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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带你去喝水,吃点东西。我慢慢告诉你。”谢映看看朱伊难得干燥起皮的嘴唇。
朱凝这时也醒了,姐妹二人被带到就近一家酒楼。
饭菜很快端上来,冬天的汤热气腾腾,肉粥也是热乎的,两姐妹都饿得前胸贴后背,颇有些狼吞虎咽的架势。
两个男人倒是吃得慢,还不时为朱伊和朱凝拍拍后背,生怕对方噎着烫着。然而,谢映与容霆神色看着如常,交换的眼神却是彼此才明白的阴冷嗜杀。
谢映乘朱凝逮着朱伊耳贴耳说悄悄话的间隙,低声道:“阮谕进京了。永安公主的头疾可要让南瓷缓缓再治?”
容霆看一眼朱凝,摇头道:“不用,你好不容易将南瓷请进京。”
朱伊发现谢映与容霆也在暗暗说话,有心问太子那边怎样一回事,但因在寻常酒楼里,也只能作罢。
朱伊想问的太子,却是已被五花大绑,叫人押着跪在乾泰宫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脸上是不服输的扭曲和怨恨。
皇帝看着这个花费了他最多心血的儿子,挥手让旁人退下,沉声道:“为了将谢映他们引入地宫,朕宁可亲身犯险,也不愿将你折损在里头。留你坐镇宫中,既是对你的爱护,也是对你的信任。你倒好,一不做二不休,想将朕也一并除去!”
太子冷笑一声,对皇帝自我标榜的说辞不以为然:“信任?父皇若真信任我。此刻还能站在宫中训斥我?说明父皇还留着一手。”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你这意思,压根就对你的倒行逆施全不知错,不知悔改?朕做了什么,让你这般不忠不孝还理直气壮?”
“是你杀了母后!利用她的死设下皇陵之局,想将谢映和颜凤钦一网打尽。”太子眼眶发红,露出森森笑意:“就为了一个局,你就杀了我母后!”
“愚蠢!皇陵之局是朕与你共商,如今怎成了是朕一人要布局?你母后非朕所杀,这是有人要离间咱们的父子关系。”
太子呵呵笑道:“离间?我们的父子关系还需要离间么,父皇不是已经有打算废了我这个东宫,另立皇储!”
皇帝的声音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谁告诉朕想废掉你的太子之位?”
“不用谁告诉。那日父皇与禧贞在南书房说话,我正好来了一趟,就在外面,你告诉禧贞,若是她帮你做事情,便传位给朱修黎。别糊弄我那是为了算计禧贞的话,你既然说出了口,说明你的内心已有这样的想法!若是我不称你的意,我随时会成为你的弃子!”
皇帝在地宫里被倒攘一圈,本就面容憔悴,此刻越发显得苍老疲惫:“你从小受封储君,读的是史书典义,受到最好的教养,你就学到了这些?”
太子冷哼不语,似是已知逃不脱惩罚,干脆破罐子破摔。皇帝死死盯着太子,痛心疾首地摇头。
“藩王们做的虽是谋逆之事,却也知占得道义高点,赢得人心,博取好名声。阮谕唆使你弑父,他自己却是金蝉脱壳,片影不留。谢映这次在乾陵可又护驾有功,做了大功臣。你呢?授人以柄,声名尽丧!你若是有谢映一半……”
“闭嘴!不要跟我提谢映!”一败涂地的挫折,令从小顺风顺水的太子理智几近崩溃。
皇帝看着这条毒蛇,眼里迸发出恨意,雷霆震怒道:“你还敢叫朕闭嘴?朕别的儿子,除了阿黎太小,没有下地宫,全部给你害死了!”
“皇上!皇上!”甄惜如猫儿般的叫声出现在殿外,皇帝心中一柔,命她进殿来。甄惜惧怕地看一眼太子,被皇帝拥入怀里:“惜惜别怕,不要哭。”
皇帝一边轻拍甄惜,一边命道:“将太子暂押宗正院。”又问:“禧贞公主呢?”
底下内侍答道:“陆统领说公主被谢世子带出宫,去了永安公主府。”
公主府里,顾南瓷是最先被送回的,接到请她为朱凝重新诊断病情的消息,她从另一道门走入主院,远远地,便看见谢映与朱伊走在前面,两个人身体挨得极近,
从后看,即便身着冬裳,朱伊那腰肢,也称得上楚腰纤细掌中轻,颇叫人想用手去量量那拨开冬衣后的腰到底有多细。
第57节
已经用手量过的谢映显然更是喜欢。他的手从后环过朱伊的腰,揉捏她腰侧两下,朱伊似乎痒得受不了,扭动几下,用力拍打男人的手挣脱出来。谢映于是好整以暇将手收回,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晚了是因为昨天发车花了很多时间,但字数比平时多
第82章
这样轻纵的行为,是谢映做出来的?她从小认识的那个谢映?
