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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郑长生就是一愣,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目光看向了门厅处。
一个锦衣卫小校,一手捂着帽子,一手按着腰刀,脚步如飞的跑了进来。
一进来就单膝跪地:“启禀郑伯爷、王千户,大事不好了,秃头那贼厮突然没了气息,秘谍司大夫抢救不及,他。。。。。。死了。”
“什么?怎么搞的,不是交代过郑伯爷要活的吗?”
王大龙眉头一皱,呵斥道。
那名锦衣卫小校道:“大夫诊断,用刑过度,伤及五脏六腑,已无回天之力。”
“我靠,就这么死了?”郑长生背着手来回的踱了几步,心中郁闷不已。
本来想从他嘴里得到点什么的,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走,看看去。”郑长生沉吟片刻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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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龙的脸色阴沉,他很后悔,不该一时冲动,用刑不止。
可是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啊,不是说这厮懂功夫会武术的吗?怎么这么的不经打。
用刑的时候他从头到尾就没有离开过,可以说一直在他的监督之下动的刑。
根据他的经验来说,看似打的很,浑身是血的跟血葫芦似的,可是那也不过是皮肉之伤罢了。
郑长生交代过他,要活口。
他就没敢让人用重刑,就生恐怕打死了不好交代。
按照常理来说,就这样的刑罚,对一个练家子使用,排除用刑人下手没有轻重,或许会伤及到内脏这一点,也根本不可能就这么死翘翘的。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他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弥勒教的话事人级别的,就这么死球了,而且屁的口供都没有得到,这怎么能不让人气恼?
王大龙跟郑长生前后脚走进了刑堂。
一张案几上,秃头这厮直挺挺的躺在上面,很显然已经没有了生机。
刑堂内所有人都低头无言,跟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等待着家大人的责罚。
王大龙紧走几步上前伸手探了一下秃头的鼻息,又在脖颈处的大动脉上探查一番。
“郑伯爷,这家伙真的死了,没有脉搏,没有鼻息,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郑长生回头看了一眼刑堂里垂手低头站立的众人道:“本伯和你们千户大人走后,你们有没有对他用过别的刑罚。”
“回郑伯爷,小的们没有。我们正在遵命替他清洗换衣的时候,他突然翻了白眼,倒地不起。
随即我们就叫了大夫过来,可是等大夫到了之后就已经晚了。”
郑长生沉吟了片刻,回头看了看那名大夫,冷冷的道:“你就是秘谍司的大夫,报上名来!”
第985章 将计就计
郑长生心中的那根弦崩的很紧,他首先想的就是大夫会不会动什么手脚。
不过,很明显他失望了。
大夫武克之是原太医院院正秦明的关门弟子,他是认识的,还记得当初在他为老朱挡箭,在宫廷中抢救的时候,武克之就在列。
之所以装作不认识,凶狠的盘问一番,是郑长生玩的心理战。
骤然之间发难,偷摸的察言观色。
真的要是有事的话,是很难逃过他的眼睛的。
郑长生排除武克之的嫌疑后,目光冷冷的扫视了一番屋里的几个秘谍。
都是第一批他亲手训练出来的老人,忠诚度还是可以相信的。
王大龙的酒意早就醒了,全都化作冷汗流了出来。
此刻他的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
王大龙无比的懊恼,“要是老子留下来亲自处理或许就好了。”这个念头的生出,使得他心中的郁闷更甚了。
郑长生掰开秃头的眼看了看眼球,
“王千户,算了,死就死了吧。一个为祸人间的蟑螂而已,尸体处理了吧。大过年的真他娘的晦气。”
说完,郑长生扭头就走。
只剩下王大龙及一帮秘谍司众人面面相觑、惶恐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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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的乱葬岗子,一派肃杀之气。
两个身影扔下一个麻袋后,各自唾了一口后,转身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麻袋动了一下,随即破裂开来。
一个人从麻袋里钻了出来,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秃头蜷缩着身子好像在给身体积蓄力量,好半天他终于从雪地上站了起来。
他东南西北的看了一圈辨识出放下,然后跌跌撞撞的向着东北方向走去。
