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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量员,计算敌舰与我舰之间的距离,以及敌舰的度。”
“船木工,检查我舰受损情况,抓紧时间进行维修。”
“操帆手,跟随主帆,避风行驶,降低船,为船木工争取时间。”
“炮击手,检查火炮,随时准备战斗。”
林海连续下达了四个命令,目的是在横海号进入敌舰射程之前,为船木工争取更多的时间,为横海号包扎伤口。
接到命令的水兵立刻行动了起来。很快,利好的消息一个个接踵而来,敌舰逆风行驶,度仅为8节,而横海号受损情况并不严重,简单修补以后,在顺风满帆的情况下,度还能达到21节。
按照测量员的计算,以21节的航冲入死亡峡谷,如果敌舰及时收尾,刚好能够对横海号形成合围,可问题是,敌舰真的能够及时收尾吗?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21节的航是在林海的变态航海技能支持下才能达到的,敌舰不可能知道横海号能够达到如此夸张的度,所以很难在战斗开始就进行合围。
林海一声令下,横海号以18节的度冲入了死亡峡谷。
……
“大人,敌舰的度是18节,已经进入了我舰射程。”安澜号瞭望手对指挥塔上的舰长万声宏汇报。
“18节?横海号的最高时好像就是18节吧?”万声宏抚了抚长须,笑道:“想不到横海号被松山炮台干了那么久,竟然一点机动力也没有损失,看来老赵的运气不错啊,横海号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嘛,而且他对舰船的控制力也很强啊。”
“大人,作为管带,赵全泰的确有独到之处,可惜他不知自爱,竟然勾结海盗,如今也只有死路一条。”站在万声宏身边的大副杜武才冷冷的说。
万声宏看了看身边这个2o出头,刚从福州船政学堂毕业的年轻人,叹了一口气,心想:哎,现在的年轻人,读书读傻了吧?
赵全泰是什么人?广州水师上下谁不知道,那就是一个愣头青!这次广州水师9条船出海剿匪,倒有8条船消极怠工,溜达了一圈就打道回府了,唯独这个赵愣子和海盗那是真死磕啊,打了大岛广雄打巴尼尔,打了巴尼尔又打慕容霸,结果连自己的大副都被打死了。这样的人能和海盗勾结?
很明显,这就是张金堂大人假公济私,给赵全泰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
至于张大人为什么会对赵全泰下手,则不是他万声宏应该去揣摩的,混迹官场十几年,他可算是深谙为官之道了。
杜武才见万声宏半晌不说话,问道:“大人,敌舰已经进入我舰射程,请问何时对其进行攻击?”
万声宏瞪了他一眼,怒道:“何时应该攻击,难道我不知道么?传我军令,对横海号进行攻击,要狠狠的打,恩,也要注意,要打得准一点,如果准心没调好,就不要随便开炮,现在弹药价格越来越高,这打出去的都是银子。”
杜武才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去炮击舱传达军令去了。过了一会儿,零零散散的炮鸣声从下层船舱响起,炮弹稀稀拉拉的砸落在横海号周围。
从火炮的轰击频率看,水兵们显然严格执行了万声宏的命令,是瞄了又瞄,好不容易才打出一炮,不过虽然如此,准心却实在有点……
望着远处正高行驶的横海号,万声宏一张写满风霜的脸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怜悯:赵全泰,你我同僚一场,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你好自为之吧。
………………………………
016、以甲板的名义
“林公子,敌舰对我们的攻击并不强烈啊?”胡子有些迷惑。
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一枚炮弹好死不死的落在胡子身边,将甲板砸出一道裂缝,同时船体略微摇晃,落弹处冒起一阵浓烈的黑烟,呛得胡子连续咳了起来。
“呸呸呸!该死,还说攻击不强烈,这***就打过来了!”胡子连声咒骂道。
