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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老头就是在三十年以前从波兰手里将莫斯科拯救过来、被誉为俄罗斯帝国民族英雄的波扎尔斯基,历史上死后与另一位“拯救者”库兹马米宁的雕像树立在红场教堂面前。
而他对面那位却是沙皇的堂兄,尼基塔罗曼诺夫,米哈伊尔一世上台之后,大权先后掌握在他父母手里,他父母死后又落到了他叔叔、姨父、舅父手里,而尼基塔就是他叔叔伊凡罗曼诺夫的长子。
而在忏悔室偷听的那位则是沙皇母亲的侄子伊万萨尔蒂科夫,皇宫禁卫首领,人称“恐怖伊万”。
两根柱子后面,则是沙皇给长子阿列克谢准备的两位教师,一位叫莫洛佐夫,莫斯科的一位地位崇高却一贫如洗的大贵族战乱时代的大贵族也不是在什么时候都腰缠万贯的,教阿列克谢书写、音乐、法典。
另一位却是专门跟着阿列克谢的修士,一位强势、虔诚、专一的教士,后世鼎鼎有名的尼康修士,阿列克谢的东正教教师。
这两人今日有资格步入金色大厅,还能亲耳聆听沙皇的说话,还真是难得的恩典,两人手里都有鹅毛笔,沙皇、皇子的任何说话他们都会记下来,以便在以后的时间对皇子进行教导。
毫无疑问,虽然米哈伊尔平常没怎么管理国事,不过眼下这庞大的帝国依旧在他牢牢的掌控之中,尼基塔刚才身体抖了一下,是因为在米哈伊尔刚刚上台时自己选定的皇后被他下了毒,最终错过了皇后宝座。
这件事米哈伊尔后来查清楚了,不过他还是放过了尼基塔,谁叫罗曼诺夫家族当时人丁也不多呢。
此时,米哈伊尔虚弱的声音在大厅里飘荡着,他讲述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尖细的声音飘荡在空空荡荡的大厅里,就像一阵窃窃私语,若隐若现,让大厅里的人禁不住一阵战栗。
那位少女是米哈伊尔的长女伊琳娜,按说以眼下罗曼诺夫王朝的规矩,一切女眷只能深居特雷姆宫,不能随便出来的,不过由于前年米哈伊尔一连夭折了三个孩子,剩下的孩子除了眼前这两位也都是病病歪歪的。
故此,米哈伊尔今日破天荒地让他的长女也来到了金色大厅。
今天有特别的事发生。
所有的人都这么想着。
“帝国的前途在西边、南边,如今你的舅爷爷、姨爷爷正关注着那个方向”
沙皇的讲述快要结束了。
他在讲述的时候,阿列克谢不时提出问题,沙皇都是耐心地解答,像这样的父子问对在阿列克谢出生后几乎没有出现过,一般情况下,父子两人只有在吃“圣餐”的时候才会见面。
“至于东边”,沙皇顿了一下,似乎也在做进一步的思考。
“那是意外之喜。亲爱的阿列克谢,我们俄罗斯人是林中之人,以前藏在以莫斯科为中心的丛林里才勉强躲开了蒙古人的进一步侵袭,也靠着丛林才躲过了南边那个可恶的、邪恶的汗国不断地袭扰”
他说的自然是克里米亚汗国以及他身后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如今依旧是帝国的大敌。
“叶尼塞河以西的地方,与莫斯科附近很像,地势很低,一望无际都是平坦的地方,密布着河流、森林、沼泽,再往东就是山地和高原了,丢了也就丢了,反正帝国也没在那里投入多大的精力”
“不过”
众人知道重点来了,所有的明面的、隐藏的人都拿起了鹅毛笔。
“帝国的荣誉不容玷污,凯撒的荣誉更不容亵渎,上帝在注视着唯一正确的我们”
沙皇,这沙字便与凯撒有关
“父皇”
那少年似乎意识到什么,此时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父皇,沙皇听到后不仅没有恼怒,而是十分欣慰,这个孩子,不仅声音洪亮、身体健壮,而且胆量颇大,一点也不像一贯孱弱的自己。
“帝国后继有人啊”
他暗暗叹道,心里带着欣慰。
“说吧,亲爱的”,他鼓励道。
“父皇,既然东边都是蛮荒之地,我等何不全部撤到乌拉尔山以西,以集中精力全力对付卡尔梅克人、鞑靼人、波兰人、瑞典人?”
