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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另一只手指甲立长,孙弦寂双手死死抓住他这一只手,天山老妖的力气大得惊人,孙弦寂本来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更加敌不过,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交待在这儿了的时候,一只不明物体忽然像这边飞来,还夹带着呼呼的风声。
天山老妖拎着孙弦寂躲到一边,只见一名红衣女子坐在围墙上,手中还抱着一把小小的箜篌,手腕上缀满了大大小小的铃铛,风一吹叮叮当当的作响,她双腿空悬着,一只脚穿着一只白底红海棠的绣鞋,另一只脚则是像天上老妖一样,是光着的。
“雪,蛟。”天山老妖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的声音又变回了之前那男不男女不女,孙弦寂并不知道雪蛟是谁,只抬头看那女子,那女子也笑眯眯地看他,忽然她瞥到地上那散开的包裹,眼神一变,顷刻间已飞身下来,双手打出一片花哨的手势,素白的手指宛若一簇簇繁华盛开,孙弦寂还没来得及看清,她已经伸手向天山老妖抓去。
天山老妖想要拿孙弦寂做挡箭牌,孙弦寂又怎会巴巴的等死,在天山老妖拽他时硬是站在原地没动,天山老妖只好松手,孙弦寂眼疾手快一个躬身反手将短刀刺向天山老妖肋下,不出意料果然又是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孙弦寂迅速后退,朝着雪蛟道:“前辈!他穿了金银蝉!”
雪蛟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娇媚的笑,孙弦寂却没顾得上欣赏,好不容易脱身,那之前仿佛被封锁的疼痛感忽然间释放了出来,他险些没忍住叫出来,倒吸了一口凉气,靠着围墙坐下了。
天山老妖和雪蛟在小小的院中缠斗成一团,孙弦寂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依旧不敢放松,这雪蛟来历不明,为何忽然要救他,还对他笑,好像和他很要好似的。
这雪蛟看不出多大年纪,她身上有种奇怪的感觉,若说她十几岁也没毛病,若说她三四十几岁也不会觉得违和,他之前见过蝶渊,蝶渊虽然也保养得很好,但却没有给他这种感觉了。
孙弦寂调整着内息稍稍稳定了下来,从袖中摸出一瓶金疮药洒在一些外伤伤口处,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他摸了摸自己的肋骨处,断了两根,他仰着头闭眼休息,忽然有人戳了一下他的肋骨,剧痛之下孙弦寂捂着胸口咳了起来,好不容易喘匀气了,他抬起头,一件桃粉色兜肚兜头便落了下来。
孙弦寂:“……”
他约莫是知道这雪蛟为何要救他了。
天山老妖已经跑掉了,是被眼前这个女子打跑的,所以眼前这个女子的实力可想而知有多可怕,但孙弦寂并不确定她会真的帮他。
“阿龙是你什么人?”雪蛟蹲在他面前,一手拿着那件桃粉色兜肚,另一只手托着腮,笑声清脆如她身上那些叮叮当当的小铃,孙弦寂因为剧痛说话有些喘:“你是说,孙龙祢么?”
虽然直呼父亲名讳不大好,但孙弦寂在孙龙祢面前已经没大没小惯了,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雪蛟挠头想了想,“哎,阿龙姓孙,那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他是我爹。”孙弦寂抽了口气,今天已经跟人说了两次了。
之前天山老妖看到那枚红鲤印的时候便对他真正存了杀心,莫非他爹得罪过天山老妖?他爹说过这兜肚是信物,那眼前的这个雪蛟,也曾受过孙龙祢的恩?
“哎,阿龙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你娘是谁?”雪蛟兴冲冲地凑过来问道。
孙弦寂一时有些发怔,他娘去世得早,他甚至要想上好一段时间才能想起他娘长什么样,他顿了顿,却没有回答,只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知道当年那么多人喜欢阿龙,到底是谁这么好福气真嫁给了他?”
