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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烧完之后,玲珑骨能从我体内脱离出来,便将玲珑骨带给辞镜,不过,不给她也没关系,这东西,也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
瑰月按照蝶渊说的做了,将月柳客栈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将玲珑骨带了过来,他想着蝶渊临终前的话,犹豫着要不要给辞镜,最终还是交给了孙弦寂。
当时他经历完这一遭,只觉得身心皆疲,整个人都仿佛是空的,在酒楼里买了一遭醉,忽然看到酒楼下一双孩子在追逐打闹,而不远处,一对老夫妻正互相搀扶着走路,那老婆婆还在数落那老爷子,老爷子举手告饶。
原来岁月也是这般静好,只是没有属于他。
不过在他记忆中,也还是有美好的时候的,当初和蝶渊还有钟鼎在山上的那段日子,尽管蝶渊总是和钟鼎拌嘴,但是那时瑰月是真的觉得开心,那时他还小,心里没那么多弯弯道道,只觉得蝶渊和钟鼎虽然互相嫌弃,但是其实他们应该是喜欢着彼此的。
也有当初与柳儿在一起的时候,他为了柳儿吃过不少苦头,但是那时他心里也存了希望的,那便是治好柳儿,和柳儿成亲,生两个小孩儿,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儿最好了,最好都像柳儿,他脾气太臭了,这样不好。
不过这一点希望最终还是打破,他又重新去找蝶渊,找了三年无果,重遇辞镜,他本想着和辞镜朋友一场,辞镜也是有心结的人,两个人凑在一起便当是依偎取暖。
不过辞镜也有了孙弦寂了。
他从出生便被莫名其妙的冠以不祥之名,带着这个不祥的名字活了这么多年,这似乎真的是个诅咒,他自己得不到安稳,和他在一起的人也得不到安稳。他穷其一生都在找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但是到了最后,他再也找不到了。
他想不如就此了断算了,然而在见到别人那些琐碎的安宁之后,心里莫名的平静了下来,也不再那么愤恨命运不公。
也没那么想死了。
辞镜看了瑰月一眼,瑰月看上去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是要说哪里不一样了,她也说不出来,瑰月被她盯得头皮发麻,问道:“怎么这么盯着我看?”
“你不取笑我了,我觉得有点不习惯。”
瑰月给了辞镜一个熟悉的白眼,辞镜心满意足地笑了,“这还差不多。”
瑰月被她逗笑了,又想起什么,问道:“我师父那一半玲珑骨,怎么样了?”
上次她疼得半死不活,但是那一半玲珑骨却并没有融进去,而原本她体内的那一半也没有逼出来,她掏出自己的荷包,本想把那一半玲珑骨拿出来,却不小心掉出了上一次趁孙弦寂睡觉时剪下的他的一缕头发,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两人愣了片刻,辞镜咳了一声,欲盖弥彰地解释:“你什么都没看到。”
瑰月难得配合:“嗯,我什么都没看到。”
辞镜将那一半玲珑骨拿了出来,又将那缕头发塞了回去。
“还在这儿。”辞镜道,她将玲珑骨往瑰月那边一推,道:“反正也没什么用,你要不留着当纪念吧,你不要的话,干脆扔了。”
免得那些个人争来争去的。
瑰月手指碰上了那一半玲珑骨,又缩了回来,摇了摇头,道:“还是扔了吧。”
于是两人便决定将这玲珑骨扔到京城的护城河里去,择日不如撞日,两人行动力惊人,一做决定便直接拿着东西走人。
然而当他们到了护城河河岸,辞镜拿出那一半玲珑骨时,瑰月看上去有些犹豫了。
辞镜看了他一眼,道:“我真的扔了?”
瑰月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辞镜甩了甩袖子,卯足了劲将玲珑骨抛了出去,而与此同时,一团白色也从她身后飞了出去。
“琉璃!”辞镜惊呼一声,而琉璃啪的一声,砸进了水里。
这突生变故让二人都吃了一惊,辞镜弯腰就要脱鞋袜入水,却见到不远处一道人影疾行而来,在琉璃还在水里扑腾的时候,一躬身就将琉璃捞了上来,如履平地般上了岸。
辞镜看着浑身湿漉漉的琉璃,这臭狐狸将玲珑骨吐了出来,眼睛都笑眯了看着辞镜。
辞镜没好气,伸手轻轻拍了一下琉璃的头,将琉璃从来人手里抱了过来,硬邦邦地道:“多谢。”
周陨寒弯腰将玲珑骨捡了起来,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你想将玲珑骨扔了?”
