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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胜还是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胡氏无奈,叹了口气,从那叠银票里抽出一张,孙胜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胡氏只好又抽一张,直到抽出了五张,孙胜终于恢复成平日里那事半死不活的样子,胡氏这才松了口气,揣着一千五百两的银票,欢天喜地跳回了隔壁院子。
接下来整整两天,董记烧烤没有开门。
张五嫂嗑着瓜子走进李食记,四下看了看,见李绮娘正在忙活,颜雪怀坐在柜台里算帐。
张五嫂强忍着想问的话,笑着对颜雪怀说道:“算帐呢?”
颜雪怀抬起脸,露出一个纯真无比的笑容:“五婶儿,您先坐。”
她把自己的演算纸塞进抽屉,站起身来,亲自给张五嫂倒了杯茶,又端了一碟炸麻叶过来。
张五嫂伸手拿起一块:“好吃,真脆。”
“英儿做的,还不错吧。”颜雪怀说道。
“不错不错,我小时候,逢年过节,我娘家都要炸这个,后来嫁来张家,张家没有这个讲究,过年也不做,哎哟,除了回娘家,我这还是头回在外面吃到这个,好吃,真好吃。”
“您爱吃就多吃点,英儿刚学会,这是练手呢,等回头再做了,我给您送点过去。”
张五嫂听着心里欢喜,看着颜雪怀的目光里便多了几分怜惜,多好的姑娘啊,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这会儿正是上午,铺子里没有客人。
张五嫂四下看看,见除了颜雪怀以外,其他人都在后厨忙活。
她便把颜雪怀拉到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子在背后说你家的闲话,昨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遇到我们本家的一个嫂子,她说听人说你的闲话了,还问我是不是真的。我当场就给啐回去了,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你娘和你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我和我那嫂子说了,你们母女都是本本分分的人,那说闲话造谣的,全都不是好人,活该烂舌根子的。”
颜雪怀道:“您那位本家嫂子,也在咱们会昌街上吗?”
张家是大姓,仅是会昌街上就有好几户姓张的,而且还都是本家,因此颜雪怀才有此一问。
那位张家嫂子,若也是会昌街上的,说明这些谣言就是在会昌街上散布,可若是住在其他地方的,那就不一样了。
张五嫂说道:“不是,我那位本家嫂子在脂粉铺子里当伙计,那家铺子开在。。。。。。唉,你个姑娘家,可能不知道那地方,翠仙小街。”
翠仙小街上除了茶楼、书坊以外,最赚钱的就是脂粉铺子和杂货铺子了。
颜雪怀知道翠仙小街,她这人,两辈子的爱好从没变过,爱逛街就是她的爱好之一。
她还真去过翠仙小街,除了翠仙小街,她还去过胭脂胡同。
穿越一回,若是不去这些地方走一走看一看,那岂不是太亏了?
如果不是怕李绮娘知道,她还想去小倌堂子里参观参观。
“也就是说,您那本家嫂子是在翠仙小街听说的?”颜雪怀问道。
张五嫂叹了口气:“就是因为是在那地方听说的,我这才觉得这事太蹊跷,一定是有人故意造谣,你好好想想,得罪过什么人?”
颜雪怀噗哧笑了:“五婶儿,您说我们母女还能得罪什么人?除了颜家怕是也没有别人了。”
张五嫂一点也没有吃惊,显然也是想到了。
毕竟那次颜家人浩浩荡荡杀到会昌街时,那一家子的嘴脸,她也看到了。
“你说他们这是图啥?无论如何,你也是他们家的女儿啊。”
颜雪怀拍拍张五嫂的手,笑着说道:“五婶儿,谢谢您,这事您不用着急,真的假不了,假的就是假的,任他怎么造谣,那也是假的。”
“话虽如此,可是。。。。。。”张五嫂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是真的看上颜雪怀了,也觉得李绮娘不错,可是自家儿子是读书人,将来要考秀才考举人的,若是娶个名声有瑕的妻子,连带着儿子也要被人指指点点。
毕竟是普通妇人,张五嫂心里这样一想,脸上的神情便跟着不自然起来。
颜雪怀看在眼里,也没有生气。
这是人之常情,遇到这种事,别说是张五嫂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就是自家亲戚当中,看笑话的也大有人在。
何况,搞出这种事来,给她泼脏水的,就是所谓的亲戚。
再说,用来造谣的是女子的名声,即使是她曾经生活过的那个时空,在这种事情上,世人对女子的要求依然非常严苛。
更何况,这里是三从四德的大魏朝。
张五嫂又安慰了颜雪怀几句,吃光最后一块炸麻叶,便施施然走了。
颜雪怀无所谓,并不代表着李绮娘也不生气。
李绮娘在后厨里,偶尔过来拿东西,便听到了张五嫂的几句话,她气得把菜刀用气剁在案板上。
颜雪怀吓了一跳,连忙过去安慰,李绮娘咬牙:“我去找他们!”
