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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竟然拔腿追了上来。
晏七皱眉,放慢了脚步,待到孙大雄追上来,他上前一步,把颜雪怀挡在身后,对孙大雄说道:“你要做什么?”
孙大雄一怔,指着颜雪怀:“我和她是亲戚,不是外人,我们是一家子。”
“她家里的人我认识,没你这一号,滚!”
晏七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威势,孙大雄还想说话,可是见晏七衣着不俗,一看就是位富家公子,想起听人说过新京城里都是当官的,眼前这人要么是当官的,要么是当官的儿子,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他惹不起的。
他心有不甘地又看了颜雪怀一眼,转身走了。
见他走了,晏七才问颜雪怀:“这人该不会真是你家亲戚吧?”
他看得出来,颜雪怀和这个人是真的认识。
“是颜大太太的娘家侄子,以前算是亲戚,现在不是了。”
晏七明白了,颜昭石排行第二,这个人是颜家长房的亲戚。
再接着,两人还像刚才一样,一个在前面走,一个错后一步,谁也没和谁说话,到了顺城街,晏七就知道颜雪怀是来找谁了。
目送颜雪怀进了牙行,他看到路边有个做面人的小摊子,便走了过去:“会做哪吒吗?”
“会,做吗?”
“算了,你给我做条龙吧。”
“什么样的龙?”
“就是龙宫里的三太子。”
“知道了,被哪吒扒皮抽筋的那个对吧,会做,你等着。”
不远处的茶楼里,一名手下快步跑上楼来,对正在听说书的焦爷说道:“焦爷,那姑娘来了。”
“哪个姑娘?”焦爷把一颗剥好的栗子扔进嘴里。
“就长得特带劲的那个,说话软绵绵的,像是捏着嗓子的,就前几天,您还和她打过招呼?”
焦爷接过伙计递上来的湿毛巾,一边擦手一边问道:“人呢?”
“进了牙行了,您从这儿就能看见。”手下往窗外一指。
焦爷走到窗口,伙计连忙手脚麻利地搬来一张太师椅,焦爷坐下,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向外面。
从这里能看到牙行门口。
“她家又要买房了?”焦爷问道。
上次他在顺城街上遇到颜雪怀后,便让人去查了,那次是买房。
这也没过几天,不可能又要买房,如果不是买房,那她总来找余四做什么。
那余四怎么也不像是能被颜雪怀看上的吧。
手下小心翼翼地说道:“是不是买房咱不知道,但她是和别人一起来的。”
“和谁?”焦爷问道。
“就那个,您往下看,快到茶楼门口了,面人张的那个摊子了吗?”
焦爷看到了,面人张的摊子前有两个小孩子,还有一个大人。
从上面看不到那人的脸,只能看到那人有一头乌黑的头发。
是个男的,是个年轻的男的。
“去把那小子叫上来。”焦爷说道。
手下答应着,正准备下楼去叫人,却又被焦爷叫住了。
因为他口中的“小子”,正抬起头来看着他,四目相对,焦爷在那人的眼中看到了寒意。
是寒意。
这人不是无意中抬头的,而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所以才抬起头来。
焦爷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人杀过人,是杀过很多人的那种。
如果不是上过战场的,那么就是杀手。
焦爷从小就在道上混,他见过杀手,这人的气质不像杀手,他没有杀手的孤冷,却更多了气势,那是属于上位者的气势,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势。
“不要惊动他,让人去打听打听,这人是什么来历,和颜姑娘是什么关系。”
手下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问道:“爷,您要是真看上那姑娘了,我去给您叫过来,听说她只有一个老娘,您想要那还不容易吗?”
“闭嘴,你觉得爷是那种人?滚滚滚。”
焦爷骂走了手下,再往楼下看时,发现那个男人已经走了,而颜雪怀和他在一起,焦爷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
晏七正给颜雪怀看他刚做的面人。
“你怎么做了条虫子?真丑。”
“不是虫子,这是小龙,龙王三太子,和哪吒打架的那个。”
“啥啥啥,你说这条虫子是敖丙?敖丙怎么能是这么丑?”颜雪怀愤怒。
“再丑也不如你做的哪吒丑。”
“嫌丑就还给我。”
“不还,你送我的,就是我的了”,晏七忽然发现颜雪怀正在发足狂奔,他忙道,“你去哪儿?”
