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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禾目光在刘俊和相魁身上盘桓了一二,哼了一声道:“我让你们放开手脚挖人,是想让你们将我手底下所有的精锐挑出来,纳入虎贲军。
不是让你们给自己一个营挑选精锐。
我们手底下能挑选的人有上万人。
你们就盯着几百人,甚至上千人挑,能挑出什么?
几百上千人就能做大事的话,那我还设立虎贲军做什么?”
刘俊和相魁愣了一下。
鱼禾继续道:“你们选完了人以后,这些人并不是一直待在营里不动。我之前跟你们说的很清楚,随后每一载都会进行考校。
好的将士继续留在虎贲军,不好的就会被踢出虎贲军。
以后我们手底下的人会越来越多,供你们挑选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总有一天,你们每一个营都会充满以一敌十的猛士。
所以你们无需操之过急。”
刘俊和相魁对视了一眼,一起向鱼禾拱手。
“卑职明白了……”
鱼禾收起了脸上的不满,又道:“现在,我让你们放弃挑人,反过头去帮助阿依布,你们可愿意?”
相魁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刘俊有些迟疑。
刘俊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道:“主公,我刘俊并不是那种没有肚量的人。如果阿依布是个汉人,那我刘俊将狼营给他都没有二话。
可他是个滇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公手底下有一个有异心的人壮大。”
鱼禾盯着刘俊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不假。但是这话得分人、分时候、分地方,不能一概而论。像是阿依布那种耿直的人,就算有异心,也不会大到哪儿去。
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投入到我们麾下,我们就得崭露出容人之量。
我们得接纳他,让他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而不是将他挡在门外,当他是一个外人。
我们的根基在西南,西南最多的就是夷人。
我们想要壮大,就必须招揽夷人。
我们不接纳他们,他们就不会接纳我们。
我们以后在西南就寸步难行。
我们接纳他们,他们就会接纳我们。
到时候,西南遍地都是我们自己人。”
鱼禾看的比刘俊要长远,心思比刘俊要深,所以他考虑到的也更全面。
刘俊皱着眉头道:“万一他们实力壮大以后,生出反叛之心呢?”
鱼禾笑道:“所以我们得帮他们,让他们说汉话,穿汉衣,守汉家规矩,变成跟我们一样的汉人。”
刘俊依旧皱着眉头,“如果有冥顽不灵的人呢?”
鱼禾脸上的笑意一敛,淡淡的道:“不想变成跟我们一样的汉人的话,那就是敌人。对待敌人,我们不应该心慈手软。”
刘俊盯着鱼禾,沉声道:“顺者昌,逆者亡?”
鱼禾缓缓点头。
刘俊眉头一松,躬身道:“卑职明白主公的心思了。只要主公不一味的帮着夷人,卑职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卑职会去帮阿依布挑人,卑职还会从其他各处的兄弟中挑人,努力帮主公挑选出最精锐的兵马,充实虎贲军。
但阿依布一旦壮大以后,有反逆之心,请主公允许卑职第一个率军去剿灭。”
鱼禾没有拒绝刘俊这个请求,点头答应了。
刘俊起身,不再言语。
鱼禾思量了一下,道:“你们的动作得快一些。卧鹿岭的山头已经被抹平了,三营的营地也在营造当中。等到营地营造好以后,我需要你们三营两千四百三十个将士,一个不差的进入军营。
随后我会封营,不许进也不许出。
封营以后,相魁所在的虎营,第一个出击,进山去剿灭一些不臣的蛮人。
你是第二个。
阿依布是第三个。”
