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后背后是符家,河北官员明显都十分偏向皇后。花蕊夫人是蜀地汉中官员的代表,周宪则是淮南,江南,楚地等地多数官员的希望,背后也有庞大的关系网。
在这样的局面下,即便她们无心,也会不由自主的牵扯其中。
“你看什么书?”奏疏处理得差不多后,赵侍剑好奇的问。
史从云道:“孙子兵法。”
赵侍剑颇为惊异,好看的眼睛里流转光芒,随后她咯咯笑道:“官家确实应该多看点书。”
“敢嘲笑我!”史从云佯怒,说着就去抓她,他看不懂太复杂的公文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赵侍剑就是其一。
很多人都以为学过字,学几篇文言文就能轻松看懂古代的公文,如果真的大量阅读过古代的官方诏书,制书等文献就会明白,这种想法简直异想天开。
课本中的文言文基本都是挑选简单易懂,朗朗上口,生僻字少,生僻词汇少的经典。
而多数时候并非如此,文官们都是喜欢咬文嚼字,卖弄文采的,能用生僻字词绝不用简单的,能不说人话尽量不说人话,一来可以展示自己的博学,二来是一种知识垄断。
没有经过数年或数十年的精心系统性学习,是很难适应的,或者说古文本身就不是为了让知识和信息传播,更大的作用是为了限制传播,实现知识垄断。
和后来普及的简体字,普通话,白话文的根本宗旨是完全相反的。
史从云为此斥责了好几次这些文官,他们有所改观,但上千年沿用的框架在那,他们也改不到哪里去。
在花园里狠狠的惩罚了嘲笑他的赵侍剑之后,史皇帝才重新拿起他的《孙子兵法》。
赵侍剑脸上酥红还没散去,捋了捋额前乱发,轻拍了他一下,“怎么想起看兵书了,你不是说兵书不值得看吗。”
史皇帝一愣,随即想起来,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便扬了扬手中的书,“兵书有两种,一种是教人怎么具体做军事部署的,还有一种是讲战争哲学的。
军事部署的不用看,天下没人是我的对手,不过战争哲学的兵书是值得看的。
《孙子兵法》说得就是战争的哲学。”
“哲学?”赵侍剑不懂。
“就是一种思维。。。。。。”史从云试着解释:“总之就是总体方针策略。”
说着他伸手,把赵侍剑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因为他身材高大,女孩在他面前显得娇小,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动作,赵侍剑也习惯了,没有抗拒,只是抱怨他一句,“热呢。。。。。”
史皇帝给她讲解道:“了解别人的思想是很有用的,可以学习吸纳。
打了这么多年战,我自己也有对战争的看法,有自己的战争哲学,可能有一天我也可以写本兵书。”
“什么样的哲学?”
史从云想了想,“要说战争就先说进攻。
如果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战争要取得胜利,那杀了对方就行。
但如果一万人对一万人的战争情况就复杂多了,根本不需要杀死一万人,只要让他们之间无法相互配合就行。
这是一种战争的思想。
将领要指挥部队靠的的编制和指挥体系,而歼灭也不是靠着数十倍的兵力把对方围起来然后一个一个全杀了。
而是靠破坏他们的组织体系,指挥体系,直接让军队失去作用。”
“你等等。”赵侍剑突然用小手捂住他的嘴,让后道:“我去准备笔墨,把它记下来。”
“叫人就行,你别老自己来,要学会使唤人。”史从云教育她,赵侍剑被他使唤惯了,做事总是喜欢自己上手。
看着小娘子的背影,他心里一想也挺酷,这些东西他说了说不定就忘了,如果能记下来,以后他说不定真能写本自己的兵书。
。。。。。。。
“。。。。。。如果想破坏敌人的组织体系,在战役层面的解决办法有不少。
首先,在敌人开始策划进攻的阶段就可以先发制人,先下手为强。
如果做不到,那就在敌人的部队尚未集结汇合之前,进行各个击破,打乱其组织度。