孙弦寂默了一默,道:“我娘嫁给我爹没几年就去世了,实在没什么服气。”
哪知雪蛟闻言居然拍起手喝起彩来,孙弦寂心中虽然恼怒,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淡淡看着她,雪蛟忽然伸出手来捏住了孙弦寂的下巴,仔细地端详了一阵,“说起来你和阿龙长得并不怎么像,你肯定是随了你娘,让我想想你像谁。”
孙弦寂觉得自己力气养的差不多了,撑着自己就要站起来,雪蛟忽然出手点了他的穴道,孙弦寂无奈之下又坐了回去,雪蛟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老实点哦,不然我杀了你。”
孙弦寂:“……”
“阿龙那时身边总是跟着很多人,他真的很厉害,一呼百应,但是你这个做儿子的可真给你爹丢脸,居然被天山老妖这个老废物打成这样。”
雪蛟站起身,一手托着另一只手,另一只手托着下巴,低头打量着孙弦寂,孙弦寂懒得理会她,索性闭目养神。
“哎你可别试图冲破我的穴道哦,小心气血逆流。”
孙弦寂终于开口:“我是大夫,该怎么做我心里清楚。”
“你居然是大夫?”雪蛟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孙弦寂微微睁开眼瞥了她一下,觉得此人约莫是脑子有病。
“我想不起你像谁了,你娘到底是谁?你告诉我嘛。”雪蛟见他不搭理自己,便开始撒娇,拽着孙弦寂的一角衣袖摇啊摇,孙弦寂抿了抿苍白的唇,道:“你解开我的穴道,送我出去到安全的地方,我就告诉你我娘是谁。”
雪蛟闻言一愣,似乎没想到眼前这小子只剩半条命了居然还跟自己提条件,她伸手揉了揉孙弦寂就算打了一场大架也没怎么乱的头发,将他束发的发簪取下来插进了自己头发里,很好商量地道:“好嘞!”
她将散乱一地的包裹重新收拾好背在自己背上,又将那把小箜篌往孙弦寂怀里一塞,扶起他往院子外走,孙弦寂被她粗鲁的一拉牵到了伤口,闷哼了一声,然而雪蛟居然丧心病狂地又戳了戳他的肋骨,好奇地问道:“还疼?”
孙弦寂一开口便是一阵无语的咳嗽,雪蛟老神在在地叹了口气,“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啊。”
“前辈,”孙弦寂沉默了一段,终于开口,雪蛟微微侧过头,嗯了一声,孙弦寂问道:“你当年受过我爹的什么恩?”
雪蛟一只手戳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爹好像给我买了一只包子,呃,好像又是馒头,又好像是烧鸡,不对不对,好像是茶叶蛋,过去很久了我记不得了哎。”
她噘了噘嘴,嘟囔道:“不好意思啊阿龙,我记性不太好。”
孙弦寂沉默了片刻,纠正道:“我不是阿龙。”
“对哦,你不是阿龙。”雪蛟恍然大悟似的笑道,半晌,她忽然松开手,正经道:“那你是谁?”
这人翻脸简直比翻葱油饼还快。
在雪蛟送孙弦寂去医馆的路上,孙弦寂又和她解释了四五次他是孙龙祢的儿子,他因身为大夫耐性一向很好,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耐性怕是要被眼前这个人给磨光了。
“医馆到了!”雪蛟几乎忘了孙弦寂身上带伤,拉着他一路小跑过去,空空空敲开了医馆的门,医馆大夫是个面容瘦削看起来有些严肃的中年人,看到孙弦寂苍白的脸色便知道是他受伤了,支使着身后的药僮过来扶,孙弦寂终于能平整躺下了,不由得吁了口气,又看向身边的药僮,从怀中摸出一小块碎银,温和道:“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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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会合
那药僮约莫十五六岁年纪,模样十分端正清秀,但是却板着张小脸,听到孙弦寂的话,他本准备起身的又坐了回来,却没有接他的银子,问道:“什么忙?”
孙弦寂艰难地从怀中取出一张画像,递给药僮,药僮打开画纸,看了一眼,又看向孙弦寂,孙弦寂道:“麻烦替我找找这个人,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一名年轻公子。”
药僮点点头,将画像叠好,收进袖中,孙弦寂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药僮道:“我叫连翘。”
孙弦寂笑了笑,“谢谢你了,连翘。”
药僮连翘带着孙弦寂一番嘱托出了医馆,孙弦寂重新躺下,昨夜赶了一天路,又受了重伤,孙弦寂终于撑不住,沉沉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外面已然天黑,连翘坐在床边,旁边还点着一盏昏黄的小灯,孙弦寂觉得喉咙干得厉害,四肢酸痛,头重身轻,显然是发烧了,但他还是勉强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问连翘道:“找到他们了么?”