鱼禾深知闭门造车造不出好车,所以他在筹划虎贲军的时候,就想到拿山里的蛮人练兵。
山里的蛮人有强有弱。
有悍不畏死的,也有软弱不堪的。
有数量庞大的,也有数量稀少的。
有顺从的,也有逆反的。
吕嵩的人已经将平夷周遭山林里的情况摸了个投,谁能结交,谁不能结交,鱼禾都清楚。
对于那些更顺从的,鱼禾不会动。
对于那些不顺从的,还会给鱼禾搞破坏的,鱼禾就不会留。
拿他们练兵,刚好合适。
山里的蛮人,大部分野蛮好战,他们身居的寨子又占据着许多有利的地形。
虎贲军的将士能一个一个的啃下他们,一定会全部蜕变成悍卒。
刘俊和相魁听到鱼禾安排,一脸愕然。
他们没想到鱼禾会让他们拿山里的蛮人练兵。
一对一站在平地上对战的话,他们绝对能碾压蛮人。
可是在山里跟蛮人作战,地形、蛇虫鼠蚁、瘴气,都会对他们产生影响。
他们手底下的夜郎人和滇人还好。
巴蜀人恐怕会吃大亏。
“主公,是不是太急了?我们手底下巴蜀人还没有熟悉在山林里作战。是不是等一些日子,让他熟悉熟悉再说。”
相魁有些担忧的说。
刘俊赞同的点点头,他是斥候出身,对地形、瘴气、蛇虫鼠蚁的危害认识的更深。
他清楚这些东西对将士们影响有多大。
鱼禾瞥了他们二人一眼,道:“时间不等人,你们可以让他们在战场上慢慢熟悉。总之我需要尽快看到一支熟悉山林作战的悍卒。”
鱼禾已经在平夷站稳了脚跟,手底下也有了不少人手。
随后要做什么,他已经谋划的七七八八了。
他估算了一下,冯茂离开益州的日子也不远了。
冯茂一走,西南的情形一定会出现变化。
到时候,就是他趁机快速壮大的时候。
一旦错过了,那他很有可能得等七八年。
冯茂离开了益州,取代他的就是廉丹。
廉丹那可是王莽的心腹爱将,廉丹出征西南,王莽可是调集了西南和小半个西北,总计二十万的兵力给廉丹。
王莽做事,向来不含糊,他说调集二十万,那水分就不会太大。
二十万人,黑压压的一大片。
一旦进入益州,那就是铺天盖地。
鱼禾手底下这点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
纵然鱼禾手底下人的装备比人家强,还占据着一定的地利优势,也不是人家对手。
廉丹或许因为瘴气的原因,奈何不了躲在句町和滇池的句町王和滇王,但是顺手收拾一下占据平夷的他,还是轻而易举的。
冯茂手里的人手有限,要防着巴蜀等地的人作乱,还要在六盘水等地像模像样的杀敌,所以不敢大举进入平夷,害怕激怒了句町王,使得句町王兵出西南,惹出大麻烦。
廉丹手里兵多将广,他可不在乎。
廉丹派人收拾平夷,句町王敢出兵,他就敢顺手一起收拾了。
廉丹说不定还会派人在平夷等着句町王主动送上门。
句町有烟瘴之气,所以句町是句町王的主战场。
只要廉丹克制不了烟瘴之气,他就奈何不了句町王。
平夷没有瘴气,平夷往南五十里的山林里才有瘴气。
句町王和廉丹在平夷大战的话,平夷就是廉丹的主战场。
廉丹能将句町王吊起来打。
所以鱼禾必须在冯茂离开后,廉丹降临之前,快速的发展壮大。
壮大到能将廉丹的大军挡在虎跳谷外,守住平夷这个根据地的地步。
这话鱼禾跟谁都没有透露。
曹真、申屠义、阴识等人一旦知道此事的话,一定不会那么大方的在平夷投钱,资助平夷发展。
庄乔、鱼丰、张武等人一旦知道此事的话,恐怕现在就会开始谋划跑路。
鱼禾已经跑过一次了,他不想再跑了。
他想守住平夷,痛击廉丹。
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命运他主宰,谁也别想强夺。
相魁和刘俊不知道鱼禾急着练兵的深意,刘俊沉声道:“虎贲军入营以后,立马投入战场,损伤会很大……”
鱼禾心里清楚,所以他缓缓的道:“四海镖行、走商队、平夷的百姓,甚至山林里愿意归降的人。只要你们相中了,都能纳入虎贲军,补充你们的战损。”
刘俊迟疑道:“如此一来,军中鱼龙混杂,恐怕难以约束。”
在职业兵出现之前,同一个军营里的大部分将士,几乎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他们出身单一,也好约束,将校们就喜欢带这种兵。
军营里的将士们出身太复杂的话,光是让他们融合,就需要花费极大的时间。