“反正用不着。”辞镜道,“你要你拿走啊,你不是说这可以复活玲珑吗?”
周陨寒摇摇头:“我已经放弃了。”
辞镜并不怎么信他,他要是放弃了,怎么还在她周围晃悠?
“你拿着吧。”辞镜抱着琉璃转身便走,瑰月看了周陨寒一眼,正要跟上辞镜,周陨寒忽然道:“这位公子,你忘了样东西在我这儿。”
辞镜狐疑地转过身,却看到周陨寒拿出了一样东西,是一只发簪,很普通的样式,大街上随处可见。
瑰月看了他一眼,将簪子接了过来,道了声多谢。
辞镜问道:“这是柳儿的簪子,怎么会在他那儿?”
“我让他帮了点小忙。”瑰月摩挲着那只簪子,神色凝重。
“什么忙?”
“他说,在有泉国的巫术里,能找到人的魂魄,他说可以在这只簪子上留个印记,便能找到柳儿的转世。”
辞镜瞪圆了眼看着他。
瑰月笑了笑,“大概是骗人的,但是留个念想也好。”
………………………………
第三百零九章,孙弦寂下狱
瑰月说完便将簪子收了起来,转身要走,辞镜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周陨寒还站在河边没动,一身黑袍被河风吹得猎猎作响,宽广的袖子吹得飞了起来,更衬得他身形瘦削单薄,那黑色的兜帽也被风吹得鼓起,露出丝丝缕缕的银发,茫然地看着他们。
辞镜看着这样的他,一股悲伤从内心深处涌了出来,琉璃忽然蹭过来,在她怀里呜咽里两声,辞镜抹了抹脸,竟是湿润的。
她想,他们这样艰难地活在世上不过二十余年,可周陨寒已经活了好几百年了,他会不会恨玲珑呢?他那么爱她,她却自己赴死,将无尽的,且不再有她的生命留给他。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回到郡王府,孙弦寂刚好收到孔雀的信件,说是般离他们一行人已经顺利到达西域有泉国,孙弦寂也松了口气,这时苏瑾年却召他进宫了。
孙弦寂还没来得及和辞镜说上两句话便去换上朝服,匆匆往宫里去了。
不知为何,辞镜在他走的时候,忍不住伸手拽住了他,孙弦寂回过头,“怎么了?”
辞镜摇了摇头,又松开了手,孙弦寂轻轻一笑,将辞镜的头揽了过来,亲亲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吻,辞镜抿了抿嘴,孙弦寂在她耳边低柔道:“别担心,等我回来。”
可是这一天等到深夜,辞镜还没有等到孙弦寂,辞镜打算直接去皇宫,瑰月却拦住了她,辞镜心里觉得十分不安,根本坐不住,和瑰月过了两招,瑰月不肯放她走,辞镜喝道:“我去找他!”
“你去了能做什么?”瑰月冷冷反问道。
辞镜一愣,确实,她去了能做什么呢?
瑰月摁了摁她的肩膀,道:“再等会儿吧。”
这一等,一夜便过去了,清晨的时候辞镜终于熬不住,打了一会儿盹,然而马上就被噩梦惊醒了,她猛然睁开眼,身子一晃撞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手肘碰到了两只杯子,辞镜仓皇地站了起来,叫道:“阿七!”
没人应,辞镜跑到门口,见延沼匆匆跑过来,因为跑得太快,到了辞镜面前腿一软,扑通跪了下来,辞镜睁圆了一双眼睛皱眉看着他:“怎么了?阿七呢?他回来了吗?”
延沼未开口眼泪已经先出来了:“少爷他被皇上打入天牢,说是,说是他欺君罔上,放走了有泉国王子,又包庇之前绑架般若公主的你和瑰月公子,宫里有熟悉的人过来通风报信,姑娘你快些离开吧,他们派人过来了。”
辞镜眼睛一眨也不眨,只低头看着延沼,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阿七,他现在在天牢?”
