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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海州、锦州、广宁都是大城,蛮贼若是一个一个地啃,总有疲累之时,届时,我满洲八旗精骑再伺机出击,还是有获胜的希望的”
听到这里,豪格插道:“就这些,没有具体的?”
希福心里暗叹,当时皇太极可是召集他与范文程、阿巴泰、豪格四人一起议事的,难道这厮转眼就忘了?
嘴上却说:“自然是有的,皇上,先皇当时还说,盛京本溪凤凰城东江镇一线极其重要,若是大军在梨树城不幸败了,除了紧守盛京、辽阳、海州三城以外,还得守好这条线”
尼堪此时也插道:“可眼下分明不是小败,而是大败,此一时彼一时,蛮贼在梨树城、八面城、大黑山、调兵山几仗下来也是损失惨重,故此彼等才没有立即南下到盛京、辽阳一带,恐怕正在进行休整,以彼等的能耐,最多一个月就能休整好了,届时”
他的话在座的都明白,豪格此时也是叹了一口气,他朝身边的太监说道:“让费扬古去请范文程”
不多时,范文程到了,他正要下跪高呼万岁,豪格赶紧下来扶住了他,“先生乃大清柱石之臣,何须行此大礼,来人,赐座”
范文程谢过之后便坐下来了,面上也是波澜不惊,丝毫没有带着前几日被圈禁之后愤懑的模样。
他也毫不客气地开口了,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
“皇上,诸位臣工,先皇确实秘密召见过微臣,并面授了机宜”
这下豪格、阿巴泰、希福却是有些不信,就算皇太极未卜先知,在离开盛京之前就留下了遗言,那也只能是对着满洲贵胄说,何时能轮到汉人有此殊荣?
不过皇太极在世之时一直对范文程青眼有加,对他的一些个进言多半言听计从,他的话也可能是真的,但希福、刚林却不这样认为,他们两个不像达尔岱、伊拜两个武将,可是满人里面罕见的文臣啊,皇上有密诏或者遗言,只可能对他们俩说,万万不会对范文程说啊。
“大胆!”
果然,刚林首先沉不住气了,起身大声呵斥范文程。
“让他把话说完”,阿巴泰说话了,以前皇太极在世之时,经常召集他与范文程一起说话,别人不相信,他阿巴泰还是有几分信的。
范文程站了起来,他此时的座位还在刚林的下首,他直接来到大殿中央,弯着腰对豪格说道:“先不说先皇的遗言,微臣以为首先应该赶紧处理先皇的后事”
“以文臣愚见,事情紧急,先皇生前忙于国事,对自己身后之事并没有提及,如今敌军旦夕可至,陵寝仓促之间难以建成,而太祖之福陵尚未最终建成,不如”
“狂悖!”
这下连希福都站了起来,指着范文程大骂。
“先皇乃是我大清开国之主,岂能没有自己的陵邑?范文程,你居心何在?”
尼堪也站了起来,他却是向着范文程,“本王倒是觉得范先生说的有道理,太祖的陵邑建了好几年了,到如今也没竣工,如今形势危急,若是重新开建先皇的陵邑,又要花费几年?”
“太祖、先皇,本就是父子,太祖梓宫附近有先皇陪伴也并无不妥,何况,若是来年我大清卷土重来,自然慢慢重新修建就是”
那希福还准备上前辩驳,豪格开口了:“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将先皇梓宫安置在太祖陵寝里面,此事要快,刚林”
“奴才在”
“此事由你负责,三日之内,封土!”
“啊?!”
刚林一下愣了,阿巴泰却是过来人,他一把拉住刚林,“还愣着作甚,赶紧去布置,若是贼军马上杀到了,你恐怕连三日都没有了!”
等刚林出去了,范文程继续说道:“皇上,诸位大人,可知晓皇上生前为何就算将猫耳山、通沟堡都舍弃了,还是勉力留下了本溪凤凰城镇江堡一线?”
