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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娘-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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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心思罢了。

    所以覃九寒话一出口,在场的其他秀才,不但没觉得他傲气,反而还增了三分好感,觉得此人有读书人的风骨。

    有的秀才甚至抚掌道,“覃秀才所言极是。咱们读书人,手底下见真章,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反让旁人看笑话!刘兄你不若也将你的院试文章公之于众,让我们在场之人评判,谁优谁劣,一目了然!!”

    “是啊!”“说的不错。”“有道理!”

    面对众人的起哄,覃九寒自是岿然不动,八风不动,甚至还朝刘冲拱拱手道,“我无异议,刘兄你呢?”

    刘冲先是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旋即稳稳心神,道,“众位误会了。覃兄的文章,比起我这名落孙山之人,自是好了不少的。”

    老百姓还以为要当众比比文采,正摩拳擦掌、双眼发光盼着呢,结果刘冲一句话给回绝了,皆是失望不已,有的脾气躁的,开口道,“咋就不比了呢?你连比都不比,就认输了,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市井百姓说话本就这般,直接粗暴,不加丝毫掩饰。刘冲在利用这些市井百姓传流言时,自然乐见其成。此刻自己成了百姓嘴里的谈资,就面红耳赤,若不是端着读书人的架子,恐怕要破口大骂了。

    刘冲此时也知道了,比文采,他是比不过覃九寒的,傅秀才和钱秀才倒是能和覃九寒不分伯仲,但两人皆是胆小如鼷之辈,必不愿意做出头之鸟。

    好在他还有后手,刘冲深吸一口浊气,强忍内心的慌乱,方才跟着他一道来闹事的几个学子,见势头不对,早已不见踪影。现在只剩下他一人,身后是看热闹起哄的老百姓,面前是小他几岁却高他三四寸不止的覃九寒。

    他咬牙道,“我方才便说过,我是为傅秀才和钱秀才不平,两人文采不输覃九寒,品行却比覃九寒只高不低!傅秀才和钱秀才不愿出头,我便为天下学子出这个头!敢问柳大人,道德败坏者,如何能做案首?”

    众人看他总算说到点子上了,便都竖起耳朵静观事态发展。前几日席卷整个锦州府的流言,众人自然有所耳闻,甚至可以说是津津乐道了。

    覃九寒寒声道,“敢问刘兄?覃某道德败坏,从何谈起?”

    “你流连烟花酒巷,宿妓、戏娈。这还不算道德败坏吗?”刘冲怒指覃九寒,扬声道。

    覃九寒面无表情,直视刘冲,一字一句质问,“刘兄从何得知这些消息?莫不是听了街头的传言,便一口咬定我是道德败坏之人?你口口声声说为天下学子讨个公道,句句皆以天下学子代表自居,你可问过天下学子?”

    “你心虚!你就是贪恋美色之人!”刘冲咬牙切齿,仿佛喊得越响,这罪名就能定下一般。

    “我问心无愧!”覃九寒抬眸扫过现场众人,无所畏惧,道,“刘兄口中种种,我皆未做过!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锦州府青楼楚馆问一遭,我可曾踏足烟花之所?”

    “也正好,让我与那花魁对峙一番,省得她说些不清不楚的话,坏我名声!”覃九寒冷声说着,继而嘴角边噙起了笑意,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我家中有一童养媳,恐惹得她伤心垂泪。”

    众人哗然,交头接耳,皆道,“怪不得这覃秀才一点不慌呢!原来人家中有娇妻,压根看不上那些子什么花魁啊花娘子啊!”

    围观的妇人皆是感动不已,都说文人多薄情,没想到覃案首这般专情,完全满足了他们对男子忠贞与一人的幻想,原本还中立看戏,顿时全部倒向覃九寒一方了,还你一句我一句声援。

    “刘公子真是的,怎么能听信传言呢?我们这般没见识的妇人都知道,胡乱嚼舌头是要下阿鼻地狱的!”

    “人家家中有青梅竹马的童养媳,怎会看上妖妖艳艳的花魁娘子?”

    “刘公子莫不是嫉妒覃秀才得了案首,自己却榜上无名,才这般诬陷覃秀才的?”

