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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子咬牙切齿,他指着六王子的鼻子,吼道:“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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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不要吓唬弟弟,弟弟胆子小得很。”六王子可怜巴巴。
五王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在众兄弟之中从未有存在感的大王子,此时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半个时辰后,楚怀走出来,可能是这些年吃过太多苦头,楚怀的后背微驼,配上他瘦削的身材,在以粗壮著称的鞑剌人中间,并不出众。
可是楚怀往这边走过来,几位王子全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的目光落在楚怀身上,没有半分轻视。
楚怀走到王子们的面前,眼睛在王子们的身上扫过,眉头动了动,最后看向六王子。
六王子挺起尚不强壮的胸膛,可是随即,楚怀的目光便在他身上移开,问道:“几位可曾见过五王子?”
六王子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方才他说五王子跟了楚怀,只不过是他为了激怒五王子才说出来的而已。
恁心而论,他不认为楚怀会向五王子靠拢。
今日之事,看似楚怀似于五王子相互配合,但是结合之前的事细想一下,这分明是楚怀不知从哪里得知五王子私下会见福王使者的事,然后在朝堂上将此事戳穿。
楚怀不是在帮助五王子,而是在给五王子拆台。
因此,当楚怀看过来时,六王子便不由自主往前凑了凑。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楚怀要找的人,居然是五王子。
六王子强忍下心中的愤怒,阿娘说过,在这王宫之中,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喜怒哀身。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可是楚怀却重又看向他,并且上前一步,与他面对面,两人之间只有一拳之隔。
“六王子,下次要做,就做得干净些,不要留下把柄。”
这几句话,是楚怀凑到六王子耳边说的,六王子如遭雷击,据他得到的可靠消息,那日他派去的杀手,被汉人反杀之后,尸体便被老五的人带走了。
所以,知道那件事的,只有老五。
难道老五在父王面前,给他告了一状?
不会,如果是那样,父王现在已经让人把他叫过去了。
这件事父王暂时并不知道,那么就是老五把这事只告诉了楚怀。
看着楚怀离去的背影,二王子笑着走过来,问道:“六弟,楚大将军和你说了什么?”
六王子没有说话,他现在正在想着一件事——
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把老五宰了。
柴晏三人在客栈里终于见到了鞑剌王派来的人。
严格说来,这并非是鞑剌王直接派来的,而是楚怀的人。
来的也是一名汉人,自称姓王,四十多岁,皮肤粗糙,露在外面的双手上满是老茧,但是他背脊挺直,站立如松,说的一口流利的官话,听不出口音。
他来接“曲静”去大都的。
大都,鞑剌的都城。
他只说接曲静一人,曲静当即变色:“不行,我必须带上我的随从一起去,否则我哪里也不去。”
他虽然是使者,可是使者也是惜命的,再说,他已经被刺杀三次了,谁知道到了大都之后,会不会还有第四次第五次。
一阵僵持之后,老王答应下来,让柴晏和琉璃跟随“曲静”一起前往。
第五零八章 屏风
当天晚上,他们一行便到达了鞑剌的都城,大都。
老王将他们安置在驿馆之中,正在这时,一名士兵模样的青年跑了进来,在老王耳边说了什么,老王脸色微变;??问道:“大将军可知道此事?”
士兵点头,道:“知道。”
老王松了口气,但是之后,柴晏还是在他的神色中看到了不安。
柴晏默默给琥珀使了个眼色,琥珀问道:“王将军,可是贵国发生了什么事吗?”