这下连豪格、阿巴泰都静了下来,都等着范文程说出接下来的话。
第五十六章 收官(6):三城记(中)
“诸位,当时先皇是如此说的”
“若是败了,估计辽东之地也保不住了,不过也无甚紧要,我满洲人本来就是山林之人,但那索伦人也不遑多让,重新到赫图阿拉一来恐怕不行”
说到这里时,范文程自己的声音也隐隐有些发抖。
“先皇说,朝鲜,有几个辽东大,多半还是山地,冬季也是寒冷无比,与长白山一带相仿,很久以前,我满洲人的祖先便是在朝鲜的平安、咸镜两地游猎,后来是被朝鲜人赶到辽东来的
“朝鲜人,与女真人还是有一些渊源的,彼等丁口众多,战力却不堪,一旦事有不济,以猫耳山战事的情形,恐怕城池也很难守住,干脆赶在蛮贼抵达之前去朝鲜,征服朝鲜,有两万精骑足矣”
“朝鲜农户的赋税高达七成,你等去之后收取六成就行了,一来收买人心,二来抽调兵源,凡是从军者一律纳入朝鲜八旗”
“蛮贼人丁稀少,就算击败我等,一定会自损不少,也一定会休养生息一段时日,你等去朝鲜之后,千万要交接好南面的日本国,日本国曾入侵过朝鲜,若不是有当时战力尚可的明国介入,朝鲜早就是日本的领地了,可见日本国还是一个相当强横的国度”
“与日本交好之后在朝鲜厉兵秣马几年,以朝鲜大多是山地的情形,索伦人就算在几年之后大举入侵也并不容易拿下,届时若是有日本介入,你等的胜机还很大”
说到这里,范文程对着豪格跪了下来,“皇上,微臣所说,句句是真,并无半点虚言,微臣可以对天发誓!”
众人听到这里心里都是异常震撼,连疲累不堪的豪格也来了精神。
“朕不是不信,不过,先生您自己的意思呢?”
范文程答道:“这是微臣与先皇共同商议之后的决策,微臣自然是同意的,非但如此,对于如何进军朝鲜,如何分化朝鲜各派,如何治理朝鲜,微臣早有条陈,这就奉上”
说着,范文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本奏折。
辽阳,代善很快便接到了豪格的密旨。
“尽起大军,沿着太子河东去,抵达本溪堡之后停下来等候朕的大军”
“满洲八旗尽量带走,旗丁每人限带三人,汉军旗愿意跟着走的,也按此办理,钱财、粮食带上一半,留下一半”
代善看了一愣,他问过来传旨的费扬古,“这是为何?”
费扬古答道:“皇上说,若是将钱财、粮食、丁口全部带走,一来我等需要千里迢迢行军,恐怕力有未逮,蛮贼骑兵若是快速跟上,多半不保,二来我等以保旗丁为主,带上太多钱财、丁口,这消耗也太大”
“还不如留给蛮贼,蛮贼抵达时,见到这些丁口、钱财、粮食,彼等都是荒僻之人,骤然见到如此大城,如此多的丁口,肯定先要稳住为主,这便给我军从容撤到朝鲜创造了机会,否则若是一把火全部烧了,彼等愤懑之下尽起大军前来追赶,我等能不能完全抵达朝鲜还是问题”
代善接旨后便召集瓦克达、满达海、都类、多积礼、佟养甲等人商议。
皇太极在梨树城、调兵山两场大战败绩的消息早已传到了辽阳,饶是彼等以前都是满洲悍将,此时也没有一人站起来大声疾呼出“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誓与辽阳共存亡”的豪言壮语了。
沉默,无尽的沉默,包括六十岁的代善都是如此。
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代善开口了。
“这多半是范文程那厮的计策,不过以本王来看,也是中上之策,以前还想着凭借坚城坚守,可自从发生猫耳山的事情后就,也罢,朝鲜之地,远大于辽东,只要经营妥帖,完全又是一个辽东,你等赶紧去准备吧,明晚就出发!”
等众人都走了,他见佟养甲还坐在那里没动,他心里也有些数,便说道:“佟养甲,是不是汉军不愿意跟着去朝鲜?”
佟养甲“扑通”一声跪下了。
“主子,倒不是如此”
“那是你自己想留下来?!”
代善的声音立马阴冷起来。
“主子,奴才这也是为着满人着想”
“哦?”
