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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这帮黑风寨的魂淡！说话不要太过分了，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你们明知道我们忍受如此强烈的诱惑非常辛苦，还要引诱我们叛门，你们的节操在哪里？道德在哪里？良心在哪里？最近的接人地点在哪里？”
江湖论坛上，此时一片热闹，几乎各个门派乃至势力区域的板块中，都有一些黑风寨弟子乃至八荒弟子冒充的山寨弟子在各个门派招人的帖子下起哄，看上去闹哄哄一片。
江大力在浏览江湖论坛时，看到四处活跃的皮猴儿，也是感到好笑。
猖狂！
连他这个黑风寨主现在都感到自家菜地的玩家们实在太猖狂了。
但这却恰恰就是绝大部分玩家们在综武世界中的性格。
他们将这当作是一场游戏，进来就是为了寻求刺激、快乐，彻底放开，而不是拘束。
故此哪怕是个闷葫芦，在综武世界或许都挺放得开，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江大力也不打算去阻止，或者说，他本有劝阻的心，但一想到玩家们所追求的初衷，也便选择了放弃。
因为他也不会为了别人的要求而放弃他的追求，又有谁愿意为别人的要求而放弃自己的追求？
若用一句话来说——江湖中每一个时代出现的枭雄，他们在还是小人物挣扎着往上爬的时候，也许会不择手段，可是等他们成名时，就一定会好好去做每一件事。
他之所以产生阻止这样的念头，岂非就是如此？
可这，也并不代表就是对的做法。
玩家们如今看似猖狂的举动，其实也正是在为黑风寨造势酝酿，当那些新人玩家进入综武江湖时，如今所造的势，届时自然也会发挥作用。
江大力不再关注，退出江湖论坛后，看向远方白云悠悠的天际，狂风扑面，发丝凌乱打在粗豪的脸颊上，倏尔觉得这天地寂寥，天地悠悠，身旁竟无一人陪伴，莫名的怆然聊赖……
他竟突然非常想念那一群在这个世界肝胆相照生死相随的兄弟朋友，想她们或者他们，能在此时一起笑谈天下英豪，或者喝酒，或是干脆什么也不做……
就听着东方穿针引线的声音，感受着小王神色恬静，脉脉瞧着他，又或者听着青青在身旁自怜的弹唱那年清秋雨下的小曲儿，听陆小凤在一旁边喝酒边炫耀又伤感的叙说昔日深爱过的一个或者几个女人……
这一切是那么和谐，又充满着江湖中的生活气息，是激烈的刀光剑影过后，独留在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处乐土，令江大力卓立空中怔怔的冷峻眼神，也不由在身回忆之间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能回去吗？
他在心底问自己。
无论是回去那已开始似变了样的外界。
还是回去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江湖。
似乎都显得很难了。
这似乎是人在成长过程中不可避免要渐渐失去的东西，但当他再次回忆拾起时，还是觉得那么温馨而充满意义，每一个感动的人事，都璀璨得闪闪发光，可只要他还记得并没有忘记，他就还未改变，初心依旧。
“齁！”
改向飞向南边神武国凌云窟方向的魔龙低吼一声，仿似感受到江大力的心绪变化，吼声中略带几分疑问。
江大力哈哈一笑，收敛起无意义的感慨，手掌拍了拍愈发通他人性的魔龙脖颈，淡淡轻笑道，“魔龙，你可记得数百年前你是如何出现在战神殿的？”
魔龙惨碧的竖瞳中闪过一丝疑惑，难看的鼻孔张了张喷出一口腐蚀性的毒雾，须发舞动着大摇龙首表示不记得。
“哈哈哈，这次我便带你去见见你那数百年前的亲近之人。”
江大力大笑一声，披风扬起，显露出一身劲装下虎背熊腰的魁梧体态，盘膝坐下。
在丰氏一族之行结束后，他便是打算去往凌云窟一趟，这也是在见到广成子仙骨遗蛻之后早便安排好的行程。
