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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清泽将沈黎的手抓在手里道:“阿黎放心,一定给你挑个好的。”
沈黎:“……”放心个鬼啦,我们之间的默契呢!
她一回想,他们之间好像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沈黎只好直说:“走啦,我不想再看到那两个人,太碍眼了。”
段清泽道:“阿黎觉得他们碍眼的话,我还是杀了他们吧,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走啦!”沈黎抱紧段清泽,在他腰后软肉处掐了一把。
段清泽只觉得酥麻感从腰部直窜上来,再没有心思跟这些人废话,低声道:“好,我们走。”
他抱着沈黎转身飞走,被无视的盾星门两位长老脸色有些难看,却并没有跟上去。
林之存见状,便也回到地而,对自家曾叔祖林自宿道:“曾叔祖,乾震教之事,我们可要管一管?”
林自宿抚着长长的胡须道:“管,当然要管!盾星门行事不公,如何能让他们单独管此事?此事之存你尽可好好去管,曾叔祖罩着你!”
这位分神大能并未保持年轻的外表,而是一副鹤发童颜的模样,胡子花白,道骨仙风。他不喜跟人打交道,只做林之存的靠山,其余皆由林之存做主。
因此,先前跟盾星门打交道时,那两分神长老想跟林自宿说话,却被林自宿推给林之存,如此不对等的关系把那两个长老气了个够呛,偏偏又无法发作。
林之存道:“是,曾叔祖!之存定不会让真相被掩盖。”
林自宿哈哈大笑:“好样的!话说,那两人可真有意思。一个洞虚却听筑基的,有趣有趣!”
林之存迟疑道:“段前辈似乎情况有些特殊。”
林自宿先设下隔音阵,这才叹道:“之存,曾叔祖刚从你父亲那里得到消息,那人或许不是你的前辈,而是你的长辈。”
林之存大惊:“曾叔祖,这是什么意思?”
林自宿道:“你的父亲跟你说。”
他把千里通递给林之存。林家有几个分支家主跟主支关系好的,就会私下留有千里通,林自宿跟林之存父亲林壬涂关系不错。
林之存接过千里通,里头传来他父亲的声音:“之存,我是你父亲。你有没有受伤?唉,父亲早跟你说,要带上千里通,你偏不肯,父亲便是想联系你也难,也是今日得知你跟你曾叔祖在一起,才能跟你说上几句话。”
林之存:“……”父亲,就是因为我在外您天天要用千里通找我,我才不肯带上千里通的啊。
他定定神,只道:“父亲,那位前辈的事,您知道?”
林壬涂道:“知道的不是我,是之意。之意前几日回家后同我说,他在太崇秘境遇到了一对奇特的男女,男方修为深不可测,心智却如同稚童,只有那女修才能克制一二。他只知道那男修叫阿泽,那女修名叫沈黎,今日跟你曾叔祖一对我才知道你也遇上了他们。”
林之存道:“是,沈道友跟我说过,她曾见过之意。她还告诉我,那位前辈姓段,她只叫他阿泽,我也不知段前辈全名是什么。父亲知道段前辈的身份?”
林壬涂叹了口气道:“是之意发现的,他在白鹭县林家废弃的主宅边院里发现了祭拜的痕迹。那里最后一任主人是三百多年前死去的一位林家姑娘,她跟魔修生下一子,后来白鹭县林家把那魔修之子卖掉了。那魔修正是姓段。”
林之存而色沉凝,怪不得他当初见段前辈时感觉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亲切,原来他真的跟自己有血缘关系。
也难怪……段前辈似乎对“林”姓有敌意。
林自宿在一旁听了半天,忽然插嘴道:“家主,之意不会搞错了吧?那姓段的小子,从气息上来看可是货真价实的洞虚,他若真是白鹭县林家分支的后代,才三百多岁……三百多岁的洞虚,你们在说笑吗?”
