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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厨房里还亮着灯,客厅也不是全暗的。郁清灼又走回梁松庭坐的那张单人沙发前,蹲了下去。
就在他要有进一步的动作时,梁松庭突然将他的额头摁住了,继而抓着他的头发让他仰起头。
“。。。。。。这样你也愿意?”梁松庭说话时皱了皱眉,“你到底在想什么郁清灼?”
如果说上一次两个人都有些情绪冲动之下的不管不顾,但今晚还是不一样的。他们都处在一种很自知的状态里。这种感情上不清不楚地上床是很折磨人的,快感或许有,但更多是单纯的发泄。
梁松庭也不是一个会以此为乐去折腾前任的人。郁清灼更别说了,性子那么清傲,为什么宁可把自己灌醉了也要配合这种无理的要求。
郁清灼半跪着,脸上有层淡淡的红晕,但眼神还算清亮。
他看着梁松庭,说,“你看,庭哥,你不是真想羞辱我的。你只是要这样逼我退出。”
郁清灼定定地看着他,再出口的话就有些触动了,“我不能退。如果这次我再退了,我们之间不是海阔天空,而是从此再无余生。”
郁清灼说完,抬手去拿开了梁松庭拽着自己的手,然而就在他要用嘴去咬扣子时,梁松庭再一次扣住了他的脸。
“即使这种关系你也愿意?”梁松庭声调很沉,他逆光坐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郁清灼的脸颊被他捏的嘟起来,眼尾却弯下去,回答,“为什么不可以。”
如果是为你,那么我都可以。
然后郁清灼开始很执意地要为梁松庭做。也有那么半分钟的时间,梁松庭不说话只是坐着,任由郁清灼撩拨。直到清灼整个人完全埋下去,梁松庭突然扳住他的脸,将他带开了。
昏暗中的两个人都定了定,就在短短几秒的安静后,突然从玄关那边传来了门锁的响动。
郁清灼根本没想过会有人在深夜来到梁松庭家里,加上他喝了酒,反应不是很敏锐。梁松庭已经系回了牛仔裤的扣子,就在沈霖进门的一刻,他拉了郁清灼一把,让他从地上站起来。
郁清灼这时候衣冠不整,不适合见任何人。沈霖提着一袋东西进来,难掩错愕看向他,梁松庭往前走了半步,将清灼挡在了身后。
第17章 不做
沈霖反应是快的,几乎立刻就脑补出来了自己进门之前这间客厅里发生的事。
他把错愕的表情收了收,带上了笑,以一种比较暧昧的口气冲梁松庭说,“朋友送了些进口水果,我给你拿点儿来。”
郁清灼站在梁松庭身后,事发太突然,他也说不上什么情绪,根本来不及整理,只是低低叹了口气,没说话。
梁松庭的左手背到身后,推了他一把,说,“去卧室休息会儿。”
郁清灼这时候还是听话的,他倒不是想要躲在梁松庭后面让他护着自己,而是酒劲真的上来了,这时他看人都有点恍惚,更别说跟沈霖对话了。
郁清灼转身往卧室里去,沈霖的声音飘过来,还是那种亲昵的语气,但很快被梁松庭打断。郁清灼掩上卧室门的同时听见梁松庭说,“沈霖,这个时候不打招呼到我这儿来,不合适吧。”
梁松庭今晚就是一种居家的状态,穿了件旧T恤,宽松牛仔裤,并不像是在和谁约会的样子。可是刚才他走上半步挡在郁清灼身前那一下,沈霖好像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少见的愠色。
不仅仅是因为沈霖在一个尴尬的时间闯入,更像是梁松庭不愿意有人看到私下里的郁清灼。
虽然直觉没有根据,但沈霖就是这么觉得的。
沈霖心思很活络,不愿意让一墙之隔的郁清灼听出自己和梁松庭之间有什么嫌隙。他走上前一步,想再靠近一点梁松庭,嘴上说着,“我手机没电了不是,下回先给你打个电话。。。。。。”
但是梁松庭没让他把手搭上自己,反而不留痕迹地侧身让了一下,说,“水果提回去,我也吃不了。”
说完走开了两步,把客厅的灯拨开了。明亮的光源驱散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也让沈霖看到了茶几上的一束花和几瓶酒。
花是淡雅的白玫瑰,酒瓶有开过的也有没开过的,但不是梁松庭常喝的牌子。大概都是郁清灼带来的。
沈霖琢磨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心里有点过不去了。
梁松庭对郁清灼是跟对别人不一样的,沈霖也不瞎,看得出来这两人之间的旧情不浅。
他不太自在地笑了一声,说,“怎么,前任带了酒来你就喝,我送点水果你还让我拿回去?你们这是要复合吗?”
