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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瓷尽量压下心中的惊讶,但一双眼睛还是瞪得圆圆的,“那你为什么来这种小地方?!”
于英无奈地叹了口气,露出一丝不符年龄的苦笑,“因为我想远离我姐姐。”
“阿瓷你无门无派的,我说与你听也无妨,左右你要做我的妻子,这些事你迟早也会知道的。”于英举起茶壶倒了杯茶,做出一副要长谈的架势。
于英七岁时就失去了爹娘,而杀死自己爹娘的,是自己最喜欢的姐姐于嫣。
正如传说中那般,鹿鸣宫是一个低调的门派,连地点都十分隐蔽,在一处山谷之中,宫里的人安然制香,炼制的香或送到皇宫里去,供那些达官贵人赏用,或送给那些武林门派中,供他们疗伤练功,于英自识字开始便跟着制香,而在这方面,他也极有天赋。
但是门中最有天赋的,还数他的姐姐于嫣。
于嫣长于英十四岁,记忆中的于嫣总是带着面具的,就算是亲生弟弟,他也从未见过于嫣的真实面容。
下人们告诉他,于嫣幼时受过伤,毁容了,所以才一直戴着面具,于嫣很心疼姐姐,因为娘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姐姐定然也长得不差。
于嫣总是笑着的,她很少待在宫里,偶尔回来,总会给于英带些新奇的小玩意儿,于英也想出谷去看看,于嫣便告诉他,等你再长大些。
有一次,于嫣带了个年轻的公子回来,那公子生得比女子还要俊俏三分,于英将她当作女子,冲着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唤她姐姐。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于嫣慌里慌张的样子,一边跟那公子解释,一边告诉于英,那是哥哥,不是姐姐。
年纪尚小的于英还是分不清,偶尔叫他哥哥,偶尔叫他姐姐,他并不在意,永远都挂着淡淡的笑容。
那公子只待了几天便离开了,他离开之后,于嫣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有一次于英半夜被噩梦惊醒,爬起床去找姐姐,却听到争吵声,他顺着声音找过去,发现是爹和姐姐在争吵,娘就坐在旁边抹着眼泪。
后来有些下人就告诉于英,那日于嫣带回来的是她的心上人,但是宫主并不同意她嫁给一个外人。
历代鹿鸣宫的人都会为继承人在宫中挑选一个配偶,他们没有想过通过联姻来扩大自己的势力,与世无争,正是鹿鸣宫一直以来的行事原则。
于英第一次看到那么乖巧顺从的姐姐这么大声的和爹说话,他被吓哭了,惊动了三人,于嫣转过身,于英看到了她面具下通红的眼以及顺着流下来的眼泪。
后来,于嫣问于英,“阿英,你想不想离开这儿,去外面看看?”
于英想到于嫣从外面带回来的小玩意儿,用还不流利的调子回答,“想。”
于嫣闻言便笑了,摸了摸他的脑袋。
后来于嫣离开了,爹派人出去找她,但是他们都没有找到,宫里的人都传于嫣是背叛了鹿鸣宫,去了别的门派。
于嫣再次回来的时候,于英觉得这人已经不是自己的姐姐了,以前的于嫣总是笑着,一举一动都温柔优雅,会让人打心底里觉得温暖,而这次,于嫣虽然还是笑着,但于英却觉得冷。
一个人的气质变了的时候,最熟悉她的是能够感觉出来的。
于嫣回来后第三天,于英第一次在没有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炼出了香,兴冲冲地拿着去找爹娘和姐姐,然而看到的却是姐姐拿着剑,剑尖朝下,鲜红的血顺着剑身流下来,滴在地上,爹娘都倒在地上,胸口一个大血窟窿。
于英手中的香掉落在地,霎时整个房间馨香四溢,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充斥着于英的鼻腔。
于嫣转过头,看到于英,她轻轻地笑了,唇角微微勾起,笑得和往日一般温柔,然而于英却像见了鬼一般转身就逃。
于嫣很快就追上了他,于英吓得大叫,于嫣捆住了他的手脚,在他耳边轻轻道:“阿英,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来带你们离开的。”
她的声音又低又柔,于英呆呆地看着不远处躺在血泊中的爹娘,眼泪掉了出来,发不出一丝声音。