    第49章 。。。

    眼下这幅场景; 却是出乎覃九寒的意料之外了。

    他特意按兵不动,由着刘冲在知府设宴之日闹事,自然也是想靠着悠悠众口来破解流言。

    但; 方才那一句“家中尚有一童养媳; 恐她伤心垂泪”; 却是一番痴嗔怒念作态中,唯一的真情流露了。

    他家小姑娘因为流言而闹了点小别扭,虽不到暗自垂泪的程度,但也偷偷把给他绣了一半的荷包丢到床脚了。

    小姑娘难得闹一闹小脾气,就犹如脾气娇软的小猫难得伸爪子挠你一挠; 不光要拿小鱼干哄一哄; 还要时不时把小猫放在嘴上说一说; 让他家小猫知道; 他就圈养了这么一只可爱到让人心颤的奶猫。

    谁知道他这么普普通通的一句话,怎么就引得妇人们七嘴八舌出来声援了。

    俗话说得好,乱拳打死老师傅。若说实打实的辩论,这群妇人自然比不过念过书的刘冲。但你一句我一句; 光是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

    刘冲被说得无力反驳; 又见覃九寒依然不慌不忙,稳如泰山; 更是一股无力感萦绕心头; 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柳学政。

    府学教授曾言,柳学政其人最是惧内,被家中妻子管束极严; 也因而对男子风流韵事最是憎恶,又是嫉恶如仇的性子。他今日虽辩不过悠悠众口,但只要柳学政被他的话动摇了心思,便算是动摇了覃九寒的案首之位。

    柳学政见刘冲最后都不知悔改,还希望他出面抹了覃九寒的功名,心下暗叹,终是站出来了。

    覃九寒的手段,委实有些狠辣。他打的主意便是,将人心人性算计到了极点,踩着刘冲来为自己正名,虽说刘冲是自作孽不可活,但覃九寒若是提早应对,彻底打消刘冲那一点恶念,或许,刘冲不会走到现在的绝境。

    柳学政暗自摇头,有些心惊,又有些惭愧,他虽对覃九寒的雷霆手段胆寒,但又不由自主按着覃九寒的谋划去做,甚至自己也要踩着刘冲来为妻子正名。

    他没多做迟疑,站出来道,“刘冲,你今日之举,未免太过偏激了。”

    偏激二字,已经表明了柳大人的态度,刘冲闻言便是脸色一白,知道今日柳学政不会帮他了。

    果然,就见柳学政痛心疾首道,“作为府学学子,却轻信谣言,污蔑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你该自省了。你说覃秀才流连烟花之地,莫说他未曾有此举,就算他真的曾踏足烟花之地,也与他案首之名无关。读书人的确该洁身自好,但我并非那般迂腐之人。若真是那般色令智昏之人,圣上也不会重用!”

    梁帝的确如此,按照他的用人之道,有弱点的臣子,用起来才放心。但那种酒囊饭袋、色令智昏之人,却是无论如何也入不了他的眼的。

    “人无完人,就连孔圣人也不敢说自己从未犯过错!我难不成就因为这些小小的不足,而否定考生十年寒窗苦读吗?”

    刘冲嘴唇微微发颤,忍不住发问,“可是……可是夫子明明说过——”

    他话未说完,方才跟着柳学政一道出来的府学教授就重重咳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柳大人摸摸胡子,轻飘飘看了一眼那咳嗽的教授,心中暗自生气,就是你们这帮老不休的,成日里编排我的闲话,害得我被夫人百般折腾。

    柳学政摆出大公无私的表情,开始替自家夫人正名,“我知道你们私底下那些传言,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自认无愧于心。但这流言竟然误导你做出这般诬陷之事,那我就不得不澄清一番了。”

    “七年前,我任岭南行省的学政,主办岭南的院试一考。有一女子半夜敲了鸣冤鼓,当地知府审问后,方知原委。原来这女子是青楼一妓子的胞妹,其姐身怀六甲,却一朝自缢身亡。知府觉得蹊跷,便寻妓子身旁伺候的婢女前来询问,才知晓,这妓子与一书生相恋,倾其家产供这书生科考,腹中所怀胎儿也是这书生的孩子。”

    “这书生一夕之间中了秀才,便不愿与这妓子来往。若是这般忘恩负义,也就罢了,这书生还怕妓子前来攀扯,特意同青楼主事人商量,让她在这妓子茶水中下堕胎之物。这妓子喝了茶水,腹中剧痛难忍,又得知事情原委,伤心欲绝之下便自缢了。”

    柳学政本是科举出身,年轻时也写过不少话本子,又因为是亲身经历之事,叙述之时娓娓道来,听得众人皆是同仇敌忾起来,恨不能将那负心书生痛殴一顿。

    “柳大人做得对!”“这样的人,合该做牛做马,不配做什么父母官!!”

