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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沼伸出手探了探孙弦寂的额头,还是烫的,他转身出去又打了盆水,准备进门时刚好阿瓷出门,阿瓷看了他一眼,走过去将水接了过来,道:“交给我来照顾吧。”
也不管延沼同不同意,阿瓷端着水盆推门进去,看着孙弦寂静静躺在床上,阿瓷的心猛然一揪,她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放下水盆,将毛巾浸湿了,叠好放在孙弦寂额头上。
“就算我们已经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阿瓷看着他的睡颜,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不希望你出任何事。”
她替孙弦寂掖了掖被角,将毛巾拿下来,重新浸湿了,再放上去。
就这样重复了不知多少次,已经是深夜了,外面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地面铺了层银霜。阿瓷探了探孙弦寂的额头,吁了口气,总算是退烧了。
她端起水盆要起身,孙弦寂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阿瓷讶异地看着他,孙弦寂张了张嘴,语气里有央求的意味:“再陪我一会儿。”
阿瓷不好拒绝,便又坐定了,但不敢看孙弦寂,只盯着那一地的银白,孙弦寂的手顺着她的手臂下来,最终扣住了她的五指,阿瓷心里一颤,轻轻回扣住。
“孙大哥,虽然我们……”她顿了顿,接着道:“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对我和陵陵姐,究竟是如何看待的?”
孙弦寂闭了闭眼,“起初我以为我喜欢的是陵陵,但是后来我想清楚了,我对她可能更多的是怜惜,只有在遇见你的时候,我才有那种悸动。但终归是我负了她一腔真心。”
“你会因此而补偿她吗?”
孙弦寂另一只手臂覆住了自己的眼睛,“我不想做出违心的事。”
“但是如果陵陵姐非你不嫁呢?”
“那如果齐大哥非你不娶呢?”孙弦寂忽然反问,他拿开了手臂,一双清亮的眼看着她,眼中的光像是带了刃,阿瓷抿了抿嘴,道:“我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是镇海郡王府世子,又是神医谷弟子,陵陵姐是侯府千金,也是达摩派首座的唯一女弟子,你们不管是在江湖还是在朝廷,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那么般配,可我呢,我所在的尼姑庵也没什么名气,我娘还是一代名妓,常年里风尘地打滚的,怎么配得上孙大哥?”
“阿瓷,”孙弦寂打断她,“你就这么看轻自己?”
阿瓷愣愣地看向他,继而又低头笑了,“其实我不该再和你谈论这些的,我不会嫁给你,也不会嫁给齐大哥,你若见到齐大哥,也不要告诉他你已经见过我,时间久了总会忘记的。”
怎么可能会忘记呢?孙弦寂在心中道,他松开阿瓷的手,阿瓷的手背蓦然一凉,她无奈苦笑,站起身,道:“孙大哥,我累了。”
“嗯,回去睡吧,辛苦你了。”孙弦寂温声道,阿瓷听到他的声音不知为何鼻子一酸,转身的瞬间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她端着水盆快步出了孙弦寂的房间,延沼正候在门口,阿瓷将水盆递给他,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于英坐在桌边支着下巴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她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于英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到是她,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阿瓷笑了笑道:“傻瓜怎么不去床上睡?”
“等你回来啊。”
阿瓷戳了戳他的额头,“好了我回来了,快去床上吧。”
二人躺下了,却各怀心事,而隔着一扇墙的另一边,也同样是愁肠百结,忧思难解。
翌日孙弦寂便和延沼离开了落霞镇,于英下楼的时候掌柜给了他一封信,是孙弦寂留给阿瓷的,于英将信收了起来,阿瓷刚好下楼,于英有点心虚,讪笑道:“怎么就下来了,不多睡会?”