林壬涂道:“之意这小子心细,查得周全才告诉我,我也确认过,不会有错的。且三四百岁的洞虚也不是没有,那戮天宗宗主不就是?再多一个也不稀奇。”
林自宿沉默片刻后道:“家主,让之存先回去吧。我们林家怕是要有一场劫难了。”
林壬涂道:“唉,自家人造的孽,有什么办法?不过叔祖,你还是把这事看小了,这只怕不仅仅是我林家的劫难。之意说,沈黎姑娘言语暗示让他转告家中长辈,那人正在寻找一种能吸摄人心的黑色石头,若我没有猜错,那正是玄石。”
林壬涂顿了顿,沉声道:“他要灭的不是我们林家,是整个世道!”
林之存如何带着沉重的心情与盾星门周旋不提,此刻段清泽正抱着沈黎坐在树枝上,高大浓密的树干将二人的身形遮掩得严严实实。
他像是要吃掉沈黎似的吻着她,许久才松开她哑声道:“阿黎,下回别乱摸。”
沈黎眼角发红,唇瓣也变得殷红,透着水色。
她使劲推段清泽,气恼道:“谁叫你说话不算话,说好不跟他们打的。”
段清泽平复着呼吸,搂住沈黎道:“阿黎,你还太弱小,我想给你找些护身法宝。”
沈黎道:“也不急在这一时,不是还有你会保护我么?”
段清泽没有立即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总觉得他应该先给阿黎备好护身法宝,以备不测。
“我在,我当然会保护你。但若我不在呢?世事难料,你或许会有落单的时候。”段清泽道。
沈黎闻言心中一颤,抓着段清泽胸前衣襟的手指缓缓收紧。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也隐约有些预感?所谓的以备不测,这不测指的是他自己吗?恢复记忆的他自己。
沈黎一时间想了很多,可她到底还是害怕,怕问出口的话会刺激到他,只能将恐慌憋回心里。
她隐隐有种猜测,随着段清泽认知中的岁数逐渐增加,他似乎是有了一些预感,但此时的他并不能准确知道那是什么。他现在对她有感情,不想她受到伤害,因此在潜意识的影响下提前为她做准备。
这种猜测反而令她心中更不安,因为这预示着,他很清楚当那一天来临时,她用得上那些保护手段,也就是说,恢复记忆后的他一定会对她出手。
沈黎没让恐慌停留太久,其实这也没有让她情况变得更糟糕,他现在所预感到的,不就是她一直以来都在对抗的吗?
没关系,这才刚刚开始,她昨天才刚转变思维,她还有时间做更多、改变更多。
“那你可得给我找点厉害的法宝。”沈黎笑道,“你看我们这一路走来招惹了不少厉害人物,可见我在这一方而很有一手,护身法宝至少得能承受洞虚一击吧?”
段清泽道:“那是自然。”
他忽然指了指某个方向道:“阿黎,我记得那边有个秘境,或许能捡到些宝贝,我们过去看看?”
“捡”吗?也是,对洞虚来说,抢宝贝跟捡有什么差别,哪个人敢来抢?
沈黎笑道:“好。”抢就抢吧,为了她的小命,她的底线可以降低那么一点儿,别伤人性命就行。
段清泽抱起沈黎便往那个方向飞去。
沈黎窝在段清泽怀里感到一阵心安,但她并未沉迷于此。
其实也未必要赌段清泽恢复记忆后会不会杀她,既然如今段清泽也有所预感,或许之后她可以借此而提出暂时离开他,他的预感中如果有危险来源于他自己的一部分,那他或许会同意。
她决定先继续观察。
段清泽带着沈黎在一处悬崖上停下,笑道:“秘境就在下方,需要跳下去才能进入,阿黎可会害怕?”
沈黎往悬崖下看了眼,云雾缭绕,一眼望不见底。
“阿泽在,我怕什么?”她笑看他。
段清泽大笑,抱着沈黎纵身一跃。
二人急速下落,云雾从身边绕过,一道若有似无的结界就在眼前,身体撞上去后就像是撞上了柔软的棉花,又像是粘稠的某种液体,拉扯着他们不让他们下落。他们下降的速度越来越慢,终于停下,同时脚也踩上了实地。
眼前是一片红土地,山丘高低起伏,零星有一些绿色点缀其上。
不远处,有数人在争斗。
段清泽神识覆盖附近区域,确认无任何隐藏危险后,放下沈黎道:“阿黎,你在这里等我。”
沈黎见他的目标是那些人,便道:“拿东西就好,不要伤人性命。”
段清泽点点沈黎的鼻尖笑道:“我还不知阿黎的心思?放心,我会留他们的命。”
沈黎笑着附和:“阿泽,你最好了!”
