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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怜在地上捡了颗石子扔进去，瞬间便冒上了白烟，被腐蚀殆尽。
他们没有在桥上逗留，快速进入了桥的另外一边，从未有鬼族踏足过的地方。
据说是鬼界初开时的地界。
“这里的鬼气竟然比鬼界中浓郁了不下十倍，到底是什么形成的？”
慕怜有些惊讶的看着周围朦胧的灰雾，以及灰雾中根本就看不清视线的前方。
夜寒舟从进来后，神色便十分凝重。
此时闻言，握紧了慕怜的手。
“我好像感受到了，这一切的来源是在哪里。”
他的目光从慕怜脸上移开后，始终看着北方。
然后，往前迈了一步。
“师尊，和我一起。”
慕怜点点头，回握住他的手，两人一路继续往北方走。
最终，他们在这个遗迹似的地方，走到了尽头。
尽头处，无数铁链凭空探出，似乎是在囚禁着谁。
那是一个庞大的身影，完全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而囚禁着他的铁链，代表的，应该是天道。
能让天道囚禁的人，可想而知，实力有多恐怖。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夜寒舟来此，便是为了得知这里的一切。
那身影似乎是死了，没有任何动作。
可良久，一道声音在他脑海内炸响。
“我是谁？我是你们的始祖。整个鬼界，都是囚禁我的监狱。哈哈哈。”
第249章 鬼族始祖
鬼族始祖？
鬼界只是一个囚牢？
慕怜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说法。
“那你是因为什么才困在这里？”
眼前的庞大身影一动不动，任何生命能量都不曾感受到。
然而那道声音再次在脑海中炸开。
“太过久远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失败者罢了。赢者为王败者为寇，所以沦为了阶下囚。”
赢？
慕怜看着面前凭空探出的锁链，上面蕴含着的天道气息。
下意识的就联想到了仙界中的至高者。
他对仙界不了解，只能从那声音中传递的信息妄加猜测。
眼前这身影，或许是仙帝之位的失败者？
那声音再次响起：“我被流放至此，为了脱离枷锁，曾分出无数魂魄。原本是想让那些神魂助我脱离此处，却不曾想，此处地界特殊，其中一道神魂拥有了自己的想法，在此修炼后，吞噬了其它神魂，还妄图融合我的本体。”
听到这儿，慕怜和夜寒舟都蓦地反应了过来。
“从此地走出去的，只有鬼王！”
慕怜连忙问道：“那然后呢？”
“然后？我的本体岂是它能融合的。它只是一道神魂，永远都无法飞升，境界最高只能达到渡劫期。”
慕怜恍然大悟，鬼族的境界被限制原来是因为这个。
怪不得，鬼族都是靠修炼魂体。
被流放在此的犯人，修炼了鬼王带出去的功法，慢慢演变成了现在的鬼族和鬼界。
夜寒舟沉默了半晌，问道：“你觉得那个神魂，会来这里吗？”
“他？经过这么多年的修炼，应该更强了吧。他恐怕巴不得来这里，可以彻底吞噬掉我的本体。”
“不过他可能想得太简单了，以为融合我的本体，便可以挣脱境界的限制，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其实更有可能的，是我获得了解脱，他代替我在这里承受天道的囚禁，哈哈哈。”
“有时候，死亡才是解脱。”
慕怜看着那个看起来没有任何生息的庞然大物，确实觉得是如此。
他在此被困了已有无数万年，恐怕死亡确实才是解脱。
不过，他们来此的目的，是找到如何对付鬼王的方法。
“他很有可能会进入这里，你想联合我们一起杀了他吗？”
“杀？”
那道声音桀桀笑起来。
“恐怕是他想要杀你们吧。怎么，你们想要我帮忙？”
慕怜他们来此的目的确实是如此。
不过他一时摸不清这人的心思，没有立刻回答。
但那道声音似乎丝毫不在意，只自顾自说道。
“我当然愿意帮你们的忙。毕竟这可能是我解脱的一个机会。”
“再来……若不是他，我还是有机会能离开这里的。”