“阿列克谢,朕说过,叶尼塞河以西的地方几乎是莫斯科周围的翻版,作为欧洲最伟大的森林民族,怎能轻易丢弃这块地方?何况帝国的国库还需要这地方的貂皮来支撑,朕刚才也说过了”
“作为西方世界唯一正确的上帝信徒,怎能容忍异教徒如此猖獗?”
看到阿列克谢有些疑惑不解,他又温言说道:“阿列克谢,所有的退让都是以进攻为前提,就算要和谈,那也是要以强大的武力为后盾才能得到的,否则只能是一场屈辱的和谈”
“所以,尼基塔”
下面他那位堂兄赶紧站了起来。
“刚刚投靠我们的乌克兰哥萨克有多少人?”
“回禀陛下,加起来有五千多”
“嗯,很好,还有,新成立的新军有多少可以抽调出来?”
“陛下,也差不多有这个数”
“很好,五千哥萨克骑兵,五千有着新式火炮、火枪的新军,能否战胜东方的蛮夷?”
尼基塔心里一凛,难道是要自己亲自出征?自己虽然是主管西伯利亚的大臣,可从来没有带过兵啊。
“唉”,只见沙皇略微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朕身体不适,阿列克谢年纪又小,也轮不到你出马,也罢,让波扎尔斯基做你的副手,如何?”
下面坐着的那位老人、波扎尔斯基这才明白沙皇陛下为何将自己从波兰前线叫回来,原来是为了这个。
五千骑兵、五千射击兵,若是再加上向沙皇效忠的一些游牧部族,还是很有把握击败那个陌生的国度的。
想到这里,波扎尔斯基站了起来,“陛下,让喀山、阿斯特拉罕的部族骑兵也抽调一些,那样的话,微臣辅佐尼基塔殿下战胜东方人的希望又增加了几分”
沙皇点点头,“阿斯特拉罕就算了,他们还要压服新来的卡尔梅克人,喀山府可以提供三千骑,反正都是尼基塔的管辖范围,你们自己安排就好了”
有波扎尔斯基这个目前帝国公认最有名的军事家辅佐自己,尼基塔也站了起来。
“陛下,微臣愿意带兵去东方!”
“王叔”,这时阿列克谢走了下去,他来到尼基塔的面前,“你出发那天,我送你!”
“多谢殿下”
尼基塔赶紧弯腰拉起了阿列克谢的小手,并在他的手背吻了一下。
第四十七章 春之祭(一)春天的征兆
萨马拉,春晓。
阿明站在自己的帐篷前面,看着飞奔而来的哥萨克骑兵双眼满是怒火。
不过那骑兵的服饰一看就是从莫斯科过来的,阿明不得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阿明酋长”,那骑兵没有下马,“伊万将军马上就要来了”
“伊万将军?”,作为前喀山汗国大将的后裔,如今统领着阿拉提流域三千帐喀山鞑靼部落的酋长,对于这个名字十分陌生。
“恐怖伊万”
那骑兵不经意地说了一声,阿明一听顿时大惊,沙皇的侍卫长竟然来到了阿提拉河?
