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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样的家,余鱼没有一点留恋。
“三叔公,三叔公,你在家吗?”余鱼在村里一户人家门口敲门。
“谁呀?”屋子里传来了女人不耐烦的声音。
“三叔婆,是我,余福家的大丫。”余鱼轻声回答。
“是你呀,找你三叔公有什么事?”在男人的指示下,女人有点不情愿地将门打开。
“是这样的,三叔公,我娘的腿又痛了,我爹让我借你家牛车去镇上找大夫。”
“余福让你来借牛车?”三叔公从屋里挤出来有点狐疑地看着余鱼。
“是,爹喝酒了,娘腿痛得睡不着。”见三叔公脸色不好,余鱼急忙说道:“爹让我给三叔公银子。”
“哟,太阳真是从西边儿出来了,余福什么时候手那么松了?”从余鱼手里接过十几枚铜钱,三叔婆脸色好看了许多:“大丫,你爹这是发财了啊?”
在村里谁不知道余福是个什么德性?先前将老婆打断腿了都不愿意花钱请大夫,这会儿老婆腿痛竟然愿意出银子去镇上请大夫?
余鱼冷笑,可不是发财了吗?卖女儿发的财。
“娘的腿肿得老高,爹怕娘瘸了,不能伺候人。”余鱼轻声说道。
“原来是怕老婆瘸了没人伺候呀。”三叔婆撇了撇嘴,还以为余福这小子改了性呢,说来说去是怕婆娘瘸了没人伺候。
有钱好办事,三叔公收了钱,很快就套好牛车,让余鱼坐在牛车上,他要亲自送余鱼去镇上。
余鱼也没有拒绝,她之所以来借牛车,不是因为大晚上的她一个女孩子走路去镇上不安全,现在有三叔公陪着自然最好。
其实若不是她确实事必须要去镇上一趟,也不会找借口来三叔公家借牛车。
想到镇上那恶心的一家子,余鱼眼里闪过一抹寒光。
在离开去,解决那一家子,也算是她为刘氏做的最后一件事,否则以她对余福的了解,那老畜生来要人的话,余福找不到她十有八九会把刘氏卖出去。
刘氏腿虽然断了,模样却不错,又是生育过的妇人,比她这个干巴巴的丫头有韵味多了,老畜生肯定愿意。
像刘氏这样的,老畜生和他那些小畜生不到三天就能把人玩死。
再如何刘氏终究是生养她一场,她可以怨她却不想她被推进火坑。
就像她始终没有要余福的命一样,不计生恩,那人也养了她几年。
村子距离镇上有十多里路,牛车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行走再加上夜晚看不清路,整整走了二个多时辰才到。
到了镇上已经是半夜时分,镇上的医馆早就已经关门了。
而余鱼也不是真的要找大夫,装模作样地去一医馆敲了一顿门,回来就哭着对三叔公说道:“三叔公,大夫要明天才出诊,怎么办呀?”
三叔公皱了皱眉,说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大半夜的咱们村子又远,大夫不愿意去也是常情,我这老东西也是犯糊涂了,大晚上的怎么就合着你个小丫头胡闹呢!”