如果依旧做不到,那就在对方刚集结完毕,或者还未完全集结时候发起进攻。
如果还是做不到,就会进入主力决战的阶段,那就只能在野战中与敌人战斗。
当这些都做不到,就只能进攻敌人的城池,而攻城战是要尽量避免的。
如果战争发展到需要进行主力决战的阶段,意味着之前的所有可操作的手段都没有了,选择的余地也都失去了,事情变成了简单的杀人比赛,力量对比。
一旦一场战役进入到主力决战阶段,就存在巨大风险和不确定性,应该尽量避免直接主力决战的情况。
在事前就以各种办法削弱敌人发动决战的能力,最好让他们无力发动决战就崩溃,或者即便发动决战也力量大大削弱,尽量避免风险。
这就是进攻作战的原则。。。。。。。
而经验少的将领总喜欢人越多越好,把大量部队集中在自己身边,这样会给他们安全感,觉得自己不可战胜的错觉,实际上人越多,组织度和后勤的压力就越大,越容易陷入难以调度指挥的困境,人数是有上限的,并非越多越好。
而集中用兵的原则在于集中优势兵力,打击薄弱环节,而非一位的把士兵堆积在身边,营造一种虚假的安全感。。。。。。。”
史从云一面阐述,赵侍剑一面认真记录,下午的御花园里很安静,难得安宁。
。。。。。。。
贺江滩头人山人海,上岸之后的伍彦柔让人建了一个木制高台,放了他的椅子,坐在上面俯视身边人山人海的士兵,他心中生出一种豪情与自得。
他是尽职尽责的,自从接到命令之后,便马不停蹄北上,一下没有耽搁,沿途又吸纳一下州县士兵,如今他麾下具体的人数不太清楚,但至少超过三万人。
现在已经有一半人马渡过贺江,下午阳光正好,江边茂密树林挡住阳光,让渡江过来的士兵也十分舒适,不少就地休息。
浩浩荡荡的渡江部队,人山人海的密集人马,南北两岸士兵如蚁巢的密集蚁群,这些都让他信心满满,这么多人在这,谁能是他的对手呢。
对于没打过仗,没出过南汉的伍彦柔来说,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场面。
不过刚渡河派出去的北面前锋至今没有回报让他有些不满,他觉得可能是手下兵将拖沓怠慢导致,这已经习以为常。
至于防范他没有想过,在他有限的经验和想象里,打仗就是把军队带到敌人面前,大家展开阵势,来一场杀人比赛,比的是谁人多势众。
而这里距离贺州还有百里之遥,所以离打仗还早着呢。
北岸树林里大量鸟雀成群起飞盘旋,只是飞的时间太长了,久久没有落下。
伍彦柔坐在高台上,并没有注意到事情的不对劲,直到他眼角余光看到东北角有密集的黑影从树林里冲出来。
眼皮一跳,他还没反应过来,大量在江边休息的士兵已经被树林里冲出的黑影砍瓜切菜一般砍倒,不少人根本没反应过来,连惨叫都没发出。
很快不只是东北角,各处越来越多的人影涌出,终于边缘的士兵反应过来开始大喊大叫,哀嚎惨叫连成一片。
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伍彦柔一着急,脑子却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手足无措起来。
树林里的黑影如潮水般向着江边涌来,动作迅速,一路追杀,猝不及防的南汉兵将没有统一调度,没有统一命令,也没人事先告诉他们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本能的只顾往江边跑,朝人多的地方跑,往中间汇聚挤压。
过了一会儿,大地震动,马蹄声轰隆隆作响,黑色的洪流从正北大道上杀出,直直冲向正中,大量慌乱中的士兵被刺死,撞飞或踩踏得骨折筋断,很快从中间凿开一条道,把江边的南汉士兵分割开,直直冲着主帅伍彦柔所在的高台而去。
而江面的南边,还有大量士兵正在渡江,他们看到江北的情况后也无能为力,过不多久,东面也有众多大船从江中驶来,直直撞向渡江小船,不少士兵跳江逃生,伴随刺耳的噼啪木板炸裂声,不少船只都被撞沉撞毁,江面的渡江部队很快荡然无存。