阿明赶紧带着自己的一百亲卫跟着那哥萨克兵向北走,沿着阿提拉河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在别廖扎附近见到一大队骑兵。
一见那些骑兵,满脸络腮胡子、带着花头巾、五大三粗,双眼经常放着凶光的阿明一下就软了下来。
那也是一队大约百骑的人马,全部黑衣黑马,黑色斗篷将全身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张张惨白的脸。
若不是这些人腰间还挂着十字剑、隧发短铳,背上还背着火绳枪,一般人见到了绝对会以为是撒旦下凡来了。
阿提拉河北岸一棵巨大的松树下面正坐着一人,同样的的装束,不过年纪却不小了,只怕有五十多了。
伊万萨尔蒂科夫,沙皇母亲玛尔法的亲侄子,帝国的军械大臣兼皇家侍卫队长,也有人说他是皇家密探头子,他担任这个这个职务已经好多年了,期间起起落落也有好几个来回,最终沙皇还是让他继续担任这个职位。
阿明心下明了,沙皇能派此人来到萨马拉,并不是自己的面子有多大。
喀山汗国被伊凡雷帝灭亡后,汗国皇族、贵族男丁被屠杀一空,女人、孩童就地发卖,到如今,阿明才勉强聚起了三千帐的规模,若不是阿明家族一直在为沙俄帝国兢兢业业对付哈萨克人、蒙古人,帝国是绝对不会让他单独统领一个三千人的大帐的。
眼前这人可是有着生杀予夺大权的,阿明恭恭敬敬在远处便下了马,小跑着在伊万面前单膝跪下了。
“阿明”
伊万说话了,声音沙哑、尖刻,好像提着嗓子在喊叫,阿明不敢抬起头与他对视伊万是一个独眼龙,他最恨别人直视他,包括沙皇在内,若是有人与他直视,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也是他这些年来一直上上下下、起伏不定的原因。
沙皇虽然不喜欢此人,不过此人终究是自己母亲一族直系的男丁,况且一直没有结婚,最后还是将他封为萨马拉大公,享受萨马拉三千户农户的采邑。
三千户,已经是相当有实力的贵族了,目前在莫斯科,贵若尼基塔,他手里也只有六千多户农户。
他是萨马拉的大公,这才是派他来到此地的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伊万明面上没有结婚,暗地里却有一个私生子,就养在萨马拉,这个秘密只有三个人知道。
伊万自己,加上沙皇、阿明。
“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等重拾那天方教”
阿明一听大喜,伊凡雷帝攻占喀山后,将所有的清真寺全部改成东正教堂,还让所有的喀山鞑靼人皈依东正教,这些鞑靼人明面上不敢反对,暗地里对以前的宗教还是很眷念的。
“西伯利亚南边的部落你可知晓?”
阿明不知道伊万的意思是什么,转念一想,作为皇家的侍卫队长,密探头子,能屈尊来见自己,肯定是有所指示的,而西伯利亚南边之地阿明也一直在关注萨马拉离莫斯科太近了,若是能在西伯利亚南部草原上游牧那该多好啊。
“略知一二,听说都被东方新崛起的一个帝国占据了”
“差不多,不过实话告诉你,秋明以南、塔拉以南的土地只不过表面上归附他们,秋明以南的托音部只有三千多帐,塔拉以南的巴拉宾部差不多”
“你带着你的帐下精锐,再加上东边乌法的两千巴什基尔人、南边两千诺盖人,一共七千骑,拿下秋明南部就占据那里,若是连塔拉南部也占了就算你本事,不过”
阿明赶紧竖起了耳朵,他知道这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
“你部的老弱妇幼依旧留在此地,攻占秋明或塔拉以南的草场后有的是女人,同时必须在教堂宣示向沙皇效忠,拿下那里的草场后,允许你们建造最多两处清真寺”
“那税收呢?”
“照旧,嘿嘿,你若是拿下了托音或舍赫,还怕没有财富吗?”
“那托音可是卡尔梅克人”
“这个你不管,我下一站便是鄂尔勒克那里”
“遵命!”
阿明回到自己的驻地后不久,东边乌法的巴什基尔人、南边诺盖人的首领赖吉宁、达尔汗先后赶到了,这些人都是以前依附于喀山汗国的部落,巴什基尔与芬兰人有一些渊源,诺盖人的来源很复杂,反正是信奉天方教的突厥人就是了。
他们倒不是奔着独立的草场去的,不过伊万肯定给他们许了一些它们无法拒绝的好处。
三人在阿明的大帐里长谈了一夜。
直到阿提拉河河面上的冰层开始解冻并发出“咯咯蹦蹦”的脆响才将他们的谈兴稍稍减缓了一些。
三人信步来到阿提拉河边上,此时一轮巨大的太阳正好从东边草原的尽头升了上来。
从阿明的帐篷到河边,到处是湿漉漉的,小规模的蚊蝇开始出现了,一团团的围着人畜乱转,河水两岸,到处是卷着牲畜粪便、蛆虫缓慢流动的小溪。
场景令人不适,不过这三人却是大喜过望。
来到那条有名的大河时,原来“咯咯蹦蹦”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冰块碰撞的声音。
春天来了!
虽然离春天正式到来还有一小段时间,不过破冰、蚊蝇、蛆虫却是阿提拉河春天的象征啊。
“嗷”
阿明长啸了一声,赖吉宁、达尔汗跟着长啸起来。
不多时,勤劳的牧民纷纷将家里的牛羊赶到阿提拉河边上,那里的雪已经差不多融化干净了,只有极少量的雪块还在草丛上。
一整个冬季被冰雪压得扑倒在一边的青草慢慢地地在伸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