阿瓷伸了伸懒腰,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不想睡了。”
走到桌边坐下,于英道:“他们已经走了,还替我们多付了几天的房钱。”
阿瓷一愣,笑容慢慢地收了起来,垂着头道:“这样啊,那下次见到他可要好好谢谢他了。”
至于还有没有下次,阿瓷心里也没有底。
无法相濡以沫,便相忘于江湖好了。
二人在落霞镇又逗留了三日,在一个日头毒辣的正午,有人驾着马车来到了落霞镇,接走了阿瓷和于英,走的时候,又是红霞满天,火染长河。
最终还是回到了宁城,于英说要等阿瓷伤完全好再带她出去,阿瓷也没有反驳。
于英派暗卫去剿了那一窝山贼,暗卫回来报告消息的时候,董明兰正教阿瓷弹一首琵琶曲,阿瓷学了半天没学会,婉转凄美的调子倒是十足赚了她几滴眼泪。
于英倚在门口看着院中母慈女孝的画面,双手背在脑后,走出了院子。
“少宫主,西域那边出了状况。”
“怎么了?”于英不在意地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宫主失踪了。”
于英依旧没有放在心上,“她又去哪儿玩去了吧,她这么大个人了,武功又是上乘,还能怎么失踪了?”
“这——”暗卫一滞,“可是往常宫主出去,不出一月便会回来,这次已经快两月了。”
于英放下茶杯,淡淡道:“才两个月,没事的啦,她用不着你们操心。”
暗卫也很无奈,宫主动不动就出走,少宫主更是常年不回宫,这鹿鸣宫还要不要了?
………………………………
第一百零八章,双生花
苏陵陵对于玲珑骨,了解得并不多,能找到的信息也不多,她离开京城后,便好似被抓走又忽然放生的鱼,想找到以前的家却不知该如何找起。
在外寻找了快半个月,她想起自己答应过芍药会回家一次。然而当她准备回京城时,遇到了齐凤栖,齐凤栖让她回一趟达摩派,师父有话要带给她,苏陵陵只得派了封信回家,跟着齐凤栖回达摩派。
苏陵陵见到易圣,易圣告诉她齐凤栖已经失去武功,无法再继承达摩堂,那么就只有她了,但是这样一来,她就必须出家。
苏陵陵犹豫了,易圣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尘缘未了,为师也不勉强你。”
苏陵陵离开了达摩派,后面齐凤栖追了过来,“陵陵,你真的要放弃达摩派首座之位吗?”
“师兄,我在找玲珑骨,弦寂他受了伤,武功尽失。”苏陵陵抬眸,齐凤栖心尖一颤,苏陵陵的眼中含着眼泪,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那样脆弱的她。
他忍不住伸出双手去抱了抱她,苏陵陵窝在结实的怀抱中,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苏陵陵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将孙弦寂中红颜乱后气血逆流武功尽失的事情告诉了齐凤栖,齐凤栖听完后微微叹了声气,问道:“查出了是给流苏的红颜乱么?”
苏陵陵红着眼摇了摇头,“我只想快到找到玲珑骨替他疗伤。”
齐凤栖抚了抚她的长发,温声道:“你不要着急,弦寂他现在既然没有了性命之忧,你也不必那么拼命。”
苏陵陵轻轻点头,道:“谢谢师兄。”
“傻丫头,对我你还有什么好谢的?”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仿佛她还是从前那个小丫头,苏陵陵抬起头,看着齐凤栖爽朗阳光的笑容,心里也不由得一暖。
“师兄,那我先回京城了。”
“嗯,路上小心。”齐凤栖递给苏陵陵一只信号弹,“这个拿着,现在江湖动荡不安,若是遇到危险,便用这个吧,这是上任武林盟主送给我的,拉响这个,武林各门派无论谁见着了,都会来帮忙的。”
苏陵陵接过信号弹,朝着齐凤栖抱了抱拳,道:“师兄,后会有期。”
说完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回到京城是三天之后,这一路倒也没遇到什么危险,连小小的风波都没有,回到侯府,芍药正在厨房和赵嬷嬷谈论着什么,有说有笑的,只是没有见到小桃。
“芍药?”苏陵陵唤她的名字,芍药抬起头,见到苏陵陵,手中的蒜头都掉了下来,几步奔过来,抱住了她,“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抱歉,迟了几天。”苏陵陵抚着她的头,轻声道,“小桃呢?找到了吗?”
芍药从苏陵陵怀中钻了出来,摇了摇头,道:“找遍了京城都没有找到,小桃可能已经离开了京城。”
苏陵陵心中一涩,小桃不过是个九岁的小姑娘,就算她一直在装傻,就算她如何机智过人,一个人又要如何生存下来呢?