此时，广成子的仙骨遗蛻，想必也已在赤蒙法王率蒙古高手的护送下快要到了凌云窟，与之同时带去的，还有他曾发布任务命令山寨高手在江湖中搜集的《龙象般若功》。
广成子在上古的神话传说中，乃是黄帝的师父之一，黄帝问道广成子的事迹在传说中广为流传，故此，无论神话传说有几分真几分假，广成子理论上都是黄帝最亲近的人。
因此，江大力猜测，若是元神附体在广成子的身上，控制其仙骨遗蛻，或许有很大的概率能够在黄帝陵墓内拿到龙脉或是轩辕神剑。
而无论结果如何，其实他最想做的就是这般尝试一番，想看看最终能否借此彻底完成《战神殿的来历》这个任务，令《战神图录》再作突破，否则想要将这门归真境的武学修炼至高深大成，所需的修为点和潜能点委实太多。
……
一片冰雪的世界中，寒风呼啸。
雪皑皑的山岭上，满是冰枝玉干的树木，枝条上怒放着累累银花。
在山岭下方的河面上，冻着一层厚厚的浮冰，冰碴交错而生，冰冷的河面就好似一面水做的镜子，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刺得人眼痛。
这里是一处几乎无人靠近的冰雪世界，也是——海螺沟以西的冰川内。
曾经搜神宫尚在时，这篇地域，被称作搜神宫第十殿所在之地，十殿阎罗，这里就好似正如其名，乃是一片冰天雪地的生机灭绝的地狱之地。
但就在这片本是渺无人烟的地带，突然出现了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黑与白本是对立。
这二人本也理当是对立的，因这二人身上一个散发着凛冽的森森魔气，另一人虽气质冰冷却神色慈悲，看上去不似一路人。
但如今他们却为同一件事而来。
在他们手中还带着一名陷入了昏睡甚至濒死的少女。
这少女乃是自当日搜神宫覆灭之后诸多随长生不死神一同死去的兽奴中的一位，但诡异的是此女并未死亡，而是被冲下了冰河之后依旧活了下来，濒临死亡的边缘，近来才被这身穿一黑一白相同服饰的二人找到。
这二人，自然便是昔日魔主白素贞的两大手下——雪达摩以及黑瞳。
他们二人不肯相信自己的主人就那么轻易死了，于是这些时日便一直在冰河附近搜寻，最终惊喜发现了这始终尚留有一线生机的少女。
一个普普通通的兽奴，哪怕昔日拥有罡气境的实力，坠入冰河中被冲激数日，哪怕是未曾遭受重伤之时，也该被冻死了。
更何况随着长生不死神身死后，搜神宫内的兽奴也各个暴毙而亡，这兽奴本就不该活，却诡异活了下来，甚至在冰河内浸泡数日还始终保留有一丝生机。
深知主人魔功威能滔天的雪达摩和黑瞳当然清楚，这少女如今的状态，意味着什么……
……
……
……
第1244章：他生渡能渡谁人？世家的诚意
“我们将她带来这人迹罕至之地，接下来主人能否真正苏醒，就只能看她自己了，我们除了守护在她身旁，也无能为力。”
雪达摩环顾四面环山中的一片坚实冰野，又看向被黑瞳抱着的少女，嗟叹道。
黑瞳凝视少女那一直轻蹙着未曾松缓的眉头，摇头道，“也不知道这少女醒来后，究竟能算是主人，还是自己。”
雪达摩肃然道，“难道你还不清楚主人那‘他生渡’的厉害吗？这少女醒后，会记得我们，也会迅速恢复实力，始终是我们的主人。”
黑瞳叹息，“但是你也清楚，她的‘灵魂’已经变了。”
雪达摩一时默然。
是啊。
虽然‘灵魂’这个虚无缥缈的词，听起来就显得天方夜谭。
但若将之解释成归真境的强者元神、心灵，自然也就更容易理解。
而现在，魔主白素贞的元神已是瓦解，残余的力量不过是在其天人绝学“他生渡”的影响下钻入了兽奴少女的体内，借寄了少女的心灵与精神而生。
所以，本该是随长生不死神死去的兽奴少女，非但没有死，还能维持生机活了下来。
但这种活法，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生渡的厉害之处，便是相当于一个极端厉害的“迷魂大法”。
当年长生不死神毒害白素贞之时，其实白素贞就已经死了，但却在濒临死前研究出了‘他生渡’这一门武学。
