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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柔奸成性,绝无可能成为太子,朕深知其本性,诸位也要谨记。”
高高在上的皇帝似乎是嫌这样还不够把人打落尘埃,于是又再次开口道:“本是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实不堪托付大任。”
连对着老八不太喜欢的老三胤祉都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不敢想象皇阿玛竟然说出这种话。
出身尊贵与否从来都是从男不从女,只有同为皇子的才会隐隐因为母族势力分出个高低。
但是皇阿玛今天一番话,就彻底否定了八阿哥胤禩,无论你多么的有才华,有能力,那又如何?
你出身低!是辛者库贱妇所生,只此一句,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
胤禟汗毛直立,心脏在剧烈跳动,他震惊于皇阿玛说出的话,心疼八哥被如此对待,还有一点后知后觉,若不是因为今日大臣们举荐八哥的多,那么说不定被诟病出身的就是他了。
“退朝!”
胤禟伸手拉住胤禩的手,被那汗津津湿冷的手吓了一跳,“八哥……”
胤禩几乎是无力站起来,他撑着胤禟的手臂起身,刚刚站起来一条腿突然就要栽倒!
好在胤禟即使伸长手臂扶住他,而其他兄弟也纷纷凑过来查看。
在这种时候,他们所有人感受到的不是老八被举荐失败之后的幸灾乐祸。
他们没有心思去想那些,他们感受到的是来自皇阿玛的高压,像是一座大山压的人喘不过去。
老十胤俄这个一向不够敏锐的人甚至伸手解开了自己脖颈处的扣子,窒息感缠绕着每个人。
十二红了眼睛,捂着自己的胸口才离开皇宫。
皇上说的你们推荐谁,朕就立谁,只是一句玩笑话一样,推荐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立谁!
皇上想要谁呢?他想要的是太子还是原来那个太子。
第二日的皇上似乎是忘记了昨天的事情,哭着抹眼泪说自己梦见了太皇太后和仁孝皇后,说他们斥责他对胤礽太过严厉。
“胤礽行为失常是被胤禔所诅咒,如今真相大白,朕也该拨乱反正,如此重立太子。”
如果此刻李星晚站在朝堂上使用一下道具,她就能听见这些大臣们心里满蒙汉语、从南到北覆盖整个大清的脏话大全。
大臣们心里全是脏话,你他妈想要复立太子你不直说!
李星晚自然是上不了朝,可是她在家听到的转述已经足够详细,她神色诡异的听着胤禟复述今日皇上的哭泣以及说的什么托梦。
她琢磨半天,“这不就是表演型人格吗?”
第126章 火苗
当咸安宫的大门打开那一刻,对于太子来说恍如隔世,红色的宫墙刺眼到他需要抬手遮住眼睛。
门口的看守原本都是大阿哥胤禔的人,在四阿哥胤禛揭发大阿哥隐瞒不报之后,外面的人已经换成了包衣骁骑营的人。
换人之后,太子在咸安宫中的待遇便渐渐恢复到普通水平,虽然他并不在意,但是那些待遇好歹能改善他手下奴才的生活环境。
胤礽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最狼狈的时候也不过是在乾清宫中因为琐事被皇阿玛训斥,可是那种父子之间的训斥,康熙是不会叫外人知道的。
这是第一次,胤礽体会到了人走茶凉是什么感受,或许不叫老大看守他,他还不会深刻意识到这个问题。
除了老大之外的任何人得到看守废太子的差事都是绝对不敢放纵手下虐待欺辱太子的奴才。
即使是被废的太子,那也是曾经的储君,太子的党派还没完全散,他的太子妃依然保留太子妃的头衔,儿子也依旧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孙。
可是老大胤禔敢做这件事,或许有人对于太子的奴才被虐待这件事是体会不到实际感受的,冷漠者甚至会道,不过是奴才而已,又没有对太子做什么。
可是宫里面长大的孩子懂得这都是什么意思。
是胤礽不能坐在房间里,必须站在院子里,看着贴身伺候自己的熟悉面孔被那些人殴打,他们按住脑袋用力磕在地上,嘴巴也要堵住,因为宫中不得随意喧哗。
有甚者发现了奴才中有几位对胤礽的忠心选超他人,他们会特意把这几个挑出来,叫他们跪在他面前,不堵住嘴,叫他亲眼看着这些忠心的人被拳脚加身。
忠心的奴才被虐待对于胤礽来说是更大的冲击,因为这些人不愿意开口求饶只能是咬紧牙关忍住,更不愿意自己忠心太子殿下在自己面前被如此羞辱。
胤礽深刻的明白自己是砧板上的鱼,他甚至开始思考,叫一向和自己不和的大哥来看守自己,这是不是皇阿玛自己不放便亲自出面羞辱他,所以才拐了一个弯儿叫大哥来做。
迈出咸安宫的那一刻,胤礽看到了自己的太子妃带着他的儿女站在门口迎接。
太子妃瘦弱了很多,眼眶都凹下去去了。
弘皙也精干不少,已经是个稳重的少年人了。
他抬起头,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天儿,他什么都做不了却能出来,重新被立为太子,这是一个信号。
从此刻开始,他能不能做好一个太子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阿玛想要他发挥的是什么作用。
可是胤礽心中下定决心,他绝不会成为用过就丢的工具!
