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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依据这第一战来看,南汉军完全没什么士气,上下也离心离德啊,这是个大好消息。
  奏疏中还说,直到战报送出战报时数万大军已经以白霞作为大营,往南包围了贺州。
  潘美在书信中也说,包围贺州后第一天,他就派投降的南汉将领去劝说贺州刺史陈守忠率领部队投降,陈守忠不肯投降。
  不过他觉得贺州守不了太久,因为士气不高,而且因为常年远离战争中心,他们的城池修筑得也并不算好,远比不了寿州之类的坚城。
  他也在书信中明言,围困贺州主要还是想引来南汉援军,以逸待劳,经典的围点打援。
  史从云很同意他的看法,因为南方的地理环境就是多山多水,沟壑纵横,大军要进出路线几乎固定,山地就是如此、
  能走的大道就那么几条,人多了庞大的后勤补给部队,行军的困难等等注定大量聚集起来的人面对群山万壑的阻隔,主力能走的路线几乎是固定的,这种时候围点打援就比在地势平坦的河北等地容易太多。
  有经验的将领都喜欢在山地围点打援。
  得到这份战报之后,史从云心情舒畅,当晚就去找周宪去了。
  战事的发展比他想象中还要顺利,在他原本的预计中,打到贺州至少需要半个月,没想到光靠着党进前锋,一天一夜就打到贺州城下去了。
  一但中军在贺州附近站稳脚跟,他后续的全局部署才能逐渐铺开。
  。。。。。。。
  清晨的阳光洒在周宪红润如玉的光滑肩头,雍懒的美人撒娇似的迷糊搂住他的脖颈,史皇帝恨不能从此不早朝,不过最终他还是艰难的起床了。
  前线还在打仗,他一天也不敢贪眠,只能轻轻拿下美人纤纤玉手,艰难爬下床。
  温柔乡,英雄冢,可真要爬出来,可比打战还难。
  史皇帝心里想着,恋恋不舍看了一眼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周宪,才离开大殿,让外面的宫女服侍洗漱。
  当皇帝真是爽,他忍不住想。
  。。。。。。
  桂州,静江军镇,江边人来人往,河中船只往来络绎不绝。
  江边一艘大船,军旗林立,岸边众多士兵环伺,一看就不是普通地方,船头宽阔甲板上,桂州刺史李承进正听着东面的战报。
  当听说北军已经打到贺州城下时,惊恐之余又心里一松。
  他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一开始听说北面大军打过来时,他以为自己必是首当其冲,因为桂州是静江镇所在,国中的战舰都在这制造,驻守大量水军,对外宣称有水军十万,但实际也有三万多人。
  他原本以为如果秦国要往南打,很可能直接顺着当年秦始皇的进军路线,从桂州北面大道,直接来打桂州,所以怕得拖家带口都搬到江边船上住,到时情况万一不对,立即开溜。
  不是他胆子有多小,而是桂州这地方根本没有抵抗的条件。
  曾经国主命西北面招讨使吴怀恩治战舰于桂州,训练水军。结果吴怀恩最终被手下所杀。
  在奏疏中他写的是由于吴怀恩驭下严酷,“督役严,材有良窳不等及制度疏略者,辄行捶挞”,所以被愤怒的部下所杀。
  但真是情况远比那样复杂,吴怀恩确实严酷,可当兵打战的将领大多都是严酷的,更多的在于他不尊重当地情况,想把士兵强制训练成他期望的样子,责罚也十分严苛,把当地人都得罪了。
  桂州当地宗族林立,甚至有十里不同音的情况,一个或几个村寨就能相互团结,排斥外人,这种情况下朝廷的统治只能是以武力威慑他们上税,至于其它的根本别想。
  就像有人犯事,他们都不会报官,一般都是由村寨,或是宗族中的长辈或是有权威的人来裁决,让后动用私刑解决。
  如果村寨之间用冲突,也不报官,只是私下解决,基本帮亲不帮理,更讲究血脉亲族联系。
  所以每年春耕时都会有因为争夺水源等问题引起的大规模斗殴,官府的军队过去并不能解决问题,只是维持秩序,避免流血扩大。
  这种情况下这里的态势十分特殊,当地百姓可以上税,可以让他们参加劳役,但千万不能强行推行朝廷的王法,试图让他们改风易俗,废除私刑,否则就是会引来大规模反噬。
  他李承进就是看明白了这点,才拉拢各方首领,宗族长老,稳坐桂州刺史。
  而之前的西北面招讨使吴怀恩就是不尊重当地习俗,想强行推行他军中那一套,才被当地人刺杀。