白素贞曾翻阅医书，知晓当人在濒死之时，脑海就会陷于一片迷迷糊糊的状态，这种状态持续久了，自然便会真的死去。
而即使某些濒死的人，有时候会突然奇迹般的回光返照活过来，也会有部分变成痴呆，甚至会不记得自己是谁。……
于是在那时，白素贞便以功力救活了一个濒死却其实有救的女孩，而便在那女孩濒死之际，她施以一种特殊的“迷魂大法”，于气脑海不断细诉，告诉女孩便是白素贞，告知女孩她的武功、口诀，还有她所熟知的人事和一切。
最终当女孩苏醒之时，非但不会变得痴呆，反而被寄予了白素贞的一切技艺，最终“成为”一个新的白素贞，这就是他生渡。
这门功法之所以并非归真绝学，而只是天人绝学，便是因为这门功法终究也不是真正的能令人逃避生死，甚至转世轮回的功法。
黑瞳和雪达摩清楚这一点，所以黑瞳叹息，雪达摩默然。
当初，他们何尝不是便如此创造出的。
而主人，早在当年死于长生不死神的毒药之后，即便最终依靠竭力救活的女孩再活了过来，可因其元神早已瓦解，女孩所继承的不过是她的部分精神力量以及重修回来的全部功力、全部记忆罢了。
若是这世上真有灵魂，那么女孩的灵魂还是自身本身，身体也是自身本身，只是记忆已非本身，这样的情况下，白素贞还能说是一个完整的白素贞吗？
现在，又一个昔日为兽奴的少女，一个灵智早已在数百年间丢失的少女，再次继承白素贞的部分精神以及全部记忆、功力，她又能算是真正的完整的白素贞吗？
当然已是不算了，但是这个少女，即便并非完整的白素贞，当她克服了死亡的难关真正苏醒后，她也会认为自己是白素贞，会秉承白素贞的遗愿——渡尽众生而继续生存下去。
直至她也开始慢慢衰老，才会再找另一具濒死躯体，再续白素贞的精神为止。
这就是他生渡之精神永存不灭的法门！
而此时，雪达摩和黑瞳要做的，便是守护这个继承了主人精神的濒死少女，挺过死亡，真正活下来。
但这次的情况，又尤其特殊……只因少女昔日乃是兽奴，曾服下过兽丹，心智早已失去不说，精神还与长生不死神的元神相连。
如今长生不死神已死，她本该也是最后一点精神都磨灭必死无疑，却在白素贞的精神寄体后勉强活了下来。
可现今，少女无论是精神还是心灵、肉身，都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毕竟，数百年的岁月洗礼，若非兽丹以及长生不死神的元神之力在支撑影响，透支身体潜能，任何一个罡气境的强者的寿命都活不了那么久，更难以维持少女的容颜面貌。
这一切在精气神的平衡未曾打破前，尚无碍，而今平衡已打破，仅靠白素贞残余的精神力量，也已难支撑平衡。
故此，此次白素贞的他生渡大法，很可能将面临失败，这正是雪达摩与黑瞳当前的头痛之处。
“这里有我守护，主人不会有事，我的建议还是得立即寻找到神医，如今也唯有神医的医术，才可能尽快救活主人，脱离生死大关。”
默然良久，雪达摩凝视黑瞳怀中的少女道。
黑瞳沉吟片晌，低头看怀中少女，只见其黛眉轻蹙间，神色已开始忽喜忽忧，无论那一个神情，均显得扣人心弦，清雅动人，这表明他生渡已开始向少女灌输白素贞的记忆。
他缓缓将少女递给雪达摩，沉声道，“好，神医便由我去寻找，最迟一个月内，无论是否找到神医，我都会回来这里。”
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不能找到神医，那么少女无论是生是死，也都有一个结果了。
雪达摩接过少女的身躯，提醒道，“神医在当日趁乱逃离搜神宫后，为避免报复，肯定已是隐姓埋名。但只要他想要生存，必定需要以医术谋生，你一个人若无法找到他，我建议你去寻求黑风寨主的帮助，他家大业大，如今异人们也都已回归，人手众多，或许能帮到我们。”
“黑风寨主……”
……
两日之后。
江大力已是驾龙来到了乐山凌云窟。
如今的凌云窟，早已是黑风寨最大的资源点之一，其中出土的麒麟矿，乃是特供给神铁城炼制神兵名器的昂贵珍稀材料。
故此，乐山分舵也在凌云窟的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