在不远处的一个坟头后面,露出一个脑袋,那人骂了一句:“狗日的,跟老子玩里格楞,幸亏郑伯爷看穿,不然还真被他蒙混过关了。
都跟上去,找到贼巢,全力抓捕。
这次不能再出岔子了,否则你我都不好交代。
郑伯爷放弃了陪伴家人过年的时间,他可在秘谍司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呢。
要是给老子丢了脸,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王大龙的话音一落,一队身上披着白色披风,隐藏在雪地里的锦衣卫秘谍,纷纷从雪窝里钻了出来,悄悄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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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头这厮很庆幸,早年间游荡江湖的时候,他跟一个江湖奇人学得了这假死之术。
要说原理其实跟郑长生会的龟息法差不多,不过江湖术又比郑长生的龟息法强了许多。
不过,假死毕竟是假死。
终究还是有破绽的,别看他可以骗过大夫,但是他骗不了郑长生。
大夫诊断一个人死亡靠两点,一是脉搏二是气息。
只要这两点满足,那基本上可以宣告这个人嗝屁了。
但是一个人真的死亡的话,不但瞳孔会发散,而且心跳是不会动的。
众所周知,心跳都没了的话,血脉就不会在运行。
可是无论秃头这厮的假死术在高明,他可以停止呼吸,可以控制脉搏中血液的流速,使其微弱到摸不到脉搏,但是无法阻止心跳,也无法让瞳孔发散。
否则的话,那就是真死了。
郑长生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田:“将计就计,顺藤摸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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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头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心中暗暗得意:“妈的,朝廷的鹰犬也不过如此。哼,想要老子的口供,你们太嫩了。
老子的这手假死术,不知骗过多少人,就你们这点道行,想识破老子,下辈子吧。”
他一边想着,一边脚下飞快加速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金陵城中守岁的钟声终于想起来了。
悠扬的钟声,在夜空中飘飘忽忽的传来,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也听的到。
秃头心中震了一下,“新年来了!希望一切都顺利!”
十里铺,是京郊最偏远的一处村落了。
过了十里铺就真正的出了京师的地界,这里虽然是一个村的区划,可实际上早已经发展成了集镇。
商号、店铺沿街鳞次,酒肆、客栈靠路栉比。
不过全都上着门板,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这个千家万户过大年的时候,一家人都其乐融融的迎接新年呢,谁开门营业啊?
秃头对路况很是熟悉,七转八拐之下,来到一个大车店的门外。
他警惕的回头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无人跟踪后,他才扣响了店门。
时间不大,门开了半边,一个身影露了出来。
这人大概四十来岁,胖胖的脸蛋,臃肿的身材,裹着一件棉袄,更显得胖,就像是一个圆球似的。
他看到秃头的时候吃了一惊,
“你怎么来了?你们不是被。。。。。。”
“少废话,老子死里逃生出来了,饥肠辘辘,赶紧给老子弄口热乎的。”秃头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随着秃头进去大车店,那人闪身出来,小心的四下张望了一番后,才回身关上院门。
躲在远处的王大龙心里兴奋的差点跳起来,“娘的,果然不出伯爷所料。这狗日的逃出生天之后,一定会找他的同伙。
嘿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狗日的,你们想不到吧,老子这次一定要将你们一勺烩,否则还真对不起老子这次的趟风冒雪之旅。”
王大龙沉声道:“围了!等我的命令行动。”
说完一挥手,再看锦衣秘谍,四下散去,手里端着手弩把大车店遥遥的控制起来。
这个时候王大龙才对午牛说道:“午牛兄弟,你可以回去禀报郑伯爷了,一切如他料想之中的一样。”
午牛也有些激动,他拍了拍王大龙的肩膀:“要不要调增援过来,里面情况不明,你们这一队人手可别出了岔子。”
王大龙没好气的道:“你第一天认识我啊,也不看看这一队人手都是什么人?秘谍司的人行事作风你又不是不知道。”
午牛压低了声音:“你小子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可告诉你,这次你要在行动不利的话,伯爷想保你都无从开口。
伯爷的用兵方略是追求一个字‘稳’,在稳中求万全,还有,我记得伯爷说过一句话‘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难道你现在能弄清楚里面是什么状况?