“没有哦。”一道银铃儿似的声音响起来,孙弦寂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又缓缓的消失,连翘拿下敷在他额头的湿帕子,又重新放回脸盆里搓了一把,这才道:“我没有找多久,师父不允许我出门太久。”
孙弦寂自觉麻烦了他,又是道歉又是道谢:“抱歉,谢谢你。”
连翘淡淡嗯了一声,孙弦寂扭过头,因为发烧而眼皮沉重,他不得不再次闭上眼,渐渐地又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听到雪蛟的声音:“哎,阿龙又睡了哎。”
“宗主,他不是你的阿龙,你又犯病了。”
“唔,那他是谁?”
“他是孙大侠的儿子。”
孙大侠?孙弦寂只觉得这个称呼十分新鲜,他的记忆中,还从来没人这样称呼过他爹,一般都是叫他爹王爷,再早些,也有叫他爹将军的,他爹入世太久,他都快要忘了他爹也曾在江湖上算是个人物。
第二次醒来已经是天亮,在连翘的悉心照料下,孙弦寂已经退了烧,他已经可以自己坐起来,连翘端着脸盆进门的时候,他一眼便看到他眼睑下的青色,他觉得万分抱歉,连翘搓了把帕子给他,依旧用那一板一眼的语气道:“洗把脸吧。”
“谢谢。”孙弦寂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一低头忽然发现自己之前那件被天山老妖抓破的衣服已经换下了,重新换上了一件干净的月白衫子,孙弦寂正要开口说什么,连翘已经打断了他:“等会我给你送药粥过来,师父说你需要多休息,你这些日子便在这儿歇着吧。”
“可是——”
“你要找的人我会尽量帮你找的。”连翘再次端起脸盆,没等孙弦寂接话便已经出门去了。
孙弦寂思忖,这年头医馆照顾病人居然如此贴心了?还有附加服务?
他摸了摸自己的肋骨,那里因肋骨断裂有些凹陷,他估摸了一下伤势,片刻后他撑着床栏下了床,深深地缓缓地呼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带着一股他所熟悉的药香,他睁开眼,走到门边,一拉开门,便见到连翘端着食盘站在门口,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双圆圆的杏仁眼直直地看着他。
孙弦寂这才发现连翘不仅相貌清秀得像个女孩,个子也十分小,这样站着只到他胸口处,纤细瘦弱的像营养不良,孙弦寂接过食盘,“多谢。”
“等等,”连翘正要走,孙弦寂忽然叫住了他,“昨天你叫雪蛟宗主,她到底是什么人?你一个小药僮如何会认得她?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什么药僮?”
连翘回过头,眨了眨眼睛,这几下终于让他有了些这么大年纪少年所该有的天真,他道:“她来这儿有些时间了,她告诉我她是百花宗的宗主,怎么,孙先生觉得我这照顾人的手法不像个药僮?”
孙弦寂一滞,正欲开口,连翘已经迈开腿走了,孙弦寂回到房中,将药粥喝了,坐到软塌上开始调息已恢复内力。
这么一坐便是两个时辰,正午时连翘端了药过来,还带了几个清淡的小菜,他将东西放到了桌上,孙弦寂道:“雪蛟呢?”
“她出去找老妖怪了。”
“老妖怪是什么时候来尚华县的?”
“两个月前。”
孙弦寂坐到桌边,他看着连翘又要离开,急忙叫住了他,唠闲嗑儿似的道:“你什么时候来医馆的,多大年纪了?”
连翘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回答道:“我爹娘早逝,我是师父带大的,过了年便十七岁了。”
孙弦寂挑了挑眉,实际年龄居然比他看上去还要大些么?
连翘虽然对他并不热情,但是在他面前也异常乖巧,这让孙弦寂不能理解,他是第一次来尚华县,为何那大夫和这个药僮对他似乎有些过分的好了?
“孙先生还有什么话要说么?”连翘忽然问道。
孙弦寂抬头,笑了笑道:“没什么了。”
“我也有事要告诉孙先生,”连翘道,“我今天去帮孙先生找了画像上的姑娘。”
孙弦寂眼神微微一闪,连翘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她在另外一家医馆,和她一起的年轻公子受了伤,我去找她的时候她说让我们先好好照顾你,她很快就会过来。”
“不用了,我过去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