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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傻眼了。
他车上还有大汉,这些大汉本来看到青年被苏仲生给踹翻在地正要杀出来,结果苏仲生开枪了!
这下子他们全老实了。
苏仲生擦着枪说道:“把招子放亮了,下次讹人之前先看好人的样子,你们不认识人也得认识车吧?这嬴氏的车子你们也敢招惹?”
青年一听这话急忙仔细看向车牌,然后双膝一软跪下了。
苏仲生上车,扬长而去。
后面路上云松才知道这是什么招数,原来这年头车子终究少,一台车动辄一万两万的大洋,即使是老爷车也不便宜。
新车轮同样不便宜,一个崭新的橡胶车轮要四五十个大洋,所以便有人用老车轮来讹人。
他们去修车行找磨损严重的报废轮胎,这种轮胎很便宜,然后他们小心翼翼的去路上开,选定被讹对象后便开车撞上去。
因为他们轮胎没有轮罩保护,直接会撞到人家车身上,这时候他们的轮胎已经老旧不堪,重重一撞轻则破损重则爆裂,然后他们以此来要对方出钱去给自己换一条新轮胎。
就这么三耽搁两耽误,等他们赶到长乔村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
随着时节从深秋转入初冬,天色黑的是越来越快。
苏仲生放下云松后离开了,他还要回去伺候嬴氏的老太爷吃晚饭。
长乔村位置颇佳,后面有一座山,正面有河流,还是一条宽敞浩荡的大河。
河流里头多有芦苇,此时芦苇全数干枯,风一吹刷拉刷拉的响。
云松是个好学的人。
啊呜给他留下的记忆是一份瑰宝,里面蕴含了玄学各方面的知识,但很杂乱,所以要想使用云松得整理学习。
他平时没事的时候会整理这些记忆和经验,然后最近在风水上小有心得。
站在长乔村口他便指点了一下村里风水:“你们村子风水不错,这村前有河流环绕,水色泛青,这叫青龙盘腰。”
“看村后有小山起伏,这叫背有靠山。可惜山太小,能给你们村里带来的助力不多。”
“最重要的是看你村中明堂,你知道什么叫明堂吗?”
乔守信迟疑的说道:“知道一点,这好像是说坟地风水的吧?坟地上地气汇聚的地方叫明堂。”
云松摇头道:“你这就浅薄了,明堂有大中小明堂之分,阴宅洞开之处确实有明堂说法,但对于阳宅乃至于村落同样有这个说法。”
“它确实是个聚气的地方,你看你们村中明堂正对这条河流,河水缓缓流淌,水汽汇聚在你们村中明堂处,水是什么?水是财,所以明堂水聚,钱袋满蓄。”
乔守信使劲鼓掌:“九少爷原来还是风水大师,您说的对,我们村子风水挺好的,村里人也都好,家家户户没什么大钱,但也没有穷困潦倒的。”
云松说道:“别高兴的太早,水能聚财,也能聚阴,你们村子前面这条河在春夏两季因为多有降雨加上地水丰沛,所以流动的快,能带走阴气。”
“到了秋冬两季一是天上没什么雨水了,二是地上进入枯水期,这样水流太慢,阴气汇聚,很容易盘踞上一些阴邪的东西。”
乔守信钦佩的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以前村里请风水大师看过的,风水大师也是这么说,他给我们出了个主意,让我们村里家家户户供奉菩萨或者佛祖。”
“这样即使有阴邪东西偶尔上岸,那它们也不敢进我们村子。”
云松听到这话摇头。
乔守信便急忙露出谦卑之色:“还请九少爷指点。”
云松摆摆手:“先进村里去看看。”
天气寒冷加上村里最近频出鬼事,所以长乔村家家户户闭门歇业,村子挺大的,可是却没什么人的烟火气,看起来有些萧瑟。
村里多有杨柳,树叶脱落只剩下残枝,时不时有乌鸦停在上面嘎嘎的叫。
乔守信直接带他去了村长乔栋梁家里。
乔栋梁家门上挂着白灯笼,两侧贴的白门联在晚风中鼓荡,一看就是新丧之家。
乔守信推门进去,云松出于礼貌等在门外。
当然这是他的托词。
他等乔守信进门立马掏出一张符箓贴在沙老大脑后,说道:“你跟上去听听他们说什么——放心,我给你贴了一张隐身符,你现在隐身了,谁也看不到你。”
沙老大惊叹道:“九少爷,你怎么这么厉害?”