梁松庭其实没跟沈霖提过有关郁清灼的事,就包括路白菲这些跟他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也不曾从梁松庭嘴里听过有关郁清灼的半句不是。
梁松庭很少聊自己的感情,郁清灼是在他过往里藏得最深的一个人。他们俩分手前后的一些波折,具体过程是怎么回事,只有当事双方清楚。
沈霖只是通过梁松庭身边一些朋友的反应,推测是郁清灼的过失多一些。要不也解释不通梁松庭为什么对感情这么抗拒。
若不是伤得深了,以梁松庭的外型和能力,各种条件摆着这里,要什么样的伴侣没有?
沈霖颇有些不甘心,压低了声音,说,“梁哥,我早也看出来,你有心结的。他就是那个“结”是吗?”
“说真的,我不比他差,何况我没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吧?你怎么就不能让他滚呢?”
梁松庭还是一副淡漠的样子,也不因为沈霖的话动怒,也不急于反驳什么。
等到沈霖说完了,他才说,“该回去了沈霖,下次别再到我这儿来。上回我们已经把话说开了,也用不着我再重复什么。”
沈霖盯着梁松庭,有那么几秒他似乎暗暗咬着牙,然后他突然一转身,冲着主卧那边去了。
梁松庭一时没拽住他,主卧的门也就是随手带上的,并没有锁。沈霖拿手重重拍了一下,门就开了。郁清灼没坐在梁松庭床上,他是一贯好教养的人,他坐在靠墙的一把扶手椅上。
沈霖突然一推门,郁清灼抬头看过去。
沈霖直接问他一句,“你跟梁哥睡了吗?”
郁清灼怎么可能回答他这个,睡不睡都是感情里最隐私的事,用不上跟谁交待。
郁清灼只是看着他,皱了皱眉,没说话。
沈霖隔空点了点郁清灼,说,“你珍惜吧,睡一次少一次了。你跟梁松庭根本没可能的。。。。。。”
沈霖的话音消失在门后。
梁松庭伸手越过他,直接把门关上了。
都是三十好几的成年人,在外面也有着得体的工作和身份,行事该有分寸的。
沈霖当然也知道自己过了。
他说的最后这句话很诛心,一来是显示自己好像跟梁松庭睡过,二来要让郁清灼觉得憋屈,今晚指定做不了什么了,往后追人也追不痛快。
梁松庭这边一把门关上,沈霖就退了两步,说,“对不住梁哥,我不想让他那么轻易得到你。”
“我这就走。”
沈霖年纪轻轻的,能在电视台招商部门当上副主任,绝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
他知道这么闹很掉价,梁松庭也没什么对不住他的地方。他们在交往之前梁松庭就说得很清楚,处处看,不行就不勉强。
而且梁松庭相当君子。到了他们这个年龄的同性关系,其实都很随便了,沈霖之前有过好几任,他自己也是很会玩的一个人,但梁松庭一直没怎么碰他。
这些事当时只限于他们二人之间,沈霖没往深了想。现在突然出来一个郁清灼,人就是这样,最怕比较,一比就知道自己处处不如人。
沈霖提着水果走出门,回过头,看着眉目冷峻的梁松庭,还是说了声“抱歉”。
梁松庭只是说了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
他给了沈霖体面。
沈霖走的时候神情有些颓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一直到他走进电梯间,也没再回头看了。
梁松庭关上门,回到卧室,郁清灼仍然坐在扶手椅里。
梁松庭走到他跟前停住,清灼仰起头,轻叹了声,“他有你家里的录入指纹啊。”
郁清灼本来不想说这个的。分开七年了,梁松庭别说交往过一任,就是交往三任五任,都是他的自由,和郁清灼没什么关系,也轮不到郁清灼过问。
可郁清灼还是吃醋,既不愿意去想梁松庭和别人在一起时的情形,又控制不住地揣摩沈霖说的话。刚才他独自坐在这里,听着外面若有若无的对话,真的不好受。
结果没忍住,一开口就把情绪说出来了。
这套公寓的智能门锁是密码和指纹双录入的,缺一个都开不了门。
梁松庭垂眼看着他,无奈道,“你自己进门没锁门,沈霖一转门把手就开了。怪谁?”