两刻钟后,江北已经杀得血流成河,血水染红沙滩,流入江水,混乱中失去组织,没有经验的南汉军根本组织不起来有效反抗,将领找不到士兵,士兵不知道自己上级在哪,只知道往江边跑。
经验丰富的秦军铁骑则到处穿插,刻意把他们分割开,让南汉兵将难以联系,没法组织反抗,找着有好甲胄的军官将领杀。
但跑到了江边也是绝望的,接近百步宽的江面进去必然凶多吉少,江面还盘踞敌人的大船,但还是有不少人士兵在求生本能驱使下跳入江中。
短短半个时辰不到,江北已经完全混乱,大量士兵丢了武器跪地投降,坐在高台上的伍彦柔披头散发想要跑,率先爬上去的秦军士兵一看他装束和位置,就知道是大官,立功心切,一刀砍断了他的左脚阻止他逃走,最后一矛刺死当场。
很快,江南面还没渡江的部队看着江北惨状,也纷纷四散而逃,往南逃命去了。。。。。。
第418章 、入贺州
江边的战斗没有持续多久,以逸待劳的秦军,对上毫无戒备的南汉军,半渡而击的优势,都让南汉军快速崩溃。
最重要的还是南汉军的战争经验太少,事到临头从基层士兵到高层将领根本不知怎么快速应对。
很快,士兵发现丢下武器投降可以保命之后,纷纷引来效仿,大片大片投降。
。。。。。。
太阳西斜,贺江北岸逐渐安静下来。
残尸断臂,甲胄兵器,残破的旗帜铺满滩头,白色沙滩,浅绿地面染成血红,秦军缓慢穿梭其中,打扫战场。
远处树林边上,已经开挖了几个大坑,堆积众多尸体,如同小山一般,集中处理。
战死的秦军和南汉军都是一样的归宿,但秦军士兵的体面是不用赤身裸体的埋入冰冷泥土,他们的遗物也会被归还家属。
但作为战败方,南汉士兵就没有那样的待遇,都会被拔得赤裸裸深埋,甲胄、武器都会上交,不多的遗物则会被士兵刮分。
刘仁赡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尸堆,面色没有什么变化,身为老将这样的场面他见多了,只是嘱咐干活的辅兵们:“埋深点,别让豺狼野兽祸害他们,黄泉路上走安稳点吧。”
众人点头应下来,埋人也是费时费力的事,如果刘仁赡不说,自家将士当然会好生安葬,南汉人他们想的是随便料理得了。
大量的战俘聚集在江边看管,密密麻麻一下清点不清,不过看样子至少超过五千,秦军士兵还在收缴他们的武器和甲胄。
而最让刘仁赡激动的战果则是经南汉兵将指认,他们的领兵大将伍彦柔被杀。
他没有丝毫耽搁,立即让人将伍彦柔的的尸体削首,把首级和战报一起送往贺州围城大营。
这次打援战十分成功!
不过虽然规模浩大,但其实双方在交战阶段损失的人都不多,他们只有八十七人战死,受伤的也不多,而南汉军其实也只有九百多人被杀,有些在混乱中被杀,有些是打扫战场的时候受伤太重被杀,剩下多数投降被俘,而更多的死伤是慌乱之中不顾一切往江里跳被淹死的。
贺江可不是什么小溪小河,百步宽的江面,涛涛江水,浪涛汹涌,基本跳进去就凶多吉少。
才到傍晚,下游一里左右的江畔浅滩已经到处都是漂浮的死尸,江畔延绵数里都是白花花的,十分骇人,就像一片片翻白的死鱼,还有更多要许多天之后才会漂浮起来,淹死的可比秦军杀得多太多。
上了北岸南汉军接近两万人,差不多半数人被赶到江里,有些被江面水军射杀,更多则被浪涛吞没,十分惨烈,战场附近水位都涨了几分。
这无疑是一场大捷,数万援军被打散击溃,就意味着贺州陷入死地,对南汉来说也是沉重打击。
。。。。。。。
第二天,贺江战场基本打扫完毕,后续安顿还在继续,多数将士也好好的休整了一天,贺江南面叶屋渡被秦军渡江占据,缴获大量辎重粮草,丰盛的补给,南汉军崩溃时多数都没带走。
将士们在江边好好庆祝了一番,随后刘仁赡挑选出俘虏中身强力壮的三千人,作为辅军使用,随后将剩下的老弱病残发了干粮遣散他们,让他们把秦军已经在贺江集结水军,督造战舰,即将直接顺流而下,往南攻打广州的消息带回南方去,并且广泛的散布出去。
随后刘仁赡令水军每天巡逻贺江,以贺州城南水军的兵力,封锁贺江做不到,但时时侦查是可以的。
如果换了别人可能不会那么谨慎,经历这样的大败之后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