他小心翼翼进入乔家,不多会之后混在乔守信和一个老汉身后走出。
乔守信年纪不小了,乔栋梁是他大伯,自然年纪更大,看起来已经六十开外。
他显然已经知道云松身份,看到云松赶紧作揖,一鞠躬差点折断腰。
摄于他的淫威,乔栋梁没敢上来就使唤他,先跟乔守信配合着给他各种拍马屁,然后又嚷嚷着说要准备大餐。
云松摆手拒绝,他是来得奖励的,不是来吃喝玩乐的。
乔守信也狐假虎威的表示:“九少爷想要吃,那在城里头什么吃不到?他就是一心想为咱百姓解决疾苦,这是来给咱们送温暖的!”
乔栋梁说道:“对对对,大侄儿你这话言之有理,不过咱们这里的白虾是大大的有名啊,秋天正是咱白虾抱子的时候,鲜美好吃又大补……”
“大伯,九少爷都说了他是来抓鬼的,你扯这些吃的喝的没用的干什么?”乔守信打断他的话。
云松摆手道:“等等,你们这里的白虾既然如此有名,那尝尝也可以。”
虾也能大补?
他不是不相信,而是没见过,所以想要见识一下这玩意儿能有多补。
乔栋梁立马喊人去捞虾,说要给九少爷吃最新鲜的。
乔守信表示这必须得他亲自上:“九少爷来咱们村这是给我乔某面子,我乔某必须得露一手!”
这话他喊的很大声,只要村里人认了这句话,那他可以靠这句话吹半辈子的牛逼——嬴氏九太保也给我乔某面子!
他们离开,云松问沙老大:“他们之前在屋里说了什么?”
沙老大说道:“这里的白虾真的很好吃……”
云松一听这话无奈了:“我问的是,刚才乔守信进屋见了乔栋梁,他们之间说了什么话?”
沙老大说道:“他们商量了怎么款待你,乔栋梁说这里白虾真的很好吃。”
“除了吃呢?”
沙老大笑道:“我就去注意吃的了。”
云松往外看天空。
这是阿宝挚友!
沙老大努力想了想又恍然道:“哦,还有别的、还有别的,乔守信刚进来的时候说他请到了嬴氏九少爷来给村里解决鬼事,然后那个村长问,九少爷是不是要把他们村里人给全杀了。”
“这他娘什么狗屁话。”云松郁闷的说道。
沙老大挠挠头说道:“村长说,这是九太保的一贯手段,杀光了提出问题的人,那就等于没有了问题。”
云松沉默不语。
这话好有道理啊。
村里人对他敬畏无比,然后也不知道乔栋梁怎么传达的消息,最后半个村的人都出来捞虾子。
秋天是吃虾的好时节,这时候的虾没有抱虾籽,乔栋梁说的虾抱子是抱小虾,原来白虾是夏季交尾产卵,到了秋季生出小虾子,而小虾子早期不会离开大虾,它们是扒拉在母虾的肚皮上和腿上的。
这时节的虾确实非常肥美,因为它们储存了能量准备越冬。
当地白虾又叫白棉虾,个头很小,最大的也就跟婴儿的手指差不多,通体洁白,恍若美玉雕琢而成。
村里很快捞了半盆虾,然后乔守信指挥着老厨娘来坐白灼虾。
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战战兢兢来陪酒,不知道谁捣鼓的,竟然还找了一群村姑来服侍云松……
这家伙村里可就热闹了,有敲锣打鼓的,有放炮仗的,还有肥莺胖燕叽叽喳喳,把云松弄的脑瓜子是嗡嗡的!
第178章 夜守祠堂
不过白灼虾确实好吃。
这种白虾烹饪时候无需任何佐料,只要用村前的河水来白灼即可。
白灼的虾色比玉润,肉比豚清,不腥不腻,回味略甘,肉滑且嫩,入口生津!