  正因如此,想把细碎的军队和百姓团结起来对抗北方统一调度,如狼似虎的大军根本是不可能,众多村寨的青壮拉一起,新仇旧恨说不定没跟北方大军打仗,他们自己先打起来了。
  基于此种形势,李承进从来没想过如果秦军打过来他要怎么组织抵抗,他只想过秦军如果打过来,他要怎么逃跑。
  当秦军打到贺州去的消息证实之后,他大松口气,不过还是不敢下船,只能高兴的道:“谢天谢地,菩萨保佑,看来他们是想从贺州往南打。”
  不过他还是不敢下船,如果秦军突然掉头往西打呢,或者贺州太难打,久攻不下,秦军也可能掉头往西先来打桂州。
  “无论如何,多派些人往西,一下都不能停,要把秦军的消息打听清楚,做好了重重有赏!”他再次吩咐。
  “是,李刺史放心。”手下大喜,踏着欢快的步伐下了船,对他来说秦军还不见踪影,眼前的赏赐却是实实在在的。
  李承进心里盘算,水军那边的将领他调得动几个,其实这些年来他为了拉拢各个宗族村寨,基本都把军官许给了宗族长老的子女亲戚,招兵也由他们自己去做。
  这样既能用军饷拉拢当地人,又能让当地有威望的长老为他招兵,可这样做的恶果就是桂州名义上有水军三万多,实际上他调得动的指挥却没几个,调得动的水军也没多少。
  而且当地人负责招兵练兵,他们九成九的人一辈子没去过外面,别说打仗,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大规模水战,甚至没见过北面的大军,军阵军法,排兵布阵根本一窍不通,练出来的士兵能打战才怪。
  他唯一想的就是把能调得动的都调动西面来保护自己和家人。
  他十分想跑回番禺去,可又不敢跑,怕被国主杀了。
  他心想只能下午再去观音庙拜拜,求菩萨保佑,秦军从贺州继续南下,不要西进。。。。。。。
第415章 、潘崇彻
  兵临城下的消息很快就到了南面,番禺皇宫里一下子慌乱起来。
  他们听说了秦国要出兵的消息,只是没想到这天会来得这么快。
  宫廷中乱成一团,刘鋹着急的召集了他最信任的宫女和宦官,以及他最信任的巫女樊胡子商量这件事情,樊胡子依旧神秘莫测,说要去公占卜做法,窥视天机。
  刘鋹不敢耽搁,立即找人来班他,随后才开始召集众人在大殿商量对策,不过多数人支支吾吾,根本没有什么主见。
  只有人小声的说了几句,“陛下,要不去找潘崇彻?”
  刘鋹也一下反应过来,“对,快去叫潘崇彻来。”
  宦官点头,正要出门时却被刘鋹突然叫住,“等一下!”他眼珠一转道:“不是去叫,是去请,带上礼物再去。”
  宦官连点头,反应过来。
  如果说如今南汉谁还能打仗,那必然是潘崇彻。
  十多年前原来的楚国旧将刘言、王逵、孙朗、周行逢等人叛乱,攻占长沙,驱逐南唐大将边镐的军队,后来发展成以周行逢为首的武平,最终几年前被史从云攻灭,武平王周行逢也被擒到大梁。
  周行逢等人反叛楚国之后并非合力同心的,其中王逵想乘胜向南发展,侵占南汉土地。
  曾于十三年前会合洞蛮兵共五万攻击他们的郴州,当时国主命潘崇彻领兵救援。
  双方大军相遇时,潘崇彻登高远望湖南来的军队,见其部署零乱,阵列不整,便判断:“疲而不整,可以击败。”立即纵兵出击,大败王逵,伏尸八十里。
  此后武平不敢南下侵犯。
  可在那之后,潘崇彻因战功而位高权重,不少人嫉妒,特别是宫中国主贴身的宫女宦官。
  在他们的不断谏言之下,刘鋹也怀疑潘崇彻有心造反。
  于是派遣太监薛宗誉前往大营查看情况。
  薛崇誉回来后,说潘崇彻每天不理军务,只是以伶人百余衣锦绣、吹玉笛,日夜欢歌宴舞,刘鋹大怒,召回潘崇彻,夺其兵柄。
  潘崇彻自此失去兵权,失意不已,心内怏怏,颇为不平。
  事情也后来慢慢才有了些端倪,原来是宦官薛崇誉向潘崇彻索贿不成,才有了那番说辞,不过也没人平反,国主身边的宦官宫女巴不得潘崇彻去死,免得分了他们的权柄,国主则是根本就没在意,或者忘了。
  潘崇彻离开了权力中心,常年在外领兵,郁郁不得志,如今大军压境,众人才想起他来。
  。。。。。。
  国中一片慌乱,城外大军陆陆续续的集结起来,终于第二天下午,派出去找潘崇彻的宦官回来了,一脸沮丧惊恐的回来汇报消息。
  “陛下,潘崇彻他说。。。。。。他说他眼睛遇疾,看不清东西,怕耽搁陛下的大事,不愿来领兵以拒北军。。。。。。。”
  “什么!”刘鋹大怒,抓起手边的玉杯便摔了下去。
  宦官不敢躲避,被摔得头破血流,只能一面血流满面一面磕头求绕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是奴婢无能!
