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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和朱标听后也全都露出沉思的神色，虽然感情上难以接受，但理智上却告诉他们，李节的分析很有道理，哪怕他们再怎么英明，布置再怎么完善，后世只要出一个不肖子孙，那一切就可能全都毁了。
“那你说怎么办？”老朱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抬头向李节问道。
“陛下，一个卫所如果只靠后方的补给，是无法长久存在的，但如果一个自给自足的城市，却可以长久的存在下去，所以臣觉得与其建多个卫所，不如在关键位置建一座城市！”李节再次回答道。
“建城？你说的轻巧，知道建一座城需要花费多少吗？”老朱听到李节的话差点炸锅，实在是建城的消耗太大了，以北京城为例，虽然只是在原来北平城的基础上扩展，但也花费了数百万两白银。
当然北京是都城，肯定不是一般的城市可比，但想要从无到有建造一座新城，估计花费也不是个小数目，哪怕现在有倭国的银矿，恐怕大明也支撑不住。
“陛下，臣自然知道建城的花费巨大，但城也有大小之分，草原上不需要建造什么大城，只需要有一定的防护能力即可，而且一座城市想要自给自足，也需要有百姓居住，而且最好是大明的百姓，到时这些人在当地生息繁衍，不出三代，那里必将永远的成为我大明的土地！”李节说到最后也露出兴奋的神色。
“有百姓居住？这更不可能了，草原上条件恶劣，除了草原人外，也没有人愿意去那里生存，咱们大明虽然有移民之策，但也只是向河南、山东等土地肥沃之地迁移，若是往草原上迁移，恐怕那些移民就要造反了！”朱标这时也摇头道。
“殿下误会了，我可不是要强制迁移百姓去草原居住，而是可以用一些特定的条件吸引他们前去，比如去了就可以分到一大片的草原，就算不能耕种，也可以用于放牧，另外还有税收等方面的优惠，相信只要给出的条件足够，肯定会有人愿意前去的！”
李节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又道：“还有那些草原人也并不是一个整体，他们有些也愿意亲近咱们大明，只要将他们吸引到城中定居，然后再加以教化，同样也可以让他们成为大明的子民，如此多管齐下，草原上的城市也就不愁没有人居住了。”
“等一下，你说的这些虽然听起来不错，但却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没有解决！”老朱这时忽然插嘴道，“光靠放牧真的能养活一座城市吗，如果没有粮食，那些城市中的人吃什么？总不能还是停靠后方运输吧，这和我之前的卫所有什么区别？”
第390章 公主要生了
老朱的眼光还是十分犀利的，一下子就看穿了李节整个计划中的缺点，草原人也曾经几度强盛，甚至蒙古人更是横扫欧亚大陆，但是在草原上，他们却没能建立起一座像样的城市。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主要就是草原的生产力太过落后，根本不足以支撑起一座城市的开支，特别是粮食问题，光靠放牧虽然能解决一部分，但草原人也是要吃粮食的，以往草原人南下抢掠，第一目标就是粮食。
可以说粮食的问题不解决，想要在草原上建城就是一个空想，根本不可能实现！
“陛下英明，粮食的确是个大问题，现在也无法解决，但现在无法解决，并不意味着永远无法解决，而在臣看来，只要燕王派出去的船队能从美洲回来，这一切的问题也就不成问题了！”李节十分郑重的回答道。
“你该不会又想说那个亩产几千斤的土豆和红薯吧？”老朱这时脸色一沉道。
朱棣和张定边一起探索美洲的事，老朱当然知道，而且李节写的那份小册子也送到他手里，不过对于上面的内容，老朱却怀疑大过相信，并不是他不信任李节，而且上面的内容太离谱了，特别是亩产千斤的粮食，这在他看来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连神仙都做不到的事情。
