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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钜子想着,寻着牛符的主人看过去,却见刘铤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
    居然是间谍,这小子……
    “不愧是王阳明的弟子。”憋了半天,钜子只能如此感慨了句,而张执象并不以阴谋而羞愧,他捏着牛符,符印融入手中,在手背显现出符形来。
    “刘铤的父亲刘显是武举出身,本来只是个副千户。”
    “这次随滇南都司出战,平安南时作战勇猛,已升任都司参将,之后负责攻略暹罗,打通后勤,战功卓越,升任副总兵,我已经许他,战事过后,可任暹罗总兵官,镇守一方。”
    暹罗现在虽然没有灭国,但战争结束后必定要改变朝贡形式,派官员指导政事,驻军地方的。
    暹罗总兵,可是个肥差。
    刘铤至今不过二十三岁,行走江湖才三四年,靠一身神力和武力闯下偌大名声,江湖上自然探究过他的出身,然而一个副千户,在外人看来,根本算不上号。
    也就没人探究他是哪方势力了。
    却不知,刘显是个忠心的。
    嘉靖不是没有关注南边的战事和武林大会,刘铤就是嘉靖为张执象准备的后手,本意是为张执象多找一名帮手,可刘铤这家伙是个“莽张飞”,临时起意投奔许海,许海也没有多分别,还真就收下了……
    实在是因为许海不愿意有太多墨侠,而钜子又不在乎多一人少一人。
    更没有料到,钜子会把符印分发下去……
    拿到牛符。
    张执象虽然浑身是血,显得很凄惨,但眼神却格外明亮,他望着钜子说道:“钜子认为,现在的我,有资格与你一决高下了吗?”
    钜子皱眉:“你现在的燃烧速度,都快要崩溃了,有牛符哪怕能够完美释放能量,你也只能使用一次,便要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张执象笑道:“没错,会死,但钜子知道360铢先天一炁,能爆发出多大的威力吗?”
    钜子不知道张执象从开始到现在烧了多少油,但要烧完一铢还需要很久,因为按照内算学那套,先天一炁既然是384铢符合周天之数,那么在重量单位上,也必然遵循天地。
    乐律是通天的。
    律管不仅能够调整节气,还是确定重量单位的器具,一支黄钟的律管容千二百黍,重十二铢,两之为两。
    铢、两、斤、钧这些单位,是根据乐律来校准的。
    铢以下的单位还有“圭”,或者叫“垒”,但意思都是一样的,十颗黍米垒在一起的意思,而一株是百颗黍米垒在一起。
    最低的重量单位……是黍。
    一铢百黍。
    张执象不是不想把先天一炁的燃烧控制得更精细,而是他最低只能按照黍来燃烧,而燃烧时间是按息来算的。
    《黄帝内经》及《难经》说:一昼夜,人呼吸一万三千五百息,脉走五十度。
    一息是6。4秒。
    他们方才交手了有四五十息了,一铢油才耗掉一半。
    张执象若是一次性将360铢先天一炁全部燃烧,爆发出来的力量将……好像也不能炸平夷州,方圆百里能夷为平地就不错了,单纯的爆炸,溢散的能量太多了。
    所以,钜子说:“若只是爆炸的话,炸不死我。”
    张执象很清楚,那种无意识的能量爆发,钜子是有足够的手段去“卸力”的,但,他可没有想着要放烟花。
    双手握紧天师剑,张执象露出略带狰狞的笑容,说道:“还不至于粗糙到那个地步,我想,以我的心志,斩出这一剑来,应该没有问题。”
    “钜子可能躲得开?”
    张执象没有问挡不挡得住,因为这样的一剑,当世之人,除三丰祖师外,他不觉得谁能挡。
    钜子沉默了。
    他手上没有符印,若是随便有个好用的,挡下这一剑也不太难。
    “说条件吧。”
    钜子散开了天上的铁枪,化作漫天铁砂洋洋洒洒的飘落,他承认张执象有与自己一战之力了。
    张执象也停止了先天一炁的燃烧,身上的火散去后,他甚至踉跄了一步,无比虚弱,甚至能否再次燃烧都要打个问号。
    却也不担心钜子反悔。
    张执象笑道:“您先把长鲸还给我。”
    钜子一抖手,长鲸从袖子里出来,快速的飞回了张执象身边,仿佛有意识一样,非常生气的盯着钜子。
    钜子不在意那飞剑,只是问道:“还有呢?”
