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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铁头陀抱拳施礼道:“铁某特来谢过冯少侠的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铁当家进来说话。”江安义举手让客,心中暗自警惕,自己回客栈时有意兜了几个圈子没发现有人跟踪,怎么铁头陀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铁头陀走进屋内,自行介绍道:“铁某名叫铁柱,因为这秃头得了铁头陀的名号。少侠不必猜疑,铁某从余驼子那里出来就吩咐手下的弟兄注意恩公的去向,可巧这家客栈是铁某的照看,掌柜的得了消息便通知了铁某。铁某不敢怠慢,特来向恩公拜谢。”
说着,铁头陀屈下一膝,纳头要拜。江安义伸手托住铁头陀的胳膊,向上一提,将铁头陀拉起,笑道:“都是江湖中人,何必多礼。”
铁头陀心中暗凛,他将近两百斤的体重,加上向下跪倒的惯性,这一跪之势至少也有三百斤的力道,对方一只左手就能稳稳托住他,让他跪不下去,这样的高手他还从未碰到过,看来这趟来的目的很可能达成。
小二端着水跟着井娃进屋,看到屋中多了两个壮硕的陌生人,井娃警惕地注视着铁头陀。灯光下铁头陀威猛狰狞,井娃心中有些害怕,却脚步坚定地走在江安义身后,两只眼睛紧紧地盯向铁头陀,准备着随时喊“救命”。
江安义感觉到他两条细腿紧张地直打抖,小小的身子却丝毫不退。侧身摸摸井娃的头,江安义笑道:“铁当家当真威猛,这孩子都被吓到了。井娃别怕,铁当家是条好汉,不会伤人。”
铁头陀挤出丝善意的笑容,冲着井娃道:“这娃儿虽小,胆气却壮,长大了也是条好汉。娃儿你莫怕,铁某面恶心善,不会做坏事。再说我就是想伤害你家老爷也没有那本事,在余府时你家老爷救过铁某的性命,铁某是来感谢他的。”
井娃昂起头惊喜地看向江安义,见江安义微笑地向他点头这才放下心来,讪笑道:“我去叫小二送茶来。”
看着井娃一蹦一跳地离开,铁头陀赞了句“好孩子”,示意身旁的汉子也出去。待房门掩上,铁头陀对江安义道:“冯爷,铁某来除了表示谢意外,还想跟冯爷做场交易。”
江安义微微笑道:“人生无处不交易,只是不知铁爷要用什么东西来换冯某的东西?”
“你不是‘无影手’冯国安。”铁头陀一字一顿地道。
(请稍等五分钟)
欢宴因为铁头陀的搅乱变得尴尬起来,重新回座余驼子心绪不佳,喝着闷酒,不一会喝得酩酊大醉,醉不成欢,众人只得散去。
叶彦光送江安义出门时道:“不知冯少侠住在何处,明日叶某派人前去相请,到我的庄上喝个痛快,我住在城外,那里清静,定然没有人打搅。”
江安义不想井娃一家因自己受牵累,便笑道:“冯某在城中没有住处,晚上还要出外一趟,叶爷告诉我地址,明日事毕我自行寻上门去。”
从余府出来,江安义有意在城内乱转了一番,发现身后并没有人跟踪,这才施施然地回了客栈。木梯上得二楼,看见井娃坐在正对的楼梯口,背靠着木墙,像小鸡啄米般地打着嗑睡,显然是在等自己。
上前轻轻拍醒井娃,江安义问道:“井娃,你娘可好些了?这么晚了,你快去睡吧。”
“回爷的话,我娘好多了,已经退了烧,吃了点东西睡着了。”井娃侧着身子走在前面,替江安义推开门,懂事地问道:“爷是先喝茶还是先洗漱,要不我叫小二哥端盆水来,您先擦把脸。”
江安义摆摆手道:“不早了,你先去睡吧,我不用你伺候。等洪水退了,你娘病也该好了,你们一家三口回家好好过日子。”
井娃“扑通”一下跪倒,哭道:“先生说过‘人无无信,不知其可也’,井娃全家蒙大爷仗义相救才得活命,井娃定要守信,等娘病好了,就卖身为奴回报恩情。”
江安义既感动又好笑,当初只是权宜之计,随口应下,这娃儿倒是实诚,不说他娘亲怎么舍得让他为奴,自己行踪未定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也不方便。
拉起井娃,江安义岔开话题道:“我累了,你去叫小二替我端水洗漱,其他的事等你娘病好了再说。”江安义打定主意,到时留下些银两悄然离开,井娃总不会人海茫茫中找寻自己吧。
井娃擦擦眼泪,脚步“噔噔”地下楼去了。江安义边脱鞋边感慨,十步之内必有芳草,这趟南下遇到袁德成和李玉波这样一心为民的好官,又在草莽之中碰到赵哥和井娃,这世间有了这些人让人感觉到温暖和希望。自己恰逢其会,就尽自己的能力多保留些温暖,除去些冷寒。
楼下传来嘈杂的说话声,江安义奇怪,已近亥时,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住店。坐在椅中脱去鞋子,让奔走了一天的脚歇息歇息,一股酸臭味在屋内弥漫开来,江安义忙起身推开窗户,让风驱散屋中的味道。