“我知道陛下不信土豆和红薯的产量，但事实就是事实，这两种作物就在美洲，而且已经被美洲当地人种植，甚至是做为主粮食用，而且它们也十分适合我大明的气候，特别是土豆，十分适合草原上贫瘠的土地，只要能带回来，定然会让草原上无缺粮之忧！”李节再次郑重的回答道。
之前李节向老朱建城，就是考虑到探索美洲的情况，毕竟建城不是一两天的事，等到这边城市建好了，那边美洲船队也应该可以回来了，刚好可以赶上后续的建设。
“等一下，我记得你说过，探索美洲需要冒着极大的风险，甚至那支派出去的船队也可能九死一生，万一他们全都死在海上怎么办？”这时朱标忽然开口问道。
“那就再派一支，这次可以由朝廷出面组织，如果朝廷不愿意的话，我会以私人的名义组织一支船队！”李节神情坚定的开口道。
对于朱棣与张定边组织的探索美洲船队，李节也十分佩服，而且这也一下子点醒了他，地理大发现的条件其实已经具备，就看他有没有这个决心了，既然朱棣他们敢开这个头，那李节就要把这件事坚持下去，一次不行就试第二次、第三次……
“你小子对美洲还真是执着！”老朱闻言也不禁吐槽一句，不过以他的经验来看，只要是李节坚持的东西，一般都对大明有着极大的好处，所以这让他对美洲也更加重视了几分。
“陛下，燕王他们在派出船队时，也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所以臣对他们的能力还是十分相信的，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应该可以顺利的到达美洲，到时只要他们将土豆或红薯带回来，陛下自然就会知道臣所言不虚！”李节说到最后时，目光也再次看向地图。
老朱也明白李节的意思，只见他再次沉思了片刻后，最后终于开口道：“这件事日后再议吧，朕也需要时间好好的考虑一下！”
“是！”李节和朱标也全都行礼道，虽然老朱没有立刻同意李节的想法，但他能改变之前的想法，暂时搁置了设立卫所，这已经代表着他思想上的转变。
其实老朱也很清楚，相比设立卫所，在草原上筑城才是长久之计，对于中原王朝来说，城池才是他们的根本，甚至可以说中原的城池扩展到哪里，哪里就会成为中原的土地，这也上千年来积累的经验。
以前草原条件恶劣，根本无法筑城，所以才有了长城沿线，长城以北都属于无法实际控制的区域，哪怕暂时控制，也只能通过招募的草原部落代为管理，可是这些草原人反复无常，说不定哪天就反叛了，哪怕强如盛唐，同样也没能逃脱这个规律，所以大明可不想走大唐的老路。
在这种情况下，筑城也就成为大明长久控制草原的唯一方法，如果真的能从美洲带回土豆和红薯这些高产作物，那么草原上的粮食将不成问题，到时可就不是建一座城市的问题了，而是草原上将会出现一座又一座城市，这些城市之间再通以道路，完全可以像是一张大网一般，将整个草原牢牢的网住。
到了那个时候，整个草原都将成为大明的馕中之物，而北方的边患也会彻底的得到解决，再也不会像历史上那样，每个王朝都要被北方游牧民族骚扰，甚至是亡国。
老朱正是知道上面这些，所以才会慎重的考虑了一下李节的想法，虽然他对那些亩产几千斤的作物还是心存怀疑，但奈何其中的诱惑实在太大，大到连他也无法拒绝，所以才最终搁置了之前的想法。
北边的事谈完了，老朱又和李节、朱标商量了一下北京这边的事情，虽然老朱已经把整个大明的核心系统都带到了北京，可这并不意味着迁都完成了，事实上现在才只是开始，各个衙门的建立与协调，以及新环境对官僚系统的影响等等，这些都需要考虑到。
另外老朱还特意和李节谈了一下京城官员薪俸的事，因为之前李节上书，建议将官员的薪俸交给银行来发放，而且由年薪改为月薪，并且将实物替换成货币，也就是说，日后官员的薪俸将全部按照后世的标准来发放。
对于这个提议，老朱也十分感兴趣，当下和李节也商谈了许久，虽然这个建议其中还有些问题，但也并非无法解决，而且也不一定马上就要实现，完全可以分成几个步骤来做。
不过就在李节三人商量着事情时，忽然只见一个内传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大叫道：“启禀陛下，公主府来报，说……说是公主要生了！”
第391章 知道太多的坏处
听到老婆终于要生了，李节撒开腿就往外跑，脑子里也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终于要当爹了！