老王怔了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没事,你们先住下吧;??我也要去向大将军交差了。”
说完;??老王一刻不留,便转身走了。
柴晏三人心中起疑,可是也没有人能够打听。
好在第二天早晨,外面的消息便传到了驿馆中,琉璃从一名驿卒口中问出了真相。
就在昨天傍晚时分,五王子遇则,他手下的侍卫队长阿木,为他挡了一箭,阿木死了。
柴晏三人前两天刚刚见过阿木,此时听说这人竟然已经死了,三人慨叹世事无常,怎么死的不是五王子或者鞑剌王呢。
琥珀悄声说道:“看来鞑剌也挺危险的,咱们才来了几天;??就遇到三次暗杀,现在就连他们的五王子;??也差一点被人暗杀了。”
可能因为昨天出了事,所以今天,他们在驿馆里巴巴地等了大半日,也没见到楚怀再派人过来。
好在鞑剌的牛肉却是想吃就能吃的,可惜鞑剌的烹调方式太单一了,要么烤,要么就用白水煮一下,柴晏开始想念李绮娘做的私房牛肉了。
在大魏,牛肉是禁止屠杀的,所以酒楼里不会有牛肉的菜肴。
每次发生耕牛自杀事件之后,柴晏分了牛肉,就带去交给李绮娘,这些菜谱上没有的菜,当然就是李绮娘的私房菜了,太私房了,只做给自家人吃。
柴晏咽咽口水,他想自家香菜了。
三个人在驿馆里等到日暮西山,终于再次见到了昨天那个老王。
老王带来几名手下,他们手脚麻利地给柴晏三人蒙住眼睛,带着他们离开驿馆。
当他们再次看到光明的时候,已经身处一座大帐之中。
在没来鞑剌之前,柴晏甚至以为,鞑剌的都城里,除了王宫以外,全都是帐篷,来了之后才发现,其实和大魏的城市差不多,都是高高矮矮的房屋建筑,只是比较简陋而已。
其实柴晏没有猜错,十几年前的大都的确就和他想像的差不多,到处都是帐篷,用石头建造的房屋很少很少。
后来大妃向鞑剌王提出建议,向他分析房屋的好处,因此,大都的房屋才越来越多。
但是现在柴晏三人所处的地方,却是帐篷,一顶非常豪华的帐篷。
帐篷里铺着绣着金线的波斯地毯,放置着水晶罩子的银灯,矮几个放着刚刚烤好的牛肉和羊肉,暗红色的葡萄酒装在水晶杯里,一名西域胡人打扮的美女,正用银刀将肉割成小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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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之中,除了这名美女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但是柴晏的目光却落到了一架屏风上。
这是汉人的屏风,上面画着梅兰竹菊,款式普通而简单,与这大帐中的其他摆设格格不入。
一道声音从屏风后传出来,沙哑低沉,说的是汉话,与老王一样,都是很流利的官话。
“你们谁是曲静?”那人问道。
琥珀上前一步,说道:“学生便是曲静,请问阁下可是楚大将军?”
“正是。”屏风后的人回答,大帐内重又恢复平静,就连那位拿着银刀的美人,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良久,声音再次响起:“听闻曲先生曾在树人书院里读书,不知是跟随哪位夫子?”
柴晏藏在人皮面具后的脸上露出一抹惊异,这个什么楚大将军,竟然早就把曲静的事打听清楚了。
曲静会来送信,这只是福王最近的决定,而直到曲静踏上鞑剌国土,鞑剌这边也才知道这次来的人叫曲静。
所以,楚怀对曲静的了解,不会是在最近,而是早在曲静接替刘渺,而为福王心腹开始,楚怀便派人去打听过了。
柴晏想起那些被抓到或者暴露出来的奸细,之前那些奸细全部被定为福王的人,现在看来,或许那当中不仅有福王的人,还有楚怀的人。
不过,这还不是更可怕的,更可怕的是,楚怀派去的奸细并没有落网,他们此时此刻,还隐藏于大魏的各个角落,窥伺着大魏的政事国情。
琥珀微微一笑:“学生在树人书院时,先是师从卜令慧卜夫子,后又师从宫旬宫夫子与钟清珏钟夫子。”
“哦,原来曲先生曾经遇从宫旬宫夫子,不知宫夫子的家眷,如今是在平城,还是回了余姚老家?”那个声音问道。
琥珀叹了口气:“大将军或许没有听说,宫夫子的家眷早在迁都逃难时便死于流匪之手了,如今他老人家孤身一人,吃住都在书院之中。”
柴晏决定以后要对琥珀好一点,韩峰拿过来的资料,琥珀显然已经倒背如流了。
屏风后面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虽然依然沙哑低沉,但是却温和了许多。
“不知福王殿下,如今藏身何处?”