平心而论,安澜号和澄波号的攻击火力还真是留了情面的。不但攻击频率低,而且用的还是最廉价的实心弹。这种弹药完全是靠冲击力攻击敌船,既没有爆炸效果,也很难引起船体燃烧,就连清朝水师这种档次的军队都已将其淘汰了。
林海一看这仗打的,拉稀摆带,就乐了,对慕容燕笑道:“赵全泰这老小子人际关系不错啊,这几艘船看来是要放我们一马啊。”
慕容燕皱了皱鼻尖,哼了一声,说道:“又让你侥幸逃过一劫。”
炮台打不死他,死亡峡谷也打不死他,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林海晒然一笑:“什么叫侥幸逃过一劫?嘿嘿,就算他们把我们往死里打,我又何惧?只是回头来修理舰船麻烦一点罢了。”
眺望远方,靖安、精捷两船仍然保持着原有队形,林海命令横海号保持度,匀前进。
执中号上,管带陈继忠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安澜和澄波的表现让他一头雾水。就这水平?就是平时训练的时候也表现得比现在生猛得多啊!想了一会儿,陈继忠喃喃说道:“管他的,反正论起战斗力,老子的执中号是最差的,你们不打,老子也不打。”
陈继忠这厮,陆军出身的,带海军根本就是门外汉,是以执中号的吨位和规格虽然和其他几船差不多,但战斗力却差了很多。不过论左右逢源,八面玲珑,他这个老油子可不必任何人差。
横海号顺利冲出安澜和澄波的火线,几乎完整无损的进入执中号和广济号的攻击范围。
“快,快给我狠狠打,别让它跑了!”万声宏气急败坏,向炮舱室下达了一条命令。顿时,一直表现得咩咩温柔的安澜号好像突然吃了**一样,将雨点般的炮弹纷纷抛向横海号,一道道水柱在横海号船后很远的地方腾空而起。
作为一个“拿了朝廷俸禄,就得对得起这份饷钱”的大清水兵,胡子很想对安澜号大声吼叫:别打了,早就不在射程了,你们这些败家子,这是浪费咱们大清的弹药啊!
澄波号的表现从一开始就和安澜号保持一致,这会儿也是生怕弹药打不完似的,漫天遍野的乱砸一通。而执中号和广济号的表现则和之前的安澜号差不多,那炮弹打出去以前是宁缺毋滥,打出去的效果却是又缺又烂。
当然,饶是如此,仍然不断有炮弹命中横海号。
2o分钟以后,靖安、精捷两船开始慢悠悠的收尾,这时即使横海号的度降到15节,恐怕也能顺利突围。
林海下令,风帆挂满,蒸汽机也开到最大功率,全前进,以21节的度进行冲刺。靖安、精捷两船连船身都还没摆正,横海号已如离弦之箭,从死亡峡谷中冲了出去。
“横海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了?”精捷号管带季校松望着横海号尾冒出的烟雾,表情有点麻。和赵全泰相识多年,他自然知道,老赵的强项是炮战,是甲板,是冲锋陷阵,像这样一溜烟逃跑,那是自己的强项。
“管带大人,我们还追击吗?”
“追,为什么不追?”季校松的回答非常值得回味:“反正都追不上。”
……
追逐战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六艘船才算从横海号的视野中消失。
这时已经接近凌晨了,海面上漆黑一片。稍有光亮就醒目得很,所以几艘船上的灯火完全消失以后,林海知道它们已经处于海平线以下了。
在航海术语中,有“一上一下”两个极限法则,“一上”是指“甲板上”(to-be-above-board),任何人,任何事,只要上了甲板就必须开诚布公,绝对坦诚,“甲板会议”是海上最高级别的会议。而“一下”就是说的海平线以下(uhe-purp1e-1ine):无论任何敌对关系,一旦对方撤离到海平线以下,则表示敌意的消除,原则上不能再进行攻击。当然,这个情况下,想攻击也根本不现实。
这两条法则可说非常古老了,古老到几乎已经淡忘。但是由其衍生的海上法则却不少,譬如白旗规则:在海战中一旦挂出白旗,则不再受到攻击,而挂出白旗的军舰,将视为沉没,在海战结束以前,也不得继续参战。和陆战挂白旗不一样,在海上挂白旗是不会被鄙视的,因为海上的白旗规则和海平线法则一样,也是为了保护生命。
横海号安全了。林海吩咐水兵们对船体的受损情况进行检点,水兵们拿着灯具开始到处忙碌起来,很快,林海得到了回报,虽然敌舰已经手下留情,但是船体受损仍然非常严重。
“船木工立刻维修,其他人全部都到甲板上来,老子要开甲板会议!”