  可那潘崇彻住在军营里,前前后后都是拥护他的兵将,奴婢去的时候他都不出来见,只叫他副官出来说眼睛遇疾,不能来领兵,死活也不见人。
  奴婢都说是陛下的旨意,他也不见,还拔了刀子,奴婢实在没办法啊!我看他就是诚心不想来,就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甚至有了反心!”
  宦官说得声泪聚下,众人却听得心惊胆战,不只是怕国主的怒火,还有一股更大的不安,如果潘崇彻不来领兵,那谁还能抵挡秦国的大军?
  一时间朝堂上不少人都是强作镇定,实则慌乱不已。
  “狗东西,老子要杀了他!”刘鋹气得涨红脖子。
  旁边的宫女卢琼仙还算清醒,连提醒说:“陛下,这时候可不能和他翻脸。”
  刘鋹也反应过来,只能咬牙,他是有小聪明的,立即就明白这什么意思,潘崇彻是领兵打过胜战的大将,在军队里很有威望,又在外领兵,如果这个时候把他逼急了,万一他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就麻烦了。
  “赶快给我商议出个人来,领兵去救贺州!”刘鋹不耐烦的道,不想在潘崇彻的事情是再多口舌。
  众人一下开始纷纷商议起来。
  这时候不少人虽然害怕,但还心存希望,只要这次挡住秦军,他们又有安稳日子过了。
  历史上就有这样的先例,十三年前不就是潘崇彻挡住了楚地的五万大军,平息了战祸吗,如今如果再来一次,又能恢复往日的好日子。
  这么想着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不过推荐的人多数还是卢琼仙,樊胡子有关的人。
  而且并不是谁都有那样的胆气和自信的,好几个被推举的人都以各样的理由推辞,直到一个人站出来,便是国主身边得宠的宦官之一伍彦柔。
  他十分自信的请求领兵北上救援贺州,认真的说:“陛下,当年潘崇彻能做到的事,奴婢也成,再说为了国主,就是死在北面也在所不惜,我一定会挡住北军兵锋。”
  国主刘鋹大喜,接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好,你就如我干儿子一样亲,你要是能抵挡秦国大军,你就是我干儿子。”
  “是!”伍彦柔喜道。
  刘鋹抬手,还想说什么,不过很快停下,把自己的腰上的玉腰带解下,当着百官的面递给伍彦柔。
  伍彦柔激动得双手颤抖,声音都有些发颤,连埋头双手接过,“陛下,我就是死在北面也把他们拦住!”
  。。。。。。
  第二天一早,晨雾还没散尽,番禺城外人头攒动,第一批集结起来的援军足足两万多人,在宦官伍彦柔的率领之下开始北上支援贺州,而在番禺附近,后续的军队也开始陆续集结起来。
  。。。。。。。
  贺州城下,黑云压城,旌旗招展,鼓角声连绵一片,响彻四方,奔走的骑手在踩成烂泥的大道上来来往往。
  即便已经填过好几次石头,但一场小雨之后,数万人踩踏之下,再好的路也会变成陷脚浪泥,再硬气的石头也会碾成粉末。
  一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但当成百上千的人组织汇聚起来时候,便如排山倒海般势不可挡的,那便是人最强大的地方。
  数万秦军已经完成对贺州城的包围,众多壕沟纵横交织,正由辅兵挖掘出来,在城头前方横陈交错,纵横数里,那是给攻城部队靠近城墙时躲避城头箭矢抛石使用的,打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