“我还听说,少爷当时不肯就范,被御林军包围,受了重伤——”
辞镜忽然冲过来,将延沼一把挥开,不管不顾便往外跑去,到了郡王府门口时,瑰月正站在那儿,不肯放行。
辞镜嘴巴动了动,瑰月皱眉看她,辞镜低声道:“瑰月,阿七他——”
“我知道了。”瑰月打断了她,这次他没有阻拦辞镜:“我们一起去吧。”
辞镜嗯了一声,两人回到之前的别院,分别易了容,辞镜忽然想起什么,从床边拿出一个小盒子,带在了身上。
瑰月皱了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噬心蛊。”辞镜又拿了两把匕首绑在了腿上,瑰月拽住了她的手臂,道:“你别用这个!”
“这个时候了,我还管什么?”
“你别忘了还有郡王爷!”
辞镜一愣,却忽然又摇了摇头,嘴边漫开一抹苦笑:“我好像明白你为什么能这么顺利地带着般离他们出去了。”
瑰月一愣,随后也想起了什么似的,眉头缓缓地拧成了一道疙瘩。
是了,为什么这么顺利?是司徒恪先找上他的,他也是亲眼看到司徒恪和宋临照有了矛盾,司徒恪说不想帮宋临照了,所以才答应帮忙送般离他们回去。毕竟他们三人都没缺胳膊少腿的,战争劳民伤财,只要有泉王不傻,就不会再继续让他们打下去。而到了这时,苏瑾年便也不再需要孙龙祢了。
先皇当初千方百计逼着孙龙祢上交兵权,但是苏瑾年从宋临照那儿得知孙龙祢手上还有一枚红鲤印的时候,便再坐不住了,就算他没有兵权,但只要他想,他还是有办法再集结一支军队,当年抗击倭寇的时候,也是他自发召集的军队。
所以苏瑾年想要彻底除掉孙家。
而瑰月在这次,也被当做了一颗棋子,被人利用了一把。
瑰月僵在了原地,脸色立时变得苍白,辞镜神色淡淡地推了他一下:“不怪你。”
“抱歉。”
“反正该来的总会来的,我们去劫狱。阿七体内有一种蛊叫思无邪,特别折磨人,倘若我们这次都死了,也好,就是解脱。”
瑰月嗯了一声,却在辞镜转身走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一记手刀敲在了她后背上,辞镜还没来得及吱一声,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瑰月抱着辞镜去了乔叔的医馆,来开门的是许久未曾见过了的花溪,因为辞镜和瑰月脸上都还带着面具,花溪一时没认出来,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病人,急忙将门打开了些,道:“快些进来。”
瑰月抱着辞镜进去后,将辞镜脸上的面具揭了下来,花溪看到她的脸,轻轻啊了一声,“这……”
“麻烦你将她送走,送到宣邺城去,找到一个叫董明兰的人,那是辞镜的娘,你把她交给她便是,路上,唔,你想点法子让她别醒过来,她救过你的。”
花溪沉了眉目嗯了一声,又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呢?”
“孙先生被打入天牢了。”
花溪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管朝廷的事了,并不晓得如今朝廷是个什么局势,但是看瑰月似乎急着要走的样子,他也不好多问,只得点了点头,道:“公子放心吧,小可一定将辞镜姑娘安全送到宣邺城。”
他顿了顿,又深深看了瑰月一眼,问道:“如果公子要去救世子,还请公子小心,不管怎么说世子都是皇亲国戚,皇上应该也不会轻易拿他如何,你若是想救人,不如仔细思量了再动手。”
瑰月和花溪不一样,花溪从小就比一般人能忍,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他的隐忍事情才得以成功,而瑰月是实打实的行动派,这一点和辞镜也是臭味相投。
瑰月嗯了一声便转身走了,花溪急忙去联系了马车直接让马车出了城,医馆有一条地道直通京城城外,花溪便带着辞镜走的地道,又从乔叔那儿拿了**,估摸着辞镜大概要醒了,便将放了**的茶水喂她,辞镜便这么安心地在马车上睡了五天,终于颠簸到了宣邺城。
到了宣邺城之后花溪便没有再给辞镜喂**了,辞镜终于醒了过来。花溪本以为辞镜会发火,然而辞镜却十分平静地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随后又放了下来,淡淡道:“这是到哪儿了呀?”
花溪觑着她的脸色,道:“宣邺城。”
辞镜轻轻哦了一声,又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瑰月居然找到你了?亏他想得出,我还以为他在京城就认识我和阿七。”
花溪没有回答,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