很快,水兵们纷纷到达甲板,一个个灰头土脸,神情惨淡,如丧考妣。有好几个还受了伤,绑着纱带,吊着胳膊。林海伸手作了个坐下的姿势,所有的水兵,以及慕容燕都就地坐了下来。
林海站在船头,神情严肃,面向甲板缓缓说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老子就是出来打个酱油,为什么会被连续轰了4个小时?”
甲板上鸦雀无声。甲板会议的精神是知道的直言不讳,不知道就保持沉默,不允许吵吵闹闹。当然,不允许不代表不会生,在后世,某些国家或者地区的议员会议还大打出手呢。
过了一会儿,秀才才说道:“6条船都是广东水师的,这次还是一起出去剿匪的,平时关系也不错,不知为什么对我们下毒手……”
完全是废话,但是好歹引开了话题。
“不是下毒手,他们是放了我们一马。”胡子言简意赅。
陈四爷想了一下,说道:“依我看,松山炮台和安澜等6船同时对我们起攻击,显然是被上峰调动的。6船本来是驻扎在虎门,由虎门总兵吕大人节制,但是吕大人目前不在澳门,所以调集6船过来围剿横海号的,估计是张金堂大人。赵大人又一直没有回船,难道遭了意外?莫非……是张金堂知道我们放了慕容燕和女眷?要治我们的罪?”
陈四爷说完,目光投向慕容燕,不过目光中并无半点埋怨,更多的却是关怀。虽然他很排斥女人上船,但经过十余次与风暴的搏斗,慕容燕也已经博得了横海号的尊敬。
慕容燕脸红了红,显得有些尴尬。心想,如果原因真是那样,只怕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陈四爷,你这个说法不能成立。”林海摇摇头,说道:“慕容燕和我关系不错,但既然是甲板会议,我也不避讳,该说什么还是说什么。我认为,我们虽然私自释放慕容燕,但罪不至死,而松山炮台的攻击,简直是杀无赦的攻击,连分辨的机会都不给我们,肯定不是因为私放了一个女人这么简单。”
“林公子和陈四爷说得都有道理。”一个叫刘山峰的机灵水手说道:“俺也觉得这个事是张金堂搞的鬼,不过事态的严重性,绝对乎俺们的想象。因为驻扎在虎门的船,只有总督、提督和吕大人才能调动,张大人想调动虎门的舰队,必须是天大的事情,俺记得……俺记得好像是敌袭或者叛乱,才能紧急调用。”
“敌袭或者叛乱!”胡子闻言,大叫一声,面红耳赤的叫道:“张金堂怎敢给我们扣上这么大的帽子?”
“这个……倒也未必一定是这样……”刘山峰道:“不过松山炮台和6条船对俺们的攻击强度有很大的差别,俺觉得,是因为松山炮台是在张金堂的督视下,不敢留情面,这也可以看出,张金堂是真想杀俺们,而虎门的舰队不是。”
林海不禁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年轻的水兵很有头脑,可以尝试着培养一下。
甲板逐渐热闹起来,水兵们纷纷表意见,林海眼看会议没有什么进展,便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说道:“这个事情蹊跷,不能不弄明白,而且赵大人音讯全无,也令人担心。不妨如此,我单身潜回澳门,打探消息,乘机救援赵大人和失落的兄弟,胡子你暂时主持船务,把船开到金瓯角去,在我回来以前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不知道这次犯了什么罪名,但是有家眷的兄弟,可以考虑安排一下家人,避免被株连。”
胡子断然道:“此事绝不可行,林公子,你这时潜回澳门,实在太危险。赵大人是死是活还不知道,横海号不能再失去你。”
林海微笑道:“胡子,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武功?龙潭虎穴我也闯得,何况一个小小的澳门。”
胡子拍着胸口道:“若你定是要去,吾当相随。”
林海冷冷的道:“你当相随?哼!以甲板的名义,你自认为能够给予我帮助么?我看你只能给我添乱子。”
林海的语气变得非常冷酷,因为他知道,冷酷可以节省时间,更可以救下胡子的命。
如果他执意要去,别的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