于嫣带着整个鹿鸣宫的人迁离了山谷,来到了西域,新的鹿鸣宫建成之后,之前来过山谷的那个男人又来了,于嫣告诉于英,那是他的师兄,以后会成为他的姐夫。
于英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了,后来才知道那个男人是一个叫暗影的组织的人,年纪虽轻,武功却出神入化,明明是去拜师,但是师父却似乎也在惧怕他。还有另外一个总是穿着黑衣,隐在暗处的男人,师兄告诉他,那也是他的师兄,不过他不太喜欢见人。
穿白衣的师兄叫无衣,穿黑衣的师兄叫清明,两个人的性格似乎截然不同,但是于英知道他们的关系十分要好。
于英就这样留在了他们身边,鹿鸣宫虽然属于武林,却并不精于武学,所以七岁之前,于英只会最简单的防身之术,后来在无衣身边待了四年,他的武功进步非常快,虽然和无衣他们对比还是有一段极大的距离,但在武林中也算得上是一个小高手了。
他十一岁的时候,无衣问他可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他说想给爹娘报仇。
无衣听完后就笑了,递了一把剑给他,说,不知道嫣儿会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他叫于嫣嫣儿,听起来亲密得很,但于英却并没有从中听出任何感情,他在无衣身边待了这么久,却从来都没有懂过这个人。
………………………………
第九十七章,危机
于英离开了师门,于嫣到底还是知道了,但是却没有阻拦他,只是派了一堆人跟着他,于英来到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宁城,刚好宁城出现了连环杀人案,他帮助找到了凶手,但是那凶手武功高强,宁城衙门的捕快们死伤不少却还是没能抓到他,于英便自己出手,直接将凶手正法了,那县令便破格让于英当了捕头。
于英在宁城购置了一处别院,于嫣派来的人说是跟着他照顾他,其实是在监视他,于英看上去我行我素,其实还是处处受制于于嫣。
于英讲完,支着下巴看着窗外,阿瓷看着他,忽而道:“看来你过得其实并不快活,我之前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于英扭过头,咧开嘴笑了,眼睛亮晶晶的。
“你还是不知道你姐姐为什么要杀你爹娘是吗?”阿瓷问道。
于英摇摇头,又点点头,“大概猜到了吧,爹娘只愿意待在山谷里制香,而姐姐心太大,她想让鹿鸣宫真正跻身于武林。
“但其实,我又觉得还有另外一种原因,姐姐是为了无衣师兄,因为无衣师兄要姐姐杀掉爹娘,姐姐便照做了,无衣师兄让姐姐将鹿鸣宫迁到西域去,姐姐也照做了,至于我,可能是无衣觉得我没什么威胁,便让我留了下来,也有可能是因为姐姐在无衣那儿保下了我。
“无论那个原因,我都不可能接受的。”
“你恨你姐姐?”
“不是恨。”于英挠了挠头发,“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爱她,但是也恨不起来,虽然我很讨厌她做事的方式,她跟着无衣师兄走后再回来就像变了了一个人,整个人都是冷的,可能她最后的人情味都给了我和无衣吧。”
阿瓷默然不语,只是给于英续了一杯茶,于英仰起头一饮而尽,砸了咂嘴,道:“算了,不管怎么说,我都会保护阿瓷姐姐的,虽然我年纪还小,但是男子汉一言九鼎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阿瓷弯起嘴角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脑门,“谁要你保护?不要小瞧我好不好?!”
于英嘿嘿一笑,车忽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停了下来,外面吵吵闹闹的,于英掀开车帘,只见两道人影跪在马车前,于英问车夫怎么回事,那车夫道是这两人忽然闯到路中间,于英便让车夫下去看看。
然而车夫刚下马车便被不知从哪儿飞来的一支箭射中了胸口,瞬间毙命。于英一惊,退回车中,捡起剑便要冲出去,阿瓷抓住他,“怎么了?”
“阿瓷姐姐你在里边别出来,等会我再回来找你。”
于英从车中一跃而出,拔出匕首刺进马屁股,受惊的马撒开蹄子狂奔,于英看到不远处客栈的屋顶上一道人影闪过,他急忙追了上去。
最后那人影隐入了树林之中,于英及时刹住了脚,这树林中恐是有埋伏。
身后落下两道黑影,于英道:“阿瓷姐姐呢?”