“我去做个敖丙洗洗眼睛。”
第一零四章 猫狗
同福客栈门口的那个面人摊,颜雪怀和那位摊主很熟,摊主姓唐,是个老头。老头有个很可爱的名字,叫做唐小面。
唐小面不但手艺精湛,而且在颜雪怀的指点下,他便成了颠覆传统,不拘一格的艺术家。
比如唐小面照着颜雪怀给的样子,捏出的哪吒,就比面人摊上原本的哪吒卖得要好,把一美一丑两个哪吒放在一起,小孩子肯定是要那个丑的,美哪吒没人捏了,面人摊上连样子也没有了,渐渐的,唐小面在捏了大半辈子面人之后,竟然已经快要想不起来哪吒原本的样子了。
现在,唐小面看着自己手中最新的作品,只能想到四个字“惊若天人”。
“姑娘,这个面人儿有名字吗?”
“有啊,他叫敖丙。”
颜雪怀把面人儿拿在手里,心情舒畅,这才是敖丙啊,晏七捏的那个,给敖丙当坐骑都不配。
“敖丙是谁啊?”唐小面一时想不起这是哪出戏里的仙人。
晏七上前一步,把那手里的面人张作品递到唐小面眼前:“敖丙就是他!”
唐小面被忽然送到面前的那个东西吓了一跳,待到看仔细了,唐小面笑着摇头:“你这小哥拿老头子开玩笑吧,咦。。。。。。”
唐小面端详着晏七的脸,点点头:“没错,没错,难怪呢,原本是照着你的脸捏的。”
“什么?”晏七没听明白。
唐小面笑出一脸褶子,像一朵开残了的大菊花。
他这个摊子,正对着会昌街,只是他兴许是看多了自己捏的面人,反而记不住真人的脸了。因此,晏七常来会昌街,可在唐小面眼里,他还是个面生的。
“我说呀,那个什么敖丙只比你多长了两个犄角。”
别看唐小面的这句话在别人听来还是莫名其妙,可是晏七听懂了。
是吗是吗?
他应该仔细看看那个敖丙的,为什么没看呢?
颜雪怀已经举着她的面人儿,跑回了李食记。
按照晏七原本的计划,他是想要趁着李绮娘不在的这两天里死缠烂打的,可是现在,他忽然就不好意思起来。
还是改变计划吧,颜香菜若是烦他了,反而不好。
以后他和颜香菜成了亲,有的是机会死缠烂打。
颜雪怀回到李食记,便把那只猫壶里里外外清洗一遍,又放在锅里煮了煮,然后便开始沏茶。
她不喜欢喝茶,可是因为这只壶,她准备喝茶了。
吕英儿笑她:“你这壶就是摆设,不是真的用来喝茶的。”
“不不不,身为一只壶,不让它沏一次茶,它会抱憾终生的。”
颜雪怀觉得无论是人还是壶,来这世上都有各自的使命。
“比如我吧,我的使命就是吃。否则岂不是浪费了我娘的好厨艺。”
“我要和我娘一起赚很多钱,这样我才能越吃越好。”
“等我有很多钱了,我就天天让我娘给我做佛跳墙,吃一锅扔一锅。”
吕英儿忙问:“少东家,佛跳墙是啥,好吃吗?”
“好吃,硬菜,不过我娘可能还不会做,需要我的点拨。”
吕英儿张大了嘴巴,少东家蒸的鸡蛋像马蜂窝,煮的面条像烂糊糊,可这口气,竟然还能教老板娘做菜?
颜雪怀见吕英儿一副被雷了的模样,便问:“英儿,你觉得你的使命是什么?”
“我呀,我的使命就是要找到我弟,我们老吕家只有我弟这一棵独苗,我一定要找到他。”
颜雪怀忽然不想再开玩笑胡说八道了,她拍拍吕英儿的肩膀,安慰她说:“我帮你找,一定能找到。”
她想叶老夫人的茶摊,心里一动,对吕英儿说道:“你不是会写字吗?你有空时多写几张寻人启事,我们挑着人多的地方贴出去。”
吕英儿使劲点头:“好,我忙完就写。”
晚上回柿子胡同的时候,颜雪怀特意去了那家陶瓷铺子,她四下看了看,果然没有看到和她那只一模一样的猫。
伙计认识她,问道:“颜姑娘,还是要买花瓶吗?”