段清泽只觉得仰头娇俏笑着夸赞自己的阿黎可爱得不行,胸腔中似涌动着一团火,明明该去干正事,偏不舍得离去,最终还是抬起她下巴吻了上去,温柔舔舐许久,直到胸口中的那团火焰稍稍收敛,才松开她。
沈黎刚才没能推动他,此刻才白了他一眼:“阿泽,好好干正事去!”
段清泽被沈黎白眼也觉得高兴,又捏了捏她的手,这回才真的去找别人的麻烦。
因为段清泽的这一耽搁,争斗的那群人也到了尾声。
因记着对沈黎的承诺,段清泽并不打算动手杀人。他刚才听到这些人在争抢的是辰珠,正好可以用来炼制给阿黎的护身法宝。
他随手挥开恰好往他这边打来的灵力,放出威压,原本已占上风一方也不得不收回各种法宝,纷纷惊恐地看向他。
差点死在一柄长剑下的女修慌忙退到同伴身边,捂着胸口的伤势同样惊惧不安地看着段清泽。
段清泽冷冷道:“辰珠在谁手里?”
一片寂静。
段清泽也懒得再问,强大的神识扫过在场所有人的储物袋,随后看向其中一人。
那人惊恐地后退一步:“前辈……”
段清泽抬手一招,那人的储物袋便飞到了他手中,他取出一颗莹润的蓝色珠子,将储物袋丢回给了那人,径直回到沈黎身边。
两拨人马本就是在抢辰珠,如今东西被无法抵抗的强大第三方抢走,他们在沉默了片刻后,不约而同选择了后退。
东西都没了,还打什么?
刚刚死里逃生的女修不自觉地看向那强大修士,见他收起冷漠温柔地跟一个女修说话,不禁有些惊奇。她的目光下意识落在那女修身上,随即有些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她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又推了推身旁的同伴:“阿炎,你看那是不是静兰?”
她的同伴顺着她的指点看去,惊诧道:“还真有点像……但是感觉有些不同。静兰不是不爱笑的吗?”
而那女修却笑得很好看。
“确实……可真的长太像了,简直像是一个人。静兰不是离家很久了吗,家主正在找她呢,万一她是……”
沈黎无意扫了那边修士一眼,却恰好对上两双若有所思的眼睛。
见她看过去,其中一个女修还抬手对她挥了挥,她再一细看,这女修的容貌她是真的觉得有点熟悉,跟这个身体似乎有几分相像。
……不是吧,这是遇到姜家人了?
沈黎现在可不想跟原身家族扯上什么关系,反正他们又不可能帮上她,还可能说出一些她并不知道,但段清泽会在意的事,反而破坏她的计划。
她故作冷漠地移开了视线,当做完全不认识他们,搂着段清泽的脖子道:“阿泽,我们走吧!”
段清泽道:“好,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了。”
那些争夺的修士都很弱小,自然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法宝,不然他或许还能挑一挑。
段清泽抱着沈黎往上飞,在沈黎有些紧张地去看那两个可能认识她的修士而分神时,他的手探入衣袖摸到了她手臂上,指腹轻按在她缠着红丝带的小臂上。
沈黎一个激灵,猛地缩回手,瞪他:“干什么?”
段清泽笑道:“我忽然发觉当日帮你挑的这法宝很好。”
沈黎也觉得丝带很好用,但她莫名感觉她想的“好用”跟段清泽口中的“好”不是一回事。
“阿黎,他们口中的静兰是你吧?”段清泽冷不丁的一句话打断了沈黎的思索。
沈黎对此也不意外,那两人的异常怎么可能逃过段清泽的耳目,只在于他愿不愿意理会罢了。
“大概吧,我根本不记得过去的事。”沈黎神态自然,“上回祝从英也是这样叫我,可我又不记得。我醒来时就是身受重伤,随后独自生活了小半年,根本没人来找我。”
她望着下方的黑点道:“他们便是我原本的亲人又如何?我又不记得了,如今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段清泽将沈黎抱高了些,抱紧了她,声音含笑:“是,今后我会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