郁清灼愣了愣。
刚才进来的时候,梁松庭在讲电话,他手里拿了花又拿了酒,好像是忘了锁门。
郁清灼埋下头去,搓了把脸,说,“对不起,庭哥。”
顿了顿,他又道,“我当初真的做得很差吧,所以你身边朋友都这么不待见。”
郁清灼是给梁松庭捧着手心里珍惜过爱过的,梁松庭比他大几岁,恋爱的那两年一直很宠着他。所以分开这些年里,尽管郁清灼也想过自己的不是,但想得不会那么深。
年初回国的时候,他也没认为挽回梁松庭是这么难的一件事。
直到现实一次一次把过往撕开给他看了,他才知道自己轻飘飘说这几句对不起,真的弥补不了什么。
他有点摇晃地站起来,视线垂着,低声说,“庭哥你还想做吗。。。。。。”
“你要想我就留下,要没有我就回去了。。。。。。”
梁松庭一双黑沉的眸子盯着他。郁清灼喝酒不上脸,唯独眼尾有抹红。
此时他整个人看着又清冷黯然,又隐隐有种蛊惑的色气。
过去的郁清灼是很骄傲的一个人,聪明有灵气,写一手好字,还会拉小提琴,学什么东西都很快。
梁松庭总记得他考上大学,两人在餐厅重遇那一回。
郁清灼淡淡笑着说一声好久不见,梁松庭的心就被他勾走了。
梁松庭沉声回了两个字,“不做。”
他又不是精虫上脑,郁清灼醉成这样了还一副献祭一样的神情,做什么做。
郁清灼点点头,“嗯”了一声,说,“那我走了。”
他尽量打起精神,让自己看起来自如一些。
当他从梁松庭身边走过去,梁松庭忽然叹了口气,一伸手,将他胳膊拽住了。
“我去睡客房,你睡这儿。酒醒了再走。”他对郁清灼说。
作者有话说:
庭哥:怎么都觉得我给了钥匙
第18章 一定服务周到
郁清灼说了自己去睡客房,梁松庭没让他折腾,转身从衣柜里找出来一套干净的睡衣扔在床上,说,“今天钟点工刚换过床单被套,你可以直接睡。”
说完又去与主卧相连的浴室里找了全新的牙刷和毛巾,放在洗手台上。等他走出浴室,郁清灼就坐在床边,看着他。
虽然是一同待在卧室里,两个人之间气氛并不多么暧昧,那种别扭和生疏还是存在的。但是郁清灼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情绪,梁松庭能够接收到。
他们是真的爱过。就像烙痕一样印在灵魂里。
爱过这两个字本就充满了一种世事无常的意味。苦涩,纠结,覆水难收,年少轻狂,什么都包含一点,唯独甜蜜最少。
世上有很多恋人,转身成诀别。曾经也都是爱过的。
刚才在客厅里,郁清灼半跪在梁松庭身前,说自己不能退,退了便再无余生。那一刻梁松庭有过触动。
他怀疑自己当初可能伤得不够深,对眼前这个人也还不够恨,所以有一瞬间想给郁清灼机会。
郁清灼抿了抿嘴唇,说,“晚安,庭哥。”
梁松庭没回一声晚安,从他身边走过去。郁清灼坐在靠近床尾的位置,梁松庭经过时,他抬起手,抓住梁松庭的一只手,攥在自己掌心里捏了捏。
梁松庭愣了下,垂眼去看郁清灼。
郁清灼还是侧坐着,没有眼神跟过来,但他捏着梁松庭的那只手用了劲,捏完以后也没有马上松开。
清灼的体温低,手心也凉。捏这一下,有决意,有不舍,有很多东西。
他不开口,梁松庭也不会问。
最后梁松庭拿开了自己那只手,但没有收回来,而是摸到郁清灼的头顶,摁住了,揉了两下。郁清灼低着头,任他把头发揉乱了。
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再说话。梁松庭从主卧离开时带上了门。
…
梁松庭平时工作很忙,加班是常事,到周末一般是不会早起的,要补补觉。
郁清灼就相对规律很多,最迟睡到八点也就醒了。
他身上穿的是梁松庭的睡衣,大一码的,因为不想换下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