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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中，还有一个前不久才见过的，眼熟的面孔。
第120章 试炼收徒
“清风，那个小伙子还不错啊，单灵根，冰属性上佳。”
云层之上，血韧站在慕怜身旁，低声开口。
慕怜从血韧说的那人身上收回目光，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
“嗯，资质还算不错。”
当然不错了，毕竟是男配，还是夜寒舟的追求者。
能有胆量追求夜寒舟的人，资质是不可能差的。
只是……第二世的剧情，为何在这一世也开启了？
难道又是他这个小蝴蝶煽动了翅膀，改变了太多？
如果没有结界撕裂的事，没有鬼族祸乱人间，忘川宗就不会广纳收徒。
慕怜自己，也是绝对不可能再收亲传弟子的。
更何况，此人是顾然，他是丝毫关系也不想与他沾上的。
可现在……由不得他了。
试炼开始。
各峰主隐在云层中，观察着各峰的试炼者，暗自选着自己觉得中肯的弟子。
这次来参与试炼的人数太多了，质量也是参差不齐。
所以第二阶段，就淘汰了将近一半的人。
一千多人，只剩下了六百多人，可以进入内门。
各峰分配下来，每峰新增的内门弟子人数都不过百。
雾怜峰更是少，八十多人剩下了四十多人，可以成为雾怜峰的内门弟子。
其余人，都被拦在了半山腰以下，如果灵根太过杂乱，就连外门弟子都没得做。
灵根属性稍微好点的，还可以留下来在外门打打杂。
第二阶段结束了，就差不多已经全部结束了。
毕竟再往上，和之前的就不是一个难度了。
没有多少人有报期望，能在今日收下几个亲传弟子。
不过大家还是将这看做了重头戏，想看看这些已经内定的内门弟子中，各自的水平参差如何，有没有非常有潜力，值得着重培养的弟子。
在长老的安排下，第三阶段开始。
第三阶段，是由半山腰上到峰顶，路途中有陷阱、机关、阵法，还有幻境。
不仅考验试炼者的能力，还考验他们的心理素养以及性格品质等等，是一个综合试炼。
慕怜站在云层中，望着下方。
他的视线一直都锁定在一个人身上，没有移开过分毫。
因为在这些人中，他只认为顾然能够上到峰顶。
可他的心情又是矛盾的。
他既不希望顾然成为亲传，又觉得他应该得到更好的培养。
顾然实在是和夜寒舟有点像的。
内敛，坚韧，执着，以及背景和气质都有些相像。
这让他，无论如何都对这个少年讨厌不起来。
“清风啊，这小伙子可以啊，我看他，还真有可能可以爬到最上面。”
血韧自己的不灭峰不看，专门盯着慕怜的雾怜峰看。
此时见顾然一路斩关过将，不禁出声夸赞。
慕怜看了不灭峰一眼，回道：“我感觉你那边的也很不错，你怎么就盯着这人看。”
血韧哈哈笑道：“我那边，我看了，没一个能当我徒弟的，连俊毅都比不上，不行！”
话语之中满满的都是嫌弃。
说完，又指向顾然道：“我是真的看好这个小伙子，别说，还和你家小徒弟有些像，我觉得是个人才。”
在他心里，现在夜寒舟可就是十佳好徒弟。
样样精通，无所不能。
不论落到哪个师傅手里，都是妥妥的好宝贝。
当然啦，他觉得他家俊毅也不差的。
试炼还在继续，慕怜看着顾然一路无阻往上冲。
眼神中带着坚毅，仿佛不上到那顶峰，便永远不会停歇。
慕怜觉得，血韧难得的和他是差不多的想法。
而最后的结果，也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
顾然，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冲上了峰顶。
哪怕已经伤痕累累，汗如雨下，虚弱至极，也从始至终从来没有倒下过。
慕怜看着这一幕，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见到顾然的那日。
那个脏兮兮的少年，哪怕在挨打，在被万夫所指时，眼神中的坚定都从来没有变化过。
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怕死不怕苦，只像现在这样，穷尽所有往上爬。