昨天颜雪怀在这里买了一只锦鲤花瓶,不过已经摔碎了。
但是颜雪怀并没有再买一只的想法。
她问道:“你们这里是不是一款做成猫的茶壶啊?”
“咦,你怎么知道?”伙计好奇。
“我听人说的,那壶还有吗?”颜雪怀问道。
“没有了,那对壶是今天早晨才送过来的,刚买出来没多久,就被一位公子买走了。”
颜雪怀立刻在这几句话发现了端倪。
“等等,你说这壶是一对?一模一样的两只吗?”
“不是”,伙计摇头,“是一只狗和一只猫。”
“还有一只狗?”颜雪怀忽然想起今天她说过的一句话。
她问那伙计:“那只狗的脖子上是不是也有个牌子,上面写的富贵?”
“你见过?这壶别的铺子也有卖的吗?不可能啊,给我们送货的那家明明说了,这是他家烧来玩的,只烧了这一对,他家不做壶。”
颜雪怀笑笑:“你别误会,我没有见过,这是我瞎猜的,对了,这对壶多少银子?”
反正这壶也只有一对,卖完也就没有了,当然也不是秘密。
伙计没有隐瞒:“单买是一两银子一只,那位公子买了一对,便收了他一两八钱。”
一两八钱,合算每只是九钱。
晏七最初说那只猫是一两银子,后来又说是九钱,两个说法全都没有说错。
只是这家伙居然骗了她!
忽悠她收下了那只猫,不,如果是直接送给她,她肯定不会收。但是装出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转卖给她,她掏了银子,便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这也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这壶居然是一对。
狗富贵,猫吉祥。
晏七那厮自己留下了狗富贵,让她买了猫吉祥。
颜雪怀咬牙切齿。
问:还有比晏七更坏的蛋吗?
答:没有了。
幼稚,太幼稚了!
可偏偏这种幼稚的手段竟然被他得逞了。
颜雪怀不但鬼使神差买下了成双成对的猫,而且她在得知自己上当之后,也没想过要把那只猫砸到晏七的脸上。
这是她花了一两银子买下来的,是她的东西,晏七的脸有多大,值得她用她的猫来砸吗?
不值。
第一零五章 侄子
若不是颜雪怀舍不得心爱之物,她一准儿已经准备给晏七的饭菜里下香菜了。
她一边骂着晏七是个幼稚鬼,一边考虑要不要等晏七再来铺子里吃饭时,往他的椅子上放钉子。
回柿子胡同的路上,她想了一路,早就把今天遇到孙大雄的事,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却不知道,孙大雄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表妹颜雪娇。
颜家全家逃到新京,因为走得匆忙,孙氏和曾氏没来得及回娘家报信,当时家里的几个丫鬟都不是签的死契,颜家要走,她们自是不会跟着,孙氏和曾氏便让她们去给自己娘家报信,让娘家人也抓紧时候逃往新京。
可那个时候人心惶惶,丫鬟们嘴里答应着,却没有真的去报信,毕竟颜家和她们已经没有主仆关系了,再说孙氏和曾氏平时待她们也不好。
裕王的军队还没有打过来,孙家所在的孙家村,连同相邻的曾家庄,全都遭了土匪。
所谓土匪,并不是真的占山为王的土匪,而是自从皇帝迁都这事传出来之后,应运而生的新产物。
这些土匪大多就是横行乡里的泼皮无赖,乱世之中,便有那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将这些泼皮无赖招揽过来四处抢掠,抢钱,抢粮,抢古董,抢珠宝,抢人,抢牲畜。
刚开始时还是只抢比较富裕的人家或者商铺,后来这些人家被抢过一两次之后,便一咬牙一剁脚,带着余下的钱财逃了出去。
眼看有钱人跑光了,假土匪们便开始去乡下抢掠。
孙舅母外号吵八家,村里除了猪圈里的老母猪,就没有哪家会喘气的,是她没有得罪过的。
可想而知,孙家在村里的人缘肯定是最差的,土匪们来踩点时,就有村里人告诉他们,孙家有钱,他家的亲戚是举人老爷,旧京城里还有大酒楼,老有钱了。
于是土匪们来孙家村后,只去了一家,便是孙大舅家里。
孙大舅年轻时被老娘骂,上岁数以后又被老婆骂,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