朝野上下几乎所有人都对太子的恢复位置抱着乐观的态度,他们觉得从古至今从未有被废之后又再次复立的太子,可是本朝有了,再如何也就是这样了。
不会更离谱的。
可是只有怀揣着野心的皇子们才明白,太子的位置原来全都在皇阿玛一念之间啊!
曾经太子用多年时间垒起的壁垒就此被打破,皇子们已经能够用审视的眼光看待这位太子殿下了。
太子似乎是和老八胤禩有天生相克,太子被废,老八就迅速崛起,老八被打击,太子就被复立。
如今太子出来,胤禩却是被打击到了。
胤禩几乎是流着眼泪不敢相信皇阿玛竟能如此批判他,他发出不甘的声音,“为什么!”
胤禟坐在他对面嘴巴开开合合,到底是闭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八哥,说什么都是徒劳。
汉语言博大精深,其中带有侮辱意味的词汇众多,骂人的时候带出来的市井脏话更是数不胜数。
大部分分为两种,一种是羞辱本人的,一种是羞辱母亲的。
也不知道是何时形成这样的一种文化,骂人亲娘,那就是不共戴天,每年京兆府伊都要接收几个因为骂人亲娘而导致的流血事件。
胤禩更加悲催,他是被父亲骂了亲娘,指着鼻子在大殿之上,众多大臣面前羞辱他,他如何能够释怀啊。
回府之后胤禩就病了一场,他身子骨不算强健,每逢换季都容易惹上病,如今正是换季的时候,加上每日忙碌,他又受到了来自父亲的精神打击,直接就一病不起。
与他有相同境遇的是在宫中的良嫔,被骂的胤禩,可是被当作羞辱他的工具的是良嫔啊!
延禧宫后殿最大的屋子是属于良嫔的,伺候的宫女小鹊捧着食盒进去,她小心的探头叫良嫔。
“主子,晚膳取回来了。”
良嫔红着眼睛从里间出来,拍着胸口缓解疼痛。
小鹊有些担心,不忍的问道:“主子,要不咱们叫太医吧。”
良嫔摆摆手,“不妨事,你先下去吧。”
小鹊欲言又止,最后只好退出去。
良嫔深吸一口气,胸口的疼痛似乎更加重了,但是她竟然升起一种欢喜,她好像有办法了。
她虽然容貌不错,但是性子不够讨喜,同皇上也没什么话讲,这才在生了胤禩之后就默默无闻起来。
相比于得宠的那些妃嫔,良嫔实在是不显眼,能够封嫔也不过是胤禩长大后在前朝做事得到不少赞赏,为了儿子面子好看,康熙才给她提的。
细细一算他,她们母子的好日子也就过了十年不到。
她出身虽然不好,但是并非罪人之后。
辛者库是满语,汉意为内管领,辛者库包衣管领之下的一种建制,多数是因为被罚进入,但是也有部分是因为家族人少被编入,当官等都是正常的。
不过不同之处在于,例如宜妃等包衣出身妃嫔均是上旗包衣,几乎是从来没进过内务府做事,家里人几乎都是带兵的将军,亦或者如德妃祖父那样是御膳房总管。
良妃不同,她是内管领的女儿,出身就要低了许多,她也是第一个出身内管领的妃嫔。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的出身竟然会成为胤禩被皇上羞辱的理由。
因为她出身卑贱,所以她的儿子品行就不好,如此岂不可笑!