琥珀说道:“王爷在一个叫小石坳的地方,那里易守难攻,王爷很安全。”
“信上所说的兵马呢?那个什么小石坳,放得下这么多的兵马?”屏风后的人继续问道。
“王爷将兵马化整为零,如今分布在十几个村庄里,只有王爷一声令下,这些兵马便会不惧艰险,奔驰到小石坳,随时准备,为王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琥珀朗声说道。
啪啪啪,屏风后面传来鼓掌的声音,那人笑着说道:“如此看来,王爷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大王发兵,再来个里应外和了?”
“正是,王爷、郡王爷,连同麾下大军,都已准备妥当。”琥珀的声音里充满自豪,虽然七爷戴着人皮面具,可是他还是在七爷眼中看到了赞许。
这次回去,七爷会赏他吧,赏座小宅子?嗯,挺好,若是能连媳妇一起赏过来,那就更好了。
第五零九章 鞑剌(两章合一)
大帐中再次陷入寂静,良久,屏风后传来细微的窸窣之声,柴晏屏住呼吸,注视着缓步走出来的那个人。
那人中等身材,并不强壮,甚至比这屋内的人都要瘦削;??他穿着一袭蓝布直裰,梳髻,插竹簪,若不是脸上狰狞的青铜面具,只看外貌,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个读书人。
实际上,他也的确算是一位读书人;??他只是没有考过科举而已;??他的学问并不亚于大魏朝有功名的读书人。
“我是楚怀。”他的声音沙哑低沉;??说的却是一口标准的官话。
自从来到鞑剌,柴晏见过听过的,大多都是鞑剌话,即使有人会讲汉话,也大多都是九边一带的口音,即使是五王子,他的官话相对不错,可是从发音上还是能听出这是个外族人。
老王的官话讲得也好,但也带了一两分不知道哪里的方言味道。
真真正正讲得一口流利且标准官话的,只有这位楚怀楚大将军。
做为曲静的随从兼保镖,柴晏丝毫没有掩饰眼中的戒备,他和琉璃的人皮面具做工极为精致,与人脸充分贴和,除非做幅度很大的脸部表情,否则很难看出端倪。
好在做为保镖;??冰块脸才是常态。
楚怀藏在青铜面具后的一双锐利眸子;??在面前三个人脸上一一扫过。
眉清目秀却有些木讷的文士;??两名木着脸的随从。
三人皆是那种扔进人堆里便看不到的人;??即使是那位近年被福王器重的曲静,在气质上也并不出众。
不过这也正常,福王以前最器重的清客,那个叫刘渺的,据说是个忠厚老实的面相,但是私底下刘渺爱财如命,亲情凉薄。
而这个叫曲静的,显然也并不非表面看上去的木讷。
楚怀缓缓走到琥珀面前,两人差不多高矮,但是琥珀的身材相较楚怀,更加挺拔。
“你真是曲静?”楚怀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但是问出的话,却让三人心中一沉。
琥珀皮笑肉不笑的牵牵嘴角,目光炯炯,与楚怀四目相对:“你真是楚大将军?”
楚怀怔了怔,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他伸手拍拍琥珀的肩膀,亲切地说道:“不错不错,福王爷看中的人,果然有勇有谋。”
他伸手一挥,那名美女便搬过一张胡凳,楚怀坐下,继续打量着面前的三个人。
终于,他叹了口气,说道:“福王爷终归还是老了。”
琥珀冷笑:“楚大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怀笑道:“你可知道,这十几年来,福王爷年年都给大妃送东西,却从未给过大妃只字片语吗?”
琥珀没有接话,他虽然是假的,但是那封信千真万确是真的,而且是福王亲笔所书。
他看着楚怀,等着楚怀往下说。
出乎意料,楚怀并非是要否认那封信的真实性,而是继续说道:“这些年来,福王爷只是一位心疼女儿远嫁的父亲,可是现在,他终究还是派你送来这封信,看来,强大如他,也已是强弩之末,向鞑剌求援,是他唯一的后路。”
柴晏心中凛然,楚怀说得没有错,福王的确已是强弩之末,若不是为了彻底掐断大妃这条线,无论是太子大哥,还是他自己,早就把福王和怀安郡王一举歼灭了。
自从得知周弘的妻子便是金环公主之后,大哥便在筹备这个计划了。
柴晏纹丝不动,琥珀却已开口:“莫非楚大将军,认为王爷已经没有了帮助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