“主子,您想啊,满洲旗人能去朝鲜的,自然是大多数,不过依旧有不少不能跟着前去,多半是老弱妇幼之辈,奴才若是能留下来,委曲求全、虚与委蛇,能保全一些就是一些也好,否则”
代善闭上了眼睛,半晌才睁开,“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建州女真人在辽东盘桓了二十多年,总有些恩典吧,你留在这里也好,记住,尼堪手下还有一些满人,比如喀克笃礼等人,你留下来后一定要交好彼等,尽可能保全留下来的满人,何况”
跪在地上的佟养甲知晓他的意思,他以头叩地,“奴才一定不辱使命!”
次日晚上,当代善骑上马离开辽阳城时,看着那座巨大的城池,一股浓烈的悲凉不禁涌上了心头,依着满人以前的脾气,自己用不到的肯定是不可能让给别人的,眼下竟然沦落到留下丁口、财货、粮食以延缓蛮贼进兵的地步!
他身边的瓦克达、满达海,神情相差仿佛,特别是瓦克达,眼里满是怒火,代善这才深吸一口气,对着他俩说道:“此一时,彼一时,来日方长,我等还是收拾心情,尽快赶到本溪堡与皇上汇合吧”
城墙上,眼看代善等人带着家眷以及大军远去了,那佟养甲突然在祖大寿、洪承畴的面前跪了下来。
“祖大人,咱这汉军正红旗步军,多半来自锦州附近,一共五千人,请大人点收!”
祖大寿、洪承畴两人对望一眼,眼中都是有些疑惑,最后还是祖大寿将佟养甲扶了起来。
“佟大人这是何故?万万使不得”
佟养甲毕恭毕敬地说道:“这本来就是祖大人的麾下,如今完璧归赵正当时,还请大人一定要收下”
祖大寿笑道:“佟大人无须多虑,你暂且管着,等大夏国的军马到了,我等再做计较”
佟养甲这才站了起来,“那末将就暂且管着,若是瀚海军到了,还望祖大人、洪大人为我等说说话”
洪承畴说道:“佟大人这是什么话,那大夏国本是索伦人,说起来与满人源出一脉,我等都是大明降将,与彼等完全不搭杠,我等没有跟着礼亲王远去,不是对大清不忠,而是不忍离故土太远而已,你千万莫要想多了”
一听此话,佟养甲在心里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其实代善等人突然拖家带口远走他方,连祖大寿等人都蒙在鼓里,何况佟养甲这五千正红旗步军虽然都是汉军,不过大部分都入了旗,就算祖大寿想要做些什么,彼等还真不一定听他的。
假如刚才祖大寿等人大大咧咧接过五千步军的管辖权,佟养甲会毫不犹疑地将把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这些人,就算乌扎尼堪到了也是不会理会的。
佟养甲想的不错,在他的南方,复州与盖州之间,有一座城堡,名唤熊岳堡,是原来大凌河之役投降的武将刘武元在镇守,原本也划在孔有德麾下,曲承恩、达春大军击败刘之源、陈锦后,只留少数兵马镇守复州,带着耿仲明、刘光、张可范部立即北上,将熊岳堡围了起来。
刘武元此时已经得到海州失陷的消息了,他当即出城投降了。
当天,他将熊岳堡让了出来,让曲承恩带着三千人进驻,自己带着两千降军到城外驻扎。
当晚,耿仲明部靠着城堡驻扎,周围是刘武元、张可范、刘光。
凌晨时分,城外的军士突然发生哗变,刘武元、张可范、刘光三部全部出动,都杀向了耿仲明的大营。
前面说过,耿仲明的手下本来就只有七千人,石明雄、宋国辅投降后便只有五千人了,经过进攻旅顺堡的战事后只剩下三千左右的人马,如今全部跟着曲承恩北上了,而张可范、杨明世的骑兵就有三千、刘光部两千、刘武元部两千,总计七千人马杀向他的大营!
由于都是“友军”,所谓大营,也就是一个大概的范围,周围并没有打下栅栏,又是人困马乏的凌晨时分,等天亮后曲承恩、达春两人“大惊失色”走出城堡检查时,发现耿仲明的三千人马全军覆没,大营里尸横遍野,血腥味几里外都闻得到。
见到跪在地上的张可范、刘武元、刘光三人,曲承恩喝道:“没有本将的命令,你等何故自相残杀?”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张可范伶俐,他大声说道:“半夜里,耿部突然对我部发难,末将仓促之下只得迎战,知会两位刘将军之后,彼等也是义愤填膺,便加入到末将阵营,于是”
此时那刘武元才说道:“回禀将军,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