    柳学政略一停顿,便继续道,“当地知府见事关此次上榜的秀才,便将原委和案状告知我。我那时也是一时冲动,立即将这秀才的功名革除了。事后,我上报圣上,虽得了圣上的许可,也算是我冲动之举。因这事,我自请扣罚一年俸禄。这倒罢了,不知何时起,同僚间竟有人道,我是因为惧内而眼红旁人娇妾在怀,故而革除了那秀才的功名。我的确有错,合该任由旁人指摘,只可怜了我夫人,不但要操持家务,还无端落了个泼妇之名!”

    他话一落,几位府学的教授皆是羞愧掩面。

    柳大人便继续往下说,“我夫人乃是岭南黄家正正经经的嫡女。尚在闺中时便娴静舒雅,颇有美名。自嫁入我柳家,上孝公婆,下慈幼儿,从未有过半分差池。却因为我的冲动之举,而背上了泼妇的恶名!我——实在愧于夫人!”

    围观的百姓皆是议论纷纷,“这柳夫人可真是倒了大霉!明明是一贤妻良母,却背了泼妇恶名,委实冤枉!”

    “都怪那些嘴碎的,又是编排覃秀才,又是编排柳夫人!”

    到了现在,已经没人关注刘冲了,都将关注放到了覃九寒和柳夫人被流言中伤一事上,交头接耳。

    衙役趁机前来将众人请回知府宅院,看了一场好戏的众人意犹未尽往里走。

    一边走还一边道,“覃案首和柳夫人真是飞来横祸,无妄之灾!这搬弄是非之人,实在是害人不浅啊。”

    “是啊,是啊。”

    听闻众人窃窃私语的府学教授惭愧得直摇头,一咬牙,亲自上前向柳学政道歉,“柳大人,我等冒犯尊夫人了,日后必然为尊夫人正名!”

    原本就心虚不已的知府也应道,“是!是!柳夫人深明大义,我必让拙荆上门拜见夫人。”

    要知道,知府因着怕自家夫人被柳夫人带坏了,都没敢让夫人去拜见柳夫人。

    柳学政满意摸摸胡子,心道,这一回可多亏了覃小子,他家夫人总算是能放他一马了!

    *

    覃九寒三人回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有些深了。三人推门而入,便见院中唯有一盏烛火微微颤动的灯笼,照亮了脚下的路。

    聂凌忍不住揶揄道,“怎的今日不见阿宝前来迎覃兄了?”

    他笑得有些幸灾乐祸,谁让覃九寒其人,素日里看着冷冽淡漠,实际上最爱秀恩爱,程垚夫妻都没他那般黏糊。

    每逢回来的时候,三人同行,就他家未婚妻,早早在院中等着,拎一盏小小的灯笼,眉目一片柔和,上来便是嘘寒问暖,看得他这个孤家寡人眼热不已。

    覃九寒淡淡扫他一眼,没作声,便直接往右走,轻轻敲门,温声道,“阿宝。我回来了。”

    聂凌忍不住驻足,等着看覃九寒的笑话。

    结果,过了一小会儿,门便被从内推开了一条缝,传来一个软软的声音,似抱怨,更似娇嗔,“做甚么不自己开?门明明开着!”

    覃九寒低低一笑,压低嗓子,声音温柔得有些过分,“嗯,我想看看,蓁蓁有没有睡着?我给带了糖葫芦,吃一口好不好?”

    “不要,睡前不能吃糖。”蓁蓁略有些小傲娇,回绝了。

    但覃九寒也不气馁,反而凑近了去哄,“就吃一口,我等了许久,店主才同意给做的。”

    “那……那就吃一口。”

    剩下的话,随着覃九寒关门,聂凌就听不清了,但方才那一段,已经足够他打上十七八个颤了。

    他又羡慕又嫉妒,怎么覃兄那么好命!文采好,得了案首,这也就罢了!

    还有个又软又乖的未婚妻!还是从小处到大的童养媳!

    他已经能够想象,日后他也娶了媳妇,再和覃九寒相处时,一定还是被秀一脸!

    简直人生赢家了!!

    第50章 。。。

    院试一过; 便是八月的乡试。

    覃九寒本来打算带着蓁蓁早日去桐城,蓁蓁现在仍然一身男装,便利了许多; 但也没哪家小姑娘愿意成日里穿着男装的; 他便打算早日入了桐城; 送走阿淮后,让蓁蓁换回女装。

    他打算的颇好,却被柳大人给否决了。

    柳夫人洗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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