可是良嫔毫无办法,她做不了任何事情,甚至哭泣都不敢大声,若是传出去便是对皇上心怀怨怼。
她的胤禩已经那么辛苦了,那么努力才走到今天这步,她绝对不能拖后腿。
良嫔一贯柔弱沉默,如今面对儿子的困局却是为母则刚,她打定主意要赴死。
妃嫔自戕是大罪,她不能做的明显,她真能更是一点一点,叫自己死的快一点,又要不能太快被人瞧出来。
她一日只用一餐,只用一点点东西,晚上入睡的时候掀开被子,早上再盖好,她打定主意一点一点消耗自己的命。
如此半月下去,良嫔已经是骨瘦如柴,她越发的恨自己身体太好,叫她觉得幸运的是她赶上了第一场春雨,如愿以偿的发热。
她不敢死的太快,每日虽然喝药但是只喝一半,剩下的倒在不显眼的各种地方。
良嫔生病,作为儿子的胤禩是应该进宫来探望的,但是不巧的是胤禩也病着呢,只能是八福晋进宫来侍疾。
“额娘千万要保重身体,八爷也惦记着您的病呢。”
八福晋伸手给良嫔端来药碗,喂给她喝。
良嫔脸色蜡黄嘴唇苍白,一双眼睛已经看不出曾今的柔婉多情。
她握住八福晋的手问道:“胤禩怎么样了?”
八福晋看着良嫔的眼睛,心里颤动,“八爷也是生了病症,太医过去开药之后就喝下了,只是睡的不大安稳。”
良嫔点点头,又虚弱的靠回去,咳嗽了几声后自己拍着顺气,然后对着八福晋叮嘱道:“胤禩身子骨不算健壮,你作为福晋要好好照料,天气一变就吩咐奴才准备好。”
“奴才们伺候的到底不够细心,只有咱们娘俩才是最惦记他身体的,你说是不是?”
“他从小就是个倔强的孩子,能够吃苦,不怕吃苦,他七八岁的时候就每日苦读,那么多年从来不曾停歇,即使是上书房放了假,他也要自己在书房里学习。”
“我知道他什么都做的好,唯一不好就是太爱为难自己,你以后要劝着些,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胤禩最爱吃牛舌饼,但是不喜欢枣泥,我知道他偶尔爱喝酒,你也劝着些。”
良嫔絮絮叨叨的说,八福晋也就低下头认真的听,她已经察觉出良嫔的想法,但是她也认为如此才是正确的。
只要良嫔存在一天,辛者库贱妇所生这句话就会一直伴随着胤禩。
八福晋回府后将一切隐瞒,并未把自己猜测同胤禩提起,只是说良嫔一切都好。
胤禩明明自己还病着,却撑着精神嘱咐奴才派人进宫小心照顾良嫔,万万不可疏忽。
胤禩逐渐好转,良嫔却越病越重。
翊坤宫。
宜妃浑身发冷的看着地面发呆,宫人送过来良嫔的消息,说是估摸着时日不久了,要早早准备着。
或许是同为母亲的直觉,她已经猜到良嫔是故意放任自己死去的。
过来做客的平妃也忍不住叹息,“良嫔也够可怜的。”
宜妃看看她,却道:“意料之中罢了。”
良嫔被称呼为辛者库贱妇,那就是把脸皮撕碎了放在脚下踩,不仅要踩,还要说你的卑贱也连累了你儿子。
如此一句,良嫔如何还能活下去,连死都得细细谋划才可以。
康熙四十八年四岁初二,良嫔薨。
皇上追封为良妃,并且恢复胤禩的贝勒爵位。
听闻死讯的那一刻,胤禩只觉得天旋地转,直接昏死过去,太医施针之后才转醒,扶着侍卫的手臂才堪堪爬上马车。
皇上现在还带着太子在外出巡,其余皇子均是留在京城,纷纷进宫祭奠良妃。
良妃的棺椁移出紫禁城周还要在五龙亭停留年,胤禩也就在留在阿哥所继续守孝。
倒不是因为他不愿意回府,只是良妃的死对他打击过大,他连起身都困难,皇子们不敢轻易移动。只好是轮流进去送饭。
胤禟到阿哥所的时候正好碰见刚刚送饭出来的四哥,“四哥。”
胤禛点点头算作打招呼,“九弟。”
胤禟的忧心都挂在脸上了,他直接问道:“八哥如何了?”
胤禛抿唇,想起那副情景就有些不忍,老八太惨了,惨到他已经说不出宽慰的话语,“还是那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