脚步声沉重,在江安义的屋门前停住,江安义查觉出这不是井娃,也不是店小二的脚步声,从声响可知来人身材魁梧,在江安义中的耳中能细辨听楼板发出的颤音。
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江安义诧异地看到门前油亮的秃头,居然是铁头陀。身后跟着个汉子,手中提着东西,看样子是来送礼的。
果然,铁头陀抱拳施礼道:“铁某特来谢过冯少侠的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铁当家进来说话。”江安义举手让客,心中暗自警惕,自己回客栈时有意兜了几个圈子没发现有人跟踪,怎么铁头陀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客栈时有意兜了几个圈子没发现有人跟踪,怎么铁头陀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有人跟踪,怎么铁头陀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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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七章 利益交换 二
铁头陀满怀期待,目光灼灼地盯着江安义,却发现江安义面无表情,略一思忖,恍然地解释道:“码头帮把持着南门码头这一块的生意,不能跟林华县的水陆大码头相比,但一年下来也有万把两的盈余。”
江安义心想,万两盈余的一成便是千两银子,一年千两的收入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不算少了,就算在京城千两银子也足以支撑一家老小体面地生活,估计兴凌县普通人家有四五两银子一家就够生活了,铁头陀出手不能不算大方,只是这些银子看给谁,在江安义的眼中只是些小钱。
铁头陀解释道:“这万两盈余半数要分给帮中兄弟养家糊口,二成拿出来打点官府上下,一成抚恤伤亡的弟兄,照看他们家人的生活,剩下的两成作为帮中共有储蓄,购买刀剑、聘请拳师等费用,略有剩余便存着以备不时之需。江大侠如果肯加入本帮,我会说服帮中兄弟将储蓄挤出一成来给你,做为雇请你的薪酬。如果江大侠肯枉驾码头帮,铁某相信码头帮的势力会扩大,将来的分成自然会更多,不知江大侠意下如何?”
江安义对江湖帮派争权夺利、抢夺地盘毫无兴趣,他来兴凌县只是为了抓拿叶彦光,兴凌县的种种对他来说不过是过往烟云,连井娃他都想不告而别,又怎么会加入码头帮。
看到江安义摇头,铁头陀心沉到了底,满怀希望而来不料失落而归,不能招揽到这尊大神,码头帮将来的日子危险了。自打齐县令去年升任后,余驼子大力结交新任卢县令,码头帮虽然也送了银子,但铁头陀明显地查觉到衙门的官人对码头帮越来越刁难。今年以来余驼子招揽江湖高手,暗中拉拢自己的手下,公开放言要把码头这块地盘夺下。想到帮中近三百弟兄,他们的妻儿老小都指着这块码头生活,一旦码头被余驼子抢去,大伙的日子肯定要难过了。铁头陀被逼无奈,才决定花大价钱请强援,没想到自己认为的大价钱在人家的眼中根本不值一顾。
怅然地站起身,铁头陀强颜笑道:“既然江爷不愿,铁某就不多打搅了,江爷早些休息,铁某告退。”
江安义起身相送,随口道:“江某只是个过客,不日便要离开,实在帮不让忙,铁当家的见谅。”
铁头陀突然激动起来,怆然道:“铁某知道以江爷的身手在江湖上发财容易,码头帮庙小容不下你这座大神,但江爷何必虚言逛我,你要当真只是过客,何必化身为冯国安去余府,无非余驼子给得起银子,码头帮都是些穷汉子,没钱请您这尊菩萨,来日相斗,铁某为了帮中兄弟不得不舍命相搏,江爷莫怪,救命之恩只待来生再报,告辞了。”
江安义被铁头陀说得一愣,看他神情悲愤,偌大的汉子眼中居然有泪光闪动,看来是触动伤心事。江安义心中一动,自己此来抓拿叶彦光,如果有码头帮这样的地头蛇帮忙倒是能事半功倍,看铁头陀的言行像是个有担当
的汉子,自己不妨随手帮他一把。
想到这里,江安义笑道:“铁当家,江某并无虚言,且请暂坐,江某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事情有了转机,铁头陀依言重新坐好,摸着胡须歉声道:“铁某刚才失言,江爷莫怪。有什么话尽管问,只要是铁某知道的定当如实奉告。”
江安义点点头,径直问道:“你可认识余陀子身边的那个人?”