见余鱼哭丧着脸,三叔公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先回去吧,明儿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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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报仇
余鱼自然不肯:“我不敢,没请到大夫,我爹会打死我的。”
“那你说什么办?”三叔公终究是长辈,与余鱼家又沾了点亲戚关系,也不忍心为难一个小丫头。
“三叔公回去吧,我就在这里守着,明儿一早带大夫回去。”余鱼抽抽噎噎地说。
“你……一个丫头能行?”三叔公有点犹豫。
这镇上可算不上安全,这些年也不是没见过拐子,像余鱼这样的半大丫头落了单可危险着呢。
“三叔公,您看看,我穿着我爹的衣服呢,小心点儿,别人也就当我是个半大小子,没事儿的。”余鱼拢了拢身上打着补丁的衣服。
“行吧。你小心点儿,就在医馆门口凑合一晚,不要走远了。”
都是一个村的,三叔公也算是从小看着余福长大,那人是个什么德性他也知道,打起老婆孩子来可是下死手的,难怪他家闺女宁愿留在镇上也不肯回去。
知道余鱼是怕回去挨打,三叔公也没有多劝,他叮嘱了余鱼几句,就赶着牛车连夜赶回村去了。
余鱼没说让他天亮再来,三叔公也没提。
看着三叔公的牛车渐渐隐没在黑暗中,余鱼笑了笑。
她故意给一趟的车钱,想来等天亮了三叔公也不会来了。
余鱼沿着街道慢慢地往镇东头走去。
镇东住着的全是镇上的大户人家,余鱼知道,那老畜生的一家就住在那里。
捏了捏藏在怀里早就准备好的药粉,余鱼笑了笑。上辈子让那一家大小畜生活多了半年,半年时间那老畜生小畜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小姑娘,这辈子就当她是替天行道了。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可任由那一家子畜生活着,实在是太恶心人。
浓浓的夜色中,余鱼瘦削的身影灵活地攀着一棵石榴树无声无惜地爬进了一处院子。
躲过巡夜的下人,余鱼熟门熟路地摸到一处小院子的角落,伸手将蒙着铁笼的黑布掀起。
“呜呜……”铁笼里的人发出恐惧的呜咽。
借着远处微弱的灯光,余鱼将铁笼里的事物看得清清楚楚。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余鱼看着被关在铁笼里,浑身赤—果伤痕累累的女孩子,轻声安抚。
被关在铁笼里的是一个和余鱼的年纪差不多的女孩,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已经被折磨得没了个人样,整个人瘦骨伶仃,仿佛风一吹就能飘走,身上的皮肤更没有一处是好的,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溃烂渗脓。
黑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火,余鱼恨得咬牙切齿。
那老畜生简直死不足惜!她恨不得将这一窝子畜生不如的东西千刀万剐,就这样死了是便宜他们了!
看见铁笼里的女孩安静了下来,余鱼又轻声问道:“你想报仇吗?”
女孩无神的双眸亮了亮,眼中透着刻骨的仇恨。
“如果你想要报仇,只要这包药粉涂在身上就可以了,你记住,涂在身上就可以,千万不要碰到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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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白萝
余鱼轻声叮嘱着,将包着的药粉和一粒黑色的药丸放到女孩的手上:“在涂药粉前先吃药丸,一定要记得吃药丸。”
药粉是她特意配制的剧毒,只要粘上一点点,就会全身溃烂而亡,黑色药丸是解药。
“我叫白萝,我……我家在乌县秋白村,家里还有阿娘和阿弟,日后如果……可以不可以替我去看看我娘……”女孩握紧了手里的药粉,慢慢地说着。
“好。”余鱼觉得心头发堵。
女孩子的声音有点嘶哑,固执地看着余鱼:“你……叫什么名字?”
“阿鱼。”余鱼终究是没有留下全名。
“阿……鱼,谢谢你……”女孩的声音微不可闻,慢慢地缩回黑暗中:“你快走吧,一会巡夜的人就要来了……”
“你……保重。”余鱼深深地看了白萝一眼,咬了咬唇,转身一头扎进黑暗里。
迎着寒风站在街角,远远看着隐藏在黑暗中的高门大户,余鱼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闷得难受。
上辈子她被卖给老畜生之后的第三天,被关在铁笼里的白萝就死了。
她是被老畜生他们用那种见不得人的方式活活弄死的,她听府里的下人说,白萝死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全身的肉几乎都烂光了。
余鱼是后来才知道,白萝是老畜生从拐子手里买来的,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老畜生叫她贱奴。