白虾做法单一,可是吃法多样。
可以蘸醋吃,可以蘸腐乳吃,也可以蘸蜂蜜吃,各有风味。
另外这白灼虾剩下的水是好东西,不能扔掉,可以用来炖面条,这就是当地待客主食,鲜汤面。
云松拒绝了村里人陪吃陪喝,他想跟沙老大、阿宝、令狐猹随便找个房间随便吃。
乔栋梁惶恐的请罪,问是不是自己村里表现不好惹怒了九少爷。
云松无奈,只好说他这人有怪癖,不喜欢跟陌生人一起吃饭。
乔栋梁便将他们送去村里祠堂。
长乔村人口多祠堂大,它分前后院,后院供奉先祖,前院则是个规整干净的大房间。
这是村里最好的房间,乔栋梁以这房间来待客。
于是云松带着一鬼两兽在这里开吃,每个都是一盘子虾一大碗面,稀里呼噜吃的很过瘾。
天冷了就该吃面,一晚热乎乎的鲜汤面下肚,云松撑得浑身冒汗珠子。
吃饱喝足,就该干活了。
他对沙老大点点头,沙老大也憨笑着点点头。
见此云松翻了个白眼:“我是让你去开门,叫乔家人进来。”
令狐猹都要比沙老大更机灵,它已经在得到云松眼神示意后率先跑去拉开了门。
乔栋梁、乔守信还有几个族老点头哈腰的进来:“九少爷,这虾和面您吃的舒坦吗?其实我们还给您准备了菜,炖上了鸡、烤上了羊,您看……”
云松摆摆手说道:“当宵夜吧。”
“砰!”
大门忽然关闭。
乔家人吓得连连哆嗦。
这门明明开着,怎么就突然关闭了?
他们看不到是沙老大关的门。
沙老大向他们解释道:“天气冷,这又是晚上了,关上门暖和。”
他又喜滋滋的问云松:“九少爷,你看我悟性怎么样?我这是不是举一反三?”
云松跟这个笨人没什么好说的,他苦笑着摆摆手让沙老大退下。
乔守信壮胆问道:“九少爷,这门怎么突然……”
云松说道:“我的小手段罢了,你们不用在意这点,现在请乔村长仔细给我说说你父亲出事的情景。”
乔栋梁说道:“我父亲正在过寿,那天就是在这里,我在这里摆了一场大席,请了许多人来吃饭喝酒。”
“然后我父亲就坐在九少爷你那个位置——那是这里的主位,然后他正吃着喝着,忽然就一头栽倒没了气息!”
“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了,怎么会这样呢?我爹是信佛的人呀,他一辈子干好事,十里八乡谁不说他一声好?他天天拜佛呢,怎么会这样呢?”
乔栋梁是个孝子,说到这事的时候眼睛挂泪。
云松说道:“乔守信跟我说过,你家老爷子的死是有说道的,是被人借了寿,这是怎么回事?”
乔栋梁抹了把泪说道:“这个说法是我们村里一个傻子说的,唉,这傻子说我家老爷子是被人借去了寿元,然后不让我给老爷子下葬,说人家还会来还寿,到时候我家老爷子会复活。”
这么一说,乔栋梁脸上露出了生无可恋的样子:“你说这不是混账话吗?有借钱借粮食的,我也听说过有借媳妇儿生娃的,这都能理解,可是借寿元算什么事?这东西还有借有还?”
“就算是那人真的敢来还,这咱们也不敢收呀,九少爷您说,这死掉的人如果再活过来,这算什么事?”一个叫乔蒙阳的族老苦笑道。
“这算诈尸。”
乔守信冷飕飕补充上一句话,听的族老们连打哆嗦。
云松问道:“这个傻子又是怎么回事?他在哪里?”
乔守信积极的说道:“这傻子我了解——不对,跑爷不是个傻子,是个疯子。”
“九少爷,这村里人没有比我更了解他的,因为他最早来了村里,就是我家接济他吃了几口饱饭。”
“事情是这样的……”
“长话短说啊。”云松不放心的叮嘱他,这个货太会说废话了。
乔守信说道:“行,长话短说就是大概十来年前吧,那是个冬天,特别冷,然后跑爷疯疯癫癫来了我们村里。”
“他刚出现的时候是在村前河里捞鱼虾吃,天特别冷,河都结冻了,他愣是凿开了冰洞泡在水里说找吃的。”
“天那么冷,河里的鱼虾早躲进泥泞里去越冬了,这怎么抓呀?”
“可跑爷不懂,他就是要找吃的,他摸了一些田螺吃,但九少爷您知道,冬天的田螺全是壳子,这怎么吃?”
“当时我爹还活着呢,我爹看他可怜便搭救了他一把,把他叫回家给他烤了火,然后又给他炖了一碗地瓜粥,算是彻底把他救活了。”
“之后他便留在了我们村里,九少爷您看到了,我们村前面的河里有许多芦苇,他找了芦苇杆给自己弄了个狗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