刘俊有这种担忧很正常。
鱼禾道:“军中的军纪就是用来约束他们的。他们在投入战场之前,最好让他们铭记军中的军纪,最好让他们铭刻在骨头里。”
第191章 入营
鱼禾对自己订立的军纪很有信心,那是经历过铁与火磨练的军纪,那是成熟的军纪。
拿到两千多年前的新朝,或许会出现一些水土不服,但大体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现在缺少的就是信仰。
只要拥有信仰,足够坚定,他手底下的人就会成为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
后世的信仰不适合新朝,新朝没有它们生存的土壤,新帝王莽就在为类似的信仰奋斗,但结果显而易见,他成为了全天下人的敌人。
鱼禾可不希望跟王莽一样,站在全天下人的对立面。
所以鱼禾必须找出一种适合在新朝生存,又能最大化的让军队诞生出凝聚力的信仰。
在信仰没有找出来之前,鱼禾只能用严明的军纪和丰厚的赏赐维持将士的凝聚力。
鱼禾手底下的人还不多,严明的军纪足够用了。
鱼禾执着的要用军纪约束军中将士,刘俊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鱼禾留下他们吃了一餐饭,便打发他们离开。
往后几日。
刘俊和相魁二人,依照他们答应鱼禾的承诺,放弃了往自己营里挖人,开始全力帮阿依布选人。
阿依布虽然没有留住自己的族人,但是在刘俊和相魁二人帮助下,还是从虎营正营、四海镖行、走商队内,选出了不少能力不错的精兵。
刘俊和相魁在陪着阿依布选人的时候,也有收获。
他们发现,真的如同鱼禾所言,在虎营正营、四海镖行、走商队内,潜藏着不少藏拙的好手,也有许多未经雕琢的精兵胚子。
他们之前盯着现有的精锐,确实是一个错误。
他们埋没了许多好苗子。
他们在发现了此事以后,并没有藏着掖着,反而大大方方的告诉了阿依布。
阿依布借此招揽到了一大批精兵。
他脸上的苦闷终于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脸灿烂的笑容。
阿依布在刘俊和相魁帮助下,最快挑选完豹营的八百一十将士。
刘俊和相魁在帮助阿依布完成了充实了豹营以后,也开始充实各自的兵营。
半个月后。
三营满编,卧鹿岭的军营也修筑完成。
鱼禾以虎贲将军的身份,亲自带着三营两千四百三十人入驻新的营地。
卧鹿岭的新营地修筑的很粗糙,仅仅是平了一座山头,用石子、石块搭建了一个巨大的校场,然后围着校场营造了一片土石木搭建的兵营,形成了一个圆形建筑。
兵营内仅有两处出口,一处在南,一处在北,皆有将士把守。
兵营北出口外是平夷城,所以兵营北出口被定为正门。
鱼禾率领着两千四百三十将士,从北门入了兵营。
到了校场上,将士们依照他们的所属而立。
鱼禾站在点将台上,看着台下呼啦啦一群将士,心中略微有些振奋。
曾几何时,他还是一个在山林里为了求活四处逃命的逃兵,如今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拥有两千多精兵的小军阀。
这两千多精兵是他的命,也是他的胆。
有这两千多精兵在,他就敢跟那些想要他命的人叫板。
清风拂过,吹起了鱼禾的发丝,也吹起了鱼禾的衣襟,鱼禾振奋的喊道:“擂鼓!”
以巴山为首的几个大汉,依照鱼禾的吩咐,擂起了点将台上架着的几面巨大的兽皮鼓。
“咚咚咚……”
沉闷厚重的鼓声一点点响起,随后犹如雷音滚滚,不绝于耳。
又似万马奔腾,雄壮有力。
鼓声逐渐的传出兵营,传到了田间地头,那些正在秋收的平夷百姓、难民,纷纷放下手里的农具,静静的听起了鼓声。
他们从鼓声中听到了安定、听到了祥和,也听到了安全。
生逢乱世,能同一片鼓声中感觉到安全,实属不易。
平夷的百姓和难民们仅仅听了片刻,就继续弯下腰收割粮食,他们十分卖力。
他们想多出一些力气,想让这鼓声一直响下去。
鼓声传到了平夷城内,正在街头奔走的人纷纷停下脚步。
所有人都驻足看着南边的卧鹿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