你要知道,这里是贼巢,什么意外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王大龙呆呆的看着傻大憨粗的午牛,心中暗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跟在郑伯爷身边才多久,一个傻大憨粗的汉子,竟然调教的如此心思缜密。
以后谁说他傻,老子跟谁急。”
“好吧,那就有劳你了。”
“等我回来,千万不要再出岔子了。”
王大龙看着午牛远去的背影,心中升起阵阵的后怕。
刚才他为了面子嘴硬,不过经午牛一提醒,他才真正的重视起来。。。。。。
第986章 偷天换日
秃头进了屋,愣了一下。
屋子里正中间升着一大盆炭火,烤的屋里温暖如春。
围着炭火盆十几个形色各异的人坐在那里,炭火上有一个架子,上面是一整只肥羊,正烤的滋滋的滴着油花。
香气四溢的刺激下,秃头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这些人看到他的时候,明显差异了一下。
有人把手悄然伸向腰间,很明显腰里别着家伙。
看样子,颇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
秃头看在眼里,嘿嘿的笑了笑:“兄弟们,不要紧张,我可是死里逃生出来的。我后面可没有尾巴,我都反复确认过好多次了。”
其中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家伙站了起来:“秃头,你小子怎么逃出来的,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我们才聚集在一起的。
这要是被官府把我们一锅端了的话,你就是我弥勒教千古第一大罪人。”
秃头面色一沉:“说到对弥勒教的忠诚,对朝廷的痛恨,你们谁比的过老子?
我亲弟弟死于朝廷之手,这个仇不共戴天。
另外,张教主对我恩重如山,他老人家遇难被朝廷斩首,他的尸体是谁偷回来的?
哼,敢怀疑老子,我看你们是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秃头这番话过后,屋里鸦雀无声,山羊胡悻悻的坐了下来不在言语。
屋里此刻只有肥羊炙烤出来的油滴在炭火上的滴滴答答声,气氛顿时凝滞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一开,先前那个圆球状的胖子走了进来。
“胡长老多虑了,刚才我确认过了,没人跟踪秃头,大家可以放心了。”
有了他的解说,屋里的气氛才算是恢复过来。
顿时就是一阵嗡嗡声,七嘴八舌的声音响了起来。
“秃头,你可不知道,大护法紧急的把我们召集起来,就是为了商量如何营救你。”
“对啊,你在我们弥勒教中的的地位要紧,你要是出了岔子,我们后续的所有的计划全部无法实施。
那前期我们耗费那么多的物力、财力所取得的成果,都将付之东流。”
。。。。。。
秃头也不理会他们的七嘴八舌,他从旁边一人的腰里拔出匕首,割了一块烤熟的羊肉,大快朵颐起来。
山羊胡这个时候忍不住了,怒指秃头道:“你还没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你总得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吧?”
说到这里,山羊胡冷哼一声,冷嘲热讽道:“你们那组人也实在是愚蠢透顶到了极点,能够被人家一锅端了,你还有脸在这吃肉。”
圆球状身材的那个人被这些人称作大护法,俨然他在这里的身份地位是最高的。
他听山羊胡如此的嘲讽秃头,脸色不由的就是一变,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他刚想阻止秃头,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秃头,摸了一下嘴角的油渍,突然蹿了过去一只手掐住山羊胡的脖子,把山羊胡按在椅子上,另一只手里的匕首可就下了家伙。
当着所有人的面,手中的匕首对准山羊胡的脖子狠狠的插了下去。
这一下不可谓不狠毒,屋里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