“你们需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将他带来这里，击伤他，让他的血液融合我。届时，神魂归位，天道判定他就是我。”
“哈哈哈。到时候我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慕怜听着那状若疯狂的声音，带着夜寒舟默默离开了这片尽头之地。
“你觉得那个声音说的靠谱吗？”
夜寒舟无所谓道：“可以试试，哪怕不行，我也可以凭自己，杀了他。”
第250章 与鬼王的对峙
鬼界的天本就灰蒙蒙的，在进入黑夜后，更是伸手不见五指，黑得彻底。
慕怜和夜寒舟两人守在轮回桥头上，互相依偎着静静等待。
很快，桥头上蓦地出现了一个魁梧的身影。
他的出现没有任何预兆，仿佛本来就在那里一般。
若是换做寻常修士，恐怕早已吓得心惊胆寒。
但慕怜二人不同，他们守在此处，等的便是此人。
见他出现，表情没有任何波动，有的只是意料之中。
鬼王缓步走近，踏上了轮回桥。
这座对于其他鬼族来说和催命符一般的桥梁，对鬼王而言只是普通的桥，没有任何作用。
“你们看样子很自信，竟然在这里等本王。”
慕怜没有说话。
因为他知道，这是夜寒舟想亲自处理的恩怨。
“你也很自信不是吗？明明知道我们是将你引来这里，也还是来了。”
鬼王脚步顿了顿，而后哈哈大笑。
“不错，你很有胆量。”
而后笑声收敛，声音渐渐变冷。
“只是可惜，本王无法原谅你犯下的错。所以，哪怕你再有趣，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死路。”
话音还未落，鬼王的身影便蓦地消失不见。
再次出现，已经是到了两人面前，且留下的只有一个虚影。
“师尊，你退后吧，让我来。”
夜寒舟神色凝重的将慕怜挡在身后。
灭魂剑已经出鞘，横在身前，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一道声音凭空响起，“竟然还启天那小儿的佩剑。咦，不对……”
鬼王的声音一顿，后又大笑。
“哈哈哈，启天小儿的佩剑，居然被本王的分身感染了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真是可笑啊！”
夜寒舟听清声音是从上方的空中传来的，也没抬头看，只举剑朝上迎去。
“其实我还有你更感兴趣的地方，相信你很快就会发现了。”
鬼王身影浮现在空中，赤手轻松击开灭魂剑。
“这老伙计不及当年啊，在剑冢中待了万年，退化得如此严重。”
“不过，如果你只有这么点程度的话，那本王对你的兴趣可能就到此结束了。”
说着，鬼王浑身爆发出强烈的鬼气，浓郁得瞬间使周围都变得压抑又死气沉沉。
而鬼气直面的中央，是夜寒舟，可想而知他承受的压力是无法想象的。
但夜寒舟很是轻松，就那么站在原地，面色如常，动都没动。
“不错，你是鬼界除了本王外，第二个进入鬼王境的鬼族。”
“真是可惜，原本你可以成为本王最得力的下属的。”
鬼王又是叹息一声，伸出了手掌。
这手掌在夜寒舟眼中无限放大，他产生了一种，无论他使用何种招数，都无法躲开这一掌的感觉。
就在这时，他的胸口微微发热。
他低下头一看，血诡正透过他单薄的黑衣，散发出诡异的红光。
鬼王的动作蓦地顿住了，脸上的表情头次出现了龟裂。
他不可置信的感受着那股气息，确实是自己的没错。
并且还是最为纯粹和珍贵的精血气息。
夜寒舟见面前男子呆滞的神情，低声开口。
“你还记得白若芷吗？”
这是个熟悉的名字。
鬼王搜寻起分身带回来的记忆。
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风华绝代的白色身影，以及那股精血气息的来由。
第251章 鬼王的恐慌
那时他的分身已经在剑冢中被困了万年之久。
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便立马离开了剑冢。
他愿意是想马上回到鬼界，与本体融合的。
只是瞧见某座城池正在举行上元节花灯会，明明是夜晚，却明亮透彻，热闹非凡。
或许是光明吸引了他，他停了下来，想要逗留一会儿。
也就是在那里，他见到了那个冷艳无双，风华绝代的女子。
他对她一见倾心，也从来都是遵从自己的内心，想追就去追。
