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儒华无光掩风采,最有可能说的就是儒君颜斗彩,“大人还是一件件的来吧。”
虽只是轻描淡写的,但颜斗彩已感受到了张重元的关心,事有轻重缓急,不能自乱阵脚。
“也好……”
七宝山上青石阶,细雨纷扰,颜斗彩与张重元两人,就在这一伞之下,一阶又一阶,一步又一步的走着,一如从当年他们相遇相知,一直相互扶持,走到了现在。
二人刚踏入玄境妙门,就见着露台那边,群伞蔽天,人头攒动,张重元停下脚步,颜斗彩轻笑着,“少年心性,争强好胜。许是有人比武决斗。”
张重元凤眼远瞧,啼笑,“今个云福宫的人改性了?不去修仙,都喜欢看人决斗了?去看看……”
露台那边人群密密麻麻地围着,合着雨声吵吵闹闹的,可有人眼尖,惊叫了一声,“分众掌殿来了……”
顷刻间无声无息,整齐划一的动作,扭头望去,自动给张重元与颜斗彩让出了一条路。
张重元走近一瞧,原来露台上比武之人,是宋双生与叶凉。
露台上,丝丝雨露打击在寒剑之上,二人目光相接,雨模糊了叶凉的视线,他挥手一甩,甩开剑上沾人不休的雨水,骤然兔起鹘落,天雨如水帘,自相从两边拉开,叶凉一剑直取宋双生胸口,可惜稍纵即逝,后劲不足。
宋双生知晓张重元在台下观望,为求表现不再拖战,身微动,不再躲闪,剑若游丝,如大雁冲云霄,依次在天空中摆出十一种剑式。
台下宫人,都看呆了,“是花十一剑呀!”
水弹剑身,宋双生又变换出一式来,更有后者惊叹自服,“不对……不对,是花十二式了。”
“宋双生果真当世英才,小小年纪能学会花十一剑,还闻一而知十,融会贯通。自创出第十二式。”颜斗彩不加吝啬的评价道。
“你应该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张重元见过宋玉庭一面,是身有其感。
宋双生剑端变换,最后都在半空中划作一道美丽的银弧,向着叶凉欺身而来。
叶凉连忙横剑以挡,咋一声,寒剑铁器猛然相碰,雨中轻点,火花四溅。
两目对视,骤合即分,宋双生变化更甚一筹,在叶凉剑上擦过,剑尖依然挑到叶凉咽喉。
宋双生嘴角露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一跃退回露台边,报剑承让,“叶凉兄,得罪了。”完全不似,经过刚才那激烈一战。迷倒云福宫众千万,再续花十一剑单战未曾败绩的神话。
张重元好戏看完,可惜还少了点更猛的料,“妙真呢?”
“妙真大人前日中毒了,正在禁地修养。”
“哦?”
本来此事颜斗彩就是要详细汇报的,见张重元现在来了兴趣,“宫主前日为此还处死了全部的长乐殿宫人。”
不知为何,张重元来了神采,“又有戏看了……斗彩我们回吧。”
“是。”
雨已停,云开见月。遍地水渍淋漓,砖墙与栏杆在月光的照射下,光影绰绰。
叶凉一人在月下练剑,心中不甘都化作剑气荡漾。
忽一石飞来,正好打中叶凉持剑的右手,一痛,自然反应,剑身掉落。
紧接着来得,是意料之中的讽刺之声,“一个剑客,居然能放下手中的剑。你败得不冤枉。”
江由衣独臂孤身,又是呵斥着,“你做什么在!还不快把剑捡起来!”
“是。”叶凉低声允诺,弯腰拾剑。
“跟我来……”江由衣带着叶凉,弯弯曲曲,回肠百绕,来到了禁地的边缘。
绝壁之上,还赫然留着当年的题字,“佳,一谈二冗,上妙下真。”
“跪下!”江由衣放声厉色。
叶凉无颜以对,长跪低头,“父亲……孩儿使你蒙羞了……”
“十五年习得一剑天下无敌,十五年后却是寸步难行。不要污蔑云福宫谈冗的名声。身为谈冗之子,不可败尔无视!你今夜就在这里,对着你父亲,好好反省!”