顾南瓷知道谢映芯子里是狂妄不驯、无视礼教的一个人; 但他对女子从来恪守礼仪; 甚至称得上是自矜自律……顾南瓷一时怔住。
前面的男人虽在耍流氓; 洞察力却丝毫不减,发现了后头有人,谢映转回头; 锐目睃巡,见是顾南瓷,倒是有些意外,不动声色又转了回去。
顾南瓷垂下眼; 从这条小路退出; 改为往另一边绕行向正堂。
谢映与朱伊虽抄了捷径; 却在前头碰到韩允嵘。朱伊这才知朱修黎昨天虽未入地宫; 却险些被不明人物狙杀,被韩允嵘一路相护才不至丧命。虽是已经过去的事; 仍叫朱伊惊出一身冷汗。因救了朱修黎; 皇帝倒是重赏了韩允嵘。
谢映知道,在朱伊心中; 朱修黎或许比韩允嵘这个亲兄长还要重要。因在大周后宫,除了皇后,妃子们都不能轻易接近皇子; 朱伊倒是借着姐姐的身份,能时常接近和管教朱修黎,对朱修黎的感情亦姐亦母。因而; 朱修黎最黏的人不是彤贵妃,而是朱伊。
“那阿绰呢?哥哥可知阿绰在哪儿?”朱伊又问。
韩允嵘道:“荣裕公主贪玩,趁着皇上离宫,出宫找去了我家里。后来外面乱了,公主的太监阿鲁就干脆叫她躲在我家中。我先前已将她送回宫。”
三人说了好一阵话,谢映与朱伊才到正堂。这时顾南瓷已为朱凝行完针,谢映即道:“南瓷,你帮禧贞公主也看看。”
顾南瓷沉默片刻,谁也没有看,只道:“公主身体哪里不适?”
见谢映要作答,朱伊抢先道:“世子,你们出去吧,我自己与南瓷姑娘说。”毕竟是千金科的事,当着男子哪里好讲。
朱伊便详细讲了自己的情况,最后道:“尤其来月事时,觉得下腹并两条腿也冷得很。陶扇说,我这样的,恐怕以后不易……”朱伊想了想,终是将“有孕”两个字吞了回去,她怕顾南瓷对她和谢映产生误解,以为她现在就急于有身孕。
“公主伸手。”
朱伊便将手腕递给顾南瓷,对方把完脉后,没有多余的话,只道:“等我制好药丸子,会让人转交公主。”
朱伊一听这话,便知顾南瓷认为她这个毛病无甚大碍,笑了笑。她也看出顾南瓷生性冷淡,对谁皆是如此,并非针对哪一人,对她的冰冷不以为杵,只道:“谢谢南瓷姑娘。”
“不用。”顾南瓷又看了看朱伊,为对方感激的笑意微微一动。的确是个她生平仅见的美人。这样的人,若是没有一个极强大的人护着,也就是离落枝头,辗转飘零的命数。
不知是不是她见到朱伊后想得太多,昨晚她被送到京西的天宝寺,倒是做了个梦。
但在她的梦里,这个禧贞公主,与谢映却并无纠葛。
谢映娶的是颜玉儿,就是谢映将要及冠时,本来打算要联姻的对象。
这个颜玉儿,在她梦里面容模糊,做的事却叫她震惊。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居然从千里外跑来魏州,不惜损了自己的名声,声称已失身于谢映,逼皇帝下旨给她与谢映赐婚。
谢映心怀大业,女方如此主动,自然顺水推舟。颜玉儿甚至等不及十五岁,就先住进了魏宁王府。
谢映虽对颜玉儿不热衷,但却是个负责的。因他父母的悲剧使然,他娶妻后也没想过再纳妾。且颜玉儿又是有价值的联姻对象,两夫妻虽然平淡,却也和顺。
且谢映明明这两年二度入京,在她梦中,他却因她父亲受重伤和陈州突然作乱的原因,一次也不曾入进京,从未见过禧贞公主。
而这位禧贞公主,据说十五岁时突然失踪,直到太子在谢映的襄扶下登基,这位公主才又出现,变成了新皇最为宠爱的紫吾夫人,还为她修建了一座穷极奢靡的关雎宫。
后来,雍南王阮谕杀了太子,龙袍加身,占了京城称帝,禧贞公主却被靖海王世子颜凤钦带走。阮谕也因此向颜凤钦出兵。