“别,娘,您千万别,我有办法,我真的有办法。”颜雪怀说道。
“你有办法?”李绮娘不信。
“娘,您别担心,我猜也就是这几天了吧,顶多就是在咱家的新摊子支起来之前,这事一定能够解决。”
李绮娘半信半疑,她不知道闺女要怎么做,她现在就是想拿菜刀把姓颜的一家子全都给剁了!
颜雪怀知道她快要压不住李绮娘了。
并非是李绮娘太冲动,而是换个任何一个母亲,都会有这种冲动。
当然,有的母亲只是想想而已,却不会付诸行动,再或者就会哭着把这事交给家里的男人做主。
而李绮娘不是,她杀过人,她真的敢。
而且,她也没有人可以托付,她只有女儿,女儿也只有她,她若是不给女儿出头,那就没有别人了。
昨天,颜雪怀便让珍珠帮忙打听孙大雄的下落,这是昨天下午的事,现在还不到一天,颜雪怀还没有看到珍珠,尚不知道孙大雄住在哪里。
她觉得以珍珠的能力,顶多就是一两天,一定能把孙大雄揪出来。
可是颜雪怀没有想到,这件事说来就来,当天下午,会昌街上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第一三一章 妇人
李食记里新来的两个妇人,一个姓温,是个寡妇,闺名叫温绣。
温绣的丈夫五年前死了,她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丈夫办丧事时,便由族中长辈做主,过继了一个侄儿,给她丈夫打幡扶灵。
按照规矩,这个侄儿就是她的嗣子,日后给她养老送终,家里的财产也由这个侄儿继承。
温绣又不傻,她宁可收养孤儿,也不愿意过继亲戚家的儿子,可是胳膊拗不过大腿,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她留了心眼,前脚给丈夫办完丧事,后脚就在热孝里把女儿嫁出去了,并且托了娘家兄弟,把家里的田地租出去,又把牲畜全都卖了,把到手的银子悄悄给闺女做了压箱钱。
她那过继来的儿子听说以后,气得跳脚,可是银子已经给出去了,他也不能去找妹子把银子要过来,他敢去,妹夫也不会答应。
丈夫的孝期一过,温绣就从乡下出来,到城里去当帮工,对外只说家里男人身体不好,不能下田,需要她做工贴补家用。
半年前,女儿女婿逃难到京城,女婿孝顺,兵荒马乱时,也没忘记临走时到城里接上她一起逃难。
温绣的女婿家祖传的木匠手艺,眼下女婿就在老崔的作坊里做事,工钱给的不低,但是温绣觉得自己还不到四十岁,不用让女婿养着,听说李食记的东家也是女人,便过来了。
另一个妇人姓田,名叫田桂花。
田桂花不是南边来的,她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娘家所在的那个镇子,距离平城二百多里。
田家也是开铺子的,卖大饼和各式烧饼,卖了几十年。
田桂花还是姑娘时,就在铺子里干活,成亲以后仍然回铺子里帮忙,成亲前没有工钱,成亲以后每个月从她爹手里领一两银子。
她爹死后,两个哥哥为了铺子大打出手,差点闹出人命,后来由长辈做主,铺子卖掉,两个哥哥各分一半,这事才算了结。
田桂花不在娘家铺子里干活了,便和自家男人支了一个小摊子,还是卖大饼卖烧饼。
虽然没有打娘家的招牌,可是味道还是那个味道,老顾客主动找上门来,不到一年,田桂花两口子就盖起了新房子。
两个哥哥坐不住了,先是找上门去,不许她用娘家的手艺赚钱,后来索性要分一半红利。
田桂花自是不肯答应,两个哥哥原本谁也不搭理谁,现在对付亲妹子时却齐心协力,找了本家的长辈,又找了里正,最终的结果,就是不让田桂花再用娘家的手艺做生意了。
做生意也行,必须要把钱分给两个哥哥。
田桂花的丈夫是个老实人,但田桂花却忍不下这口气,当初兄妹三人一起跟着老爹学手艺,两个哥哥谁都不愿意围着炉子转,没有学成就不学了,只有她学会了,这些年娘家的铺子里卖出去的烧饼,十个里有八个是她打的,凭什么现在她连卖烧饼都不行了?