江由衣走后,阴影中一现妙真身影,她看着叶凉长跪于此,欲上前又思量,重重碎锦,片片真花,故人之子,自己必当护得周全。只好转身离去。
端阳节,又称艾节。今年是双春,有一个五月,还有一个闰五月,那自然就有两个端阳节了。这对修道人自然是好事,端阳,是双阳之日,在这日画符炼丹,有着双倍功效。
所以到了端阳节,修道之人无不是早起沐浴,焚香问道。
至于长乐殿的那位,我们就可以画条线,爬一边放着了。
快到隅中了,妙真才打着哈欠,从床上放下一条腿来,以为人要下床了,可她居然停了动静,腿还半空中晃荡着。难道是跟了正觉久了?染了习性了?
许是沾染了坏毛病,也许是,昊玄命人点上的苏合香。
今日是自己忙都来不及,各自忙各自的,也不需要妙真去掺合什么,算是端阳画符忙,偷得浮生半日闲。
“恩……”算是懒床,懒到心满意足了,妙真终于踏下了关键的了脚,下床来了。
可,“啊!”两脚及地后,却是妙真的一声轻呼。
守在外面的宫女赶紧进来了,前些日子里,妙真大人中毒,宫主一怒而斩杀了长乐殿上下,所有的宫人。所以这个宫女是新从别的地方调来的,她生怕这位妙真大人不好伺候,很是紧张。
“诶哟……”妙真抱着脚,在床上叫唤了,全没了形象。
这位宫女看得心急,连忙上前,什么也不说,就是一下,跪了下来。
倒是把妙真吓到了,摸着自己的脚,道:“有事说事。”
“大人……我昨日砸碎了床边的抱荷薄胎瓶,没敢跟您讲,私自把碎片捡了出去,换了一个……可没想到……大人床边铺的是白熊皮,皮毛夹杂,白色相混,慌忙之余,漏了一片。我本想借着今日端午,再扑在地上找找的……千不该万不该,居然伤着了大人。”
宫女讲来,声情并茂,双眼含红,一想到那些已经处死的宫人,那是就要催泪立下。
谁说男人最是见不得女人哭,其实女的更看不惯女的哭,再加上妙真的性格,这种事,那就是挥挥手,“好了,好了。这事就你我知晓就可。如若有人问起,那瓷瓶的事。就说我砸的……”
妙真还未讲完,那宫女激动地直磕头,“谢大人……大人……”
就在这时,“宫主到……”
“你先下吧。”妙真示意宫女离开,宫女灵慧,“是。”转身就走。
宫女刚要走到长乐殿外门之时,乍一下,上台乐静信道君的面就在自己面前,扑腾,两腿直直跪地,连呼吸也停了。
昊玄一带余光,担心妙真还在睡着,对宫女问道:“长乐掌殿还睡着吗?”
宫主竟然在跟自己说话,宫女吓怕,连万福的话都没有说,直接答道:“醒……着了。”
昊玄没做回应,脸上含着笑意,走了进去。
等昊玄走去,宫女是心虚还是什么,侧着头,偷偷望了妙真的内室,但紧接着,一声飘来,“恩?”
宫女抬头一看,左侍童子就在自己面前。
“三千界大人……”
三千界手里端着药,一笑对之,“你下去吧。”
“是。”
宫人说妙真醒了,可昊玄进来一看无人……再一探望,妙真分明还睡着床上。
想着许是妙真淘气,就坐在床边,好似自问埋怨,“幼微,怎么还没醒啊。”话语间,则是有些自己也难以发现的,过分溺爱的味道。
“哼……”妙真一声轻哼,一骨碌坐起来,对着昊玄自豪挑眉道:“我早就醒了,我就是要赖在床上装睡。等你叫醒我。”
妙真的话语十分孩子气,完全胡闹,可在昊玄看来是这样的美好,好似他们的关系,回到了很远以前,甚至是更胜以前。
“好好好……”昊玄依着妙真,一边招手示意守在门边的三千界端药进来。
“今个端午也算过节……”三千界瞅着机会,赶紧把药递上去,“不过你嗓子还没好完全,还是要先把药给喝了。”
喝药……看昊玄架势,是要自己喂,妙真像是触碰到什么了,一个惊醒。
以前昊玄大师兄是这样的吗?虽说是难得的汤药伺候,也是不多言语。
这样哄言相劝,做足功夫,向来只有马空。
见着妙真一呆,昊玄心里一紧,还是有隔阂,做苦打笑,“这样吧,要是你自己喝了。我送些米酒,让你尝尝,过过节。”
话语委婉辗转,让在其一旁看着的三千界心痛不已。
提到酒,妙真来劲了,手舞足蹈地,“那可不行,俗话说,五月五,雄黄烧酒过端午。我要喝烧酒!”