谢映坐山观虎斗,雄踞魏州,他不介入主战场的战争,阮谕和颜凤钦也没有人敢主动先招惹他。他静观其变,在最合适的时机出手。最后荣登大宝且将天下牢牢握在手中的人,自然是谢映。
隆国公夫人朱凝,接回了她的妹妹朱伊。
谢映偶然去了隆国公府,这才第一次见到这位传闻中倾国倾城的禧贞公主。
顾南瓷皱皱眉,接着她便被叫醒。做这样荒诞的怪梦,连皇帝也换了几个,她自然无法告诉别人。
朱伊哪知顾南瓷转瞬想了那样多,起身向她告辞,她急着回宫看朱修黎和朱绰。
隔日,皇帝恭告天地、宗庙,布告天下,下诏废除朱修旭皇太子之位,幽禁长思院。称朱修旭恣睢乖戾,窥伺圣躬,鸠聚党羽,贪墨国帑,身有癔症狂疾……不堪接掌弘任。
沈星流道:“如世子所料,皇帝果真没在诏书里公布太子谋逆弑君,还是留着给太子复起的机会。”
谢映嗤笑:“太子毕竟姓朱。朱修黎太小,立不起事,皇帝虽恨极了太子,却更加不愿江山易姓。”
“那,难道就这样放过太子?”太子觊觎公主非一两日了。这话沈星流闷在心里没说。
怎么可能。谢映想起朱伊披着头发坐在东宫里的一幕,眼底尽是寒意:“既然皇帝自己也说,太子身患癔症狂疾,那就让他坐实。”
太子真疯以后,对皇帝没了价值,有的是人想找太子报仇。这倒是比一刀杀了太子还残忍。沈星流道:“属下这就安排人去办。”
皇帝遭受的打击可想而知,连他最后一个成年的儿子也疯了,简直将朱修黎看得比命根还紧。
就在皇城的凄风惨雨中,朱伊的十六岁生辰却到了。
因着皇帝在为儿子们治丧,朱绰和朱凝也不能为朱伊聚众庆贺,都是只送上了贺礼,韩允嵘和朱修黎自然也表达了心意。朱伊甚至收到不知何人所送的匿名贺礼,唯独没收到谢映的。
这日晚上,她却被谢映带至一处别馆,院里的景观十分眼熟。谢映问:“还记得这个地方吗,伊伊,你之前在这里为我跳舞。”
“记得。”朱伊想到的要比跳舞更多一点,红着脸点头。
谢映揽着她进了房间,道:“我的伊伊,今日起是十六岁的姑娘了。”
朱伊靠在谢映怀里,为他那句“我的伊伊”笑得嘴也合不拢:“那你给我备了什么生辰礼?”
谢映也翘起唇角:“我还是头回见到主动问人要礼的姑娘。”
“……”朱伊仍旧保持着笑容:“那到底有没有?”
“有,我准备把我自己送给你。”他将额头抵着朱伊的额头,暗示性地将手搭在她的肩,从她的后背慢慢轻揉着下滑到她的腰际。
朱伊懂他的意思了,身体有些软,但笑容也垮下来:“哪有这样的生辰礼物?我不要。”
谢映笑着摸摸朱伊的头,道:“骗你的,等等我。”说着出了门。
还得出去准备?朱伊在心里想着,难道是要为她放一大片礼花?朱凝过生日的时候,容霆便给她放了烟花,但是,宫中在治丧,是不能放烟花的。
还在胡乱猜想,男人已从厨房的方向过来,左手端着个天青色的瓷碗,拇指摁着一双银筷在碗沿。右手则掐着个颇黎长颈杯。
朱伊微愣,立即随谢映进屋,看向他放在桌上的面条。
这颜色倒是好看,面条盛在骨汤里,有米色的鸡丝和碎豆苗,翠绿的莴苣菜尖和葱花,腌成赭黄的芥菜头末和黄姜粒,撒着点点白脂麻,关键是汤里浮着一层艳红的油,还有她没见过的红色片末。
“这个是什么?”
“我为公主下的面。”
朱伊瞪大眼:“你做的?”看着点头的男人,慢慢收起惊讶,她用筷子去拨弄里面的红色东西:“不过,我是问这红的是什么?”
“是番椒,从海外商人处购得。公主不是喜吃辣?我看公主似是餐餐离不了芥辣和秦椒。这个可比芥辣辣多了。”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