他有过很多女人，追女人的技术自然也不在话下。
只是这个女子有些不同，她对于他的百般追求无动于衷。
他来了兴趣，像是一只猎人一般，将她看为最心仪的猎物。
他开始不同于以往，用那些俗透了却又非常好用的招数。
他尝试着去诉说自己的内心，用真诚的一面去打动那个女人。
这一次，他成功了。
他成功的捕夺了自己的猎物，白若芷。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似乎也遗失了些什么。
以至于他到了明明就该离开的时候，却产生了犹豫，甚至是不舍。
这对于他这样的存在来说，是非常不应该的东西。
情爱可以顺从内心，想要的便去得到。
可是情爱不能左右内心，也不应该左右更为重要的事。
比如，回到鬼界，融合本体。
正好他和白若芷相处了已有几年，这是他和女人相处过的最长时间。
也是他的极限。
他有些腻了，他该去思考更重要的东西了。
至于白若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可作为第一个能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对他而言来说还是很特殊的。
所以他留下了一滴他的精血，融合进一只极品血玉之中，送给了白若芷当礼物。
想要等分身融合恢复好伤势后，在进行自己的统一大业时，再将白若芷带回魔宫相伴，直到他永远厌弃为止。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女人会诞下他的子嗣。
一个人类，想要为他诞下子嗣，只有一个可能。
倾尽所有修为，沦为凡人。
以那人初见时的骄傲，冷漠，淡然，他实在没想到，她一个天之骄女，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鬼王心中有些震动。
他沉声问：“她人呢？”
夜寒舟淡淡道：“她死了，因生下我后沦为凡人，被一些死狗杂碎欺辱致死。”
鬼王心中涌起一阵暴怒，而后竟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他试图转移注意力，来压制住那股陌生的感觉。
“杀她的人呢？”
夜寒舟冷笑一声，“也死了，被我杀了。”
“不过我觉得，最该死的不仅是他们，还有一个人。哦不，他不算人。”
夜寒舟眼睛冷冷的盯着鬼王，眼中闪过恨意与杀意。
鬼王知道，他是在说自己。
是因为他的抛弃，才导致白若芷生下子嗣后无依无靠，从一届天之骄女沦落至那样落魄的境地。
刚才他听闻她的死讯，是想立马去替她报仇的。
可是仇已经被报了，他心中那股恐慌和失落，以及空虚感不受控制的涌来。
他想起了他们分别时的情景。
她笑颜如花，早已没有了初见时的冷漠和疏离。
她握住他的手，和寻常他离开时一样说着道别的话。
“阿笙，你这次出去历练得小心啊。”
“还有，等你回来，我有个惊喜想要告诉你。”他完全没在意那个惊喜，甚至问都没问。
他满心只有回到鬼界。
他心中已升起敷衍，面上却和往常一样，轻轻抱了抱她，说了声知道了，便转身离开。
然后，再也没有回去。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时隔二十多年后，他终于知道了那个惊喜是什么。
莫名有些可悲，可笑。
第252章 杀了我！证明你自己
鬼王名叫夜笙，这是他给自己取的名字。
他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那眉宇间确实有几分白若芷的影子，甚至似乎还有些像年轻时的自己。
他不禁感叹道：“你真像你母亲。”
夜寒舟冷冷开口，“你不配提她。”
夜笙愣了愣，叹息道：“逝者已逝，现你既已经成为鬼族，何不与我一起进行统一两界的大业。”
“四大家主的死我可以不计较你，但没了四大家主，我少了可以用的人手，所以你来鬼宫帮我吧。你是我唯一的子嗣，将作为我的继承人身份。”
夜寒舟沉默了一会儿，冷冷的挑起眉。
“你和我的杀母仇人有什么区别，你又为什么会妄想我会帮你？”
夜笙嗤笑道：“那你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