妙真胡来,昊玄也不好发脾气,但是他知道关于酒这种事,是不能对妙真一再纵容的。昊玄收起好言语,找回了云福宫主的感觉,就那样端坐着,看出不情感喜怒。
完了,大师兄变了颜色。正好,妙真就吃这套。昊玄如此,叶梦得也如此,唉,妙真就是喜欢这路货色。
妙真一身贴了上去,挤眉弄眼的,“好,好。我喝药,我立马喝,大师兄你看着啊。小师妹现在就喝药……”
拿过昊玄手中的药,咕噜咕噜,不知道的还以为,妙真又在豪饮喝酒了。
药不苦,但是有股子怪味,陈年腐尸?中药材的味道?
想着是正华的药,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妙真露出长舌头,趴着床边,做做恶心状,像是能把药味都弄出来。
“……扑哧。”三千界一下没忍住,捂着嘴,泄了声。
妙真这人爱面子,有人敢笑她?咬牙斗狠,一目望去,三千界大叫不妙,“三千界来时牙疼犯了,妙真大人莫见怪。”自作理亏求饶。
“恩,恩。”妙真点头认同,这样还说的过去。
哪有这样消磨时间,简单几件事硬是磨蹭了一早上,一直到了日中,妙真才算是搞好了一切,能出门见人了。
幸得昊玄也愿意陪她这样,无聊度日子。
宫墙一角,多发隐讳事。
早前在妙真打碎花瓶的宫人就在这里,“双生,重元掌殿的吩咐。我已经做好了。”
“恩。”宋双生一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宫人也认为是,“那我……”
正在分心开口之际,宋双生在少女头上插上一物。
“呀。”引得少女惊呼,手往发髻上摸。
“别动……”宋双生扶着少女,轻轻给少女理着头饰,发出感慨,“很早就买了……戴在你头上。真好看。”
少女脸红,低下头去,不做一语。
女子办事,到底是为了大义?还是情?也许可以情义兼得,也许因情误事。
但最多的,还是误了终身。
参差纷披,散乱烟霞
菖蒲切玉,畅乐事于凉桥,角黍堆金,追往道于分众。
端阳节,分众殿旁的凉桥下,满是茭白随风起沉浮,“中毒了,查了半天却连个怀疑对象也没有。”张重元信步自若地走在桥上,看着五月天里铺满水面的茭白,“倒是听闻是妙真自个服毒自杀的……一怒而杀长乐殿几十宫人,也无可厚非。”
颜斗彩似懂心思,谦善一笑,“只是让大人知晓了……”
张重元不以为意,随意的扬了扬手,“我知道了,一时也难得想的通。更何况是要在端阳节前,透彻一切,部署好一切。有趣的是,那个人很明了的就告诉了疏来一切。赌一次,我也不吃亏。”对着颜斗彩眯着双凤眼,心中是稳操胜券,“还望今晚斗彩能掐准时机,带人来看疏来的戏。”
颜斗彩呵呵一笑,“斗彩又怎么敢错过呢?”
长乐殿宁静的夜空,即将再扬暗潮汹涌。
蛙声作来管弦乐,楼台倒影入池塘,满景荷花盛一香,垂霞湖什么都好,就是夏日多蚊虫。妙真全身痒不过,虽然待在宫室里也无聊,但总比做人宵夜好。
妙真在往长乐殿走,身后的十二楼却被人叫开了,妙真察觉不对,回头问道:“何事?”
把十二楼叫开的宫人不答,十二楼面无表情,“妙真大人,无事。”
妙真见那宫人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端正了神态,拿出十足威严,“有事说出来,别忘了我才是长乐掌殿。”
“这……”宫人怀揣不定。
妙真却是喝声道:“谁借你的胆子,敢不把长乐殿当一回事!”
宫人被妙真的威严与声音吓怕了,急忙跪下磕头,“属下不敢,属下不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个没长眼的东西,砸了一个花瓶而已。这等小事,不敢打扰长乐掌殿大人。”
“哼,我还是长乐掌殿。长乐殿的事,你不告诉我。却告诉一个外人。你存的什么居心!”妙真在气头上,她所说的外人,自然就是十二楼了。
“自然……自然。属下谨记,属下谨记。”
妙真这人也算好脾气,别人给了你台阶下,道歉了,服里了,她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顺了口气,看十二楼这小子也没敢呛声,突然想到了今早的事,“至于那花瓶是我砸的。别难为那宫女。”
“这嘛……”宫人有难处,看了妙真一眼,“不敢欺瞒掌殿大人,那宫女也是这么说的。可惜没人信……于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