着手心,在这个时刻还想克制自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起来!”
怀里的人动都不动。
“詹程程!小蘑菇!”他提高了声音,“你再这样,我就欺负你了!”
“欺负?”声音太大,她终于有了动静,含含糊糊抬起了头,带着醉意,却是眼睛水汪汪地看向他,“怎么欺负?唔……”
话没说完,他猛地捧住了她的脸,在她还没反应的刹那,覆上她的脸。
詹程程完全是蒙的,醉得太厉害,她都不清楚眼下是现实还酒里的梦,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又热又软,堵住了她的唇,她想挣脱,可是身上半分力气都没有,拿手去推,却被对方扣住手腕。而那个攻击她的人还企图撬开她的牙关,闯了进来,她浑浑噩噩全然抵挡不住,而他却越发放肆,含糊间她好像听到一个声音说:“我给过你机会了……”
那边,盛星河已经将詹程程彻底扣在了怀里,她先是挣扎了一番,可没有成功,深醉之中,她甚至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最后放弃了挣扎,就那么软绵绵依在他怀里。月光下她闭目垂睫,娇软的像个娃娃,越发让人心动,也越发让人有不该有的念头,盛星河捧着她的脸,用劲吻她,很青涩的吻,横冲直撞,后来吻越来越深入,她像是承受不住他,身子慢慢往后靠,他手一身托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她下巴,继续吻。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起码有三五分钟,长而深入的吻,像是要耗尽他所有的热情,直到她皱起眉露出不满,他这才停住。
他托起了她的脸放在他面前,久久凝视,须臾,在那个长而刻骨的深吻过后,他重重吻上她额头。
他的唇贴着她的额,用力地,非常,非常珍爱的姿势。
“小蘑菇,我以后,可能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