他的资质并不是最好，却依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了成为亲传弟子的机会。
其余人还在山下苦苦挣扎，他却已经站在山巅了。
他没有俯视往下，去嘲弄那些不如他的人。
而是抬起头，望向了云层之中，众人隐去身形的位置。
这下，除了血韧外，其它峰主也开始羡慕起慕怜来了。
“这十年都说不定能收到一个好苗子，这就一次突发事件，清风就收到一个这么好的徒弟。”
“是啊，确实是不错。不过我临天峰好像也不差，这不，也快上来一个了。”
“哎，我器峰都二十年没收到一个亲传了。不是不想教，实在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就连紫云道尊都看了一眼顾然，开口道：“此子不错。”
当然不错啊，要不然第二世也也不能联合夜寒舟一起搞倒他啊！
慕怜心中无奈，面上却是淡定无比。
待所有试炼者都试炼结束后，被带到了宗门大厅内。
也就是慕怜收夜寒舟为徒的那个地方。
接下来，通过了试炼的人，就正式成为了忘川宗的弟子，需要在此地进行拜师环节。
慕怜总共收获了三十多个外门弟子，四十多个内门弟子，以及一个亲传弟子。
底下众弟子见了慕怜的真面目，皆是惊为天人，向往又憧憬不已。
其中，只有顾然最不一样。
他见了慕怜，只是眸光略微闪烁，便恢复了平静。
一点不意外，也一点都不兴奋。
倒是像极了初见时的夜寒舟。
就连那眸中的丝丝警惕和戒备，都如出一辙。
慕怜想起刚认识夜寒舟时的模样，心中软了一些。
他那时候没有好好对待乖徒儿，是他现在最后悔的事情。
现在，和乖徒儿相似的人出现了。
既然收徒已成定局，那他便应该好好教导这个徒弟。
“顾然，拜见师尊。”
冷冰冰的少年上前，在众人的注视下，恭敬的跪下行拜师礼。
“起来吧。”
慕怜淡淡开口，而后一枚纳戒飞向了顾然。
“这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从今以后，你要专注修炼，成为修真界的中梁砥柱，为人界和修真界贡献自己的力量。”
“是，师尊。”
第121章 了结这段因果
——雾怜峰——
慕怜带着顾然去给他寻了一处新的洞府。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到了地方，慕怜才开口说话。
“你母亲病情如何了，你为何独自前来拜师？”
看顾然之前为了母亲不顾自己生死的模样，应当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可他现在出现，是不是代表着……
慕怜正在猜测，就听顾然冷声开口。
“家母尚好，多劳师尊关心。徒儿自上次与师尊一别后，便想着报答师尊，故此前来，了结这段因果。”
看来这孩子倒还是个忠义感恩之人。
慕怜点头道：“你我能成师徒，乃是缘分天命所在。为师不需要你报答，若是你想报答为师，便好好修炼，将来为赶出鬼族尽一份力量。”
这可不是天命吗？
明明他没想收徒，顾然却还是撞上来了。
只能顺其自然了。
毕竟这不同于第二世，夜寒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顾然自然也不会想着欺师灭祖了。
“徒儿知道了。”
顾然如夜寒舟初见时那般冷淡。
慕怜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将他带到住处，嘱咐他明日一早前来峰顶后，便离开了。
试炼结束时，天色便已黄昏了。
现在天自然更黑了，慕怜没有多走，直接回了寒冰殿。
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一个人度过夜晚。
自从夜寒舟和他同住后，他便再也没体会过独自入睡的感觉。
今晚难得清闲幽静，回到了刚来这个世界时的样子。
明明那时候很是悠闲自在与享受的，怎么现在，会突然有些不习惯了呢？
慕怜想，肯定是夜寒舟加入他的生活太久了。
让他一时不习惯，戒不掉。
如果长此以往下去，他会不会再也不想一个人睡了？
……
也不知道，夜寒舟现在如何了？