余鱼现在才知道,白萝一直记得自己的名字,她只是不想说,她害怕给家人蒙羞。
上辈子白萝死了,被一张烂席裹了扔到乱葬岗,尸体任由野兽啃食。
这辈子余鱼很想救她,可她现在却无能为力。
她现在自顾不暇,老畜生一家在镇上有又有点名望,她没法儿救她。
原来她也是个凉薄的人,为了自己她可以做到见死不救。
不知道过了多久,脸颊上有点凉意,余鱼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泪流满脸。
擦去泪水,余鱼步伐坚定地往镇外的城隍庙走去。
上辈子她杀了老畜生一家,自己也差点死了,最后是师父救了她。师父后来对她说,他是是游历的时候突然发病,才停留在这个镇子上的。
她算了算,师父发病那天,正好是她被卖给老畜生的前一天,若是她没有算错的话,师父现在应该在镇外的城隍庙里。
上辈子师父因为发病流落街头,被一群流浪乞丐欺辱,随身财物也被抢光,一直到几个月后神智清醒清醒,并碰巧救下她。
在离开这里之前,她打算提前去找师父,不让师父再流落街头被人欺负。
虽然是师徒,但余鱼并不知道师父姓甚名谁,只知道师父对她有再造之恩。
上辈子她杀了老畜生一家,本想一死了之,却被师父劝阻,后来师父冒着危险带她离开这里,并在之后的日子里对她倾囊而授教她识字,教她人生道理,甚至她现在这一身高明的医术都是师父所授,可最后师父却为她而死……
想到师父最后惨死的一幕,余鱼就心痛得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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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路引
城隍庙就在镇边上,距离镇街不过一里多地。经过一夜的忙碌,如今天色已经蒙蒙亮,镇子边上的供人租借车马的摊子已经开门,半大的小伙计缩着肩把手拢在袖子里,坐在门墩上打呵欠。
余鱼用黑巾蒙着头脸,她跺着脚一副冷得直哆嗦的模样,粗着嗓子和伙计打招呼:“大哥,我想租辆牛车去县城,就当天去当天回,多少银子。”
也许是天气太过寒冷,又是一大早上的,看到余鱼蒙着头脸小伙计也不觉得奇怪,见有生意上门便扬起了笑脸:“客官早嘞,去县里当天去当天回的话半钱银子,三天一两银子。您看你是要一辆牛车还是?”
“就一天也得半钱银子吗?能不能便宜点?”余鱼讨价还价。
“哎哟客官,咱这做的都是小本生意,这可不算贵了。再说了,在这镇子上可就我们家的价钱最便宜,不信客官到街口那家去问问,那家可比咱们家贵十个铜子儿呢!”店伙计笑着说,似乎并不意外余鱼会还价,在他看来余鱼嫌贵才是正常的,毕竟余鱼看起来并不像是有钱人。
“算了,就租一辆,车上的草垫子给铺厚一点儿,我爷爷病了,这一路上可别颠着他。”余鱼从怀里摸出半钱银子来,一脸肉疼不舍的模样。
“得嘞,客官放心,咱保证把垫子铺得又软又暖和,绝对颠不着老爷子。”
见生意成了,小伙计一脸笑容,不一会儿就把牛车套弄好了,还不忘夸口:“客官你可真有眼光,咱这牛刚成年不到一年,力气大着呢,保证走得又快又稳。”
“那就拜托大哥了。”余鱼这会儿也没有心情与小伙计拉扯,眼看天色不早了,师父还在城隍庙里,也不由有点心急起来。
那城隍庙可不是一般地方,平时镇上的乞丐流民大多会躲在城隍庙里留宿,若是余鱼没有记错的话,师父现在已经昏迷了。
上辈子师父就曾说过,他犯病的时候正好是在城隍庙,那会儿他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那些躲在城隍庙的乞丐流民见他昏迷那么久也没有人找,偏偏他醒来后神智又犯了糊涂,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就把他身上的东西全都抢了,后来师父神智清醒了,路引却是找不回来了。
现在是太平盛世,朝廷的监管很严,出门处处需要用到路引,否则没法进城,而上辈子因为师父的路引被抢了,导致后面她和师父在这方面吃了不少苦。那怕师父有一身好医术,也不能进城,还有好几次遇到官兵排查,差点被抓起来。
这辈子她既然重生了,是怎么也不让师父的路引被抢走了,师父的身体不好,她可不想再因为没有路引,师徒二人被迫露宿荒山野岭。
赶车的小伙计是本镇人,得知老爷子在城隍庙后也不用余鱼带路,很快就将牛车赶到一处破败的神庙外。
牛车还没有停稳余鱼就跳了下去,脚步不停地冲进庙里。
城隍庙里长年住着几个老乞丐,几人缩在角落的干草上睡觉,此刻见余鱼从来外面冲进来伸长了脖子来瞧了一眼,很快又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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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凰城
这处城隍庙并不大,里面的神像已经碎了一半,只剩下个底座,门窗也破败不堪,供台爬满了蛛丝歪歪斜斜的倒在一根泥柱子旁,余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