“芍药你别怕,我会想办法找到小桃的。”苏陵陵安慰道,至于如何找,其实她心里也没底。
芍药却摇了摇头,“姐姐,不用麻烦你了,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事情。”
苏陵陵愕然,没料到她居然会这么说,芍药又继续道:“既然小桃已经不在京城了,我便已经不抱找到她的希望,我就当她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开心地生活着。”
“芍药你——”
“姐姐,我和小桃是双生姐妹呀,我能感觉得到的,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我就放心了。”芍药咬着牙,艰难地说完了这句话。
苏陵陵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她,只是轻轻将她揽在了怀中,拍了拍她的后背。
苏燕笙本来和一堆酒肉朋友出去浪了,听闻苏陵陵回来,也不顾朋友笑话,扔下他们急忙跑了回来,他回来时,苏陵陵正坐在院中的紫藤花架下,桌上还摆着一只酒壶,座位旁边是一只酒坛子。
“燕笙,你回来了。”苏陵陵抬眸,清润的眼中多了几分迷离之意。
苏燕笙点点头,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苏陵陵朝着外面的流苏道:“去给少爷添只酒杯。”
流苏应了声是,很快便拿了杯子过来,苏陵陵给苏燕笙满上,苏燕笙举起酒杯喝完了,苏陵陵给自己满上,也是一口饮尽。
连着喝了三杯,苏燕笙觉得有些上头了,便压住了苏陵陵的手,苏陵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苏燕笙看着苏陵陵那冷淡的目光,心里有些怕,还是松开了手,苏陵陵给两人满上一杯,端起自己的那一杯。
“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呀?”苏燕笙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陵陵支着下巴,微微眯着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宛若一只就要振翅起飞的蝴蝶,白皙的脸上已经多了两片绯色,给清冷的面容添了几分妖艳,好似四月山中那开得最艳的一树桃花。
苏燕笙看得发愣,苏陵陵喝完了一杯,捏着酒杯往桌上一放,斜眼看着苏燕笙,苏燕笙先是一愣,随后拿起酒壶给苏陵陵倒上一杯,苏陵陵却没有继续喝,而是趴在桌上睡了。
苏燕笙心道可算是喝醉了,站起身走到苏陵陵身边,将她抱了起来。流苏见花架下苏陵陵已经醉倒了,急忙跑了进来,苏燕笙道:“我送姐姐回房,你帮她收拾一下吧。”
流苏低头应了声是,亦步亦趋地跟着苏燕笙回了房。苏燕笙将苏陵陵放在了床上,流苏担忧地看了一眼,苏燕笙道:“我去让厨房煮些醒酒汤,你便看着姐姐吧。”
苏燕笙离开了苏陵陵的房间,正要去厨房,却见芍药正站在门口,苏燕笙道:“芍药,你跟我来。”
芍药乖乖跟了过去,苏燕笙吩咐厨房煮了醒酒汤,又朝着芍药道:“我先去像我爹娘请安了,你过会儿给我姐姐将醒酒汤送过去。”
芍药嗯了一声,便去看着那架在灶上的锅了。
苏燕笙有些纳闷以前那嘴甜的芍药今日怎么这么沉默,但是也没有多想,便离开了厨房。
掌勺的米师傅让芍药看着,自己也出了厨房,芍药近些日子在厨房学了不少,像这样的事,米师傅通常就直接交给芍药办的。
芍药见米师傅离开了,抬眸环顾四周,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瓶子,站在灶边的小板凳上,就要往锅中倒。
“小桃?”
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让她小手一颤,白色的药粉落入了汤中,她急忙将小瓶子收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才是真正的芍药,而这一位,是忽然回来的小桃。
“姐姐。”
“小桃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芍药几步过来,扶着小桃的肩膀转了一圈,见她还好好的,吁了口气,道:“你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和谁在一起?”
小桃不动声色地剔掉了夹在指缝里的白色药粉,道:“我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京城,和之前遇到的那个老婆婆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跟我联系?就算你不愿意待在侯府,你至少也跟我说一声啊!”芍药不禁急了,用了力气捏着小桃的肩膀,小桃皱了皱眉,道:“姐姐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芍药急忙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