在外面睡的第一个夜晚，习不习惯，有没有想家。
哎……
慕怜躺在玉床上，胡思乱想着。
而另一边，在司徒离的安排下，刚在客栈住下的夜寒舟，也躺在了床上。
他睁着眼，看着床顶，没有丝毫睡意。
明明昨晚一晚上没睡，现在却还是不想睡觉。
在今天的来路上，他已经听说了，各大宗门收徒的事。
他多想直接回去，宣誓师尊的主权。
但想起慕怜说过的话，他还是忍了下来。
他不想再被当做小孩，贴上任性的标签。
这是最难熬的一个夜晚，只能靠思念度日。
世人常说，时间可以抚平一切。
可夜寒舟觉得，随着时间的越久，他对那人的思念，会只增不减。
一想到之后还有那么长难熬的时间，他心中难免升起烦乱。
今晚是两人分离后的第一个夜晚，两人注定无眠。
——翌日清晨——
慕怜起床束发，笨手笨脚的，最后只能歪歪扭扭的扎了个马尾。
往日里都是夜寒舟替他束发，束得工工整整，很是优雅。
可今日……哎。
慕怜作为一个生活废来说，又想叹气了。
再想想，这些日子再也吃不到乖徒儿做的食物，新一日的心情由此变差。
估计之后好多日，心情都不会怎么好了。
“师尊，顾然求见。”
殿外传来顾然的声音，慕怜收拾好心情，打开殿门。
只见顾然站在殿前，目光却是往一旁看去的。
见到殿门打开，这才将目光落在慕怜身上。
慕怜瞥了一旁的吊椅一眼，想起前天夜里同夜寒舟在上面坐了一晚，一时有些哑然。
这个新徒弟，该不会觉得，这是他的独特爱好吧？
慕怜抿了抿唇，转移注意力道：“好了，为师来教你入门的心法和如何引气入体吧。”
顾然沉默的点了点头，认真的听着。
待讲解得差不多了，慕怜让他在峰顶上打坐，去感受灵气的存在。
自己则进了寒冰殿中，进入寒冰池内修炼。
为了让顾然能有什么不懂的方便问他，他没有关上殿门。
所以当一道脚步极轻的响起，明显是不想惊扰到他的时候，他没有在乎，也没有任何动作。
他以为顾然是有什么疑问，想要问他的。
直到脚步声突然家中，而后一道凌厉的风声响起在耳后时，他才蓦地睁眼，回头。
只见面前一道寒光直逼他的面门，带着无比的锐利的刀芒。
这是再普通不过的匕首，哪怕再锋利，也无法近他身分毫。
慕怜连手都没有动一下，那刀芒便挡在了他周身的结界外，再也不能寸进。
面前冷漠的少年脸上没有错愕，只发现不能伤害到他后，果断的扔了匕首。
两人沉默着，殿内安静无比。
少年坦率的态度，让慕怜觉得，仿佛少年什么都没做错，刚才发生的，只不过是他的错觉。
“为什么？”
少年抬眸看了他一眼。
“你杀了我吧。”
慕怜深吸口气，平心静气问道：“是因为你母亲吗？”
话音落下，少年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变化。
慕怜知道自己问对了，继续问道：“她怎么了，让你迁怒于本尊？”
顾然眼中情绪逐渐崩溃，垂下头沉默了好半晌。
就在慕怜以为他还是不会说时，他开口了。
“我娘死了，在你给了我金子的那天。”
“本来她虽然病重，却也不会那么快死的。如果没有遇到你，说不定我还可以找到其它的机会，给我娘买药，救下我娘。”
慕怜听着，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
果然，只见顾然抬起头，眼中满是恨意。
“可是因为你！因为你！她死了！你在大庭广众下给了金子，我满心欢喜，以为可以给我娘买药，却没想到，这金子竟是我娘的催命药。”
慕怜眉头渐渐蹙紧，凝重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然闭上眼，掩去泛红的眼眶。
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日，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你给的金子，被几个混混流氓盯上了。我带着金子回家，却被人尾随，不仅抢了金子，还在争抢的过程中，推伤了我娘。”
“我娘本来就重病缠身，头摔在了床角，直接流了很多血。那些流氓吓跑了，可等我带着娘亲赶到药铺时，已经……没救了。”
慕怜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