田桂花一咬牙,便和丈夫离开家乡,来到了平城。
那时皇帝迁都的事还没有传到他们镇上,在他们眼里,平城就是平城,不是新京。
田桂花原本想到平城继续卖烧饼,平城这么大,两个哥哥找也找不到。
没想到他们一家子还没走到平城,就遇到了流民,这时他们才知道皇帝迁都,南边已经打起来了。
那些流民见什么抢什么,不但抢走了他们一家多年的积蓄,还把田桂花的丈夫打伤了。
这一年来,田桂花一家在新京过得极为艰难,有很长一阵子,就是露宿街头,好在一儿一女都很听话,如今儿子在老崔的作坊里帮工,女儿去了一家绣坊里当学徒,田桂花的丈夫落下了病根,做不了力气活,好在他手巧,会编筐,就从土产铺子里接了点编筐的活计,拿回家里做。
和温绣不同,田桂花天黑就要回家,给丈夫和儿子做饭。李绮娘之所以明知道田桂花家里有拖累,还要留下她来,并非是看上她打烧饼的手艺,而是因为田桂花一家子,无论是两个儿女,还是她那有病的丈夫,没有一个吃闲饭混吃等死的,一家子拧成一股劲儿,努力生活,这才是让李绮娘对她产生好感的原因。
颜雪怀也对这两个人印像很好,否则初选时也不会把她们留下来试用了。
虽说食铺从早到晚开门迎客,可实际上真正有客人的时候,也就只有中午和晚上。
中午只有两桌客人,包子和盖浇饭早就卖完了,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李绮娘便喊来众人吃饭。
李食记里总共九个人,除了颜雪怀以外,其他八个人都还没有吃饭。
颜雪怀是个例外,李绮娘心疼自家闺女,早早地就把闺女喂饱了。
这会儿别人开始吃饭,颜雪怀早就吃饱了,她便端了水盆,拿上抹布到外面去擦桌子。
李食记外面放了一张长条桌,那是卖包子卖盖浇饭用的。
颜雪怀刚把桌子擦完一遍,正想换盆水再擦第二遍,就见一位衣着考究的公子哥,带着两名小厮走了过来。
颜雪怀并没有在意,会昌街上什么最多,当然是人最多。
即使是刚过晌午,会昌街上依然人流如织。
颜雪怀只看了一眼,便要转身进去,这个时候李食记没有客人,这人虽然穿得不错,可也肯定不是来李食记的。
“喂,等等!”
闻言,颜雪怀脚步一顿,确定是在和她说话,她便转过身来。
说话的是那位公子哥儿身边的一名小厮,见颜雪怀扭头看过来,那小厮立刻眉开眼笑,对那位公子说道:“少爷,您看怎么样,这盘儿,这条儿。”
那少爷二十上下,长得倒也白净,只是眼下一片乌青,看人时眼神飘忽,透了几分轻浮。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颜雪怀,点点头:“瘦了点儿,好在够嫩,还行,少爷现在就好这口儿。”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不低,虽然会昌街上很热闹,吆喝声不断,可是颜雪怀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第一三二章 打人
换作别人,可能一时半刻想不出来这位少爷是来干什么的,可是颜雪怀这几天闲着没事,一直在想那些谣言的事。
给她造谣就真的能败坏她的名声吗?
会昌街就是这么大,开铺子的人也就是这么多,大家听听也就罢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
就比如最近几天,虽然那传谣言的人在会昌街上说了一遍,可是李食记的生意却没有受到影响。
来吃饭的客人顶多就是对颜雪怀悄悄打量几眼而已。
因此,颜雪怀越想越是想不通,这造谣的人图啥呢?
直到现在,此时此刻,颜雪怀终于恍然大悟。
之前那些谣言都是道听途说,并没有真凭实据,甚至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