    “刘铤待会跟我们一起走,不为难吧。”
    “好。”
    事不过三,已经提了两个要求的张执象,接下来说了唯一一个正式的要求:“最后一天之前,您不能再出手了。”
    墨子没有直接答应,在思量。
    他必须考虑张执象拿到十二枚符印后的战力,最后一天决战,张执象自然不会做自爆的打法,那么拿到足够多符印的张执象又会爆发出怎样的实力呢?
    大约有好几秒,钜子抬起头,说道:“我答应了。”
    说罢,墨子一步跨出,便走到了黑塔的塔顶,竹杖放于膝前,闭目打坐。
    而张执象目的达到,一口气松懈,差点晕倒。
    是刘铤扶住了他,问道:“国师,还撑得住不?”
    张执象看了眼那边不再“悠闲”的墨侠们,说道:“快,想办法突围。”
    “诶,好。”
    刘铤将张执象抗在肩上,便飞速朝老天师那边跑去,张执象先前孤军深入,与大部队脱节,此间战斗结束,要面临的是敌军的包围问题。
    刘铤以神力著称,轻功只能说一般。
    很快就被围住,难以招架。
    虽说那边老天师和湛举他们都开始想办法救援了,但总要个时间,张执象将牛符又交还于刘铤,刘铤才支棱起来。
    一时间手中那口大刀,竟无人敢逆其锋芒。
    只是他速度不快,又要护着张执象,很快两人身上都添了一堆伤口,所幸湛举和尚已经一马当先,王常月、张松溪他们也紧随其后,老天师他们以法术支援,一翻纠缠,终于将张执象抢了出来,退往深山当中,开始了这场追击战。
    一处山洞。
    石敬岩看着昏迷的张执象,担忧的向老天师问道:“老天师,小天师这伤势如何?”
    老天师放下了把脉的手,说道:“没什么问题,他底子好,筑基之时便炼成了金刚不坏体,只需睡上几个时辰,就能恢复。”
    石敬岩点头,松了口气。
    一旁的刘铤则问道:“身体上的伤势总是要容易好些,可我听国师跟钜子的说法,国师先前可是燃烧魂魄在对敌,这魂魄没伤着吧?”
    “万一身体好了,脑子坏了,那可就糟了。”
    “俺老刘过去最佩服的就是国师的脑子呢,老天师,你可千万治仔细咯。”
    他就是这大大捏捏,混不吝的性子。
    说起话来,哪怕好心,有时候也能气死人。
    老天师倒也没有介意,只是说道:“魂魄没问题,常人的先天一炁本来就是慢慢消耗的,安平自幼授太上大洞经箓,有祖师庇佑,所以半点真炁不曾泄露。”
    “此番动了本钱,虽然耗费了一些,影响也不大,更不会危及魂魄。”
    “至于对长生的影响。”
    “常人无法补充先天一炁,是因为见不到先天元炁,得不到纯阳之光的滋养,只有诞生之初那开天辟地的一缕光。”
    “安平有见性修为,先天一炁能够慢慢温养回来。”
    刘铤瞪大了眼睛:“这么厉害?那国师不是无敌了?”