老朱和朱标也愣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时，李节早就跑的没影了，这时朱标也有些关切的道：“父皇，儿臣想……”
“走吧，咱们一起去看看！”老朱这时也站起来道，朱玉宁不但是他最宠爱的孙女，而且这也是他们朱家第一个第四代子孙的出生，哪怕是曾外孙，也足以让老朱圆一下四世同堂的美梦了。
随着老朱的一声令下，宫中也立刻备好车驾，然后父子二人同乘一车赶往公主府，而李节这时也早就跑到宫门外，坐上自己的马车就飞奔着往家里跑。
等到李节回到家中，又是一阵小跑冲进内宅，却发现整个内宅并没有慌乱，反而在胡盈玉的指挥下井井有条，朱玉宁也被抬进了产房之中，之前早就请府中的产婆也准备就绪。
看到这种情况，李节也松了口气，当即迈步就要进产房，没想到却被产婆拦住道：“驸马留步，产房是不能让男子进入的！”
“为何？”李节眉头一皱，他还想着陪妻子一起生产呢，毕竟身边有丈夫陪着，对产妇也是一种无声的支持与鼓励。
“驸马有所不知，男子阳气太重，容易冲撞到婴儿与产妇，所以从古至今都是不允许男子进产房的！”产婆再次解释道。
李节虽然感觉这个理由很扯，但是想到传统的力量，最终决定折中一下，于是再次开口道：“现在公主还没生，那我先进去见一见她，等下快生了我再出来总行吧？”
李节毕竟是驸马，又是朝廷的重臣，产婆当然也不敢硬拦着，于是这时也只能点头，李节也立刻迈步进产房，不过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当即向胡盈玉吩咐了几句，对方立刻点头离去，李节这才迈步进到产房。
整个产房是新建的，里面都需要撒上石灰消毒，不过李节之前觉得石灰味太冲，于是改用了酒精熏蒸，现在虽然还有淡淡的酒精味，但影响并不大。
当李节转过前面的屏风，很快就见到了躺在床上的朱玉宁，只见她这时小脸发白，额头也满是冷汗，这让李节也抢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小手道：“玉宁你感觉怎么样？”
“夫君你怎么进来了？”朱玉宁见到李节也有些惊讶的问道，显然她是知道产房是不允许男子进入的。
“我很担心你，不见你一面实在放不下心来！”李节深情的道，说着伸出衣袖，帮朱玉宁拭去额头的汗水。
“夫君……夫君放心吧，我没事，就是肚子现在有点疼，产婆说这是产前的正常现象，挨过去就好了！”朱玉宁这时虽然疼的小脸发白，但依然安慰李节道。
看着妻子痛苦的表情，李节也更加心疼，甚至恨不得替她承受这份痛苦，不过就在这时，胡盈玉也快步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样东西送到李节面前。
李节伸手将托盘上的杯子取下来，然后送到朱玉宁嘴唇边柔声道：“玉宁你把这杯蜂蜜水喝了吧，等下生孩子会消耗大量的体力，蜂蜜水可以帮你补充体力，让生产更容易些。”
产前喝蜂蜜水这个办法，也是李节前世无意间从网上得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肯定没有坏处就是了，哪怕是起到一定的心理作用也是好的。
朱玉宁闻言也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张开嘴巴一口一口的将蜂蜜水喝下，李节本想再陪妻子聊一会，可这时朱玉宁的阵痛再次来临，疼的她呻吟出声，小脸更是惨白的像一张纸的。
而这时产婆也进来查看了一下，发现朱玉宁马上就要生了，李节也只得离开，不过他在走之前，也叮嘱胡盈玉一定要照顾好朱玉宁。
随后李节出了产房，却发现老朱和朱标也正在产房外等着，见到他出来后，急忙上前询问朱玉宁的情况，李节虽然心中焦躁，但还是耐心的回答了一下朱玉宁的情况。
不过就在这时，李节的父母，以及朱允熥与朱雪晴等人也急匆匆的赶来，每个人的第一句话都是问起朱玉宁的情况，李节也只得再次耐心的回答了一遍，随后就焦躁的走来走去，哪怕老朱让他坐下，可不久他却又忍不住站起来走动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