余陀子左边站着江安义,右边是叶彦光,铁头陀心中念头转动,莫非此人是为叶彦光而来。心中想着口中应道:“认识,那人是余陀子的结拜兄弟叶彦光,是林华县的大商人。他与转运司衙门做料物生意,兴凌县产木头和石料,叶彦光派人在山中采石、砍树,每年经我们码头流向林华县的木头和石料不在少数。”
真是巧了,江安义问道:“铁当家可知具体的数目上?”
铁头陀已经有八成确定江安义是为叶彦光而来,只是不知他是官人还是生意场上的人,叶彦光和余驼子是拜把子的兄弟,眼前这人如果是叶彦光的对头,自然不会和余驼子走到一起去,对头的对头便是自己的援手。
“江爷,具体数目铁某不知,但叶彦光手下有个管事专门驻在兴凌县替他管理料物生意,我想那个管事那里应该有详细的记录。”铁头陀笑道。
江安义眼神一亮,轻拍桌子道:“好,铁当家可知道这个管事的住处?”
铁头陀狡黠地笑道:“知道,铁某可以派人把这个管事抓来,江爷要找的东西我也可以替你找到。”
光头在烛光下摇晃,一片明亮。
江安义也笑起来,道:“铁当家如果能替我找到想要的东西,江某便替铁当家出手一回。”
铁头陀霍地站起身,目光炯炯地道:“江爷,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江安义爽快地应道。
“好。”铁头陀兴奋地一挥拳,烛光被拳风晃动,黑影幢幢。
铁头陀摸着秃头轻声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带人前去动手,江爷可是要找叶彦光进出料物的账册?”
江安义点头,铁头陀站起身道:“江爷稍候,我去去就来。”
一个时辰后,铁头陀再次来到江安义屋中,抱来厚厚一叠账本。江安义随手一翻,上面记录着收到的木料和石块的种类、大小以及进价,看看上面的日期,从建武元年记到今年的三月,够详细了。
江安义问道:“那个管事你没杀了吧?”
“没,那小子一个人住在南城,我们摸进去的时候睡得死沉,给套了麻袋,丢在地上,这些东西是从他床底的箱子中搜出来的。”
江安义想了想,决定跟铁头陀透露点消息,安安他的心。江安义道:“铁当家,实不相瞒,江某是朝庭的人。”
铁头陀一惊,猛地站起后撤,将身后的椅子撞翻在
地,门口守着的汉子推门进来,虎视眈眈地看着江安义。江安义伸手拿茶,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铁头陀镇定了些,挥手道:“没事,你们出去等候,离远些。”
江安义暗暗点头,这个铁头陀确实顾念兄弟情份,自己透露官人的身份,他生怕手下弟兄得知消息受牵累,索性独自承担责任。
扶起椅子,铁头陀重新坐下,苦笑道:“原来江爷是官差,只不知是捕头还是龙卫?”
“你猜?”江安义捉狭地问道。
铁头陀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能够力挫邓祖德的高手多半是龙卫中人,往日喝多了酒中兄弟在一起瞎聊,说过种种龙卫的狠毒手段,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个码头上的苦力头居然会想去招揽龙卫的高手。
江安义见铁头陀满面苦涩,不再捉弄他,将桌上的账本推了推,道:“这些东西放在客栈不安全,劳烦铁当家替我保管,那个管事一并押起来,我将来有用。”
铁头陀愣愣地点头。
江安义继续道:“作为交换,我答应你出手的事也会做到,只是不能泄露我的身份。”铁头陀狂喜,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抱到一只粗得双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