    老天师却摇了摇头,说道:“灯油烧的时候去得快,便是360铢灯油,一刹那也能烧完,可养灯油却缓慢无比。”
    “哪怕是安平,一年能养出一铢灯油来,也就不错了。”
    “我只担忧他灯油不满,会不会影响他结太乙金丹。”
    太乙金丹这些,刘铤他们这些武夫就更不懂了,但张静定、赵真嵩他们懂,张静定说:“依照张执象的回光修为,结丹之时恐怕非但无需要先天一炁圆满,反而能够引动先天元炁的真光照映,补齐先天一炁也说不定。”
350、人心贪恋初战失利
太乙金丹结丹时到底是需要先天一炁圆满,还是会将先天一炁补满,他们也都不能确定,毕竟没有实证过,不能妄下定语。
    张静定虽然是老修行了,但也佩服张执象的性功修为。
    先天一炁说是灯油,可普通人根本不是在烧油;而是在拿它当“万金油”,体内气血亏空了,先天一炁补上,精元亏空了,先天一炁补上,补到没得补的时候,也就大限到了。
    再好一点的;有些修为的;便拿它当真气。
    斗法急眼了;也能用先天一炁补。
    看着好用,却是糟蹋了宝贝,就像是明明有一斤高浓缩铀,你不拿着去做核弹,反而打造一柄剑在那里砍人。
    当然,也不是他们不想做核弹。
    而是做不了,首先是起爆难,其次是可控核聚变的难。
    这么比喻就可以明白张执象于性功上的修为有多高深了,回光一境,在见性后,主要是能看见本我,控制本我。
    所以对魂魄意志心神能够控制得如此之好。
    张静定自认为只能做到点燃,然后无法停止燃烧,也难以控制燃烧的程度;大约就是拼死一搏的程度。
    而老天师则明白;有些特殊的法门;其实不需要你自己点燃,消耗的就是先天一炁。
    如请祖师显灵这种。
    不同于召唤法相;真正的请神,真气是供不了神仙在凡间显灵的,唯有先天一炁才行。
    总之,方才的初战,几位修士都没出底牌,修仙不比练武,底牌自然要多些,但要看是否愿意用,这一仗稍后该如何打。
    “安平昏迷,明日日出,照规矩,我们得减员。”
    “按照常理,对方只需要保留实力,拖延时日,看着我们减员即可。”
    “但见识了安平的爆发,他们若是有心,今夜大概是会来偷袭的。”
    “白日里,他们各自为战;体现不出符印的力量。”
    “如果团结协作……”
    老天师看着大家,意思很明确;虽然刘铤卧底成功,让对方减员了,可对方显然不会善罢甘休,会抓住今晚的机会,也想趁着他们大意来偷袭。
    张定边说了一个坏消息:“姬际可的武艺已经突破了,虽然他短时间内不会再变强,但手握虎符的他,武艺已经超凡脱俗。”
    “白天他求战,是因为需要磨练。”
    “今夜若来,必然……突杀。”
    张定边看着几位道士,意思很明确,他们这些武夫能抗一阵,但肯定拦不住,而道士们被近身之后……结果会很明显。
    虎皮真人张静虚说道:“若只是虎符,还能对付。”
    “怕就怕在……不止一枚虎符。”
    符印的效果,可不只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有时候会远远大于,也就是牛符在他们这里,否则难以想象姬际可再拿到牛符后的效果。
    然而,朱钦煌讥笑道:“他们要是愿意让符印,那就鬼来了。”
    “符印力量越强,越是不会让的。”
    “哪怕是那个静树大师,拿着他最中意的蛇符,也不会将符印交给姬际可,让姬际可一人将我们杀穿。”
    “想集he符印,与其期待对方合作,不如期待对方内乱。”
    内乱?
    是啊,他们这里就一枚牛符,倒也没有什么抢夺的想法,而许海阵营不同,那边可是有十一枚符印的……
    ……
    在老天师他们带着张执象撤离之后,日月潭那边就喧嚣了起来,他们看着墨侠和队友们追逐出去,忽然也就愣住了。
    虽说每天张执象要过来摸点,可有的大战是发生在外面的,他们看不到可怎么办?
    对此。
    万行站了出来,他施展了一个大的圆光术,在一阵波动后,似乎是那边撤去了屏蔽,圆光之内,可以看到两边的动向了。
    待到夜幕降临。
    人们发现两伙人的距离虽然拉开了四五十里,但追逐始终没断。
    姬际可和墨侠们并不着急进攻,而是停了下来,开始烧火吃饭,等月头再高一些,再发动攻势。
    他们都是顶尖高手。
    摘花飞叶都能伤人,打猎自然不费劲,野兔、野鸡什么的,很容易就狩猎了一堆,然后生火烤着,这年头行走江湖,身上基本都必带火石、盐巴的。
    只要有盐,烤肉也就没那么难吃了。
    虽然在一起扎营,但火堆生了好几个,也是分开成好几方,姬际可一人独自靠着一棵树,兔肉用树枝架着烤,在那闭目养神,似乎还在回味白天的战斗,体悟境界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