“阿瓷姑娘已经平安到府。”
“那拦车的两人呢?”
“他们已经自尽了。”
于英皱起眉头,“去给我查清楚。”
两道黑影再次消失,于英看了眼树林,最终还是往回走去。
回到府中,阿瓷正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于英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喜,加快脚步跑过去,阿瓷见他回来,忙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于英闻言哎哟哟地叫了起来,“受伤了,可痛死我了,阿瓷姐姐你快给我揉揉!”
阿瓷脸上担心的神色收了起来,朝着他的胳膊狠狠捏了一把,于英疼得龇牙咧嘴,“松手松手!疼疼疼!”
“你不是让我给你揉揉吗?”阿瓷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于英只得求饶:“我错了,我没有受伤!”
阿瓷这才松开手,拍拍手往屋中走去,这时董明兰也从屋中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琉璃,阿瓷拍拍手,琉璃倏地就跃了过来,直接跃进阿瓷怀里,用尖尖的嘴巴去蹭阿瓷,阿瓷被蹭得痒痒,咯咯直笑。于英凑了过来,伸着手嚷嚷道:“让我也抱抱!”
阿瓷扭过身去,“哼,才不给你!”
两人闹作一团,董明兰欣慰地看着二人,也好,那孩子虽然小了些,但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中意阿瓷,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这都得抱两块金砖了。董明兰看于英越看越顺眼,这孩子眉眼也长得好,家世也不错,阿瓷嫁给他定然能过上好日子,不用像自己一样了,这一辈子,可算是熬得苦尽甘来了。
董明兰一时欣慰又一时心酸的,看了一会儿,天色忽然暗了下来,外头风声簌簌作响,看样子是要下雨了,便唤道:“阿瓷,于公子,要下雨了,快进屋里来。”
两人听话地走了进来,阿瓷瞪了于英一眼,转眼又变脸了,笑嘻嘻地看着董明兰道:“娘,今天中午吃什么好吃的?”
于英立刻死皮赖脸地凑了过来,“什么好吃的我也要吃!”
阿瓷朝着他吐了吐舌头,“才不给你吃,让厨娘给你做去!我娘做的菜就我能吃!”
“哎这么见外做什么?你娘不就是我娘啊?!”于英伸手便挽住董明兰的胳膊,董明兰顿了一顿,继而也眉开眼笑地拍了拍于英的手,“两个人都一起吃。”
于英得意洋洋地朝着阿瓷扭了扭身子,阿瓷虽然瞪着他,眼里却是带着笑意的。
与其去追逐不可能得到的幸福,不如就抓住眼前,人生苦短,何必总和自己过不去呢?
孙弦寂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千绝老人一张“千沟万壑”的老脸。
他闭上眼,再睁开,还是他。
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千绝老人站直了,哼哼唧唧走开,道:“你这小子,我又救了你一命,看你要怎么报答我?!”
孙弦寂试着运气,发现自己的内力还在,既然如此,那说明自己的武功还在。
“弦寂再次谢过前辈!”他想要坐起来,然而身子依然无力,这时门忽然被撞开,延沼哭哭啼啼跑了进来,扑通跪在了孙弦寂面前,“少爷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延沼也活不下去了!”
孙弦寂还未说话,延沼转了个向便朝着千绝老人磕头,“老前辈您真是活神仙呐!您不仅救了少爷,也是救了小的!”
这次千绝老人却没有扶他了,延沼磕了三个头之后停了下来,用膝盖走到孙弦寂床前,道:“少爷,你饿不饿,想吃什么小的这就去让厨房做。”
孙弦寂张了张嘴,哑着嗓子道:“水。”
延沼赶紧站起来跑到桌边倒了水,喂孙弦寂喝下,孙弦寂觉得嗓子舒服多了,又咳了两声,道:“我睡了多久?”
“五天五夜,可把王爷急坏了,把京城所有郎中都请来了,甚至连宫里的御医都请来了,他们都说少爷气血逆行,已经没救了——幸好这位老前辈赶到了!”
孙弦寂对于千绝老人的医术已经没有任何怀疑,无论是自己还是齐凤栖,只要他出手就能治好,不愧于“医圣”之名。
千绝老人斜着眼睛看孙弦寂,孙弦寂无奈笑道:“前辈不是说不来京城么?怎么又来了?”
“你还好意思问?若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